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朔吃了整整兩碗,顧渺貞卻只吃了差不多半碗。離朔看著她,搖了搖頭:「難怪你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吃這點,那管飽啊?」
顧渺貞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才營養不良呢。」說著就準備掏銀子,但是在身上摸了幾圈,也始終沒發現銀子的下落。這才想起來,對了,方才拿了十兩銀子給縣令。她現在是身無分文了。
離朔看著她一臉的為難,便問道:「怎麼了?」
顧渺貞抬起眼,往離朔耳邊湊去:「你身上有錢嗎?」
離朔說道:「你覺得我一個山野村夫會有嗎?難道你也沒錢了?」
「我的錢方才全部都用來給那縣官了,那可是我存了一個月的銀子。」顧渺貞眼神哀怨,這筆錢,一定要叫啟珉還給她。
離朔不以為然的撅了撅嘴,「沒事兒,我有個辦法。」
顧渺貞有些驚喜:「什麼辦法?」
離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就開始跑起來,大聲道:「店家,下次還給你。」
顧渺貞被他拉著飛速的跑,這還是她第一次吃霸王餐呢。
那老嫗在身後不停地咒罵著:「浪費那麼好的模樣了,兩個小兔崽子。」還一直拿著鍋鏟追著他們。
卻不曾注意到前方正緩緩駛來一個裝飾極盡華美的轎子。
兩個人狼狽的逃竄著,躲避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但是距離卻越拉越開。終於見到那頂轎子時,兩人朝不同的兩側跑去,手卻牽著。結果就是。。。
「啊~~」一陣尖叫聲劃破了喧囂的白晝。離朔還好,憑藉著超群的武藝,安然的退在路一旁站著,顧渺貞就沒那麼好運了。只見她摔在地上,爬成了狗吃屎。嘴裡還念叨著:「疼死我了。」
轎子已經人仰馬翻,華麗麗的側倒在路中央。跟在轎子旁邊的小廝和婢女有的閃得遠遠地,有的跟著轎子一塊兒翻了地。
顧渺貞揉著手肘站起來,看清楚情況後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這轎子的做工和裝飾都是極其上等的,還有這隨從的人數。一眼便知是哪方權貴。她心裡打著鼓:糟了,若是極其難纏的人怎麼辦?現下啟珉還昏迷不醒,可沒有人能救得了她啊。要不要就此讓離朔帶著她逃離現場。可是這裡面的人要是撞壞了怎麼辦?
心裡的念頭不停的轉換著,眼神也跟著閃爍不停。離朔來到她旁邊,說道:「要不要我帶著你逃走啊?」
顧渺貞終於下定了決心,眼神一凝,說道:「先把他救出來罷。」說著就跟著隨從們一起掏起了裡面的人。
小廝們撩開已經側翻的帘子,將一個人從裡面拖了出來,還滿臉焦急之色的喚道:「小姐,小姐。」
顧渺貞這才看見轎中那名女子,她身著蘇繡月華錦衫,下身是暗花細絲褶緞裙。一眼便知乃是盛京最好的布莊『錦繡坊』所出。
女子已經昏迷不醒,沉沉的趴在小廝身上。那小廝眼中明顯飽含著興奮。
這時,一個婢女走上前,說道:「大膽刁民,竟敢衝撞鳳家千金。」
顧渺貞腦袋一熱,居然是鳳家的千金。那個傳言閉月羞花,一舞動乾坤的傾城名媛,鳳傾宓(fu)。
丞相鳳信的小女兒,嫡出三小姐。鳳家一個夫人,五個姨娘,六個男子,卻唯有這一個女兒。鳳信如今年已半百,對這女兒那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這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掌上明珠。但是說來也怪,本來像這般呼風喚雨,備受寵愛環境下長大的,都應該是囂張跋扈的主。但這鳳傾宓明顯是個例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說,那舞姿據說是東齊第一。皇帝曾經好幾次暗言著想將這傾城佳人收入**。但那鳳信憑藉位高權重,手執重務的地位,活生生的推脫了皇帝。他對這女兒的寶貝程度可見一斑。
顧渺貞都快哭了,撞誰不好,偏偏撞了這麼個惹不起的姑奶奶。開口道:「那個,你還是帶你家小姐速速去找個醫館罷。」
婢女一聽,眼神立馬一閃,說道:「你們幾個,給我把他們抓起來。帶回丞相府。」
幾個小廝聞言,正欲上前。顧渺貞就從懷中掏出了啟珉的令牌,說道:「這是在下的過錯,過幾日定當登門致歉,只是現下尚有急事,就先告辭了。」
一群人一見那令牌,正欲行禮。離朔已經抱著顧渺貞不見蹤影。
到了另一條街,離朔才將顧渺貞放下。閒庭信步的模樣仿佛根本就不累。顧渺貞喘著氣,說道:「你不累啊?」
離朔搖搖頭:「這才多遠點啊。我看你真該鍛煉身體了,不然等你老了,身子不知有多差。」
「要你管。哎。。今天又讓王背了一頂黑鍋。」顧渺貞說著,心裡卻在打另一番主意。相權之高,若是能拉攏,那是絕對的助力。只是這百年根基的鳳家,從未明確的偏向過哪一方。再說了,怕是不只她,就連其他的王爺,恐也是爭先恐後的往那邊擠罷。該怎麼辦呢?顧渺貞沉沉的思索著。
兩個人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回到了醫館。此時已是未時中刻。顧渺貞本來想著要不然買點東西拿回去給伽鷹吃,然後轉念一想,沒錢啊。
王莽已經是重新站在了醫館之內,外邊的甲冑也是換了一堆面孔。李晟也已經走了。伽鷹綠著一雙眼,看著顧渺貞:「我還以為你當真要吃到申時才回呢。」
顧渺貞爽朗一笑,知道他也不過是餓壞了才說了這般賭氣的話,說道:「哎呀,對不住嘛,本來是想給你帶點東西回來的。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伽鷹看著顧渺貞那一臉的笑容氣不打一處來。
「連我們兩都吃的霸王餐,哪給你去買東西吃啊?所以說,你還是乖乖的快點出去罷,啊。」顧渺貞說著,滿臉的嘆息,但那雙眸子裡,卻溢滿著觸碰新鮮事物的喜悅。
離朔坐在伽鷹旁邊,一拍他肩膀,說道:「你再不去,肚子都要餓成宣紙了。」
伽鷹這才起身,看著她二人幽幽嘆了口氣。也不知意味著什麼,就這般出了門。
大夫們在裡面是如坐針氈,雖然已經用過膳,但是這一列甲冑站在門口,不讓人進出的。著實讓人心慌。
顧渺貞坐在一邊,閉目沉思者自己的事。本來以為還要有些時候,皇帝派的人才會到。不曾想過這麼早,人就已經立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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