殞滅神域 第119章 願望

    林恩簽完契約後離開了卡勒斯特商會。

    雖然跟一個不錯的商會成功構建了第一份長期合作關係，但要真正形成屬於自己的資本勢力，還有各種雜事要做。

    至於那伊麗莎白的名章，他是偷來的……才怪！即使和公主殿下有交情，這種事情也不可能做，所以他是光明正大地要來的。

    林恩跟伊麗莎白說要組建一個商會，讓她以名譽入股，後者眼神有些微妙，但最後還是答應了，借出了自己的公主名章。

    本來林恩想好了各種說服的主意，但對方這麼簡單就答應了，讓他感到超乎預想的信任。為了這份信任，他會給小公主以超乎預想的回報，只不過需要一些時間。

    ……

    剛剛租用來的寬闊庫房裡，一百套刻符台整齊排列，一百個仿佛幽靈般的靈能人形在刻符台前持續工作著，場面詭異而又壯觀。

    靈能體是最好的符器師，它們複製了林恩本身的刻符能力，不需吃喝不會疲憊沒有任何情緒，最重要的是薪水為零，工作高效成本低廉，從經濟意義上而言完爆其他商會所有符器師。

    林恩在廠房前方掃視全場，眼看那源源不斷堆積起來的一品符器，感到比較滿意。

    這樣的靈能體符器工廠只要運轉一天就能製造出上萬符器，足夠一個月的出貨量了，唯一要注意的就是開工的時候絕對不能讓人看到。

    林恩走近最近的刻符台，拿起一塊刻畫了最基礎治療符文的符牌。

    這種最低端的治療符器在市場上銷路極好，儘管它的治療作用其實很有限，也深受富人和貴族階層的歡迎。父母們給淘氣搗蛋的小孩子帶上這麼一塊，小傷小痛什麼的就不用擔心了。

    符牌上除了符文之外，左上角處還銘刻了一個標記，看著像是一個小女孩的笑臉，標記下方則是優美的「蘿莉工坊」字樣。

    這就是林恩設計的工坊品牌商標了，放眼整個王國這可能都是最不靠譜的設計，但他自己喜歡。

    笑臉小女孩自然是暗指莉莉，蘿莉除了是說莉莉外，也算是他的惡趣味。

    之前他一再稱呼梅羅的「妹控」詞彙，現在已經在學院各種圈子裡傳開了。蘿莉控這個詞彙可能以後也會流傳開來吧。

    仔細檢查過後，林恩確認生產的符器沒有任何問題，之後又在全場抽檢了一番也都沒有發現差錯。

    工廠……工坊運轉只要他一人就行，但是出貨運貨，乃至以後建起品牌專賣店，各種工作都需要人手，商會不能只是一個空殼子。

    招聘啟事他已經發送到各個行會去了，接受了代招委託的行會能按照他的基本要求選出合適的求職者，但具體的錄用還是需要他這個唯一的經營者來拍板。

    普通的工作人員他一眼就能決定下來，但高級管理人員就不那麼容易找得到了。

    資本、人才、組織架構……商會能否運轉良好，人才是最重要的因素，選人必須足夠慎重。林恩有點擔心剩下的時間可能不足以讓他找到合適的代理人。

    「實在找不到的話，就乾脆把卡德魯挖過來吧，他的能力雖然有點欠缺，但勝在各方面平衡，經過一些磨練可能會成長為優秀級別。」他心中盤算。

    公開招聘期是五天。這五天林恩也沒打算閒著，要設法組建另一個勢力。

    ……

    傭兵公會大廳。

    今早張貼出來的一份奇怪告示吸引了許多傭兵的注意，這份告示上羅列出七個問題，每個問題的類型都不相同，有的是計算，有的是推理，有的是疑難問答……

    告示最下面說明，只要用紙張寫出答案交到接待台，無論對錯都能得到一份獎勵。而經過工作人員驗證有答案正確的話，則獎勵更多。

    「只要答題就能有錢？真是古怪……」

    「是打算這樣選拔什麼人嗎？傭兵看的是實力，會答題算什麼本事。」

    「也許就是想找腦子聰明的人吧，不管怎樣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答答題弄點酒錢也好。」

    不少傭兵懷著混點外快的想法開始答題，而這題目中有的確實比較難，使得他們去問比較聰明的夥伴，無形中就將這份奇怪告示傳播了開去。

    「萊昂，你腦瓜子比較靈活，來看看這些題。」一個鬍子大漢拿著張紙找到了坐在角落裡默默喝酒的一個白髮紅眸的少年。

    「題？」名為萊昂的少年眼裡閃過一絲疑惑，接過紙張看了起來，眉頭漸漸皺起，「這個哪來的？」

    鬍子大漢說明了問題來源，笑道：「很多人猜這是為了選出腦子聰明的傭兵，可是有人全部答對也就是獎勵多點而已，沒別的了。不知道哪個古怪的傢伙做這種敗家的事情，反正有錢拿就好，你想要掙點酒錢待會兒也去答一份吧。」

    萊昂沉默凝視紙張，半響後點點頭。

    「我明白了……」

    ……

    夜晚，白髮少年回到暫居的租屋中，將完完整整抄來的那份告示放到桌上，再取出一幅王城城區圖與之對比，然後開始進行分析。

    暗號，信息，數字……萊昂腦子快速運轉著，從暗藏玄機的告示上解析出一個個真實的符號，然後在王城城區圖上做出相應的標記。

    當整份告示解析完成後，將城區圖上的標記按照既定順序以直線相連，最後交叉處是一處偏僻的地點。

    「城東區的倉庫……」萊昂凝視那地點，喃喃道。然後又看向那份告示，眼神深沉。

    只見告示上最後一個問題是：「如果有人幫你實現人生中最想要實現的願望，但是代價是要你為他一生賣命，你願意嗎？」

    是或者否，這個問題答案最簡單，卻又最意味深長。

    萊昂看了那問題後，再看向地圖上的地點，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又一天晚上。

    身穿黑袍的白髮少年行走在昏暗的街道上，在周邊乞丐、流浪漢、混混的各種目光中朝著那秘密標記地點行去。

    直至快要到達的時候，他的心裡仍然在搖擺不定。

    「又不是走投無路，為什麼我會相信那種奇怪的告示呢？」

    「也許這只是一個惡作劇罷了……就算不是，人生的願望之類又怎麼可能可以隨意實現。」

    「我真的是傻了，最近是不是太累以至於腦子出了問題，回去吧，現在回頭還不晚……」

    「可是都走到這裡了，只是看看情況的話……」

    萊昂心裡猶豫著也自嘲著，懷著激烈的心情終於走到標記之處，果然如他所料那是一個貨物倉庫。

    倉庫門此時打開著一條縫隙，裡面一片黑暗。

    站在門前最後遲疑了一下，白髮少年還是推開了門縫，走了進去。

    裡面一片漆黑，瀰漫著倉庫特有的沉悶與灰塵的氣息，而漆黑之中燃著一盞燈火，燈火光輝下坐著一個黑色的身影。

    萊昂保持著警惕慢慢走去，走到近處看清這人跟他一樣穿著黑袍，然而臉面上卻戴了一個白色的面具，面具描畫一個開朗的笑臉，在陰暗無比的氛圍中顯得極為詭異。

    「只有一個人……」

    在萊昂來到那人面前時，白色笑臉面具後發出嘶啞低沉的聲音。

    「今晚是最後一晚，我在這裡等待了這麼久，卻只在最後來了一個人。這讓我感覺有些失敗，發布出去的謎題應該沒有那麼難吧？」聲音給人感覺蒼老，語氣卻讓人覺得年輕，結果就是萊昂分辨不出眼前之人的年齡。

    「謎題不算很難，像我一樣能解出來的應該不少，可是他們都沒有蠢到會相信那樣一份莫名其妙的告示吧。」他接上對方的話自嘲道。

    「哦，那你又為什麼如此愚蠢呢？」面具人饒有興味地反問。

    「因為我想看看發布出這種東西的傻瓜是什麼模樣。」

    「那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並不打算暴露自己面孔，至少在你我的契約達成之前。」面具人嘶啞笑道，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我說了只是來看看……」

    「不，別自欺欺人了，實際來到這裡就已經證明了你的心緒。你的眼神透著強烈的渴望，你有著無論如何也想要實現的願望，為了它你不惜付出一切代價。」面具人收斂了笑聲，輕柔卻是直達人心地說道。

    萊昂沉默。

    「我也有類似的願望，為了達成它我必須付出很多，也需要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同樣擁有強烈願望意志的夥伴，所以我出了那份謎題。」面具人繼續說道，「你會來到這裡，除了你想要抓住實現願望的任何一絲機會外，也是因為意識到了謎題的真意，而在尋找同類。」

    萊昂仍然沉默無言，但不得不在心裡承認，對方說的話是對的。

    他懷抱強烈的意志，跟庸庸無為的大多數人都不一樣，因此非常孤獨。那份謎題讓他感受到了同類的氣息，所以他即使理性上非常地猶豫，可感性上還是來了。

    「我們是一樣的人，我就是你要找的同類，我可以幫助你實現你的願望，所以說吧，你想要做什麼？你不惜付出生命為代價也要實現的目標是什麼？」面具人的聲音極為嚴肅認真，仿佛在質問靈魂。

    想到自己想做的事，在這質問的感染下，萊昂的胸膛漸漸涌動起壓抑太久的激盪灼熱。

    原本冷靜的眼神似乎燃燒起了火焰，充滿憎恨之意的話語一字一句地說出：「我想要的，是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