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子式真的覺得自己挺作孽的,他兩世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聽見有人說想娶他,說得如此莊嚴而鄭重。餘子式覺得不可思議,人間情話原來真能撩人至此,再清醒的人都能被撩得瞬間瘋魔。
竟是真的荒唐至此啊。
夜深人靜,餘子式一個人坐在院中台階上,夜雨下得極大,耳邊一片喧譁,他對著一院子的潑天大雨發呆,一時不慎竟是怔住了。
少年放輕腳步從他身後走上前,默默地挨著他坐下,也不說話,支著下巴靜靜打量著他。等餘子式反應過來的時候,胡亥已經在他身邊坐了很久了。餘子式側過頭看著溫馴的少年,夜色中少年一雙漆黑的眼漂亮得不像話,餘子式看著看著忽然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胡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胡亥聽見餘子式與他說話,眸光微微一亮,「先生你問得是什麼?」
餘子式卻是沉默了,他忽然拂袖起身往外走。胡亥立刻站起來想跟上去,卻被餘子式制止了,「胡亥你回去。」
&生!」胡亥看餘子式那副直接往雨中闖的架勢,怎麼可能放心讓他一個人走,他幾乎是瞬間就衝下台階一把拽住了餘子式,「先生,你想做什麼?我來幫你做吧>
餘子式回頭看向他,忽然笑了一下,夜雨中那笑太璀璨太乾淨,看得胡亥猛然一怔。
&去。」餘子式輕輕親了他一下,留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等胡亥回過神來的時候,餘子式早已走出了院子。大雨依舊傾盆,胡亥望著餘子式消失的方向,第一次有些反應不過來,甚至連追上去都忘記了。他滿腦子都是餘子式剛才的笑,簡直有一瞬擊穿胸膛的感覺。
餘子式出了門直接往一個方向而去。院子裡,張良正在拿著只木盆走下台階打算接水洗腳,剛走到門口,忽然迎面一道流光,他猛地側身避開,匕首直接擦著他的臉狠狠釘進了他身後的門。張良猛地擰眉朝院中看去,昏暗的院落中一人倚著院門而立,那身影竟然還有幾分熟悉。
&良,今晚別出門。」餘子式渾身都是雨,從發梢到衣擺都在滴水,卻依舊是一貫的清冷從容。
然後張良就看見餘子式利落地轉身消失在夜裡,站在屋檐下,張良手裡拎著木盆,看了眼身後深深釘入房門的匕首,又看了眼餘子式遠去的方向,腦子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這是被威脅了?張良望著一院子的雨愣是沒敢反應過來。
驛丞,院中的井邊,餘子式打了桶水上來,他伸手輕輕撥了一下井水,冰涼徹骨。他皺了下眉,卻仍是將手伸了進去,適應了一下之後他抬手沾著水,一點點開始拆頭髮。
扯下來的那一瞬間,他輕輕甩了下自己一頭清爽的短髮,水中倒映著一張極為年輕的臉,他揉了下自己的頭髮,拎著水走進了驛丞後院的一間屋子中。
胡亥坐在房門口等了許久,一直到腳邊的燈都快熄滅了院子中仍是一片安靜。胡亥眉頭皺得越來越緊,終於是坐不住了,他起身回房間從床上包袱里翻出件乾淨的黑色外衫,還沒來得及回身,忽然聽見一聲門被推開的聲音。
回頭看清楚來人的那一瞬,胡亥手中的黑色衣衫啪一聲掉在了床上。
餘子式倚著門框靜靜望著他,利落短髮下一雙淡色的清澈眸子,忽然,他對著少年輕輕笑了下,「過來。」
胡亥第一次沒有順從餘子式的話,他整個人都失去了反應,只能站在原地望著面前的年輕男人發怔。記憶一瞬間開閘洶湧,他猛地想起多年前,他曾見過這男人一頭短髮的樣子,也是這樣的清爽乾淨,這樣的好看。
可那是將近十年前!
餘子式見胡亥一動不動,暗自挑了下眉。他走上前在胡亥面前站定,伸手輕輕摸了下少年的頭髮,似笑非笑道:「知道我想做什麼嗎?」
胡亥緩緩抬起手,試探性地摸了下餘子式的頭髮發梢,他只覺得好看,從發梢到男人的眉眼,微微敞開的衣領,還沾著水的鎖骨,每一處都是好看,他的手開始輕輕顫抖,「先生……」
餘子式笑了下,直接掰起少年的下巴,低頭就狠狠吻了上去。
……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少年饜足了,極為乖巧的窩在餘子式身邊抱著他,不動了。光看這張臉,還以為是多少溫馴純良的少年,餘子式被抱了大半天,終於聽見少年均勻的呼吸聲響起。他這才緩緩睜開眼低頭看著胡亥,少年窩在他懷中,漆黑的長髮隨意地散落著,安然入睡。
餘子式咬牙忍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沒忍住,恨恨地又咬了會兒牙。他渾身都沒有力氣,甚至連將雙腿合上都很艱難,渾身像是被拆開過了一樣到處都疼。可是身體狀況實在很糟糕,不處理又不行,最終,餘子式還是輕輕移開了胡亥抱著自己的手,撐著床邊一點點艱難起身。坐在床上緩了一陣,他還尤其手賤地給睡夢中的少年掩了下被子。
下床的時候,餘子式差點沒摔地上,他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得渾身發軟,真的是渾身發軟啊!他扶著床深吸了口氣,伸手撈過自己的衣衫裹在身上,忍了。剛一起身,他就感覺到有粘稠的液體從他□□里流出來,順著腿一路滑下。
餘子式臉色一青,他能說什麼,胡亥幾乎全射在他裡面了,他都不想數到底有幾次,他知道少年人在性事方面很禽獸,但是胡亥這他媽也太禽獸了。餘子式顫著手,就穿幾件衣衫這麼簡單的動作都耗去了他大半天。
推門走出去走了一陣,餘子式沒想到自己的狀態居然真的這麼能糟糕,每走一步都很疼,他忍了半天,實在不想忍了,窩在一旁的廊下扶著欄杆吹了會風。他覺得「走到隔壁院子在準備好的水中洗個澡」這個任務興許比他想像的難了一些。
剛吹了會兒風,餘子式被折騰得很累,竟是不自覺輕輕靠在柱子快睡著了,忽然,他覺得肩上被披了件衣裳,他被人輕輕抱了起來。餘子式瞬間就清醒了,一抬頭,發現是臉色莫名有些陰沉的胡亥。
餘子式脫口問道:「你怎麼醒了?」
胡亥卻是沉默了很久,終於,他低頭輕輕吻了下餘子式。
溫柔不帶一絲□□的吻,很輕地落在餘子式的額頭,少年身上熟悉的味道一點點飄進餘子式的鼻翼之下,
&生,覺得後悔也沒用了啊。」胡亥低聲喃喃道,真正的溫柔似水。先生,這輩子我都放不開手了啊。
餘子式本來被胡亥折騰了大半夜,折騰到這種虛弱的程度,他心中還是難堪與慍怒的,但是一來他現在實在是太沒精力折騰,二來做都做完了,期間也有他自作孽的成分在,與胡亥回頭再折騰這些沒什麼意思,他也不想與胡亥一個半大的孩子鬧這種事兒,丟不起這人。算了筆賬,餘子式覺得發怒太折騰他自己了,於是他輕輕蹭了下胡亥的肩。
&正你都醒了,去隔壁。」餘子式淡淡吩咐了一句,隨即對著胡亥補充道:「胡亥,我聽不懂你在講什麼,現在也沒有力氣去猜你在想什麼,我現在很累,如果不及時處理傷口,我明天多半會發燒,而我不能在路上生病,咳嗽一聲都不行,你懂了沒?」
胡亥一怔,低頭看向餘子式,餘子式抱著一種老臉已經在床上丟盡了的覺悟,索性埋在胡亥的肩上閉目養神了起來。
胡亥抱著餘子式的手一瞬間就緊了,餘子式被他的力道弄得皺了下眉頭,抬眸掃了眼他,剛想說句什麼卻被少年的視線攝住了。我操,胡亥,你別告訴我你這眼神是打算再上我一遍。
胡亥卻是極快地拿衣裳將餘子式裹得更緊了些,抱著他穿過院子往隔壁走。
少年試了下水溫,很自覺地去燒水了,餘子式倚著窗戶靜靜看著他,片刻後極輕地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哪裡來的力氣生氣?精/液混著血順著腿滑下,他裹著件黑色的外衫輕輕倚在窗上,扭頭看向窗外的溫柔的夜色。
等到餘子式終於清洗乾淨後,他看著面前默默低著頭給自己穿衣裳的少年,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兒。
胡亥沒有問過自己頭髮的事兒,自始至終,一句都沒有,更別說他的十年不變的容顏。
餘子式忽然伸手抬起胡亥的下巴,淡漠地問道:「胡亥,你有沒有什麼想問我的?」他一開始編了這麼多理由,不能浪費。
胡亥抬頭看了眼餘子式,伸手輕輕將他的衣襟整理好,又摸了摸餘子式已經快擦乾的頭髮,低聲道:「問什麼?」
餘子式見他那一副從容接受的模樣,稍微有些錯愕,他以為胡亥應該會刨根問底,這才是他的性子。他想著就問道:「你不覺得我太年輕了嗎?」
胡亥恰好扣上餘子式的腰帶勾,順勢攬著他的腰淡淡道:「那我問了,先生會與我說實話嗎?」
餘子式一愣,沒說話了,瞧著胡亥的眼神也有些變了。胡亥摸了摸餘子式,覺得他還是穿得少了,順手就解下外衫披在餘子式的身上,收拾好之後,他輕輕摸著餘子式的頭髮,眼神很溫柔,他低聲嘆道:「先生,從小到大,你願意同我說的事,都是再不可能出差池的事兒了,若是先生這模樣會有問題,先生根本不會給我看見,對嗎?」
餘子式眼中有一瞬間的詫異划過,在胡亥的注視下,他終於輕點了下頭。
胡亥摸著餘子式的頭髮,輕輕笑了下,雙眼澄澈地不像話,他說:「先生,你這樣子很好看,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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