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她解釋清楚,今兒誰也甭想給她催眠!
上一次被南宮姬催眠,她都已經想起來了很多的東西。
老爸的死……還有那個無論她怎麼去想,也想不起來的嵐軒哥哥……
這一次,如果再給南宮姬催眠,她不知道自己還會想起來什麼事情。
她並不害怕回憶起什麼可怕的經歷跟畫面。她只怕,自己回憶起來的東西,被這群人知道了。
所以,有些事情,她必須要問個清楚——
「你們九處,就不能用刑偵手段——好,如果這傢伙的確是毒蛇的話,普通的刑偵手段肯定沒有辦法讓他乖乖的開口坦白什麼。但你們九處,那些折磨人的法子,也有很多吧?你們總有辦法撬開這傢伙的嘴巴,讓他吐出點什麼東西來。幹嗎又要來催眠我?如果我有想起來的事情,上一次催眠我就已經想起來了,我不會有什麼隱瞞的。」
被催眠的人如何不配合,這個催眠,是沒有辦法進行下去的。
見狀,南宮姬痛快的收起了催眠的道具,他後退了一步。
具體的情況,他也並不清楚。他也是被陸越川臨時叫來的,他知道的情況,跟嫂子一模一樣。
過來給嫂子催眠。
他得到的命令,就這一條。
嫂子提問的內容,他無法回答。
於是,南宮姬重新推到了一邊。
「誰來給我解釋一下?」安寧環顧一圈四周,目光,最終還是落在了權煜皇的身上,「給我催眠也可以,我也會配合你們的工作。但至少得讓我知道的清清楚楚吧?」
權煜皇有些不耐煩的一挑眉頭,「陸越川,你給她解釋!」
「嫂子,是這樣的。這傢伙就算不是毒蛇,他也肯定是毒蛇的手下。並且,是清楚知道毒蛇身份的那種高級別的幹部。這傢伙,在幾天前就被九處抓了回來。這期間,戰狼不眠不休的對他進行突擊審問。可,一點收穫也沒有。嫂子,所有你能想到的方法,戰狼都用過了。你沒有想到的,甚至是你聞所未聞的法子,戰狼也都一一使用過。可一點效果也沒有。」
頓了頓,陸越川忍不住皺起眉頭,捏緊了拳頭,「還有,在抓捕過程中,這傢伙的傷勢十分嚴重。恐怕,支撐不了幾天了。嫂子,讓南宮給你進行第二次催眠,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我們跟五爺,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希望你還能想起來什麼內容。」
安寧愣了愣,回頭指了指那面玻璃,「都快死的人了,還有這麼大的力氣?」
還能折騰成這幅模樣?
「興奮劑。」陸越川平靜的說道,「這傢伙的傷勢十分嚴重,但也不是沒有辦法醫治。可問題是,這傢伙在被抓捕之前,就已經服下了毒藥。毒性已經蔓延到了他的全身。所有的器官都已經衰竭,如果不是每天給這傢伙注射大劑量的興奮劑,他早就已經死了。」
這也是為什麼,一個瀕死的人,還能有這樣的力氣與精神。
完全都是靠興奮劑跟一些些軍工所不為人知的藥劑在支撐。
安寧咬了咬嘴唇。
原來……已經是這樣無解的局面了嗎?
面部被毀容,她無法進行辨認與指認。面部特徵抓取,也因為只有一張模擬肖像,而不能作為憑證。這傢伙事前還服下了劇毒。
還真的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死馬當活馬醫。
「嫂子,這是我距離抓住毒蛇最近的一次。不管能不能成功,算我求你了,你就讓南宮再給你進行一次催眠。萬一、萬一你又想起來了什麼內容呢?」陸越川的表情,已經是幾近乞求,還透著卑微,「嫂子,真的,求你了。你就答應吧,行不行?」
安寧心中狐疑。
一條毒蛇而已,哪怕是惡貫滿盈。也不至於讓陸師爺露出這種表情來求她吧?
或許……陸師爺跟毒蛇之間,還發生了什麼她並不知道的事情。
而她,無意去探查陸師爺的私人事情。
一聲嘆息,安寧無奈的說道,「我可以讓南宮再給我進行一次催眠,可是陸師爺,你知道麼,催眠不是憑空讓我想起什麼內容。我也得再看到了什麼,才能在催眠之下想起來啊!」
上一次,她已經都想起來了自己曾經見過的,卻已經忘記的毒蛇。
還會有什麼內容,是上一次南宮的催眠,沒有讓她想起來的?
催眠,只是一種有效的手段而已,不是什麼靈丹妙藥。
如果是她沒有看到過的內容,那就是再給她進行幾十次的催眠,也不會有什麼進展跟作用的。
這個道理,陸師爺一定知道。
可他……還是把她當成是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陸師爺,在祈求她。
一直沒出聲兒的小追命,忽然吸了吸鼻子,揉了揉眼睛,不過他已經別開了腦袋,安寧並不能看到他的表情。
只能聽到小追命的聲音,跟陸師爺一樣,帶著那卑微的祈求。
「嫂子,你就讓南宮再給你進行一次催眠吧。不管結果怎麼樣,咱們都認了。可如果你不讓南宮給你催眠,陸師爺不會——」
「好。」根本不等小追命把話說完,安寧就已經痛快的點頭,答應了,「就讓南宮給我再進行一次催眠。至於我能不能想起來什麼,能否幫助你們確認這傢伙的身份,我真的不能保證什麼。」
「那就已經很好了!」陸越川激動到了,猛地抓起她的雙手,「嫂子,你肯答應重新催眠,我已經很感謝你了!謝謝你!」
謝謝你。
太正式了。
安寧垂下眼皮,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將自己的雙手從陸越川的大掌中抽了出來。
果然,陸越川跟毒蛇之間,還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個事情,稱之為,仇恨。
深仇大恨。
她不知道陸越川跟毒蛇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只是覺得,她能幫的,她能做的,她都幫了,做了。
其他的,真不是她可以決定跟控制的。
「安小妖,過來。」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沖她招了招手。
安寧乖乖的上前兩步,特別自覺的將自己塞進了男人的懷中,雙手淺淺的搭在他的腰杆兒上。
「權五爺?」
權煜皇卻按住她的肩膀,將她從自己的懷中扯開。
這個舉動,讓安寧覺得有點丟人,更是不可置信。
「安律師。」
這個稱呼,讓安寧更疑惑了。
權煜皇的一雙鷹眼,死死的盯著她的狐狸樣兒,「你聽清楚了。不管你能不能想起來更多的內容,你心底里最害怕的回憶,都會被南宮喚醒。如果你拒絕,這個催眠,你可以不做。」
「嗯?!」
安寧不可置信的輕呼了一聲兒。
姓權的……跟陸師爺的態度,並不一樣?
她怎麼總覺得,權煜皇其實並不希望她接受這次催眠呢?
眼角,清楚的看到了陸師爺聽到那男人這番之後,臉上的心急如焚。
如果不是南宮姬死死的拉住了陸師爺,陸師爺應該已經跑過來給她跪下了吧?
輕嘆一口氣,安寧勾了勾嘴角,「沒事兒,我可以接受這次催眠。」
既然陸師爺把最後的賭注,都壓在了她的身上,她怎麼也不好讓陸師爺失望的吧?
以陸師爺的冷靜,讓他明知道這是一場無用功,可他還是如此的……
她如果不幫這個忙,陸師爺會怎麼怨恨她,她是不太在乎了。可她心裡,總是有點感覺對不住誰的感覺。
「反正我心裡沒有什麼最害怕的回憶。」她故作輕鬆的聳聳肩,「對了,上次忘記告訴權五爺你了。我那次在南宮的催眠之下,親眼看到了我爸的死。嗯,我爸就死在我面前的。我居然給忘記了。我想,我心裡不會有什麼比這個更害怕的事情了吧?」
你瞧,她都把這件事痛痛快快的說出來了。而且是當著九處這些高級幹部的面兒,就這麼給說出來了。
還有什麼事兒,能影響到她?
人之所以害怕,是因為無法釋然。
可她現在都已經平靜的說出口了,應該也沒什麼害怕的。
親眼目睹到老爸的死,對她而言,並不是害怕,而是……慶幸。
至少,她知道了自家老爸的死因,知道了她老爸是怎麼被人給害死的。
這總比讓老爸的死因都不被人所知道,要強了許多吧?
不在意的扯了扯嘴角,安寧吸了吸鼻尖兒,還能開上一句玩笑話,「我就擔心,我心裡最害怕的事情是遇到你。到時候,以你權五爺的小肚雞腸,你肯定得搓揉我。」
她都很佩服自己,這種時候了,她還能開玩笑。
果然,她內心不是一般的強大。
聽了她的話,男人那張俊臉,猛地便陰沉了下去。
陰鷙的殺氣四溢,都快把這間房間裡的空氣給扭轉了。
安寧一愣,「喂喂喂,權五爺,我開玩笑呢。你不會真的這么小肚雞腸吧?」
「你再說一遍!」權煜皇陰沉著一張俊臉,一字一句的低吼。
按在她肩膀上的大掌,也十分用力的扣緊。
「疼……權煜皇,你幹什麼!」因為肩膀上的疼痛,安寧忍不住蹙起眉頭,「我說,我可能心底深處最害怕的事情,就是遇到你!我最害怕的人,也是你!你聽清楚了沒有?」
就是因為他這樣陰晴不定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點燃爆炸,所以她才最害怕他!
她現在已經確認了,老爸就死在她面前,她不會覺得害怕。可遇到這個男人,每次站在這個男人的面前,她很害怕!
害怕的都不知道該怎麼去逃跑!
權煜皇只是死死的睜著一雙充血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那眼神,太過猙獰,太過可怕,也太過……嚴肅。
肩膀上的力道,越來越重。
痛的她已經快要忍不下去了。
就這麼點兒功夫,安寧光滑的額頭上,也已經滲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可想而知,男人現在捏住她肩膀的力道,到底有多重。
「五爺!」陸越川猛地撲了過來,連忙拉住男人的手腕,想要將他給扯開。
小追命雖然反應滿了一點,但也很快。
跟陸越川一左一右的,兩個人想要將權煜皇扣在她肩膀上的大掌給扯開。
然而,陸越川跟小追命兩個人的力氣,也沒能撼動得了權煜皇分毫。
他依舊是盯著一雙充血的眼睛,猙獰的看著她,「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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