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戚之妻 102.變數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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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權戚之妻

    此為防盜章, 購買比例未達30的兩天後才可看哦。  自然,官府的大牢不會那麼好坐的。更何況她還特地的使銀子讓裡面的獄卒好好的『關照關照』采月。

    現在見沈承璋問起,沈沅就垂下雙眼,輕聲的回答:「父親所記不錯,女兒身邊的大丫鬟原是個叫采月的。只是女兒也沒想到這個丫鬟竟然會是那樣的人。女兒那時候還在去常州外祖父家的船上,這丫鬟就暗地裡同其他丫鬟說女兒不得父親寵愛了, 只怕往後父親再不會接女兒回京的。她就懊惱當初不該到女兒身邊來做丫鬟。後來等到了常州外祖父家, 她竟然偷盜了女兒的貴重首飾,想要逃跑。所幸被上夜的婆子撞見了, 這才沒有跑成。女兒那個時候對她實在是寒心,就以偷盜主子的財物為名,遣人將她送到官府去處置了。」

    又轉頭看著採薇, 同沈承璋說道:「這個丫鬟以往雖然是女兒身邊的一個灑掃丫鬟,但是個忠心的,性子又和順,所以女兒就將她提了上來, 讓她做女兒的貼身丫鬟。」

    &件事你做的好。」沈承璋點頭,「做下人的,最重要的,那就是要對主子忠心,不可壞了規矩。」

    又不輕不重的敲打了採薇幾句, 讓她一定要忠心, 採薇低眉順眼的受了。

    沈承璋又問著沈沅:「你什麼時候到家的?」

    &兒是申時左右到家的, 」沈沅垂著雙眼, 聲音柔順恭敬。

    沈承璋算了算時間,就說道:「你到家之後就來我這外書房了?沒有先回去歇息一會兒?」

    &是我的父親,又一年多沒見您,女兒今兒回來了,自然是先要來拜見您的,哪裡能自行先去歇息呢。」

    沈沅回答的極是畢恭畢敬,且也表明了自己對父親的依戀想念之情,沈承璋聽了,心中自然覺得快慰。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下頜的鬍鬚。又見沈沅眉眼間有疲累之色,想著她剛剛還在院子裡跪了那麼長的時候,沈承璋就忙道:「你現在趕緊的回去歇著吧。」

    沈沅恭聲的應了一聲是。但卻並沒有走,而是轉身看向採薇。

    採薇會意,便將懷中一直抱著的一隻錦邊彈墨包袱雙手遞了過來。

    沈沅接過,打開包袱,拿出了裡面摺疊的整整齊齊的一領玄青色繡松鶴長春紋的斗篷,雙手捧著遞到了沈承璋的面前去:「女兒見近來天氣越發的冷了,想著父親早晚去衙署寒冷,所以就特地的做了一件斗篷給父親。父親早晚穿著,也是女兒的一點孝心。」

    這斗篷的料子是杭緞的,上面繡的松鶴長春紋極是細緻逼真,色彩又清雅,猛一看,倒要以為上面的兩隻仙鶴會騰空飛去一般。

    沈承璋伸手接了過來,摩挲著上面的松鶴刺繡,只覺心中極欣慰,也極熨帖。

    沈沅的這幾句話,句句都說到了他的心坎上面去。又有兒女對父親的一片拳拳孝心。

    &真的懂事了。」他就感嘆著,「父親見了,心中也高興。」

    又同她笑了笑:「往後父親早晚去衙署必然都會穿著你做的這件斗篷。」

    沈沅便也笑了,看著很溫婉清麗的樣子。

    從前她心中真的親近沈承璋,在他面前流露的都是自己的真性情,但卻遭他各種不喜責罵。現在她心中對他疏離了,說話都帶著客套,他反倒覺得心中欣慰。

    沈承璋知道沈沅還沒有進晚膳,正在吩咐小廝去廚房傳他的話,要弄一些豐盛的菜色送到沈沅的漱玉院去。

    小廝垂手答應了,轉身走了出去。

    沈承璋隨後又轉頭同沈沅說道:「你坐了這許多日的船,也累了,趕快的回去歇著罷。」

    沈沅恭聲的應了,帶了採薇和常嬤嬤轉身退了下去。

    幽藍色的天空中掛著一輪上弦月,微微幾顆星子,閃爍不明。

    沈沅在長廊上慢慢的走著,一面走一面看著周遭的一切,心中平靜。

    常嬤嬤卻是感嘆著:「姑娘,您剛才哭的可真是,老奴聽了,心中都難受呢。」

    沈沅微笑。她若不哭的讓人心中難受動容,剛剛父親又怎麼會那麼輕易就原諒她以往做過的那件錯事呢?有的時候,哭和示弱也是一種手段。無疑以往薛姨娘和沈瀾這一招就用的極是熟練。

    不一會兒就到了漱玉院。青竹正手中提著一盞篾紙燈籠站在院門口等著她們。

    沈沅被父親遣送到常州的時候身邊只帶了采月採薇和另外兩個小丫鬟。到了常州不上兩個月,有個小丫鬟就得了病死了。後來沈沅重生,懲治了采月,剩下的一個小丫鬟也被她給打發了。她記得這個小丫鬟被薛姨娘收買了,經常將她的事告訴薛姨娘。後來她身邊無人可使喚,外祖父就撥了兩個才留頭不久的小丫鬟給她,這就是青荷和青竹了。

    青竹生的圓圓的一張臉,很機靈的一個小丫頭。遠遠的見到沈沅和常嬤嬤,採薇等人過來了,她忙提著燈籠迎了上前來,笑道:「姑娘,您可算回來了。」

    又提著燈籠在前面給她照著路。

    漱玉院兩扇綠漆的院門開著,廊下掛著幾盞燈籠,屋子裡更是燈火通明。

    沈沅走了進來,就著廊下屋中的燈籠光看著她院中的一草一木。

    她是嫡長女,母親素來又最疼她,給她的一應之物都是最好的。這院中栽種的垂絲海棠,芭蕉山茶,點綴其間的山石,哪一樣都是極精美的。

    上輩子嫁到李家之後,沈沅日日都想著她的漱玉院,只是到死也沒能回來看一眼,沒想到今兒還能有再回來的一日。

    沈沅心中感慨不已。

    她一面慢慢的看著院中的一切,一面又抬腳走上了青石台階。

    青竹早在前面打起了帘子,沈沅微微低頭走了進去。

    屋子裡的一切都收拾好了,連床鋪都鋪好了。青荷正揭開炕桌上放著的一隻天青釉三足香爐的蓋子,往裡面放著梅花香餅。

    見沈沅進來了,她忙放下了手裡的香爐蓋子,趕著過來見禮:「姑娘,您回來了?」

    沈沅點了點頭,在臨窗木炕上坐了,然後抬眼看著屋內。

    薛姨娘先前說她已遣人將漱玉院好好的收拾了一番,又添補了一些東西,現在看來,她倒確實沒有說假話。

    只不過這屋內添置的都是些金光閃閃的物件,而且帳幔窗紗也都換成了桃紅色的,床上的綢帳子更是大紅色撒花的。

    沈沅知道,薛姨娘這是按著她以往的喜好來布置的。若是上輩子的自己,自然看不出這裡面的玄機來,只怕還要心中覺得薛姨娘好。但現在......

    父親最不喜自己奢侈了,以往沒少因著這事責罵她。而且她現在還在為母親守制,哪裡能用桃紅色,大紅色這樣嬌艷的顏色呢?

    她這不過才剛回來,薛姨娘就已經明里暗裡的給她擺下了這麼多道兒了。

    沈沅蹙起了一雙纖細的眉。

    她想了想,就問採薇:「我手頭都有些什麼東西?」

    她以往是個粗心大意的人,對自己到底有些什麼東西都是不清楚的。但依稀記得應當還是有不少東西的。

    採薇聽了,面上的神色就有些不安。

    &娘,您的東西,奴婢以往只是這院裡的三等丫鬟,您的那些東西奴婢都是見不到的,也不曉得到底有多少。按理來說,應當是采月管著的,登記冊子也該在她手中......」

    沈沅明白這事是怪不到採薇的。所以她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說道:「沒有關係。不過你現在已經是這漱玉院裡的大丫鬟了,往後這些事都還要你管著的。」

    採薇應了一聲是。

    沈沅記得自己的那些東西都是放在西廂房的一間屋子裡。於是當下她就叫青荷和青竹點了燈籠,要過去看看自己到底有些什麼東西。

    總是要將這些桃紅色的帳幔窗紗和大紅色撒花綢帳子換下來的,不然等明兒這事吹到了父親的耳中,為母守制其間屋中還擺放了這樣喜慶的顏色,那先前她在父親面前的那些眼淚水可全都白流了。

    不過到下午的時候,宮裡來了個小內侍,說是賢妃娘娘宮裡的,讓沈沅明兒進宮去將賢妃娘娘。

    昨兒才剛遞進去的牌子,沒想到今兒就有了回信沈沅都覺得意外。她讓採薇給了那名小內侍一錠五兩重的銀元寶,然後就開始打點明兒要進宮給賢妃的東西。

    沈承璋散值回來之後知道了這事,就遣人特地的叫了沈沅過去,細細的囑咐了她幾句。

    不過是不放心罷了,畢竟是宮裡的賢妃娘娘。但看著沈沅現在周身平靜淡然的從容模樣,沈承璋忽然就覺得,他的這個長女實在是懂事了。

    薛姨娘當時也在,看著沈承璋面上堆沈沅毫不掩飾的滿意模樣,她面上雖然一直帶著溫婉的淺笑,但手中湖藍色的手絹都快要別她緊握的雙手給捏碎了。

    沈沅現在實在是得沈承璋的看重,這對於她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而且沈沅的背後還有她的外祖父,在宮中做賢妃的姨母。

    最重要的是,薛姨娘總有一種感覺,這次沈沅回來,是有備而來的。她的存在,往後極有可能會威脅到她......

    不過女孩兒家,總歸是要嫁人的。薛姨娘心中冷冷的想著,只要打發沈沅嫁了出去,到時她還能插手管這沈府里的事不成?也只好在一旁干看著罷了。

    於是等沈沅走後,薛姨娘就笑著同沈承璋說道:「大小姐現在這個樣子,妾身看著心中實在是覺得好。」

    沈承璋也附和的笑道:「沅姐兒去了一趟常州,回來就能這般的端莊知禮,我看了心中也覺得欣慰。」

    薛姨娘笑著聽他說完,隨後就說道:「妾身記得大小姐的生辰是在十月?倒是剛剛及笄不久的。」


    沈承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及笄是大事,但沈沅及笄他卻是連封信都沒有去,更別說送什麼及笄禮了。

    又聽得薛姨娘在柔聲的說道:「雖然說夫人的孝期還沒有過,但大小姐畢竟年歲也不小了,這婚事,老爺也該留心下才是。總要給大小姐找一門稱心合意的好親事的。」

    聽她提起沈沅的婚事,沈承璋就想起沈沅和李修源的事來。不過沈沅這次回來,提都沒有再提到過李修源一個字,想必是她心中早就放下了。

    這樣也好,李家他是瞧不上的。總要找一門合適的姻親,往後好對他的仕途有些助力才是。

    雖然他現在說起來是太常寺少卿,但太常寺並沒有什麼實權,他現在年紀又不大,總是想再進一步的。最好能進六部這些重要的有實權的部門。

    於是沈承璋就點了點頭:「這事我自會留心。」

    薛姨娘聽了,面上的笑容一時就越發的溫婉了起來。

    次日上午,沈沅穿戴好,吩咐青荷和青竹看家之後,就帶著徐媽媽和採薇坐上了馬車,要到宮裡去。

    沈府離著皇宮也不算很遠,不到兩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宮門口。

    若非權戚重臣,馬車是不可以隨意進宮門的。當下沈沅就扶著採薇的手下了馬車,站在一旁看侍衛檢查她帶給姨母的那些東西。

    昨兒去沈府傳話的那名小內侍正站在宮門那頭,這當會看到沈沅了,忙一路小跑了過來,笑著同她說:「沈姑娘,您來了?娘娘吩咐小的來這裡接您。小的一早就在這裡侯著您了。」

    又轉頭對那些正在檢查東西的侍衛說道:「這位姑娘是賢妃娘娘的內甥女,帶來的東西都是娘娘吩咐帶來的家鄉土儀,還麻煩幾位侍衛大哥快些。娘娘正等著呢。」

    內里就有一個侍衛粗聲粗氣的回答著:「任憑是宮裡哪個主子的親戚,帶了什麼東西來,那都是要仔細的檢查的,這是規矩。小公公也是宮裡的人,難不成連這點子規矩都不曉得?這宮門口豈能讓人隨意的進出的?」

    那小內侍聽了,一張臉登時漲的通紅,就要上前同那侍衛爭辯。但被沈沅笑著叫住了:「公公,您請過來。」

    小內侍轉身走了過去,沈沅示意採薇給他一盒麻團糖:「這是娘娘家鄉的特產,麻團糖。您嘗嘗看。」

    小內侍也沒有同她客氣,接過麻團糖就塞到了袖子裡面去,同時笑道:「那小的就不跟姑娘客氣了。多謝姑娘。」

    侍衛還在檢查著包袱里的東西,沈沅也不急,站在一邊靜靜的等著。

    忽然就聽得轔轔的車輪響,她轉頭望過去,就見有一輛馬車慢慢的駛了過來。

    侍衛上前攔住,喝問是什麼人。就見有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拂開了藍色的車帘子,露出了一張面如美玉的臉來。

    極俊秀的一個青年男子。

    沈沅心中微微震驚。不過她立時就收回目光,別過頭去看旁側朱紅色的牆磚。

    這馬車極寬廣,且邊上的槅扇都是用紫檀木雕刻的萬字錦樣式,窗格上面還都描了金,一看就知道主人必然尊貴非凡。

    先前還在小內侍面前粗聲粗氣說話的那名侍衛此時一見這位貴公子,立時就滿面堆笑的走上前去,問著:「宋世子,您這是要進宮?」

    被他稱為宋世子的青年男子對著他點了點頭,聲音清雅,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極為簡潔:「皇后召見。」

    沈沅雖然目光看著別處,但卻是仔細的聽著這邊的對話。

    她曉得皇后是姓宋的,娘家是永昌侯家,這個年輕人姓宋,侍衛又稱呼他為世子,莫不成他就是永昌侯世子宋雲清?

    沈沅上輩子雖然沒有見過宋雲清,但也聽聞說這位宋世子生的一副好相貌,為人又灑脫優雅,端的是一位不可多見的貴公子。

    這時又聽得那位侍衛在笑著說道:「請宋世子進宮。」

    意思竟是要宋雲清直接坐著馬車進宮門的。

    沈沅眼角餘光悄悄的瞥過去,卻將宋雲清正彎腰下馬車。又說著:「規矩不可廢。」

    竟是要自己走著入宮門了。而且還伸開雙臂給侍衛看了自己隨身並無攜帶任何東西,然後才抬腳往宮門口走。

    不過走到沈沅的面前時,他腳步微微一頓,轉過頭,目光望向她。

    剛剛他掀開車帘子的時候已經一眼就看到沈沅了。沈沅的相貌,原就是在人群就能教人一眼就注意到的。縱然她現在穿的素淨,可依然還是那樣的嬌美無倫,教人一見就移不開眼去。

    沈沅見宋雲清走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低眉斂目的垂下了頭,這當會看著出現在視線中的白色雲頭錦靴,她就微微的屈膝行了個禮。但她卻並沒有要開口叫人的意思。

    並沒有人同她說眼前的這位宋世子到底是誰,她也不過是自己猜測他是永昌侯世子宋雲清而已。

    宋雲清也沒有開口說話。見她行禮,他便微微的點了個頭,然後抬腳就走了。

    沈沅這才抬起了頭來。

    一旁的侍衛這時也將沈沅帶著的所有的東西都檢查了一遍,發還了回來。小內侍就帶著沈沅等人往宮中去。

    宋雲清就在他們前面不遠的地方不疾不徐的走著,背影修長如竹。

    等到了賢妃住的毓秀宮,小內侍通報了進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笑著出來說道:「沈姑娘,請您隨小的進來。」

    賢妃坐在臨窗大炕上,腿上蓋了一塊厚實的羊毛毯子。炕桌對面的錦褥上坐了一位年輕的女子,容貌生的甚是出眾。

    沈沅以往只見過賢妃一次。印象中她是個容色絕麗的女子,但現在的賢妃面上微微蠟黃,就如同是一隻快要風乾的水蜜桃一般,再無水分了。

    沈沅上前見禮。賢妃讓一旁伺候的宮娥扶她起來,又對她點頭微笑:「許多時候未見你,你現如今都這樣的大了。」

    她的聲音很輕,很細,一聽就知道中氣不足。

    沈沅記得上輩子她的這位姨母就是得病死了的,看她這個樣子,只怕這病也已是病入膏肓了。

    這畢竟是自己的親姨母,沈沅也覺得心中有些難過起來。

    賢妃這時又在輕聲細語的給她介紹著坐在錦褥上的那位年輕女子:「這位是李貴人。」

    沈沅是知道的,上輩子那位生了二皇子,最後以二皇子生母的身份成了太后的李家嫡女,一開始就只是個貴人的位份,住在賢妃毓秀宮的偏殿中。

    那麼,眼前這位看著極其嬌柔的李貴人,便是日後那個手段極其了得的李太后麼?

    自打先前見過了沈沅,她就有一種感覺,沈沅較以往改變了許多,而現在,她簡直都要覺得外面的那個人壓根就不是沈沅了。

    她怎麼就能前後變化這樣的大?

    薛姨娘心中莫名的就覺得有些發慌,她趕忙的叫道:「老爺......」

    她意思是要說幾句話,最好能讓沈承璋對沈沅的這種行為著惱,但沈承璋只以為她這是要為沈沅求情,於是他就抬手做了個往下壓的動作,止住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又神色淡淡的說道:「你不用為她求情,她要跪,那就讓她跪。」

    他倒要看看她這次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錯了,肯誠心悔改。

    薛姨娘見沈承璋這樣說,她肚子裡的那些話也就說不出來了。

    今兒原就是陰天,且現在又是暮春秋冬的時候,還不到酉時天就慢慢的黑了下來。

    小廝逐一點亮了廊下掛著的燈籠,書房裡的燭火也亮了起來。有丫鬟手中提著食盒進了書房。

    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了。

    沈沅還在院子裡直挺挺的跪著,身形一動也不動。

    採薇在旁邊看了,只覺得心裡難受,就勸著:「姑娘,您起來吧。老爺心中還在生您的氣,您就算一直這樣跪著,那也是沒用的呀。不如過幾日等老爺氣消了,您再來找老爺?」

    常嬤嬤也勸著:「姑娘,您快起來吧。您再這樣一直跪著,跪壞了身子可要怎麼樣呢。」

    但沈沅沒有動。

    她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等父親來原諒她。

    父親對薛姨娘那樣的好。她一個妾室,都能讓她管著這沈府內宅的事,可見他心中對她是如何的信任了。而且等過完年開春了,離母親仙去就一年了,父親也沒必要再為母親守制。

    雖然說上輩子父親一直都沒有將薛姨娘扶正,但這輩子誰曉得呢?畢竟薛姨娘這樣得父親的歡心,她又有兒子。泓兒又不得父親的喜愛......

    採薇和常嬤嬤見勸不動沈沅,也只有在一旁嘆氣的份。

    而書房裡面,沈承璋坐在圓桌旁,薛姨娘正站在他身旁,手中拿了一雙牙箸在給他布菜。

    沈承璋是個注重養生的人,晚膳以清淡為主,所以桌上放的基本都是素菜,便是唯一的一道葷菜炒雞瓜,那雞肉事先都過過水。

    薛姨娘夾了一筷子炒芽筍到沈承璋面前放著的青花小碟子裡面,隨後又要去夾茭白脯。

    她手腕上戴著一隻翡翠鐲子,成色雖然一般,但映襯的她一截皓腕還是如初雪一般的白。

    沈承璋看著那隻翡翠鐲子,眼中湧上了一絲溫情。



102.變數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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