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
顧寒淡淡道:「這句話,也是我想對你說的。」
「這樣好了。」
月元英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又道:「我跟你打個商量,你把這東西送回去,然後當這一切沒發生,好好跟靈曦度過這半個月的時間。」
「等我完成了謀劃。」
她一臉真誠地看著顧寒,「我自會放你離開,同時,月族的一切,你都可以拿走,你想要的所有,我也都可以給你,如何?」
顧寒想了想,淡淡道:「我也跟你商量件事,如何?」
「什麼?」
「你去死行不行?」
顧寒也是一臉誠摯地盯著她,「現在,立刻,馬上就死。」
月元英微微一怔。
似沒想到竟然能從顧寒嘴裡聽到這種話。
「敢這麼跟我說話,看來你定然是早就有了謀劃,也有底牌在手,我倒是很好奇你的底牌到底是什麼!」
說話間。
她突然看向月管家,認真道:「月忠,你來告訴我。」
剎那間。
月管家身體一顫,和先前的月倫一樣,臉上的掙扎之意越來越重。
月元英指尖上。
一枚太陰符文閃爍不停,頻率遠勝先前月倫的那枚。
「想不到,一個無足輕重的僕人,竟然有如此強的意志,只是很可惜,先前放過你,只是因為我另有考量,你真以為我奈何不得你?」
話音落下。
那符文閃爍不停,竟似有崩毀的趨勢!
和月倫一樣。
月管家的臉上,竟也出現了兩種表情,掙扎和陰冷共存,看上去詭異至極。
「月管家!」
阿傻突然回了神,一臉的擔憂,瞪著月元英,「你你快放了他!」
顧寒沒說話,眼睛一眯,便要當場祭出劍符!
「等等等!」
也在此時,月管家突然開口,看向月元英,艱難道:「我說!」
「罷了。」
月元英眼中幽光一斂,淡淡道:「還以為你的骨頭有多硬,是我高看你了,我耐心有限,你的答案,最好能讓我滿意!」
「月管家,你怎麼樣了?」
阿傻一臉關切地跑到了月管家身邊。
「少主」
月管家疲憊地喘了口氣,有些不敢看她,眼中滿是自責和傷感,「對不住了,當年,我不該把少主帶回來的,以至於現在」
這句話。
是對顧寒說的。
事到如今,他哪裡還不明白,阿傻和他一樣,也被種下了太陰符文,而機會恰好就是他給的。
「這不能怪你。」
沉默了一瞬,顧寒嘆了口氣,「你畢竟也是為了她好。」
「話雖如此。」
月管家低嘆了一聲,「可終究是愧對小姐,愧對姑爺,也無顏再面對少主了」
壞了!
顧寒心中一凜,突然意識到了不對。
沒等他開口。
月管家身上的氣息突然一顫,眼中綻放出一絲異樣的神采!
自毀神魂意識!
變故太快,快到讓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自毀?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
月元英也沒預料到,臉上一片森冷:「月忠,連你都要背叛我?好大的膽子!」
「我叫月忠,可我不忠於你。」
月管家身上的氣息快速滑落,眼中的神采也是迅速消散,只是整個人卻顯得很輕鬆,「傀儡?呵呵活了這麼多年,竟然不知道我已經不是我自己了,真是太諷刺了。」
「還好。」
他又是看向顧寒,笑道:「你的秘密,我一直沒讓她知道。」
「不重要了。」
顧寒緊緊攥住了手中的劍,艱難開口道:「說不說都一樣,而且你也沒必要這麼做。」
「他想解脫。」
千夜突然嘆了口氣,「那枚太陰符文種下太久,早已和他本人不分你我,那個月倫的下場,你也看到了,甚至說他是那個老妖婆的分神也不為過,他大概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不想給你造成困擾,才會如此選擇。」
「月管家」
一旁,阿傻似意識到了什麼,已是泣不成聲。
「少主。」
看到阿傻身上的裝扮,月管家似迴光返照一般,本已黯淡的目光突然亮了起來,「這是你的喜服?」
「是」
阿傻哽咽道:「我想找你幫我看看好不好看」
「好看,真好看!」
月管家的眼神越發明亮,似隱隱回想到了什麼,笑道:「像真是太像了」
「答應我。」
他隨即轉頭看向顧寒,眼中帶著一絲哀求之意,「別讓她出事,好嗎?」
「好。」
顧寒心頭似壓了一座大山,艱難點了點頭。
「這就好」
月管家欣慰一笑,「這就好」
話音落下,他雙目緩緩閉合,身上氣息全無。
「月管家?」
阿傻輕聲呼喚一聲。
以往,她每次喊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月管家不管相隔再遠,也會第一時間來到她面前,可如今明明對方就在眼前,卻永遠不會再給她答覆了。
她淚流滿面,怔在當場。
雖然和月管家並不熟悉,可其餘幾人看到他的舉動,突然覺得心裡沉甸甸的,似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顧寒沒說話。
對著月管家的屍身彎腰一禮,再次起身時,眼中已是出現了一絲血色。
自靈涯之後。
他還沒對第二個人有過這麼強烈的殺心!
「好一個忠僕義士。」
月元英口中稱讚,聲音卻是更加森冷,「養了這麼多年,竟然養出了一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他是如此,靈曦也是如此,你也是一樣!」
她盯著顧寒,語氣逐漸瘋狂。
「你殺了月族人,我沒追究你,那些靈藥,五色土,材料,我也都任你拿走了,連那些劍,我都給了你!甚至」
「我還把靈曦都許配給你了!」
「你騎在月族人的頭上作威作福,占盡了好處!我為你付出了這麼多,待你如此之厚,你為何沒有半點感恩之心,你為何要恩將仇報呢?」
「」
顧寒沉默了一瞬,突然道:「報你**!!」
說話間。
他手中已是多出了一枚造型古樸的青灰色劍符!
轟!
下一刻,一道驚天劍意直接鎖定了月元英的氣機,強橫如她,竟也隱隱感受到一絲危機!
「劍符?」
她眼中陡然間閃過一絲錯愕,緊接著,便是無盡的嫉妒和怨恨。
「這東西你哪來的?」
「我說你的劍意怎麼有些眼熟,原來你果然跟玄天劍宗有關係,果然跟那個人有關係,你是他的徒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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