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文奇又從櫃檯里出來,走到薜平川面前,叉著腰說,「聽說你是當過父母官的!薜昌明兄弟雖不是你這支的子弟。可是你們畢竟同姓,又是因你家與安平府的姻親到安平府來做事的。當初你們就不掌個眼?把薜昌明這種長年在外混跡,到處結交狐朋狗黨的人給放進安平府?這不是存心給安平府種下隱患嗎?如果這次三小姐有事,你這張老臉如何去見安平侯大人?」
薜平川被他說得臉上青一塊紫一膛的,可人家說的是事實,心中恨著多事的兒女搞出這些險事,卻又不得不親自出面來解決這件事情。苦嘆一聲,「本來我以為餘下那點田地和鋪子,不值錢,怕賠給三小姐入不了眼。經你這麼說,我一家也沒臉在此再呆下去。那便將我家在近南縣城的所有產業賠償給三小姐。然後我薜家搬出近南縣城。」
郎文奇冷笑兩聲,「聽說薜家在縣城的宅子可是有一處大宅,兩處精緻的小宅,城外南溪莊裡還有一座今年春天剛完工的別院……」
「統統賠給三小姐。」薜平川敏感到不大出血,這事難以令三小姐滿意。
「如果人家真的這麼誠心。三小姐……哎……」郎文奇長嘆一聲,不再說話。
「請三小姐接受我們的誠意。」薜平川長叩三記。
「好!那就這樣!」安平侯從外面滿臉青黑地進來,後面跟著兩個兒子和一隊護衛。
「侯爺。」薜平川老淚縱橫,羞愧難當,說不出話。
「爹。」榮兒站起來,向安平侯迎過去,「你們連夜趕來?」
「恩勝他們快馬回來報信,我當即就和你哥哥們快馬出門來了。」安平侯拉著女兒的手,心疼地上上下下前前後後仔細看了一番,噙淚道:「想不到這次讓你出來遇這麼大的風險。我和你娘得知時,當時直悔不該讓你出來。你要是有事,叫爹和娘往後怎麼活下去?」
「爹。女兒沒事了。這不好好的在你面前?」榮兒被他說得眼眶發紅,眼淚直冒。
「我爹說了。這個人,你們自己領回去。」應在允一向憨厚寬容,這時臉上也一派憤怒不滿,兩個護衛把薜氏推了進來。
「這是我薜家在近南縣城的所有契據。望三小姐給我一天時間安排搬離。」薜平川看到女兒一身下婦衣著,被侯爺帶了出來,知道她已被休,無臉再多說什麼。轉頭看一眼身後的大兒薜世永。
薜世永抱著個木箱,打開盒子,跪著向前幾步,把它高舉頭上。
應在則最是生氣,一把拿過木箱,翻看一陣,交給郎文奇,示意他再看看。
郎文奇細細看了,點頭道:「他們倒是有備而來,不僅帶齊東西,還寫了一封賠償文書。」
「滾!」應在則只差向薜平川他們屁股上踢去,可是來的路上,父親說了不可過份魯莽。
薜平川又長叩三記,看一眼搭著頭的女兒,心中一派灰暗,帶著眾人離去。
「妹妹。」應在則拉著榮兒的手哭,「二哥都為你擔心死了。要是再見不到你,二哥活著好沒有趣。」
「大哥也是。」應家四人,抱成一團,悲喜交集。
「侯爺。大公子,二公子,三小姐。現在還有很多事要處理。」郎文奇在一邊抱著那箱契據,笑著提醒。
應家四人這才笑著分開,各自抹淚。
郎文奇又打開地上一個大木箱子,指著白花花的銀兩道:「薜家送了三萬銀兩來。瞧這麼多箱,全是現銀。薜家真是有錢。」
「若不是薜家這麼傷害我的榮兒。誰要他家的臭錢?」安平侯心中依然有一根咽不下去的刺,不停地刺痛。「我女兒就只值他這點破錢?」
應在則咬牙切齒道,「往後薜家的人別犯到我手上。若不然,定教他們……」比個喀嚓的手勢,令人毛骨悚然。
「二哥。你不上學了?」榮兒這時好生開心。
應在則擦乾淚笑,「這樣的事當然要請假來!爹他們從今天起正好休假。」
「大哥。你出來了。大嫂就要生了。你們全出來了,只有娘在家裡!」薜氏和從蘭雖被清除了,可是榮兒還是不放心。
應清沅笑道:「家裡有來德和來安幫著你娘,還有二十個護衛軍,你別擔心。」
榮兒眉頭一皺,「不行。大哥。你趕快回去!這時嫂嫂要是生了,你不在身邊,她多難過?我沒有事,沒有事了!還有爹你和大哥一起回去。得把二叔叫回來,問問別處還有薜家的人當事的事。」
「我已經讓來德派人給你二叔捎信去,讓他們回來一趟。別處的產業你莫太擔心,別處的田地和商鋪大多出租出去,少量自己經營的都不礙事。只有這裡的酒樓和客棧規模大,收入好,所以漏洞也大。」應清沅最關心的可是女兒,「恩勝可能要晚些才到。他還要去找些人手。」
父兄如此愛護自己,榮兒心裡暖暖的溢滿幸福,「現在有文奇抄錄薜昌明他們的小帳,待抄完後,讓人把原本送到縣衙。我們這裡只是等三表哥再帶兩個人來,把一些事宜再調整完善一下,可能明天酒樓就能重新開業。客棧那邊有來復頂著,今天還開著吶。只是平南田莊裡,明天后我們得再去重新安排,這次莊裡死很多人,莊民少了,不如把地再佃些出去,往後酒樓里要用的物資,得進行結算,各是各的帳,各是各的收益,再不能含混在一起,容易讓人鑽漏洞!」
「薜昌明他們怎麼那麼大的膽子,敢賣我家的糧食?」應在允有些不解。
應在則翻翻眼睛,「人家是瞅准了這幾年我們都不得去田莊查看。把上好的糧食賣了,然後裝回陳年劣貨,每年不是報回府里的壞帳都有不少?他們可是很精明。只是沒想到這次妹妹會突然去莊裡查看。」
「哎。人心險惡。當初薜姨娘怎麼會把這樣的安進來,結果……」應在允嘆息不已。
應清沅臉色鐵青,十分疲憊,頭很痛,心情極其大好。
「都過去了。別說了。爹爹如此疲倦,我看你們先去客棧里休息一陣吧。」榮兒心疼地看著父親。
「出這麼大的事。爹怎麼睡得著?」應清沅眼角潮濕,心中有一團東西鬱塞不開。
「我陪你們去客棧。你們連夜趕來,這裡已經沒有事,你們還是先去整理一下吧。」
有許多話不適宜在此說。榮兒拉著父兄們向外走。
「三小姐。你們放心地去。我在這裡的吶。」郎文奇在後面說了一聲。
「有你在。我放心。」
榮兒這次出來主要是親自考察郎文奇,經過此事,心中對他完全放心。
「侯爺。縣官吳大人派人來請。」一個護衛從外面進來稟報。
「一到這就我先來看榮兒了,還得去縣衙一趟,然後再去客棧整理吧。」安平侯和兒女們浩浩蕩蕩向縣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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