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氣死人了。」
李靈越抱著雙臂,自顧自生著悶氣,旁邊的李靈鳳卻神色平靜。
「姐姐,你真要去嫁給那個太子麼,據說他才四十歲,就已經比皇帝還老了,走路都得人扶著。被人欺負也不敢還手,天天提心弔膽的,怎麼護著你。」
李靈鳳心底一酸,突然有些羨慕自己這個妹妹,她天性純真爛漫,直率單純,一定比自己過得開心吧。
不去怎麼辦?皇帝賜婚,為太子續妃,李家只要不想造反,就無法拒絕。
李靈越還在喋喋不休,李靈鳳對著鏡子,貼上花黃,是宮裡常用的款式。
看著銅鏡里的自己,面無生氣,像是一個精緻的紙人。美則美矣,遠沒有妹妹那種靈氣,妹妹最近氣色一直不錯。
明天,二哥李欣就會把自己送出涼州城,姚公公的表情可謂是精彩至極。
他大概也不會想到,事情敗露之後,將軍府依然不會翻臉吧。
從今之後,離開了將軍府的庇護,在那汴京的鬥爭漩渦中,自己的命運註定是悲劇吧。
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現白頭...
想到傳聞中未老先衰的太子,再想到前幾天府門前那個俊俏的小郎君,李靈鳳心底更加心如死灰。
她輕輕撫著妹妹的髮髻,柔聲道:「答應姐姐,不要遠嫁,多多孝順爹娘。」
李靈越的雙眼,頓時紅腫起來,姐妹倆抱在一塊,久久無言,只有李靈越輕輕的啜泣。
從小到大,自己一直在姐姐的光環下,什麼事情都想壓她一頭。
但是現在,她真的想代替姐姐受苦,想去京城受難的人是自己。
幸虧這一幕沒讓陳壽看見,不然他肯定對李欣再無半點好感,而是深深鄙夷。
當哥哥當成這樣,縱使踏平大漠,勒馬燕然,又有什麼意思。
枉為人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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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鳳營,大殿內。
陳壽躺在自己的椅子上,嘴裡依然罵罵咧咧。
「大傻1逼,純屬大傻1逼。」
雖然他能夠理解,在天地君親師的時代,確實有大把人甘願悲情,也不會邁出那一步。
但是陳壽對於所謂的大齊,沒有絲毫的忠心,這些昏君庸臣,趁早死絕了才好。
要是自己有將軍府的勢力,肯吃這個腌臢氣?早就反了他娘的了!
可惜自己只有一個秦鳳營,戰鬥力還不如涼州府的衙役,至少人家是成年人。
明天如果李欣順利把妹妹送走,那麼將軍府的處境,不會有絲毫的改善。
這一場大戰,是建立在將軍府認為朝廷會支援的基礎上的,一旦缺少糧草,李威很有可能會鎩羽而歸。
後世歷史上,宋軍圍攻西夏,一路高歌猛進,打進了西夏都城興慶府,就是因為朝廷不拔糧餉,指使餓死的宋軍比戰死的多十幾倍,不得已撤兵。
李威撤兵之後,就看他怎麼做了,畢竟朝中的政敵是不會收手的。
現在這一切,都是自己沒法插手的,畢竟身份在那擺著。
這是一個看門第的社會,陳壽對此心知肚明。
「先把自己發展好,等有了實力,再想這些吧。」
陳壽一個鯉魚打挺,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出大殿。
外面一群小兵,伊爾嗨呀地操練著,看上去倒像模像樣。
陳壽暗暗思量,等忙完手上的這些事,賺到錢錢,就開始用心訓練這些人。
施之以恩,以圖後用...
自己孤家寡人一個,想要從頭起家,談何容易。成年人身上利益瓜葛牽涉太多,只有這些人,白紙一張,將來或許能成為自己的可靠嫡系。
後世時空歷史的大宋太監封王的童貫,剛到軍中沒有根基,就收養了西軍遺孤幾千人,組成勝捷軍,成為了他後來的左膀右臂,忠心耿耿。
他輕輕一招手,張和就屁顛屁顛跑了過來,點頭哈腰,「管事,您叫我。」
「你挑幾個機靈的,跟我去城中走一遭。」
正值黃昏時分,陳壽帶著一眾小兵,來到醉月樓。
蘇荔熱情地,恨不得貼上來,「你個沒良心的,還知道來啊,一個月就給奴家這麼點酒,根本不夠賣的。有幾個豪客慕名而來,喝不到差點把奴家這小店砸了。」
陳壽保持著距離,笑吟吟地道:「這個簡單,我再多給你一百壇,還按原價交易。你把咱們涼州城大小官員的姓名、住址和愛好寫出來。」
蘇荔神色一動,「要送禮了?姐姐前幾天還想提點你一下,你小子猴精猴精的,果然自己想到了。」
陳壽嘿嘿一笑,「進廟提豬頭,自古以來的規矩。不送禮,咱們姐弟倆怎麼發財?」
蘇荔掩著嘴笑了幾聲:「這個簡單,咱們涼州的官員,就沒有不逛青樓的。那些真不來的,你送禮也八成沒用。別的奴家不敢說,對這些官員的情況了解,就沒有我們醉月樓深的。」
「那是,他們的長短,就沒有你不知道的。」
蘇荔臉色一紅,戳了一下陳壽的額頭,「明天這個時候,再來拿名單。」
說完轉身扭著豐腴的身子去辦正事了。
青樓,應該是消息流傳最多的地方了,尤其是官場的事。
「走吧,明天你和陳福來拿名單。」
陳壽帶著小兵們,剛想離開,二樓有人急招手喚道:「陳管事,請留步。」
陳壽抬頭一看,竟然是薛韶,這花魁對自己一向不待見,今兒個怎麼主動叫人了?
「幹啥?」
薛韶神色扭捏,臉紅如血,比平日裡竟然又美了幾分。
醉月樓中的客人,何曾見過如此絕色,紛紛屏住呼吸觀看,連吵鬧聲都小了許多。
陳壽用有些不耐煩的口氣,「到底幹啥,有話就說,我娘等著我回去吃飯呢。」
「二叔,你娘我奶奶,不是早就死了嘛?」陳福抬著頭,小聲問道。
「閉嘴。」陳壽看也不看自己的祖安侄子,小聲罵道。
「陳管事...那天,那天和你同行的公子,今兒怎麼沒來?」
薛韶問完,更加害羞,突覺心如鹿撞,耳根火熱。
陳壽突然感覺好沒意思,自己竟然輸給了一個女的,隨口說道:「她啊,她如今深陷情網,與她的相好的戀姦情熱,再難分離,自然抽不出空來這裡了。」
陳壽說完就走,心底暗爽,自己說的可是一句也沒錯。
至於你誤會不誤會,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薛韶果然面色刷的一下又白了,就跟川戲變臉一樣神奇,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秀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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