陳壽樂的合不攏嘴,但是聽到樓梯上傳來的,手下人大步邁來的腳步聲,他還是及時忍住了笑意,做出一副淡然的樣子。
不管什麼時候,身為上位者,一定要保持氣度。
若是稍有小勝,就洋洋自得,豈不是太膚淺....「哈哈哈哈。」
陳壽實在忍不住了,放聲大笑起來,黃真等人一進來,就看到忠勇侯掐著腰,大笑不止。
本來興奮到臉紅的一群人,忍不住咽唾沫的咽唾沫,撇嘴的撇嘴。
「侯爺!」
很多人激動地說不出話來,還是劉志英心理素質比較強,大聲道:「侯爺,前線大捷!」
「我早料定淮軍不敵張正元,可也沒想到贏得這麼快。淮軍主力十三萬,再加上二十多萬民夫,被俘獲七八萬,跑散了五六萬,其餘人逃回鹿邑,連一天都沒敢多待,就繼續南逃了。」
陳壽笑道:「如此一來,我們拿下淮軍,只是時間問題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可以調動的兵馬,又多了起來。其他各路人馬,我到要看看,他們還有幾個敢上前。」
黃真趕緊說道:「侯爺,打蛇不死,反被其咬,除惡要務盡吶。」
「放心吧,淮軍經此一敗,已經要退出這場大戲了,接下來,有的是人幫我們打落水狗。」
兩淮一帶,因為其四通八達的水陸兩線,一直是商業繁華的富庶之地。
這兒誕生了無數的豪富巨賈,這些人逐利而動,一旦苗頭不好,是投降最快的。
畢竟見機行事,則優而投,本來就是豪商巨賈們的看家本事。
在他們眼中,天下所有的事,都是生意。
陳壽大手一揮,指著地圖說道:「留下張正元繼續南下,調岳鵬去河間府,我要他督戰李欣,實在不行,也要做好自己上的準備。」
陳壽的這些心腹,一大早就聽到了前線的捷報,幾乎都是心沖沖趕來水榭。
心裡的激動散去之後,沉靜下來,仔細一想,如今的戰局其實和侯爺實現預料的幾乎一致。
當初大家都以為他在猛吹,也有可能是為了鼓舞人心,但是沒想到侯爺說的是真的,自己這群人才是失算者。
他們心中有千言萬語,但是都說說不出個一二三來,被陳壽攆著道:「都回去吧,各司其職,不可懈怠。這場仗才進行到第一步,遠遠沒有到開慶功宴的時候,接下來依舊要全力以赴,我與諸君勠力同心,終結這個已經持續了太久的亂世。」
眾人再一次被趕出水榭,他們才發現,自己和侯爺的境界不一樣。
本來還有些心懷惴惴的眾人,一下子安心不少,繼續投身到這場大戰中。
自己這群人在汴梁做的事,絲毫不比前線重要性差,若是沒有高歡的金羽衛,張正元不可能贏得這麼輕鬆。
對手的一舉一動,自己都瞭若指掌,這樣的仗怎麼輸?
陳壽心情不錯,哼著小曲,來到樓下。
桃兒正在繡著一個荷包,她自小學的,都是怎麼伺候人,沒有學過女紅。
不過了解之後,一下子就來了興趣,自己的這兩個西域大丫鬟,也是兩個性格迥異的。
桃兒屬於賢惠型的,而且名字的來源就是生了一個蜜桃般圓滾滾豐滿的臀兒,明顯是個生兒子的好手,柳兒則是個偷奸耍滑的小蹄子,一有空就喜歡去賭銅錢,上次和唐婉瑩院裡那個小丫鬟賭,被自己抓個正著。
陳壽一下來,她趕緊把針線收了起來,垂手道:「爺,不再水榭用膳麼?」
這樣的西域美人,臉蛋很是精緻,又穿了一身中原女子的衣服,一副溫婉的做派,讓陳壽十分滿意。
「我去夫人院裡,你們自己尋摸點吃。」
他說這話的功夫,一伸手,桃兒已經給他換好衣服,低著頭給他系好靴子。
「知道了,爺放心去吧。」桃兒笑道。
邁步來到李靈越的院子,知琴幾個正在院子裡曬衣服,曬衣架放的有些高了,平日裡都是踩著小凳子曬的。
知琴個子高挑,就圖省事,踮著腳尖舉手曬衣。美好的身段盡顯無疑,尤其是陽光下,頗有一種寧靜的美感。
陳壽走過去在她腰子上摸了一把,道:「夫人呢?」
知琴不安地扭了扭腰,笑著一躲,「在房裡呢,今日一早身子就有些不舒服,知畫剛把紅夫人的哥哥叫來。」
「神醫來了?」陳壽進到房中,掀開帘子,果然劉神醫正在寫方子。李靈鳳在一旁看著,看樣子多少懂一點,必經她也生過一次了。
床頭的軟塌上,坐著李靈越,神色有些憔悴,看的陳壽很是心疼。
「怎麼回事?」
劉神醫寫完之後,笑道:「無妨,不過是有些孕氣,所有有了身孕的婦人,都要這般的。」
李靈鳳畢竟是過來人,笑著說道:「我就說吧,你還不信,好好養著,一會我們出去走走。」
李靈越還是有些委屈,轉過身去,背對著一屋子人。
李靈鳳有了夫君,早就把關心妹妹的那股勁丟了,一眼看去只見陳壽容光煥發,她眼珠一轉,問道:「贏了?」
「贏了!」
李靈越小耳朵一動一動的,轉過身來,歪著頭問道:「什麼贏了?」
「仗打贏了,淮軍被殺得七零八落,滾回老家了。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帶你們去揚州吃螃蟹了。」
劉神醫寫好了方子,笑道:「恭喜侯爺。」
陳壽笑道:「同喜同喜,咦,你這字可真難看啊,和我半斤八兩。」
劉神醫臉一紅,房中其他人掩嘴偷笑的居多,李靈鳳啐道:「你可真不知羞,還好意思天天自己說。」
「我學醫時候,太醫院的郎中告訴我,寫方子就要這樣,不然大家都依方抓藥,天下就沒有郎中一口飯吃了。跟著老先生們學久了,慢慢也就這樣了,改也改不過來。」
陳壽撇了撇嘴,表示鄙視,他突然想到,就是這種思想,不知道讓多少神奇的古方子就此失傳。
是時候編纂成書了,從神農開始,祖宗們經過無數次的危險、失敗,總結出來的東西,至少要把它們流傳下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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