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歡：妖尊請溫油 第二十一章：斷袖風波

    白霜發現前方的戰事並沒有外界傳聞中的那般吃緊，而涅離似乎根本就沒有一絲受傷的跡象，每次想問他，可話到嘴邊總是咽了下去。

    白霜是個聰明的女子，有些事情不用別人說她也能明白幾分，所以她也不問。其實還有一個很和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即使白霜現在問，涅離也不會告訴她，因為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沒到那一步。

    白霜每次見到涅離時都覺得格外緊張，有時明明兩個人近在尺尺，可感覺卻遠如天涯。她知道，涅離的心始終有一層冰冷地無法逾越地鴻溝，而她要想跨過這道鴻溝必將千險萬難。

    其實白霜也是性子清冷的人，也不容易相信人，更不輕易動情，可她卻喜歡上了涅離，因為喜歡，所以封閉的心開始慢慢融化。

    再高傲再刁蠻的女子，在愛面前也會變得單純，變得愚蠢。因而世人常說：多情自古是女子，從來男兒皆薄倖。

    涅離的性子和白霜很像，這樣的兩個人要走到一起，註定要經歷常人想不到的波折和困苦。

    又過了些時日，哥哥白陽帶回消息說木蓮好像也喜歡他，想到姐姐和哥哥都能和意中人相守一生，白霜心裡真替他們欣喜，可自己能否和涅離有個好的結果，她心裡還真沒一點底。

    以前的時候她還信誓旦旦，信心滿滿，可現在真正接觸到涅離，才發現要想打動這人只怕比登天還難。

    她有時甚至私下懷疑涅離到底喜歡的是不是女子，曾聽聞過有些人的癖好很特殊，喜歡的是同性。她以前讓姐姐打探過，這人從小到大竟沒喜歡過任何一個女子，如今也二十歲的人了，一個妃子和侍妾都沒有。

    就這樣又過了幾日，白霜的傷算是好的七七八八了。

    白霜知道軍營里是禁止有女子進出的，只好天天待在屋裡，哪裡也不敢去，生怕影響涅離治軍嚴格的聲譽。

    白霜每次揭開帘子時發現涅離都在忙著，站在她站的那個位置，正好能完整的看到涅離的側臉。

    白霜時常看的有些發呆，腦子裡混混沌沌，想著什麼連自己都不知道，只感覺心跳一下比一下快。

    涅離有時也會感覺有一道目光在看向自己，他也知道那人是白霜。從小到大，仰慕他的女子不少，可他那時卻生生沒有想到白霜會喜歡他，只是當她好奇自己的未來夫君而已。

    這一個多月里，青龍和金烏並未開戰，似乎都在休養生息。白霜每天見到最多的人是霍青雲，白霜平時喜歡看一些奇人異志，也經常和霍青雲提起，霍青雲慢慢對白霜更加刮目相看。涅離也時常聽著白霜和霍青雲交談，看著他們在一起言笑晏晏，但從來只在旁邊觀看，從不說隻言片語。

    白霜那時心裡明白，涅離只怕是一點也不喜歡自己，但凡一點喜歡，就算不喜歡，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和別人談笑也會吃醋動怒，這應該是人的天性，可涅離，既不動怒也不著急讓她回去，她真的是一點也看不透、明不白。

    有一日，白霜看著自己的傷已經痊癒，也怕長期下去軍中將士知道後會有閒言碎語和不滿，於是收拾好包袱準備離去。可走到帳前卻沒找到涅離的人影，就只好坐了下來等待。

    一直到傍晚時分，涅離還是沒有出現，霍青雲也沒前來，白霜心裡有些慌，想著出去找，又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行頭，正好瞥到桌上放著幾身士兵的衣服，於是換了著裝，走了出去，一路拿著霍青雲當時給的銅牌竟通行無阻，問士兵時才知道霍青雲和涅離去了西邊的小河附近。

    月色很好，外面的空氣也很好，這才想到自己有一個多月憋在屋子沒有出去過，一時有些心曠神怡。

    可這興致立馬就被打斷了，因為白霜遠遠就看見了涅離，他無論何時何地總是那麼耀眼，即使是在這樣的黑夜中，還是一眼就看見了他。

    看見涅離這本是該值得高興的事，可涅離對面卻站了一個女子，距離有些遙遠看不清那女子的長相，可從身形來看應該是一位年齡不超過二十歲的女子，涅離和她似乎有些爭執。自己很想離去，可腳步卻不聽使喚，不僅沒有離去，反而加快往涅離的方向走去。

    「出來吧！」涅離似是朝著這邊說了一聲，白霜心一下子慌了，這人頭後面難道真長眼睛不成，一時有些躊躇，心裡編排著各種理由。可再抬頭時卻發現霍青雲不知何時走了過去。

    「青雲，你來了，本殿下想是時候公布我們的關係了。」涅離看著霍青雲，眼神竟是從來沒有的溫柔，然後一把緊緊抱住了霍青雲。

    多麼希望自己此刻什麼都沒看見，可這麼遙遠的距離自己卻看得是那般地清清楚楚。

    涅離那含情脈脈的眼神就像刀子一般扎在了白霜的心間，刺得她是鮮血直流。似是聽到有女子淒悽慘慘地哭喊聲，但說的什麼一句也沒聽見。

    原來他真的喜歡的是男子，那麼自己又算什麼呢，名義上的妻子還是用來堵住悠悠之口的工具？

    等到那女子哭著離開，涅離和霍青雲也離去後，白霜沿著河邊慢慢走去。

    今晚的月光很美，真的很美，可看著這般美景，白霜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傷痛。傳聞月宮中有個美麗無雙的仙子一個人孤獨地住在寒夕宮中，可再美麗沒人欣賞又有什麼用，就像白霜自己，現在出落地這般美麗是為了誰，可現在還有什麼意義呢？

    這是白霜生平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雖是懵懵懂懂的年紀，可這樣的感情最真摯最純潔，沒有一點雜質。白霜一直滿懷憧憬，兩年前老天也垂憐她給了希望，可如今兩人感情還沒有開始就要結束了。也罷，自己和涅離朝夕相處也有一個多月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沒人註定要去喜歡另一個人，難道不是嗎？

    後來天似乎下起了小雨，白霜甚至不知道那究竟是自己的眼淚還是雨，直到後來沉沉地倒了下去。

    在夢中似乎看到一個舉世無雙的女子，燦若春華地笑著：「我就知道他是不會喜歡上你的，你為何這般執拗呢？看，這就是你的下場，是你錯付青春的下場！」

    算上這次，這女子已經在夢裡出現了三次，她到底是誰，說的這話又是什麼意思，白霜一心想問個究竟，可那女子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而她的相貌始終看得不太真切。

    一些眼淚，一些荒蕪，經年之後，回頭再望，誰又能說，那不是一種曼妙，一場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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