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道天師觀 第六百四十二章 另類的人生(七)

    房間還是那個房間,至於房間的門還是那種老舊的木門,鎖芯還是最常見的筒鎖,如果不是外邊有人關門,這門是不會自動反鎖的。我還沒有退房,所以鑰匙自然還在我的身上,至於拿備用鑰匙的胖女人此刻肯定還在被警察詢問著,自然沒有機會過來關門並反鎖。

    那會是誰來反鎖這扇門呢?是同旅店內其他住戶嗎?應該不是,誰會那麼無聊反鎖別人的房門。兩個警察還有勝男突然緊張了起來,交換了一下眼神後,就各自行動了。尹俊賢解開警察執勤服的扣子,從裡面把手槍掏了出來,拉套筒子彈上膛,呈射擊姿勢,技術型警察手持甩棍和勝男則分別站立在了房門的兩側等著開門後對惡作劇人員暴擊。

    技術型警察又對尹俊賢使了個眼色,打好招呼就用手握住門把手開門,把手已經握到最底端了,但門還是打不開,無奈的他只能又搖了搖頭,意思很明確那就是門確實被反鎖了,還鎖得死死的,就是不知道是誰出手把我們給反鎖在了裡面。

    尹俊賢對他們倆揮了揮手,示意讓開,然後自己單手持槍走到了門前,把耳朵貼到了門板上,聆聽門外的動靜,一旦察覺到了什麼異常,就會回頭使眼色示意。

    他有沒有聽到門外的動靜不清楚,反倒是我聽見了一種幽怨的哀鳴:「我要出去,我要離開這裡」

    那聲音悲憫又幽暗,嘶啞又卡頓,就像是拉著生鏽的鋸條鋸腐木一樣,不帶任何情感,我知道,那是怨靈的聲音。這聲音就在我身後,嚇得我差點叫出來,我不敢回頭,生怕看到什麼恐怖的畫面,把我的魂嚇飛了。可,我還是怯怯懦懦地把頭轉了回去,說話的人竟然是勝男!不過,仔細看尹勝男的那張臉,不像是她,有一點點恍惚,那是薛凱麗,是昨天晚上折騰我的女鬼薛凱麗的那一張臉,我忘不了,就是薛凱麗,一定是她。難怪,剛才會發出這麼瘮人悽慘的聲音,原來是她附身到了尹勝男的身上去了。

    尹俊賢還有那個技術型警察也聽到了聲音,紛紛把頭扭了過來,我們全都呆愣在了當場,尹俊賢看自己的妹妹不正常,就問:「勝男,你搞什麼鬼?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你哥啊,你個尹俊賢,你瘋了吧你,別胡鬧,不要嚇我。」

    不知道什麼時候,勝男已經站到了我說的那面凸起的牆前面了,咧著嘴笑著,原本綑紮好的頭髮突然凌亂不堪,垂下來的頭髮遮擋住了部分臉面。她的上衣已經解開了兩枚扣子,淺淺地露出來了一小道乳溝,她看著我們痴痴地傻笑起來了,身體一會前傾一會後仰,隨風而擺,還在喃喃地重複著聽不懂的話,「我要出去,我要離開這裡我要出去,我要離開這裡我要出去,我要離開這裡」

    她越說越急,越說聲音也越大,隱約間我看到了一顆漂浮的人頭跟剩男的頭重疊到了一起,影影綽綽地就像附身進去了一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鬼上身,女鬼上了勝男的身。要是在我選擇的那天線上,薛凱麗一定會第一時間殺了我,只不過,現在這個線上,她沒有把我當成攻擊目標。畢竟,我這條人生線上跟他沒有任何的糾紛瓜葛。

    尹俊賢很擔心自己的妹妹有什麼不測,暫且放下了門,讓那個技術型警察繼續觀察門,他自己三步趕到勝男的跟前,揪住了她的衣領大聲喊道:「剩男,是我啊,你認識我嗎?我,尹俊賢,你哥哥啊!有哥哥在,不怕啊,你怎麼了,快跟哥哥說,跟哥哥說啊!」

    被整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尹俊賢,也抓狂了,看自己的妹妹只知道不正常,但卻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畢竟,他是個無神論者。要我說,有個鬼頭跟你妹妹的頭腦重合了,他會信嗎?指定,把我當成又一個神經病,想也不用想,因為他們看不見鬼魅。

    「啪」一巴掌,聲音很響,力量很大,勝男白嫩的小臉上立馬出現了四個紅指印。『指印』,還好是人打的,不是鬼抓的。栓子就是被落水鬼在狡猾抓出來了幾個黑黑的指印,最後,落水鬼才沒有放過他,到頭來還是要了他的命。我真怕勝男成了下一個栓子。

    尹俊賢這個當哥哥的打妹妹還真是手下不留情啊,不過這一巴掌還是有效果的,勝男不再嘀嘀咕咕地重複「我要出去,我要離開這裡」了。但是,精神狀態還是很不對,先是痴痴地傻笑了起來,那笑聲根本不是人類自然的笑音,倒像是異次元傳來的震顫音。

    鬼與人的節奏不同頻,所以這笑聲聽得讓人頭皮發麻,笑著笑著她的身子就開始抖動了,還說著些莫名其妙的話:「你打,你打死我好了,跟你好了這麼些年,你打我打的還少嗎?」

    尹俊賢被嚇壞了,往後退了一步,一卡一頓地問道:「勝男,你瞎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打過你了,我是你哥啊,我什麼時候打你了?我疼你,愛你都還來不及呢。」

    哎呀,尹俊賢啊尹俊賢,我說你什麼好呢?你還看不出來,你妹妹被鬼給上身了嗎?我能看見鬼也不是一兩年了,而是二十幾年了,要說這麼多年了,我看見鬼已經不是新鮮事了,但是鬼上身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膽小的我被驚嚇到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我們幾個人正在手足無措的時候,被鬼上身的勝男突然發了瘋,端起了手肘,猛地一個衝刺剛好撞擊到了他哥哥的身上。這一撞力量非常大,直接將他哥哥撞得坐在了地上,看尹俊賢臉上滲出的如豆般大小的汗珠,可見,這一次碰撞力量有多大。

    完了,勝男是真的瘋了。隨後,她突然轉身,對著牆面又是撞頭,又是啃咬的,還時不時地用自己的長指甲抓水泥牆面,嘴裡又開始重複了起來:「我要出去,我要離開這裡」

    那牆面可是實打實的水泥牆面啊,是能用頭砸,用指甲抓,用牙齒啃就能破開的嗎?才幾下子的功夫,勝男的額頭已經被撞得青紅一片了,她的指甲都被抓掉了一大塊,血液順著指尖就滴答了出來。附在她身上的鬼還真是不珍惜勝男的身體啊,僅憑人的軀體怎麼能破開牆壁呢,見狀我和那個技術型警察趕緊上前把她拉扯開了。

    可是,被鬼上身的勝男力量無比巨大,反抗也異常激烈,因為薛凱麗那個女鬼,被人封死在了水泥牆裡面。靈魂好不容易找到了宿主,當然想要挖出來身軀了,她才不會被她附身的那個人會怎麼樣呢,只會不要命地去徒手挖牆壁。我和那個警察一人抱她一條手臂,還吃力地緊。同時,嘴裡還在絮絮叨叨:「我要出去,我要離開這裡」

    等我看到她那張臉,可真的快嚇呆了,臉已經不是那個楚楚動人的美女了,取而代之的是渙散的眼瞳,整張臉都有淤痕,表情猙獰,就連發出來的聲音都一乍一乍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最要命的還是,她那如牛般的力氣,我們兩個男人都無法壓制,被鬼上身的勝男,真可憐!雖然,她不是鄧婉婉,但是我看在眼裡,還是真的挺心疼的。

    再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現在兩個男人都無法壓制她,過一會,我沒力氣了,勝男還不是會繼續對著牆面作踐自己。本來身為體育生的勝男體力就比一般人好,加之現在惡鬼上身,那更是力大無窮了,她掙脫我們的束縛,只是時間的問題。

    尹俊賢不愧是見過世面的警察事務所的當家人,處理問題和普通人還就是不一樣,自己的妹妹現在如此癲狂,仍能冷靜對待。我和那個技術型警察都快要精疲力竭了,他只是慢慢地坐了起來,兀自地從腰間把甩棍抽了出來,看樣子是要對勝男砸擊了,這傢伙真是畜生啊,對自己的妹妹還能下如此狠手。惱怒的我,惡狠狠地看著尹俊賢。

    我罵道:「尹俊賢,你狗娘養的,想要幹嗎?」

    「打暈她啊,不然,就讓她這麼一直鬧下去嗎?」尹俊賢說完,掄起棍子準備沖勝男的後腦擊打。這哪行,我昨天在綠皮車上就冷不丁地被人打中了後腦暈了過去,運氣好的話打暈,腦震盪一下子就能醒;萬一運氣不好不打死也能打成植物人。

    我怎麼能讓勝男受傷害,於是,口不擇言地大聲喝止道:「不行,你不能打她的頭,她只是被鬼上身了,趕走鬼就沒事了。」說完,我就後悔了,我為什麼要說鬼上身呢,找著讓人家罵我迷信呢?我直接說,我來解決不就好了嘛!

    「那你有什麼辦法嗎?」尹俊賢收回了甩棍,置氣地問我。「我」我還真想到了辦法,幸虧我有自己隨身攜帶餐具的習慣,剛好我的背包裡面就有我吃飯用的紅筷子,可以試上一試。其實,這是師傅告訴我的最基本的驅鬼方法,只要一雙紅筷子,架住被附身人的中指,就能把附身的女鬼給驅離開,這是最快捷,最有效的辦法。

    我叫勝男的哥哥尹俊賢還有那個技術型警察離開了房間,我要自己處理這個棘手的問題。還順帶吩咐他們給我叫兩個壯漢過來,給我幫忙。

    他們倆聽我的話,叫過來了兩個魁梧黧黑的漢子給我打下手,個子高的問我:「東家,我們哥倆能幫啥忙?你吩咐就行了,我們倆腦子不行,但是力氣有的是。」

    「沒什麼要幫的,你們倆過來給我把她按住,別讓他動就行了,把這件事弄完了其他的晚點再說。」兩個大漢按照我的吩咐,把勝男死死地壓制住了,別說,鄉下人就是有勁兒,勝男還真被壓得動彈不得,只能被壓在身下死命地喊叫:「不要壓我,不要壓我,我要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我趕緊把自己的背包打開,取出了我吃飯的紅筷子,瞅准了勝男的右手中指,心中默念:「惡靈退散,惡靈退散。」勝男被夾住中指後,又是叫喚了兩聲,然後一下子就癱軟了下來,不再鬧騰了。想不到,我從電視上學到的這手驅邪套路還挺好使,眾人趕緊把勝男抬到了之前已經移到了一旁的木床上,好讓她休息休息,畢竟被鬼怪折騰後,身體很虛弱。

    我癱坐在勝男的身邊大口喘著粗氣,剛才神經過於緊張了,現在稍微鬆緩下來,才覺得我是這麼累,事情辦完了,兩個大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沒了主意,個頭稍微矮點的壯漢把目光又投向了我開口問道:「欸,東家,你看現在,怎麼辦?」

    我看了看躺在床上,胸口淺淺起伏已經平靜下來的勝男,又掃了一眼站在她身邊的兩個漢子,湊兜里把煙摸了出來,給他們倆各散了一支點上,一口接一口地吸了起來,正在想著接下來要怎麼辦,打量著警察留下來的工具,有了主意。

    接著,我把煙一掐,扔到地上,一腳踩上去碾滅了火星子說道:「你們倆看見窗戶上那面顏色有點差異,還有點外凸的牆面了嗎?裡面一定有古怪,上傢伙,破牆。」

    「什麼,東家,剛才那兩個叫我們上來的人,可沒說要幹這麼大的體力活啊!難道他坑我們兄弟?」高個子的黑漢子很不高興,擺出來了一副被騙了的模樣,很是無辜。

    「你們別管是不是吧,既然東家都下令破牆了,你們倆幹活就行,不就是錢嗎?找那個叫你們來幫忙的警察要。」我顧不得跟他們解釋這麼多了,這伙老農民有錢就行,不在乎別的。可是,剛才跟我說話的高個子卻又說:「你說的牆是左邊的還是右邊的,我沒覺得有凸起啊?那個誰,你是不是看錯了,是我的眼睛不好使嗎?」

    我這才意識到,我的眼睛跟他們不一樣,所以,他們看不到,我只能指了指右邊那扇牆叫他們開工。他們又用眼神跟我們確認了一下,這才開口跟我把話說在了前面。

    「東家,現在這牆面還沒有開,我得把話說前頭啊!裡面有啥寶貝東西我們不知道,真要是拆壞了,你可不能讓我們賠啊!要是我們真的把牆破開了,開不開這面牆,你可要想好了啊?你要是同意了,我和我弟才能給你幹活。」

    我還以為這兩人會很利索地幹活好回去拿錢,誰知道他竟然比尹俊賢還囉嗦,還麻煩,我不滿意地揮著手滿臉不屑道:「你別給我來這一套,你們只要給我破開水泥層就行了,裡面的東西不是多重要的東西,根本輪不到你們賠錢,要是你還有什麼事情和擔心的,那就等拆開了牆再跟我囉嗦,別廢話了,你們兩個傻大個子,快幹活吧。」

    聽我的話如此鏗鏘有力,這兩個沒文化的漢子總算不囉嗦了。只得悻悻地又站了回去,誰讓我是指揮呢,現在這裡老子說了算。我又從技術警察留下的裝備裡面里抽出來了醫護包一看有酒精和繃帶,正好可以給勝男把傷口包紮一下。

    一切都完成之後,我就讓他們兩個從技術型警察的箱子裡,取出了鑿子和錘子,在那面詭異的牆上用記號筆標記了個十字,就開始大力破牆。

    這種老式的筒子樓的地面和牆面都不會鋪太厚的水泥,而且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建築,大多還是磚壘的,不像現在的高層建築清一色的鋼筋混凝土工程。

    要說過去建築物水泥的作用,那主要就是加固和防潮,我曾聽過一個老泥瓦匠說過,牆面的水泥厚度也就四五公分。按理說這樣的老舊牆面,幾鎬頭下去了,就會穿透水泥層見到了裡面的碎磚瓦塊了,可是,我們太過樂觀了,水泥牆面硬得離譜不說,這塊牆面的水泥層明顯要比平常的水泥牆面要厚得多,瓷實得多。

    廢了老大力氣的高個子不高興了,滿頭大汗地扭過頭來問我:「東家,你給我說實話,這牆裡面到底是什麼?我們很好奇。另外,我都那麼賣力破牆了,怎麼水泥層還這麼厚啊!」

    「我說牆裡面有鬼,你信嗎?是那個鬼指著床頭的牆告訴我,她的屍體就在牆裡面的。不管你信不信,我就看這牆往外凸了。所以,我才說這裡有蹊蹺。就算有屍體,你們倆還敢不敢挖?」我無奈地回答,不過我估計我會被那個高個漢子回懟。

    誰知道,並沒有,他只是擺了下手,又用胳膊肘擦了下汗,不幹活了,見他不幹活了那個小個子也停了手。我不高興了,斥責道:「你倆怎麼不幹了啊,牆面還沒砸透呢!你們還要不要錢了?怎麼嫌錢少的話,那好辦,我讓尹俊賢所長給你們倆加錢就是了。」

    「東家,不是我們兄弟倆不賣力氣,實在是這水泥牆太厚實,得找專業的過來,這樣我們哥倆先找邊緣,把水泥牆周邊薄的地方先鑿開,剩下的等專業破拆人來處理。」

    我看他們倆確實沒多少力氣了,也知道他們盡力了,也不好意思為難他們,只能答應了。

    他們倆看不到厚實水泥的邊界區域,只能敲著牆面的兩邊聽聲音辨別區域位置,沿著大致的區域一邊敲一邊做標記,過了沒一會兒,整片區域已經被標記了個差不多,看情況是個不到一米六的長方區域,比我看到的那四四方方的一塊可大多了。

    高個子和稍微矮一點的倆漢子,左右同時開工,叮叮噹噹地敲了好一陣子,周圍的水泥層都已經被敲開了,一些碎土磚塊還稀稀鬆松地掉了出來,透過被鑿開的牆邊縫隙往裡看,中間那塊還真是很厚的水泥層,我猜這是不是有人提前把屍體一類的先放進去了,再用厚木板擋住屍體防止掉出來,然後再往裡澆灌水泥呢?

    不管怎麼樣,現在已經不能按照原有的計劃破開水泥面查看裡面是什麼了,確實,這水泥層太厚太實了,況且,那兩個一直干體力活的黑漢子,已經累得癱坐在地,氣喘吁吁了。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現場,等著專業破拆的人員到來,再沿著他們扒拉出來的大致軌跡的邊緣繼續開挖,等把這一大塊水泥挖出來了,就能知道水泥下面封印了什麼了!

    我看他們已經累得無力可用了,就一通電話過去問尹俊賢要不要打電話來請求支援。還是人家想到我前面了,早就一通電話打過去呼叫專業的破拆人員來支援了,我還替人家操心,人家想得比我還全面還靠前,我的擔心真的多餘了,跟經歷了不同事情更多事件的派出所所長相比,我處理問題那真的是岔到天邊去了。

    說著,專業的破拆人員就來了,是六七個健壯結實的小伙子,每個人的手裡都拿著鐵鍬或鎬頭。他們跟尹俊賢對了一下要作業的區域,就幹了起來,這夥人是真的賣力,好一陣子過去了,這幾個汗水浸透衣衫的黑衣小伙,終於把牆面挖得差不多了,出來的是一塊長約一米六厚約四十公分的不規則水泥塊,牆面都快要挖鏤空了,這跟我看到的不一樣啊,我看的也就是一塊頭顱大小的區域,不會再有什麼了。

    不過,看這麼大一塊水泥疙瘩,要裝入一個體型較小的女性屍首,應該不難。我立刻打電話請示領導:「尹所長,水泥墩已經完全挖出來了,是要在這裡現場刨開水泥墩嗎?」

    尹俊賢搖了搖頭,說道:「不行,那裡不是開東西的地方。必須先帶回局裡面再破開,如果裡面真的有死人的屍骸,容易造成群眾的恐慌。你這樣,我馬上就回來,我沒回來之前不要讓任何人離開214房間,更不要讓他們亂說。」

    電話掛斷後,還沒有兩分鐘尹俊賢就回來了,看我們現場保護得還不錯,滿意地表揚了我一番。甚至還說,要跟上級機關給我申請一個好市民獎呢!

    偏偏在這個時候,昏迷了好久的勝男慢悠悠地醒了過來,但是狀態依然不佳,就跟宿醉的狀態似的,她呆愣愣地看著我們,還有被拆解得像施工現場的地方,問道:「我這是怎麼了?哎呀,頭好痛,手也好疼,你們你們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她抬起雙手看了下,自己的十根手指,嚇得叫了出來:「呀,我的手!」顯然,勝男不知道她被鬼附身後,發生了什麼,自己做過了什麼,對於這種未知的恐懼一時無法接受,只能嚇得自己原地發愣。


    我沒敢把剛才的事情全都跟她說了,要是把她剛才被鬼上身的事情說了的話,那不得把她嚇傻了啊!勝男雖然是個強悍的女人,但是,命格卻沒有多麼的硬。這一點跟鄧婉婉截然相反,人家鄧婉婉是少見的命硬女人,不像她,換句話來說,鄧婉婉是外剛內柔的女人;尹勝男則是外柔內剛之女。說得再簡單直白一些,那就是尹勝男對人更彪悍,但是,對於邪祟來說,尹勝男就厲害不起來了,她的命格也就比我稍微硬那麼一點點。

    對剛才發生那一幕全然不知的尹勝男還再默默地抽泣,這個女漢子哭泣起來,已經成了一個小鳥依人的女娃,完全沒有以前那種兇悍的樣子了,直教人心疼。

    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我剛要起身走上去跟她安慰解釋,卻被尹俊賢搶先一步把我攔了下來,小聲對我說道:「勝男剛甦醒,剛才發生的事情肯定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你找機會先緩和了她的情緒,再跟她說,記住啊,不能讓她再受到任何驚嚇了。」然後就拍了拍我的肩膀,勾著肩搭著背,和我一起走到了勝男的旁邊。

    勝男雖然醒了,但是自己的狀態很差尤其是看了自己受傷的十指,更是魂不守舍了,她見自己這副受傷的模樣,還有現場的滿目狼藉,還真是一時反應不過來,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獨自發愣。還是她的哥哥先開口安慰道:「妹妹,你醒了啊,別怕,你現在很安全。」

    勝男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些,呆呆地看了看她那個當警察的哥哥,又瞧了瞧有點憐香惜玉的我,問道:「哥,張若虛,我這是怎麼了?我記得,剛才我們還在一起看牆呢!怎麼,現在牆就被挖開了,出來了這麼大一塊東西,這這都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又成這樣了?」

    果然,她還沒有完全回過味來了,我正欲開口回答,卻又讓他哥哥搶了先,尹俊賢就像安撫一個小孩子一樣,撫摸著勝男的頭貨到:「你這丫頭,要美不要命。你呀,站著站著就暈倒了,這可把我嚇了一跳,讓你好好吃飯,你非不聽,總是控制飲食還鍛煉起來不要命,這不就暈了!估計,你又是低血糖鬧的吧,腦供氧突然不足就暈了。再看你的手,都給碎石劃傷了,聽哥哥的話,過一會,讓張若虛帶你去醫院先檢查檢查,看還有沒有別的毛病。」

    這個老小子,說謊話還說得這麼溜,不虧是當領導的,雖然只是個小小的警察事務所所長,但是還真會來事。雖然是謊言,但卻是善意的謊言,張口就來假話的人,我一直都很反感,但是這一次,尹俊賢的這個假話,倒讓我對他有了幾分好感,不虧是黨領導的。

    「哦,是這樣啊,哥,我沒事的!那麼,這牆面怎麼成這樣了,你們破開牆面挖到什麼東西了嗎?有的話,你快跟我說說。」勝男又帶著疑問的口吻,對我們發問了起來。

    「嗯,還是你這個朋友的眼睛尖銳,我們這些個警察都自愧不如,雖然,這面牆看上去沒有什麼異常,但是吧,我又過去敲了敲,聽出來了點異常。確實像有什麼東西被藏在了裡面,我又跟張若虛他確認了一下,這才開口的。你看,這麼大的一塊水泥墩子,沒準破開了以後還真是一具屍首呢!」尹俊賢臉不紅心不跳的,謊話張口就來,還真是個情商高的騙子。

    接著,他又說道:「不過,這麼一大坨水泥墩子裡面到底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還得等到,拉回了大院子裡面,用電鋸破開之後才知道了,這是專業的工作,等專業的來干吧。」

    後面,不由我們閒扯,尹俊賢叫我帶勝男離開出去吃點東西,忙活了大半天,午飯都忘記吃了。出來了以後,才覺得自己飢腸轆轆的,只是剛才太過緊張都給忘了。

    確實,現在兄弟單位的支援全都來了,他們也該把嫌疑物品帶回事務所里做進一步的檢查了。其實,想想也是,我不是警察卻是情報線索的舉報人,就被警察告知了暫時不要離開小肥縣,等待傳喚配合調查。為什麼,一個警察所的權力如此之大,我不知道,只聽說是上頭授權便宜行事。

    我被清場離開,勝男也跟上了我,要聽我好好解釋如何發現問題所在的,就這樣,我們退出了房間。

    到此,我又開始思考那個神秘男人的話了,尹勝男無非就是八字比較輕嘛!還能起到影響我的關鍵,這是什麼情況?

    就在我們剛出門的前腳,尹俊賢后腳就追了出來,告訴我們先去他們所錄一份口供。「口供」,當然,勝男的哥哥還是明白人,已經給我了一些提示,還提前打好電話做了交代,錄口供的時候不能說自己能見過一類神神叨叨的話,只要做出來一套合理的發現解釋就夠了,至於那些不該說的東西,就爛在肚子裡面。

    這下,我再傻也明白了,當下是二十一世紀了,不該說的就不能說,畢竟封建迷信不能做科學的證據資料使用。

    我答應完後,就跟著勝男下樓了,剛才見我被押解著進來的那個又刁又凶的胖女人還被扣押在前台端坐著,正被偵探問筆錄。現在看見我和上午押解我進來的「女輔偵探」有說有笑地前後腳走著,那雙眼睛都看直了,大寫的詫異。估計心裡是這麼嘀咕的,這位是多麼了不起的毒梟啊,連偵探都不敢妄動,只能賠著笑臉,說不準知道什麼超級大黑幕。

    走出來了這個又倒霉又陰潮的旅店了,我突然感到一陣輕鬆,隨口問勝男:「現在幾點了?」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說道:「三點半了,是不是肚子餓了?」

    她這麼一提醒,我還真覺得肚子有點餓了,早上八點多吃過的飯,一碗稀的和半張油餅是乾的。現在,我的肚子還真就咕咕地抗議了。知我者,勝男也,走吧,去派出所以前帶著我的小姘頭去開個飯。

    走在路上,磨不開面子的我只能老實對勝男交代了自己只剩下可憐的十二塊五毛錢了。還把自己昨天被扒竊得只剩下一點小盤纏的事情全都交代清楚了,勝男先是嘲笑了我兩嘴,就大方地帶我往一個大排檔走去,還說她請客,讓我隨便吃。

    等我們走進了大排檔裡面,我就隨便點了幾道現成的蔬菜簡單交代了下,說肚子餓了,快一點。菜一上來,我就盛了滿滿一大碗米飯,開始了大快朵頤,我是真的餓了,上午那頓早飯沒多少油水,先是那一碗胡辣湯,味道足但是太稀,油餅還分出了一半兒給那個老乞丐了。所以,這麼點糧食還不夠我這個一米八的大塊頭塞牙縫呢。就這麼一點糧食讓我撐到了下午三點半,我可不就給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嗎?

    勝男看我吃得如此不要命,一個勁兒地勸道:「別著急,慢點吃啊,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小心,別噎著你了。」

    對於勝男的好意,我只是抿嘴一笑,繼續風捲殘雲,唯獨她為了保持良好的身材,只下去了半碗米飯和幾口青菜雞蛋,就著飯量,低血糖是不過分的。

    酒過三巡,飯過五味,我滿意地拍了拍肚子,別人請的飯就是好吃,正當我腆著著大腹便便的肚子找老闆要了一根牙線美滋滋地剔著口中的食物殘渣,正準備走人,卻被勝男按了下來,看她那副壞壞的表情,我就明白了,這是要我付出點代價,果然,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勝男的這頓飯不是白吃的。

    「大作家,您吃飽了?要不要再來點?」她不懷好意地說著,我嚇得趕緊把胳膊縮了回來,被她折過兩次手臂的我,可不想再被他折第三次。

    「吃飽了,吃飽了,謝謝你的招待,下次我請你。」說完,我就打了一個飽嗝出來,看著她那雙要吃掉我的眼睛,不由地抖了起來。

    「你這麼大的塊頭,就吃三碗米飯嗎?要不再來點吧,沒事,我請客管夠!」勝男微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不過力量可不小。

    我意識到了情況不妙,她這副笑裡藏刀的模樣,我覺得很不友善,於是推辭道:「真的不用了,謝謝,我吃得已經夠飽了,再吃就撐壞了。你是要聽我是怎麼發現那道牆裡面的怪異的是吧?沒問題,我這就講給你聽。」

    「你少來,牆裡邊的東西你怎麼發現的,當然要跟我說了。不過,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知道,請你好好回答。」勝男的表情認真了起來,隨後又補充了一句:「放心,我不會打你的,從現在起我要做個淑女。」

    一聽說不打我,這才鬆了口氣,豪爽地把手一揮說道:「行,你問吧。」

    「在那個房間裡面,我失去意識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事先跟你說好,不許按照我哥說的那樣敷衍我,我鄭重地告訴你,我可不是三歲的小孩子。」

    這個問題還真的把我給問住了,其實我只要如實回答那就好了,只不過她哥事先交代,讓我慢慢透露給她,萬一真的如實交代了,勝男接受不了,這可咋整!勝男啊勝男,你這不是逼我呢嗎?我趕緊平復了下受驚的心情,想著怎麼回答,最後我還是打起了哈哈:「其實,沒什麼事的,你就是低血糖犯了,你哥不是已經跟你說清楚了嘛!以後,咱們好吃飯就沒事了!對了,你哥還囑咐要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呢?要不,現在去醫院?」

    話剛說出口,勝男的臉色就變了,剛才還春風滿面,突然就門頭緊皺,一拳就把桌子上的茶杯拍碎了,一股怒不可遏的氣息直逼到我的跟前,說道:「我怎麼跟你說的,不要把我當三歲的小孩子,也別那我哥那套說辭來糊弄我。真要是低血糖,不會立刻就暈倒的,我肯定能多少記得暈倒前的事情,我那時候頭還好好的,手指也好好的。我再告訴你,我從沒有過低血糖,另外,你看我的頭還有我的手指。」

    說罷,她把長發撩開,讓我看了看她那撞地青紫的額頭和纏著繃帶的十根手指,又說道:「我的額頭明顯是撞擊形成的傷,還有就是我的雙手十指,真要是我哥說的那樣是碎石劃破了指肚,那肯定是一道深深的傷口。但是,我檢查過了,傷口不深,而且指甲有損傷,指肚也有摩擦地混亂傷痕,還都不深。那就說明了,我這是反覆抓撓摩擦出來的外傷。我可是體校的學生,這種外傷,我一看就知道,你還不跟我說實話是嗎?」

    勝男看似大大咧咧的,但是想法卻一點也不單純,心思十分縝密,果然,我這個不會撒謊的人糊弄不了她。但是,我也不敢明著把話說出來,只是愣愣地坐在了她的邊上,啞口無言。心想著,要不要把真實情況告訴她呢,現在我有點後悔對她有非分之想了,這樣的女人這麼精明幹練,就我這點心思還不全都被她看透了啊,別說出去找女人搞曖昧了,就連私房錢也別想留下一點。

    「張若虛,你還不說是吧,信不信我抽你?」勝男著急了,立馬掄圓了胳膊,準備給我一個大逼兜。

    這哪行啊,她那力量一巴掌下去不得把我打得原地打轉啊,立刻反應道:「欸,你不能打我的,你可是說好了的不會打我。」

    因為有言在先,勝男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表情一點點地緩和了下來,慢慢地說道:「你不說我也是知道個差不多的,因為我一進那個房間就感覺不對勁了。張若虛,咱們是朋友,我想知道具體的細節,我真的希望你將你所見到的還有所聽到的,都能一字不落地告訴我。之前,你也答應我了,要把你是怎麼發現異常的跟我說說呢,現在我已經帶我哥來把牆面挖開了,你是不是也該兌現你的諾言了呢?」

    她的話我沒法反駁,就沖她那雙一直盯著我看的卡姿蘭大眼睛,已經讓我完全沒有防禦力了,果然,我對美女的防禦力是負值。這也就能很好地詮釋我,為什麼總是過得那麼緊巴了,因為我總在單身公寓裡約會美眉,完事後,給人家買個護膚品呀,定個外賣什麼的。

    不過勝男的表情還是有點嚴厲的,我還真是有點怕她,雖說是一介女流,但卻能隨便蹂躪我,她就像是個嚴厲且慈祥的老師,等我這個犯了錯的學生太白從寬呢!算了,認了吧,誰讓勝男這麼聰明呢,既然瞞不過,就全說出來,一了百了。我不在做思想的抗爭,也不去想就這麼把實情交代出來了有什麼不好,一股腦地全都抖摟了出來。

    說得很詳細,從火車站離別到入住旅店夢中自殘被鬼折騰,再到醒來以後,看靠窗的那面牆有古怪,全都毫無保留,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來,聽得入迷了的勝男一隻手托著下巴,就連我說到鬼上了她的身開始做各種破壞動作都沒有給出來反應。再後面就是她醒了之後的事情了,那就不用我再給她講了。

    聽完了我的精彩講解,勝男拍了拍手,大呼過癮,卻又突然提了一個超綱的問題:「張若虛,按你所說,那你的經歷是真的夠奇葩的。我敢肯定,我,我哥還有那個跟我們一起來的眼鏡偵探都沒有發現那牆面有什麼異常!我看在眼裡就是一面平整的白牆,沒有什麼不一樣的,為什麼你的眼睛就那麼特殊?莫非,你是陰陽眼?」

    「是啊,我就是陰陽眼。算了,話都給你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就把我的奇葩身世也告訴你吧。」我沒有隱瞞,於是又把自己從小能看到髒東西,而且八字輕又輕的事情告訴了她,她也算是明白了我這雙眼睛的特殊了。

    我壓根就沒奢求唯物主義論的尹勝男會相信我的這套說辭,甚至還做好了被她罵做瘋子,迷信鬼一類的準備。因為,我之前跟一些人說過我的種種奇葩經歷,他們全都無一例外地稱呼我為『神經病』!

    勝男可能是有了被鬼上身的經歷才沒有跟其他人一樣,用批判的觀點來評價我,而是兀自地手托腮,斜看著我發呆。我看她那迷離的眼神,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甚至還有一點點難過,雖然我和勝男認識的時間還不長,也就剛剛才夠24小時,但是這個女生的靚麗的氣質,爽朗的性格,還有幹練的處事風格已經讓我為之迷戀了。

    所以,我才怕啊,她被鬼上過身了,真害怕他像栓子一樣,被鬼標記,然後,再成了栓子那個下場,最重要的是,我現在沒有長命鎖了,護不了她的平安。好兄弟死得時候,我都沒有這麼難過擔心,對於才認識了一天的女生卻這麼在乎,可能是男性本色吧!

    勝男會不會突然拍案而起,拂袖而去呢?真希望不要,雖然她把我當成神經病再離開很正常,但我還真的不希望是這樣,因為,我真的很在乎她。只是,讓他信我的話,確實有點難,因為人家是長期生活在正常世界裡的人,不像我有一雙麻煩的眼睛,看見了太多不該看見的東西。

    到底她會不會信呢?我不由地揣摩起來了勝男的心思。

    突然,勝男開口道:「張若虛,你在猜我的想法呢吧?」

    我驚了個呆,一卡一頓地回答道:「我滴個乖乖,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是肚裡的蛔蟲嗎?」

    「切,我還不知道你啊,昨天在火車上我就注意到你了,你沒少偷看我,而且自己不知道意淫了多少回了。不過啊,我跟你說,女孩的心思你別猜,你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還真是,女生的想法千奇百怪,真的是猜不透也想不明白。勝男接著又好奇地問我:「張若虛,我正兒八經地跟你確認下,你的這雙眼睛真的能看見鬼嗎?」

    我點了點頭,雖然我不願意跟別人提起我這能識陰陽的雙眼,但我的隱疾已經被她知道了,再隱瞞也瞞不了什麼了。

    「哇塞,那太棒了,認識你真的是太妙了。」說完,就端住了我的臉頰,狠狠地親了一口。勝男的性格也真是夠奇葩的,一會對我那麼兇狠一會對我有那麼放得開,我到底該不該對他展開攻勢呢?

    算了,我這條另類的人生路線,不是我自己選擇的,而是那個神秘男子替我走過的。按照他說的意思,這條人生線沒有失憶斷片,更能開發好我的天目,那我就不要發展感情線了。

    再說了,我的線路上已經有了一個跟尹勝男模樣相當的鄧婉婉了

    「這有什麼好棒的,我都恨不得把我的雙眼挖下來,你要是總能看見這麼多奇葩的東西,你就不會這麼想了。」接著我又試探性地問她:「你真的信我說的嗎?不覺得我神經病?」

    勝男的臉色又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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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二章 另類的人生(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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