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命天子的龍氣,對我們術者來說,既是燒身烈焰,又是絕佳聖藥……」
丹離微微一笑,目光閃動間竟似毫無心障,:「良藥當前,我又怎能不食指大動,好好享用?」
這話不僅無恥,而且曖昧剽悍到讓人臉紅,蘇幕頓時呆住了,水鏡那一端毫無聲息,只剩下水聲轟鳴,巨大而單調。kenen.netbsp; 「你……!」
半晌,蘇幕才回過神來。
他怒極,卻反而說不出話來——當時的絕境,乃是他親手布下,一步步,逼得她別無選擇,到最後,她只能選擇——那所謂的良藥。
「你寧可與素不相識的男人……也不願向我低頭!」
水面席捲而起,四散飛揚的水珠,狂肆卻又帶著黯然的水霧,絲絲脈脈,刺得人眼生疼。
丹離笑著瞥向水鏡,目光閃動間,卻讓人心頭一涼,「若我真向你低頭,你會及時收手,改為救我一命?」
「……」
蘇幕的啞然無言,卻好似被丹離認為是默認了,她拍了拍手,恍然大悟的笑道:「原來你我兩家這般勢不兩立,其實也只是孩子鬥氣來著——只要我向你認輸,你不僅不會殺我,反而會把我治療得妥妥帖帖?」
她這話聽著味道不對,似諷刺,似質問,再一品語氣,卻又似真心誠意的「恍然」,若是不相識的人聽了,只怕還要暗笑,這姑娘太實心眼了,人家說什麼她都信以為真。
水鏡的幽藍漣漪,層層疊疊的湧起,水霧氤氳在梅樹上,溶冰而露出一片嫣紅晶瑩。雪屑飄灑著落到地上,好似是誰的輕輕嘆息。
「你說的對,傻的人是我。」
蘇幕的聲音,再久久默然後終於響起。
「那一日,即使你哭著求饒,即使,我再不忍心,我也會廢了你所有修為,即使不殺你,也要收為禁臠——至少,也要折斷你的雙手,讓你再不能施用任何術法。」
「哎呀呀……我不得不說,你想得太美了——我家麻將還每日夢想著我下廚為它做十道菜呢!白日夢做做就好,說出來會惹人笑的。」
丹離的話簡介明了,卻實在是麻辣嗆人,麻將聽到自己又被拿出來說事,抗議的喵了兩聲。蘇幕卻只是冷笑了一聲,「差一點,我就成功了——若不是那支箭出來礙事,你以為你能逃過一劫?」
「木頭啊,趁人之危不算什麼,可是拿出來炫耀就忒不要臉了點——我的氣運因唐國覆滅而降至最低,你趁這時來陰的,可不象男人大丈夫所為啊!」
「三宗之中,我天寰宗最講求實效,勝就是勝,敗就是敗,你敗在我手,任我宰割便是事實。」
蘇幕的話音,帶著決絕森然的強勢,讓人心頭一顫。好似要將什麼攫在手中,冰冷的水從幻鏡中躍出,化為透明臂膀,從四方幕天席地而來,凌厲撲向丹離。
淡然的聲音越讓人心寒,仿佛蘊含著極為複雜的激越情緒,「既然你不願承認,我便再敗你一次,讓你心服……」
沉靜的聲音越低沉,卻好似有岩漿要噴薄而出——
「你是我的,任何敢碰你的人,只有死而已。」
這意思是說,等把自己擒下,就要拿昭元帝來開刀。丹離如此想道,雙足退避之下,腳下已踏天罡地煞方位,極為驚險的退開了,錦紋宮裝卻是寬袖,只聽哧啦一聲,長袖竟齊肩而斷。
她好似全不害怕,仍是笑吟吟的,「容我提醒你一句,皇帝可是身具真龍之相,你橫下殺手,不怕遭到業力反噬嗎?」
術者雖有通天緯地之能,但卻受諸多限制,真龍天子代表天地共主,術者若是加害,非但不能得逞,反而會受到可怕的反噬之力。
「哼,你太天真了……」
蘇幕受這話一激,想起自己方才的忌憚,心中嫉恨之下,冷笑道:「我方才亦是遵循此律,才沒有親自對皇帝動手,要他死於非命,只要間接行事便可。」
他仿佛想起了什麼,不願多加泄露,單手平平伸出,幽藍光芒大漲之下,一隻手掌竟透過水鏡的範圍,穿過空間界限,憑空出現在丹離眼前。
手掌幽藍剔透,並非實體,一把抓住丹離的手腕,卻是比精鐵更為強悍,一把便欲將她拖入水鏡的倒影之中。
丹離並不抗拒,直到觸及對方掌心,她雙眸神光一盛,竟是兩點金芒幽閃而起!
仔細看時,她雙眸中的兩點金光,內含幽黑,與金光扭旋成陰陽殺魚,旋轉周始之下,讓人只覺得詭譎,整個人好似要被吸進去一般。
下一瞬,玄金二色從她眼中飛涌而出,宛如金色與幽黑光波,攝人心魂而不自知。蘇幕措不及防之下,竟也著了道!
他只覺得雙眼刺痛,雙目流淚之下,頭腦中只聽嗡的一聲,竟是六感都被齊齊切斷!
玄金二色光波,終於正面撞上那藍色光掌。
亮到人眼無法直視的閃光。
卻偏偏是一片死寂。
靜得非常可怕,只有無聲光波衝擊的脈脈細響,引得麻將混身絨毛都豎起,害怕到綠瞳都幾乎渙散。
勝負已告。
蘇幕哇的一口,似乎略吐了些淤血,幽藍光掌從水鏡中縮了回去,隨即,水波開始混沌亂盪,水鏡緩緩裂成一塊塊殘亮。
寂靜下的湖畔,又是一陣水波蕩漾,丹離卻終於鬆了一口氣,她方才癱軟下來,卻只覺得渾身劇痛,每一塊皮肉都仿佛在被燃烤。
水中混亂的倒影,顯示出她渾身都被玄金二色光流貫穿、奔流,光流肆虐之下,整副身軀都好似已被沖得支離破碎。
好熱……我這是怎麼了?
無盡的熱意從她眼眶裡蔓延開來,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只有金色與暗黑——那仿佛是無盡的陰影,周圍燃燒著金色的光焰!
「不……醒一醒!」
她覺異常,已竭力用水潑向自己的臉,卻是徒勞無效。
好熱……整個人都要被燙熟了……
只有、只有一個人可以救我……
這個念頭一起,頓時比身上的無形之火更加熾烈,不可阻擋。
丹離提起裙幅,轉身疾奔而去。
奔到寬大的輦車跟前,她不顧一切想要揭開暗繡重簾,卻被眼前驟然出現的一人擋住——
「丹離公主,你不能進去……」
薛汶面露難色,神色之間也頗多曖昧古怪,卻堅決的擋在了丹離身前,他的眼略往後看,只見輦車的垂簾嚴實,中間卻似有什麼劇烈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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