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克拉的鑽石都不能吸引她的注意,何況只是一枚金色指環。
「再看仔細點。」葉凡戴上這枚指環,稍稍轉動了一下,金色的光華霎時在黑暗中綻放出不凡的影像,那是——徽章!
一支暗金色的十字架,矗立在虛空中,周遭環繞著閃爍的六芒星輝。
莫妮卡不耐煩的臉色終於變了!
「你在騙我!騙子!」她陡然發出一聲悽厲尖叫,震動整個古堡,黑暗中有什麼東西撲棱著翅膀沖向無盡的夜空。
「我騙你什麼了,莫妮卡?」葉凡收起撒拉指環,笑容意味深長。
女人從床頭跳起來,橘紅色的長髮瞬間炸開,滿臉凶厲,仿佛被激怒的母獸,要和敵人殊死一搏。
本該是葉凡兜出底牌撕破臉皮的,卻不想被她搶了先。
「獵人,你是獵人!你這個無恥的騙子!撒拉指環屬於上古賢者,你殺了他!」尖銳的叫聲讓人難以忍受,因為這枚指環,莫妮卡整個人與之前判若兩人,徹底失態。
一分鐘前,她情意綿綿,向情人許下永生摯愛的諾言,一分鐘後,她暴怒如獅,兇狠異常,形如野獸。
「喔,原來你認得它。」葉凡笑呵呵點頭:「不錯,這是一枚撒拉指環,它的擁有者是愛德華,成為血族之前,他是首席圓桌騎士,他的名字叫高文。」
莫妮卡那張白皙的臉更加慘白了,口中齜起了兩排雪白的牙齒,兩顆鋒利的犬齒也從牙齦隱藏處暴露出來。
就算明知不是對手,也要和他拼死一戰,血族和血獵,從來都是不共戴天的仇敵。
四世代以前的吸血鬼,被尊為上古者,他們是傳說中法力無邊的血族先祖,每一個都赫赫有名,愛德華這個名字,曾代表了至高無上的禁忌,甚至,比德古拉二世更受尊崇!
若不是殺死了愛德華,他從哪裡得到這枚信物指環?
恐懼和仇恨讓莫妮卡失去了冷靜思考的能力,對於血族來說,遇上了血獵,就好像老鼠碰上了貓,必定要落到九死一生的可悲下場!
而對方卻隱瞞了身份,博取了她的信任,輕輕鬆鬆進入她的古堡香閨中,這絕對是預謀已久的奸計。
然而,葉凡接下來這句話霎時讓莫妮卡驚疑不定:「高文是我的兄弟,我和他是君子之交。」
「撒謊!」愣了愣神,莫妮卡大聲怒吼:「是你殺死聖愛德華!一定是你!」
「我殺他幹什麼?莫妮卡,這就是你所謂的永恆的愛?」葉凡搖頭苦笑,露出了憐憫的神色:「原來你的愛連一枚戒指都能夠動搖,真是易碎啊!」
「你騙我!」這女人仍然不信任他,更加不相信撒拉指環的正當來路。
「對,我是騙了你。要我放棄人類的身份做你牟取權力的砝碼,永世活在陰暗中,你覺得可能麼?」
「你見死不救,任由那群日本畜生屠殺吉普賽人,你覺得我會和這樣的你同床共枕?」
「若要別人掏心掏肺,先要自己坦誠相待,永恆的生命,永恆的愛,多麼誘人的謊話啊,莫妮卡!終年不見陽光的黑暗世界,這也算永生?你的甜言蜜語騙的了別人,想過我這一關,再活個幾百年,磨練一下情商和智商再說吧!」
「不過以你的狀態,就算活到上千歲,想要誘惑我也沒有任何可能,為了你這朵開在黑夜的曇花,放棄一整片花園,你說可能麼?」
「還有,你隱瞞了最大的事實,初擁儀式想來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晉升途徑,恐怕一朝淪為血族,終生都要被你奴役吧?」
連番的質問和奚落讓莫妮卡從憤怒中失神,表情漸漸變得呆滯,木然,原來,從一開始她就失敗了,犯下了最嚴重的錯誤,自以為是,過度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她和他之間,如同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根本不可能疊加在一起!
正所謂人鬼殊途,他豈會甘心淪為血族?淪為受她操控的傀儡?
「你背棄諾言!」所有的後悔,所有的怨恨,都化為了這句無力的控訴。
「諾言?我答應你什麼了?床已經上過了,不是麼?」葉凡笑嘻嘻瞟著她絕望的臉,挪開腳步,轉身想要離開。
「站住,至少我救了一個嬰兒!」
葉凡停下腳步,背對著她說道:「沒錯,你確實這樣做了,不過,你的動機並不單純啊,莫妮卡。在你眼裡,他的生命只是籌碼,對嗎?」
「……」女人無言以對。
「黑暗取代不了光明,沐浴在陽光下的人,誰會傻到自甘墮落,況且我不缺錢,也不缺女人,更不稀罕冷血的女人。」葉凡揮了揮手,揚長而去:「再見吧,巴伐利亞公主殿下,感謝你的古堡一日游,順便借用一下你的跑車。」
「騙子……無恥的人類……」莫妮卡雙膝一軟,跪坐在床頭,無比的失望和落寂湧向了心頭。
不甘心啊!到手的鴨子竟然飛了,可又能怎樣?
這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直到跑車的引擎轟鳴聲響起,莫妮卡才從失落中回過神來。
「葉凡,我一定會得到你!我發誓!」
蓬——
蠶絲被從中炸裂,漫天飛舞的天鵝絨如室外的雪花一樣,旋旋繞繞,飄落在陰暗的古堡中。
黎明姍姍來臨,莫斯科火車站上,一行四人輕裝從簡,登上了開往西伯利亞的特快列車。
「為什麼不調用科李揚的專列?」站在狹窄的過道中,娜塔莎抱臂問道。
「目標太明顯,不安全。」葉凡笑了笑:「還是這樣輕鬆一些。」
在俄羅斯鬧出這麼多亂子來,很難保證克林姆林宮和某些勢力不會對元帥專列下手,身邊三個女人,葉凡考慮更多的還是安全因素。
「喀秋莎已經到達伊爾庫茨克。」索菲婭接完電話,走過來向葉凡陳述情況:「那批東西正在運往軍事基地。」
「嗯,這樣就少了一件心頭大患,大家安心休息吧,到站之後,還有一番事要做。」
這趟列車將直達海參崴,剷除掉藤原家族的餘黨,葉凡此行也就圓滿結束了。
在廣闊的俄羅斯大地上來回穿梭,縱橫數千里地,驚動兩個國家的元首,暗中改寫了俄羅斯的未來,這一次的戰績不輸於在東京的影響。
列車飛馳在茫茫西伯利亞原野,躺在軟臥車廂的下鋪上,總算迎來了第一個輕鬆的夜晚。
自打來到俄羅斯,沒有一天晚上平安無事,從莫斯科到烏拉爾山脈,再到伊爾庫茨克,輾轉奔波,疲於應對各種危機,今夜,終於可以睡個安穩的舒服覺。
雖然比不上專列車廂的寬敞舒適,這趟豪華特快列車也算是冬季出行的最佳選擇了,軟臥車廂內部兩人一個隔間,上下鋪,寬敞的鋪位能滿足大多數俄國人的身高體型。
晚上九點鐘,車廂內就已經熄了燈。
脫掉西裝外套,葉凡和衣躺在了床鋪上,閉目靜思,心緒漸漸飛向了遙遠的東方。
在俄國待了一個星期,卻感覺十分的漫長,仿佛經歷了幾個月、甚至數年的時光。
因為心中牽絆,因為無法割捨。
兄弟,女人,師長,摯愛親朋……
就連那些曾經的敵人,也在記憶中敞開了笑容……
異國風景再美,也不如故土一草一木。
不知道四海發展到什麼程度,不知道台北有沒有被龍天嬌接管,不知道茅山眾人是否安然無恙,那些熟悉的面容,那些可愛的女人們……
床鋪上方響起了一陣輕微的動靜,葉凡剛睜開眼來,黑暗中,一具滑溜溜滾燙的身體就鑽進了他的被窩,緊緊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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