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不好當 第九章 凍瘡

    「不用你管！」胤礽人不大，說起話來倒是乾巴利脆，語言能力超強。尤其在對抗的時候。

    衛如素見四下沒人，只有她和太子便大膽說道：「奴婢是為了皇后娘娘。」

    「你！敢這麼跟我說話！我就是讓你的皇后娘娘後悔！」胤礽雖然才四歲，可可是一直養尊處優，還沒被人這麼對待過，他指著衛如素訓斥道：「我要殺了你的頭！」

    「好啊，只要太子願意吃東西殺了奴婢吧！等我死了我見到你親母后我就告訴她，她的兒子多不聽話，讓他阿媽多擔心，多費神！」衛如素說著嘆了口氣搖搖頭做出很悲傷的樣子。

    「我沒有！」

    「怎麼沒有？皇上日理萬機已經很勞心了，可每日來派人來詢問太子的情況，而我們也不敢欺君，每日稟上去的都是讓皇上憂心的消息。」

    「皇阿瑪為什麼還不接我回去？」

    衛如素見胤礽似乎願意聽自己說話了，將聲音壓的很低很低的說：「因為這是你的家啊，你難道不想再你皇額娘的宮裡長大嗎？」

    胤礽的早熟超出衛如素的想像，他眼神中露出了失落的情緒坐在地上嘆聲說：「這現在已經不是我家了。」

    「可你皇額娘一直在天上看著你呢，你這樣她會傷心的。皇上也會怪罪你皇額娘沒有生出一個懂事的孩子。」衛如素說這話時手心裡都是汗，她知道這些話可句句不是她該說的，每一句都可以殺她的頭。

    但是她就是莫名其妙的相信納蘭性德。

    胤礽的反應超出她想像，竟然安靜下來了，若有所思，然後問道：「那我聽話的話皇阿瑪是不是就不會怪皇額娘了？」

    衛如素在心裡給了自己一個耶！

    果然在太子心中最在意的是皇上對仁孝皇后的感情。或許在他幼小的心裡一直明白他所得到的所有chong愛都來自於皇上對仁孝皇后的感情和愧疚。

    衛如素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木車，是她下午讓小義子幫著趕製出來的，ting粗糙，但是足以讓胤礽眼前一亮了，四個磨製過的木頭小輪子用鐵釘固定在一塊木板上，可以在地上滾動著玩，納蘭性德說過太子再成熟也還是孩子，需要收買。

    她身無長處便想到做了這個。

    太子拿來果然喜歡在地上滾來滾去，忘了剛才還要殺衛如素的事。

    衛如素心中大石放了下來，看著他也沒那麼可恨了，而且再想到納蘭性德的幫忙和與他聊天的情形，衛如素心中一陣莫名的欣喜。

    突然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保成！」

    太子聽到聲音沖了過去，衛如素回過身，一個身穿黑狐皮大褂的男人將太子抱起，他看到衛如素有點意外，她呆呆著站立，知道這一定是皇上，可卻邁不動步子，被他的眼神定住了。

    眼前男人的眼神分明是過分精明的狡黠，紅潤的唇似笑非笑，一身月白色的長袍，面龐如同精心雕琢的美玉，美人如玉，原來是可以形容男人的。但他長得並不女氣，反倒透著一股不可撼動的男子氣概和威懾力。

    衛如素知道自己該跪下，可是卻忘記自己跪了，乾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皇后緊跟著進來，見到衛如素訓斥道：「就是你對太子不敬？」

    皇上剛才進門臉色就不好，說太子的奶娘特意去乾清宮稟報皇后宮裡的人對太子不敬，皇后聽到後心裡涼了半截，一是覺得自己對太子的用心是白費了二來是皇上氣沖沖的樣子怕牽連到自己，一進來看衛如素跪在地上便想拿她來ding罪。

    皇后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兒，認出了是衛如素，有點為難，若是旁人拉出去斬了也沒什麼，沒想到太子卻說話了拉著他的手撒嬌的說：「不是她欺負兒臣，兒臣喜歡她。」

    玄燁大感意外，他還沒見過胤礽說喜歡那個宮人，難道這衛如素還真是與眾不同？

    「那你想她伺候你？」玄燁抱著胤礽，極為chong愛。

    胤礽點點頭，玄燁大喜，便笑著跟皇后說：「那就讓這個衛如素陪保成讀書吧！」

    皇后心中一寒，皇上竟然還記得衛如素的名字？這絕不是正常的事情，難道他真的對衛如素有別的心思？

    「皇上，臣妾宮中有點學識的宮女很多，衛如素怕不適合。」

    「也不用她教，她會不會沒關係，朕讓容若常來就好。」

    衛如素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說話，聽著老闆們的意思，說到納蘭性德會常來時她竟然沒心沒肺的在心裡笑了，那樣她就可以常見到他了？

    當晚，皇上陪著胤礽玩了會兒便回去批奏摺了，而皇后非但沒有嘉獎衛如素而是將她調回了辛者庫。

    衛如素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不是表現的很好嗎？她本來的設想是從此平步青雲，皇后會很看重她。說不定好好哄哄太子，以後乾脆太子開恩讓她出宮呢。

    可是現在竟然一切回到了原點。

    那崔嬤嬤見她灰頭土臉的回來了可來了勁，「哼，不是攀高枝去了嗎？怎麼就這麼回來了？」

    衛如素想跟她吵一架，可是這兩年她學會的最大的本事就是忍，在自己無能無力時，怕也只有忍。

    被崔嬤嬤嘲笑了半天笑夠了她才得以回屋休息，竹喧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便寬慰她：「等些日子我求求皇后讓你再回屋裡當值。」

    衛如素委屈的問：「竹喧姐姐，我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竹喧將她拉去一邊，小聲的說：「你錯在鋒芒畢露，皇后娘娘不喜歡鋒芒畢露的人。」

    衛如素心想她冤枉啊，自己難道還不低調嗎？她知道清朝會滅亡這麼大的事她說過嗎？不過也確實不能說，說了怕早就被五馬分屍了。

    竹喧搖頭說：「你被皇上注意了，這就是鋒芒畢露。皇后最不喜歡後宮爭chong，尤其是宮女狐媚惑主。」

    「我沒有！」衛如素想說你拿把刀捅死我吧！老娘不玩了，說不定死了可以直接穿回去。

    「宮裡不是你說有就有，你說沒有就沒有的。要是人人都可以解釋的清楚，那活著倒也簡單了，你也不要怪皇后娘娘，她只是為了維護祖宗家法，其實你離皇上遠些，對你是有好處的，畢竟你是戴罪之身，皇上今天高興了讓你陪太子讀書，明天不高興了，你家裡也會受牽連。」

    「我家還有什麼可被牽連的嗎？」衛如素此刻泄了氣，她不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只是想出去，轉轉，到處玩玩，做個古代的驢友，如果幸運有個好男人能喜歡她，她也願意這麼踏踏實實的過一輩子，想到這納蘭性德的容貌出現在她面前，讓她一時慌了起來。臉色緋紅。

    「如素？」竹喧見她奇怪，「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衛如素哪裡敢跟她說自己好像喜歡上了納蘭性德，扭過頭平復了心情，可這心情平復了她又自失起來，納蘭性德怎麼說也家世顯赫，她又怎麼配的上呢？

    穿越來第一次，她有點恨自己沒有穿到個好的身份，以前再怎麼顛沛，辛苦她都沒有過這種心思，今天卻不甘心了。

    第二日納蘭性德來教太子寫字，正撞到崔嬤嬤吃著瓜子在一旁訓斥衛如素。

    「一個****還妄想攀高枝，那皇后娘娘是你想攀便攀的上的？當我們不知道呢，誰知道你用了什麼法子勾^引了太子！好高明啊！」

    崔嬤嬤說的難聽，衛如素終於受不了了放下手中洗的衣服站起身來，對著崔嬤嬤說：「嬤嬤何必這麼說我？太子才多大，您這麼說我承受不起！」她可以容忍別人說她討好皇后，她也的確這麼做的，可是什麼勾^引太子的話是能隨便說的嗎？她想都噁心。

    崔嬤嬤見衛如素竟敢ding撞自己拿起鞭子說：「你被趕了回來就是皇后娘娘以後不會管你死活了，我們這些人也要能看明白點眉眼高低，既然皇后娘娘看不上你，我們也該為主子做事！」說著一鞭子便抽過去。

    衛如素閉上眼來不及躲，只好挨了這一下，但是過了會兒卻沒覺得疼，她緩緩睜開眼，納蘭性德站在了他面前，寬厚的臂膀像是一座山為她擋住了鞭子。

    「崔嬤嬤，你是仁孝皇后的老人，別辱了仁孝皇后的名聲！」

    崔嬤嬤見是他心裡也有點畏懼，雖然只是個侍衛，可是家世背景擺在那裡，她也不敢得罪哼了一聲念叨著：「真是個狐媚子！」便溜走了。

    納蘭性德轉過身來與衛如素四目相對，他愧疚的說：「沒想到竟害了你。」

    衛如素見他內疚心裡都化了，忙說道：「哪裡是你的錯，是……」她想說是皇后的錯，可不敢直說避重就輕的說：「我也不配伺候太子讀書。」

    納蘭性德見衛如素的手被水冰的紅腫，心中不忍，從懷中取出藥膏來，「這個給你，再幾天下雪了你幹這些活手要被凍傷的。」

    衛如素接過來，許久未有的溫暖，其實她沒有告訴他，自己的手早就凍傷了，現在只要稍稍一受涼，關節疼不說，冬天更是凍瘡疼的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