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州城外。
太陽在緩緩落下,夕陽的餘暉在天上映出一片紅,好像映射著今夜的血色。
呂州城內一處酒樓,趙就和柳柔薇相對而坐,吃飯喝酒。
趙就已經換了張人皮面具,現在看起來是一個富家少爺。而趙就對面的柳柔薇,換上人皮面具之後,臉上白皙,相貌平平無奇,一看就知道是婢女之類。
今天中午進的城,趙就已經打探清楚,麻子姓何,家住城外西南,靠近林子的莊園。何麻子母親早亡,現在何家僅餘七口人。
趙就心裡一松,還好人少,要是人多,一千兩可虧到姥姥家了。想到這裡,趙就拎著半壺酒,找到掌柜,試探著問:「掌柜,這何麻子最近沒出什麼事吧?」
「沒事,公子,這何公子啊,最近想買城北王老頭的宅子,此外沒任何事。江南死了個欽差,這才多久,哪敢找事?」掌柜把趙就當成來跟何麻子談生意的富家少爺,秉持著各不得罪的想法,胡亂打著馬虎眼。
趙就心裡不屑,這掌柜也是腦子有問題,南邊死個欽差還能讓北邊的呂州海清河晏?不過麻袋裡女人的身份,趙就估計就是王老頭的女兒。
黑社會嘛不是,黑社會都不如,黑社會都知道禍不及家人!
聽到這,趙就想知道的已經的七七八八,跟掌柜道了聲謝,帶著柳柔薇走出酒樓,換了個客棧,要了間上房。告訴柳柔薇帶著別走,一個人去探探這何家莊園。
城外。莊園外。林子樹木上還掛著水珠,一晚上的雨讓土裡飄著一股獨特的味道,沁人心脾。院牆不高,站在高處可以一覽莊園全貌。
說是莊園,但是就是個四不像,既沒有江南莊園的流水環繞,綠樹成蔭,也沒有北方四合院的莊嚴肅穆,倒像是栽著幾棵樹,立著幾個假山的大宅子。此時已是深秋,樹葉已經落了個七七八八,遠遠看上去,整個宅子像是拔了毛的白雞。
趙就在遠處的山坡上,看了半個時辰,默默把地形,走動的侍從,丫鬟記在心裡,這些不相關的人,只要不攔著自己,何必為難,自己又不是嗜殺的人。
認清何家幾個人的樣子,趙就轉身就走,讓他們多活一會吧,見見秋天的落葉也好。
回到客棧,趙就拿出暗器,一把把淬上毒,工欲善其事,必先善其器。暗器加毒藥,我是……家某少。
等夜色漸濃,換了三遍燈,趙就才緩緩站起來,朝正喝茶的柳柔薇點了點頭,說道:「走吧,你急著看,我急著賺銀子。
何家莊園外的林子裡,趙就一身黑衣,戴著惡
鬼面具,腰上別著唐刀,笑了笑,說道:「等我回來吧,殺完人我放把火,看看火得了。」
柳柔薇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看好馬,傻女人!」趙就在柳柔薇眼前晃了晃手,確保她在聽。
說完也不等柳柔薇反應,運行內氣,施展追星趕月,消失在夜色里。
何家,何老三剛睡著,一股輕煙從窗口慢慢散進房間裡,何老三漸漸昏沉。這時,門被推開,一把飛刀正中何老三眉心。
殺人的是摸進何家趙就,何老三已經是第四個。「前院已經清乾淨,左邊還有一個,後面兩個,這地方大了不好搞啊,看來以後得少接這種生意,一個人忙不過來!」趙就心裡默念。
吹滅蠟燭,關好門,趙就慢慢摸向左邊屋子。
屋子裡燭火通明,傳出嘻嘻哈哈男女嬉鬧的聲音,趙就大感無奈,總是有些計劃之外的事情。照舊往屋子裡吹入迷煙,等屋子裡再沒有動靜才推門進去,看到倒在桌子上,還摟著兩個女人的男人,趙就也不耽誤,對著脖子就是一刀,千脆利落的了結了他,轉身出門往後院走去。
後院只有一座主屋,此時還點著蠟燭,從火光里,能看到一個人影坐在桌子旁邊喝茶。
趙就沒再吹迷煙,握著刀推門進去。
看見一個人握著刀進來,坐在桌子旁邊的老人大吃一驚,剛想喊出聲,趙就緩緩開口:「老人家,可別喊,我只求財,不要命。」
聽到這,老人緩了口氣,求財就好,只要不是要命,給點錢對他來說無關緊要。
「大俠,老夫批荊在裡屋睡著,你要多少我們坐下詳談。」老人笑著說,臉上的皺紋仿佛都舒展開來。
趙就也不廢話,坐到老人對面,淡淡說道:「何老爺子,你這何家有多少錢我不清楚,但是我要是不滿意,後果你可很清楚。」
何老爺子臉色一變,這是遇到狠人了,不交出點家底是了不了事。已是何老爺子長吸一聲:「大俠跟我來吧,何家家底都在偏房。希望大俠信守承諾,放小老兒全家老小一命。」
「好,何老爺子,在下只求財.……」趙就收刀回鞘,他可沒說不要命,到時候可別怪我。
何老爺子站了起來,看著趙就的眼睛,他想看清趙就的話里有幾分是真的。但是看了一會,趙就眼睛裡波瀾不驚,好像一攤死水。何老爺子只能說聲請,然後走在前面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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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何老爺子拐過一個彎,走進偏院。何老爺子轉動機關,暗門緩緩打開。
趙就示意何老爺子前面帶路,趙就則跟在何老爺子身後。暗門一路向下,走了幾步,只看到一個類似地窖的地方,地上壘著幾個箱子。
「大俠,何家家底盡在此,大俠願意拿多少便拿多少罷。」何老爺子眼神低垂,看不清神色。
「好啊。」趙就已經笑出聲來。
還沒等何老爺子繼續說話,後背已經中了一刀,何老爺子吃痛,剛轉身,脖子已經被一隻手掐住。
「沒辦法,上面說了,這種事,不能給別人知道,所以,你可不能……」趙就陰惻惻的說。
何老爺子大驚失色,眼睛瞪的老大,嘴巴一張一合,活像個離開水的魚。
趙就看他這樣子,似乎也明白了什麼,手上微微用力,捏斷了他的脖頸。
屍體隨手一丟,看著幾口大箱子,不由得大笑,「額滴,額滴,都是額滴!」
聲音在地窖里迴蕩,嗡嗡作響。打開箱子,把一錠錠銀子收進空間,隨後掏出火摺子,點燃箱子。待火勢漸大,趙就才不緊不慢的走出地窖。
回到偏院,趙就沒合上暗門,轉身去了主院,用飛刀要了床上的人的命。火摺子點燃帘子,然後去前院,中院不同房間丟了幾個火把。
火光漸大,趙就摘下面具,脫下穿在外面的夜行衣,丟進火里,躍出院子。身後火光越來越大,映紅黑夜,救火聲,潑水聲接連不斷。
回到林子裡,柳柔薇正倚著樹,看著何家莊園的沖天火光。
趙就也不打擾她,背著手站在她旁邊,火花映照之下,柳柔薇笑得有點可憐。
看了一陣子,趙就拉了拉柳柔薇,輕聲說道:「走吧。」
柳柔薇回過頭,眼睛裡閃著淚光,但是從表情看起來,心情不差,抬手抹了抹眼角,釋然般開口:「我們去哪?」
「并州,然後轉洛陽,長安,出同瑜關,五百里即是酒泉。我們在呂州殺了人,滅了門,再走榆州宣府興慶的老路被發現只是時間問題。宣府駐有重兵,四品可擋不佳騎兵一陣衝鋒。」趙就牽著兩匹馬,解釋道。
柳柔薇不置可否,只是翻身上馬。兩人勒馬轉身,在火光的映照里一路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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