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讓瑞仁有些歡喜,又有些發暈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因為接下來的感覺與此相差千里但同樣令人終生難忘。只見瑞仁的身體突然向上躍起,接著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同時他的四肢劇烈的抽搐,雙眼翻白,而瑞仁那聲自然而然發出的慘叫聲也被一隻指尖尚且電光閃耀的溫溫玉手給捂在了口中,同時那隻捂著瑞仁嘴的手上帶的巨大電能又讓瑞仁身體一陣亂顫,只不過那本應想起的另一聲「啊」的慘叫此刻聽起來更為沉悶了。
艾弗里看見瑞仁被電後的悽慘模樣,不由低低笑了一句:「要不是怕抓不住你,你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躺在這裡這麼舒服了,還得要本小姐來服侍你,真是大費周章,唉!」說完還有些可憐地搖了搖頭,拎起地上的瑞仁向那棟爬滿灰色藤蔓的教員大樓而去。
瑞仁被電成了烤豬,還被艾弗里說風涼話,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他的缺德事做得太多,以致他今日遇上這個魔女而應有此報?
瑞仁醒來的第一件事不是睜不開眼睛,而是大聲慘叫了一聲,這與什麼個人意志,什麼男子漢氣概,什麼忍痛能力無關,這完全是一個人在劇痛中自然反應。真他媽的痛啊!瑞仁終於忍不住罵了一句。如果誰不了解被電能擊中是什麼滋味,不妨在雷雨交加的夜晚爬到最高的山峰處舉起雙手,然後用優雅的姿勢慢慢伸出你的中指,最後衝著天空大聲念出一句:「*you!」那麼你就多半有機會深切體會到瑞仁此刻的痛苦了。呵呵!偷偷再多說一句,這句「*you!」據說是遠古流傳下來的雷電系咒語,這可是絕密,以往不是熟人我可不告訴的哦!
若一定要形容一下瑞仁此刻的情形,那就只有一個字「慘」。要用兩個字,那就是「很慘」。
在四系魔法的大多數魔法中,要講破壞力,那是火系魔法為首,其次是風系魔法,然後是水系魔法,最弱的是土系魔法,但是要是講那種魔法最有威懾力,最刁毒,那是首推隸屬於風系魔法的電屬性魔法了,關於這一點我不想多說,看看現在的瑞仁就知道了。
他的四肢被拉成一個大字形綁在一個似乎用來解剖什麼東西的實驗台上,腳脖手腕處都緊扣皮索,連頭頸上都有一個。實驗台上散發著一種刺鼻而且很特別的氣味,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發出的。瑞仁的全身的肌肉包括臉上的肌肉都不受自己控制的顫抖著,因此此刻他的臉絕對與「俊俏」無緣,不用「猙獰」來形容他都覺得有些兒虧。他身上的其他配件倒也和平常一樣,只是他的臉色似乎比一刻前更蒼白了些。
聽到瑞仁那聲慘呼,旁邊探過一張臉來,只聽那人「唔噢!你終於醒來了!」正是艾弗里小姐的歡叫聲,單只聽她的叫聲就好像這事好像完全無關似的,同時她的叫聲中充滿了歡愉,好像她還為瑞仁的甦醒歡欣慶祝似的。
當聽到這聲歡叫時,曾經有那麼一霎那,瑞仁竟然有些感動。
努力半天,瑞仁終於撐開了感覺似乎粘在一起的眼皮,映入眼睛的是艾弗里如花的笑容,她笑得是那麼真誠,是那麼歡愉,那麼的發自內心,以致於瑞仁想在她臉上尋找只怕那麼一分半分的內疚之情的努力都宣告白費。而看到艾弗里小姐的笑容,瑞仁心中那飽漲的惱怒也慢慢煙消雲散。
雖然他被艾弗里用強力的電系魔法擊中,而且樣貌還很「悽慘」,雖然他被「大」字形的捆在實驗台上,樣子是那麼的淒涼無助,雖然這一切都是眼前的艾弗里小姐的勞動成果,但平時脾氣暴躁的瑞仁盡然生不出來只怕一丁點兒氣。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於艾弗里小姐的笑容,曾經多次,瑞仁那缺乏睡眠的腦袋將艾弗里小姐當作了那現在不知是生是死又或身在何方的「她」。雖然「她」與瑞仁只是兒時的玩伴,雖然他們僅有幾次見面,但她卻是現今瑞仁身上那僅有的一點正面性格的來源,除此之外,瑞仁自己深感這幾年來,狡詐,兇狠,冷酷,無情等等負面性情在自己身上表現的越來越明顯了。
不知何時,瑞仁非常想哭。
「你哭啦!」艾弗里指著瑞仁驚叫道:「你……你你盡然哭啦!呵呵,嘿嘿!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咳咳!」艾弗里突然歇斯底里大笑起來。她笑得是如許的厲害,以至於她一邊笑一邊彎腰捂著肚子還一邊跺腳不已。看來還真是不一般的好笑啊!
「嘻嘻,呵呵」艾弗里毫無淑女應有的風範,她努力的想忍住笑,但最終還是白費力,於是她邊笑邊喘著氣說道:「孚瑞德魔法學院的優秀貴族,呵呵,天不怕地不怕的內里提曼子爵閣下,嘿嘿,竟然哭得像個小孩子,哎喲,哎喲!肚子痛……」艾弗里肚子痛也是活該——有那麼好笑嗎?哼哼!呵呵!
而我們可憐的瑞仁一邊被艾弗里小姐無情地嘲笑著,一邊哭著,同時還一邊想努力止住哭泣——他也不想哭啊,這樣也太丟臉了。可是他努力了半晌,那眼淚還是嘩嘩地往下流啊。說句實在的,瑞仁也就開始時有點點想哭的感覺,到這一刻早就不想哭了,但是他臉上的肌肉實在是不聽他的使喚——那些肌肉到現在都還自己打著顫呢!那是被艾弗里下重手電擊過的後遺症。瑞仁努力的眨巴著眼睛,結果淚水不僅沒有止住,反而流得更為洶湧澎湃了。
艾弗里每一次好不容易稍止住笑站起來看一眼瑞仁,便馬上又笑著蹲下身去,等到笑聲方歇,起身看一眼瑞仁,接著又大笑不已。
其實也不能完全責備自弗里的神經質,瑞仁自己此刻的樣貌也的確有那麼一些可笑之處:先不說他那一臉亂顫的肌肉把他整個臉折騰的好似專門在作鬼面愉人為樂的小丑,而且還是那種非常怪,時刻都在翻新花樣的那種,單說他那發達的淚腺流下來的淚水和鼻子裡搖搖欲滴的鼻涕就足夠讓人笑上一個中午了。
還好諾大一個教員宿舍並無別人居住,並且周圍百米之內也並無其他建築,否則光這棟樓里時而爆發出來的那種大笑聲都足夠引起足夠多人的重視了。
最後艾弗里自己實在受不了瑞仁搞怪的面部神態了。她嘴裡笑著,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提著她那齊地長裙,飛也似的跑了出去,瑞仁馬上聽到那笑聲一直穿過走廊最後到了隔壁的房間裡。這件事情的最終結果就是以後的日子裡,艾弗里都儘量避免直視瑞仁的臉部,因為如果那樣,引起的後果有時候是相當嚴重的。而瑞仁,以後幾乎再無「面目」見艾弗里小姐了。
終於,幾乎又一個鍾後,艾弗里的笑聲才慢慢減弱,最後以至完全消失。
而瑞仁,他後來是要命也再不提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有時里克和塔林拐彎抹角地提一下,他們就被瑞仁猛扁一頓。
最後,艾弗里終於從大笑中成功地擺脫出來,她拉開門走了進來,雖然她努力緊繃著臉,但是她臉上還是有幾塊肌肉在不自然地跳動著,她斜著身子,用力鼓著腮幫子走到綁著瑞仁的實驗台邊。「好心」的她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扯來了一塊又黑又髒的抹布,然後瑞仁就眼睜睜地見著那塊抹布落到自己臉上並且被胡亂地蹭了幾下,然後就被丟棄一旁。
艾弗里小姐這才敢回頭看看瑞仁,看見瑞仁臉上也算是搞得七七八八了,這才勉強沒笑出來,但她那美麗的湛藍眼睛中的濃濃笑意卻讓瑞仁感到窩火。今天的瑞仁真是倒霉到家了!
在瑞仁十幾年的生活中,他不止一次的悲傷,憤怒,甚至自卑自憐以至憤世嫉俗的情緒也曾有過,但是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有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深深的挫敗感,這種感覺讓他全身乏力,思維混亂,並且有一種「虎落平陽」之感。他現在甚至都沒有能力思考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一回事?也不知道艾弗里小姐為什麼要拿住自己?偉大而仁慈的光明神!她這個女瘋子到底要幹什麼?
經過快兩個鐘的折騰,那種全身顫抖,各部件不聽使喚,兼且又讓他深感刺激的刺痛感終於慢慢消失了。但是瑞仁的全部體力也早就被亂顫的肌肉耗的乾乾淨淨,這個時候,他頂多也就有能力眨巴眨巴眼睛,動動小手指頭而已,要想逃跑,那時絕對絕對地有心無力。先不說他那虛弱的身心,只說那緊扣著他的四肢和頭頸的帶子就不知用什麼動物筋腱製成的,瑞仁試著掙了一掙,那東西竟然紋絲不動,倒是自己手腕一陣灼痛。
「別白費力氣了!」旁邊傳來艾弗里冷冰冰的聲音「這扣索是用火龍的筋做的,這裡面含有大量純淨的火元素,它在受到外力的拉扯時會通過實驗台上的魔法陣自動釋放出幾個低階的火系魔法,雖然死不了人,但是你要是不想變烤豬,那就給我乖乖的別動。」頓了一頓,又繼續說:「以前這上面可捆過不少兇殘成性的魔獸,有狡詐的魯拉魔獸,力大無窮的極北野蠻人,甚至還有幾頭小型棘龍,可從來就沒聽說有半隻能逃出去的。你能被綁在這裡,應該感到榮幸才是。」被比作魯拉魔獸,野蠻人和棘龍,瑞仁還真不知道是應該感到榮幸還是悲哀!
雖然平時瑞恩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寧被打死不低頭的人物,但今天遇上這位有些神經兮兮的艾弗里小姐,自己死倒不是什麼大事,但是要是給她在這實驗台上製成什麼標本,風乾了再拿瓶子給裝起來讓自己永垂不朽,那可是大大的不妙,想著以前那個死老頭給自己講的古代瘋狂魔法師的故事,瑞仁只感到這房子裡陰風陣陣,不寒而慄。
所以,在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正站在實驗台邊上有些發呆的艾弗里小姐後,為了避免又怎麼惹著她了而遭無妄之災,瑞仁心中挑著字眼,用幾乎近於哀求的口氣說:「老師,我上課不聽講,又對老師您撒了謊,這些都是我自己該死,是我罪有應得,但老師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而我自己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難道您就不肯給失足青年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嗎?」瑞仁厚著臉皮瞎吹。
艾弗里也不知聽沒聽清楚,只聽她先「嗯」了一聲,隔了一會又「呸」了一聲,罵道:「你聽沒聽講,說不說謊又關我什麼事了,我只不過興趣來了,想上上課過過癮而已,我看你想破腦袋,都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抓你來吧,你……」艾弗里一句話沒講完,瑞仁就勉強提一口氣,縱聲高呼:「救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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