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君,今日找我何事?"
小野正男緩緩地合上手中的佛經,原本微閉的雙眼也慢慢睜開,他深吸一口氣後,挺直了脊背,神情變得異常肅穆莊重起來。
「小野將軍,前次圍剿五聖山抗聯根據地,因滿軍部分軍官之過失,致全盤計劃皆廢,此事令我們滿軍上下均難以釋懷。今日本人特來向將軍請戰,懇請將軍允准由本人率領滿軍眾兄弟,一舉剿滅五聖山上之敵寇!」
小野正男聽聞胡天佑所言,心中不禁一驚,他萬沒料到他竟會主動請纓攻打五聖山。
要知道那五聖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且山中抗日聯軍實力不容小覷,實非輕易可破之地!
何況滿軍向來膽小如鼠,遇到戰鬥任務都是能躲就躲,然而此刻看著眼前一臉決絕、信誓旦旦的胡天佑,小野正男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回應才好。
「天佑君,你剛就任滿軍司令,如果僅是為了立功服眾,我勸你還是三思。」
小野正男挺喜歡這個年輕人,他比絕大多數中國人更有骨氣,也更有勇氣。
「小野將軍,實不相瞞,瀋陽滿軍里確實有一部分軍官對我心存不滿。他們覺得我之所以能夠坐上司令的位置,完全是仰仗您的提攜。我對於這些流言蜚語,早已習以為常。」
胡天佑見小野正男沒有答話,繼續說道:「但我所追求的不僅僅是建立功勳,更重要的是徹底剷除敵人,以此來回報將軍您對我的賞識與信任。」
「天佑君,過去我們關東軍曾多次發動圍剿,但都未能取得預期的成果。那些抗聯戰士在山林之間穿梭自如,猶如猿猴般矯健敏捷,給我們帶來了諸多困擾和損失。你做好準備了嗎?」
胡天佑早知道小野正男會有此疑慮,他鎮定自若地回答道:「面對抗聯這樣的對手,我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最近這段時間我們加強了情報收集工作,深入了解了抗聯的活動軌跡和戰術特點。我有信心一舉消滅五聖山抗聯,請將軍放心!」
小野正男很滿意胡天佑的回答,他為自己當初的慧眼識珠而高興,說道:「天佑君,我很佩服你的勇氣,需不需要我派一部分關東軍配合你行動?」
胡天佑擺了擺手,說道:「暫時不需要。小野將軍,給您說實話,有關東軍參與,不便於我指揮。」
小野正男笑了笑,他知道一個中國人指揮關東軍作戰,確實有點為難他,便說道:「還有其他要求嗎?我會儘量滿足你。」
胡天佑沒有立刻回答,他思考了一會,說道:「小野將軍,如果可以,希望可以給我們多分配一些機關槍和迫擊炮,當然炮彈越多越好,呵呵。」
小野正男也笑了,他喜歡這個年輕人的坦誠,說道:「你現在列個清單,我給安排。」
胡天佑大喜過望,說道:「感謝小野將軍的大力支持,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小野正男笑著點了點頭,他把紙筆推給胡天佑,示意他寫下來。
胡天佑接過紙筆,一時有些犯難,他不知道寫多少合適,別偷雞不成蝕把米。
膽大騎虎,他一狠心寫了下來:迫擊炮30門、炮彈800發、掙彈筒150具、重機槍100挺、輕機槍150挺,手雷個,子彈10萬發。
胡天佑寫完,看著小野正男尷尬地一笑,便遞了給他。
小野正男看著清單,數目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天佑君,我期待你的好消息。」小野正男站起來,走到胡天佑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勵。
「小野將軍,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不知道該不該說?」
「但說無妨。」
「這次我希望我能獨自帶領滿軍作戰,關東軍顧問團是否可以不參與?」
小野正男臉上閃過一絲猶豫,旋即恢復正常,說道:「你們中國有句古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答應你的要求。」
「謝謝小野將軍,我這就回去準備。」
看著胡天佑離去的背影,小野正男嘴裡竟哼起了日本小曲。
胡天佑回到司令部就召開了緊急作戰會議。
「今天,小野將軍把我叫到日軍司令部,對我們下達了單獨圍剿五聖山抗聯的作戰命令。」
聽到胡天佑的話,會場頓時傳來一陣躁動,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日本人這不是讓我們去送死嗎?」
「我們不能做冤大頭。」
「日本人想去自己去,我們堅決不去。」
……
大家的反應在胡天佑的意料之中,他們要是知道是胡天佑主動請戰,非得當場造反不可。
「大家靜一下,」胡天佑拍了拍桌子,「命令已經下達,我們只能執行。」
「司令,日本人太欺負人了,他們自己為什麼不去?我們哪是抗聯的對手。」李海洋一想到要打仗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忍不住站起來大倒苦水。
「是啊,司令,咱們這點戰鬥力,單獨去圍剿抗聯毫無勝算啊。」李健也忍不住說道。他年紀大了,就想著平安無事的過幾年太平日子,實在是不想打仗,打仗是要死人的。
「司令,我自認為打不過抗聯,我堅決不去。如果您一定讓我去,那我現在就辭職。」說話的是新一旅旅長王凱,他怒睜著雙眼,一臉的怨氣。
胡天佑這次只叫了新一旅參會,他已猜測出新一旅是此次參戰部隊。
胡天佑正想著殺雞儆猴,沒想到王凱就自己送上門來。
「好啊,王旅長,我答應你的辭職。」王凱聽聞此話,有些意外,不過言已至此,他也沒有後路可退,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王旅長,我話還未說完,身為軍人,戰前畏敵,亂我軍心,來人,拉出去斃了。」胡天佑話音剛落,就有兩名士兵向前押住了王凱,他頓時嚇的面色慘白,想要求饒,卻說不出話來。
「司令,三思啊,戰前斬將,恐不利於圍剿作戰,而且王旅長罪不至死,槍斃了他誰來帶兵打仗啊?」李健和王凱平日有些交情,他站起來為王凱求情。
「李副司令,我胡天佑揮淚斬馬謖的魄力還是有的,我意已決,誰都不必再勸,我親自帶領新一旅前去五聖山圍剿抗聯。」
王凱被拖了出去,一聲槍響,會場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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