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府不愧是歷代的首都,一進城門,我看到的一切,豈能用繁華比較。
將馬匹停留在客棧中,我和潘金蓮走在大街上,我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手中帶著摺扇,看起來就似一個小富家庭的少爺一樣。
而金蓮一身裝扮,讓她看起來就仿佛是一個貼身丫鬟一樣。
這讓我不由得想起了翠雲。
只可惜伊人已逝,活人當將其銘記於心才可。
「二爺你似乎是有心事?」潘金蓮雙眼明亮,心智聰慧,一下子就看出了我心中所想。
我笑道:「是啊,心事有很多,私事大事天下事,都是事。」
「嘻嘻,奴家決定了!」
「決定什麼?」
「今後奴家就常伴二爺左右,為奴為妾,哪怕是讓奴家……當個,當個通房丫鬟,奴家都心甘情願!」說著,她俏臉一紅。
我哈哈一笑:「傻丫頭。」
她眼珠子一轉,又說道:「二爺……」
「唔?」
我看向潘金蓮,卻發現她咬著嘴唇,眼睛裡面淚光閃閃,都快要哭了。
前一刻她還嘻嘻哈哈,後一刻就變得淚眼朦朧,這樣子又勾勾又丟丟,讓人心生憐憫,我說道:「怎麼了?」
「是不是二爺感覺奴家不配跟隨在二爺左右?」
「哪裡會呢。」我笑道。
潘金蓮微微抿嘴:「那曹孟德卻說奴家是一個盪·婦,奴家也知道一女不侍二夫的道理,當初奴家也是下定了決心,只要二爺成全了奴家,奴家哪怕獻身,也要為二爺除去西門慶這個禍害,奴家是不是做錯了?」
聽到了這話,我心中一顫。
一直以來,的確是我心中有芥蒂,一來是因為潘金蓮在水滸中的名聲不好,二來也是因為世人的種種眼光,可是當我聽到了潘金蓮的這一席話,我還是自愧不如。
是啊,一個人的脾氣,一個人的性格,和環境是有關係的。
多少的大官,在成就仕途之路的時候,都是心懷正義,滿懷天下之人,但大宋整體的官場污穢不堪,這才讓這些人一步步的墮落。
古話有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就算是水滸中好了,潘金蓮在見到西門慶之前,雖然對武大郎也偶有抱怨,但那也只是抱怨而已,一直以來,都是盡心盡力的在為武大郎把持這個家。
武大郎早出晚歸,而潘金蓮就給他洗衣造飯,夜裡的時候還幫忙揉面,一幕幕香汗淋漓的場面,讓我記憶猶新。
當初若不是王婆的那一碗湯,潘金蓮可是一位賢惠的淑婦。
如今的潘金蓮,心如白紙一樣,並未受到世俗過多的污染,這樣的女人,我又怎能去糟踐呢?
想到這裡,我心中一柔,我說道:「別說這些喪氣話了,我從未嫌棄過你什麼,若不是你當初的計謀,我早就死在了西門府之中,說起來,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
潘金蓮忽然破涕為笑,不顧周圍人來人往,立刻抱住了我,嚶嚶的哭泣了起來。
我揉著粉頭,安慰道:「好了,我們還要去招人,過多的話語,還是遲些再說吧,等找到了人,我便帶你回去,回家,回清河縣。」
潘金蓮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挽著我的手不放了。
周圍不少人也紛紛指指點點,不過我不在乎,我欠潘金蓮的,豈是一個挽手能夠報答的。
忽然,潘金蓮的目光落在了旁邊的一個攤位上,我也走了過去,看到了在攤位上有一支朱釵,她兩眼放光。
我微微一笑,對著老闆說道:「這多少錢?」
「客官,你真慧眼,這朱釵乃是應天府最好的銀匠用瑪瑙和白銀做的,不貴……就五十兩銀子。」一臉諂媚的老闆說道。
「五十兩?太貴了,公子,我們走,這五十兩都能買幾十根銀釵了。」潘金蓮道。
我拿起了一個朱釵,又看到了一枚鳳釵,因為我知道,甄宓特別喜歡鳳釵,所以我也拿了一根,將其放在一起:「兩個多少錢?」
「一起算一百一十兩吧?」老闆道。
我眉頭一緊:「那銀樓裡面,也不過這個價錢,你個小攤竟然那麼貴!」
「那,那客官您說呢?」
「我父上也是做這珠寶生意的,我看你這釵子成色好,不如這樣,八十兩如何?」
「這……原來是同行啊,客官你也識貨,八十兩就八十兩。」
老闆答應,我正好付錢,卻看到在攤位上還有一把扇子,這是一把團扇,上面畫著一個拜月的圖案,我看的仔細,便說道:「加上這把扇子,九十兩。」
「行,客官,我這就給你包上。」老闆說道。
我拿起這扇子,上面有一行小字:「鳳飛南帝何時歸,紅昌拜月慢慢等。」
我便說道:「老闆,這扇子精巧,是哪裡來的?」
「您是不知道,在這遠處有個鳳來樓,這把扇子就是當紅清倌任紅昌的,後來是一個客官放在我這裡作為抵押,這一去半個月了,也不曾回來,相信他也不會還給我那五兩銀子,如今客官若是要,這便賣給你。」老闆說道。
叮咚!貂蟬信物任務第二步完成,已經得到貂蟬的扇子。
我腦中提示,心中歡喜,暗道原來這第二步任務竟然藏在了這個小攤之中,我便說道:「謝謝老闆。」
付完錢,潘金蓮一直吃吃的看著我,眉眼如畫,雙眼更是迷離萬分,這丫頭心中的小九九我也是看的一清二楚,我說道:「金蓮,別動!」
「嚇?」她驚愕的看著我。
我微微一笑,拿著朱釵,給她戴在了頭上,金蓮低著頭,俏臉一片紅潤,都紅的要滴血了似得。
我說道:「好了。」
「謝謝,二爺……」她說的很輕,聲音也很低,姑娘家喜歡這些亮閃閃的東西,也是在情理之中。
任紅昌便是貂蟬的本名,如今貂蟬用任紅昌這個名字,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們一路前行,也算是來到了鳳來樓。
鳳來樓是有五層,其實按照現在大宋的建築水平,完全可以建造高層建築,比如十層或者是十二三層,但大宋有個機會,建築不能高於五層,正所謂九五之尊,只有皇帝才配有這個層數的建築。
在我看來,這些都是繁文縟節,只會拖垮國家的建設,就拿轎子來說,這東西在大街上卻是很少看到。
其實轎子早在西漢時期就已出現,直到北宋之前,轎子一直只供皇室使用。
直到宋高宗趙構廢除了這一禁令,轎子的使用範圍才擴大到民間,在宋時,轎子沒有品級規定,只要有錢養得起均可以坐。
然而其中的等級還是十分嚴格的,可否坐轎便與等級相關,而坐什麼樣的轎子也是有等級規定的,比如八抬大轎,那還是皇室能做的,現在的轎子,做多是兩人轎子,不穩當,搖搖晃晃的,一不小心在上面還會暈車。
所以馬車倒是在大街上隨處可見。
在鳳來樓的門口,此時卻人煙稀少,這也難怪,像這樣的風月場合,也只有晚上才會熱鬧起來。
所以我這般去一趟,卻也沒什麼收穫,人家大多人都還在休息,我過去也就是吃個閒茶而已,算不得什麼用。
所以我便和潘金蓮在外頭吃完面,然後稍等片刻,只待那日頭落下,再進去也無妨。
兩碗羊肉麵,各十文錢,說貴也不貴,說便宜卻也不便宜。
「二爺,你多吃點。」潘金蓮將兩片羊肉夾在了我的碗裡。
我又夾回去:「你多吃,不夠再叫。」
正當我們說話的時候,身後起了一陣涼風,忽然兩個身披黑袍的人,坐在了我們隔壁的桌上開始吃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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