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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若妍和池風去了醫院,一套檢查下來,頭部沒什麼問題,醫生又讓顧若妍做了耳鏡。
醫生看完單子,說了一句話,「報警吧,已經構成人身傷害了。」
「不是醫生,什麼意思?我沒太聽懂,我傷得很嚴重嗎?」
「耳膜穿孔,你說嚴不嚴重!」醫生將單子摔在辦公桌上,「儘快住院治療,這種事耽誤不得,搞不好會有生命危險。」
顧若妍整個人都懵懵的。
「真真有那麼嚴重嗎?除了耳鳴,我沒覺得有什麼太大的不舒服。」顧若妍茫然看向池風。
池風也是懵的。
這種事,他也沒遇見過。
他還是一個剛剛離開家一學期的大一新生。
哦不,他母親已經搬來學校附近住,他不算離開家。
每天都在母親的監督下,依舊過著學生兩點一線的生活。
醫生一邊開住院單,一邊催促顧若妍報警。
顧若妍也不知道,醫生是不是在故意誇大其詞,醫生不是都喜歡嚇唬人嗎?
但看醫生的表情,耳膜穿孔確實是不容忽視的小問題。
顧若妍拿著住院單,眼淚忽然掉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哭。
眼淚就是控制不住,像個小學生似的,聲音都是控制不住的抽噎。
「醫醫生,不報警可以嗎?我我我覺得沒那麼嚴重吧?沒必要報警吧?」
「這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嚴重性我已經告訴你了,如果日後導致耳聾落下殘疾,沒人為此事負責,都是你自己的責任。」
「做醫生的也是建議你,最好報警!如果你的耳朵日後聽力下降,對方已經構成犯罪,三年以下。」
顧若妍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現在腦子很亂,耳朵嗡嗡作響,似乎聽到醫生在說什麼,又似乎沒聽清。
池風從顧若妍手裡接過住院單,對她伸出一隻手。
「若妍姐,錢。」
「你說什麼?」顧若妍問的很大聲,顯然沒聽清池風說什麼。
「我說錢,我身上沒錢,我去交住院費。」
「哦哦。」顧若妍將手機遞給池風,告訴他開鎖密碼和支付密碼。
池風扶著顧若妍坐在椅子上,大聲說,「若妍姐,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回來。」
顧若妍的眼淚又湧出來了,抓著池風的手,「小風,幸好有你。」
「別哭,會好的。」池風往顧若妍手裡塞了一把紙巾,快步跑向電梯口的繳費機。
池風辦好手續,護士帶顧若妍去了病房,開始為她輸液。
顧若妍還是覺得,只是耳鳴和頭暈,沒必要住院這麼嚴重。
她剛休假回來,還要去劇組上班,聽醫生說,耳膜這東西癒合慢,需要住院治療一周,回家後三周內都要靜養。
不能耳朵進水,不能擤鼻涕,打噴嚏,還不能有噪音干擾,等等一些列麻煩事。
顧若妍不想報警,不想住院,不想自己的耳朵受傷。
她可沒有那麼長的假期。
再有小半個月,這邊的拍攝就要結束了,一直耽擱上班,她會被開除的。
顧若妍躺在床上心煩意亂,大聲告訴池風,不要將這事告訴恩寧。
她還要在醫院照顧外公,不想她擔心。
池風見顧若妍現在說話基本靠喊,告訴她別說話,睡一覺,好好休息。
顧若妍哪兒睡得著。
她怎麼這麼倒霉?
被顧焱折騰一整天,累得像條狗就算了,不給她報銷網購的那些物件也算了。
就當報答救命之恩,花錢消災了。
被邵芙蓉打,她也忍了,誰讓自己不長臉,明知道顧焱危險,還因怕被開除,做什麼勞什子生活助理。
打就打了,怎麼就耳膜穿孔了?
「報警吧,若妍姐!」池風經過一番心裡掙扎,覺得還是有必要讓邵芙蓉得到應有的懲罰。
哪怕她是什麼邵家大小姐,黑道千金,打了人就要為打人的行為負責。
顧若妍沒聽清楚,池風只好又說一遍。
顧若妍長出口氣,閉上眼,搖了搖頭。
「算了!我惹不起她,日後長點臉,離她遠遠的吧。」
不想惹邵芙蓉是其一。
其二是,邵芙蓉好歹是恩寧的小姑子,她若報警讓邵芙蓉坐牢,恩寧夾在中間如何做人?
「你怕她?」池風問。
「不是怕。」
顧若妍睜開眼睛,拿起手機,將顧焱的微信,電話,全部拉黑。
「是我,自不量力,招惹了不該我招惹的人!那是天上的星星,我們凡人高攀不起。」
池風諷刺地哼了聲,「什麼星星?掃把星吧!」
顧焱的傷口縫了五針。
傷口挺深的,幸好沒有傷到經脈,不然手就廢了。
他縫完針,忍著疼,給顧若妍打電話,想問問她怎麼樣了。
電話沒打通,便發微信。
醒目又刺眼的紅色感嘆號,讓顧焱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什麼意思?
在怪他嘍?
確實,他是有錯,不該牽連顧若妍。
可他也沒想到,走的悄無聲息,還是被邵芙蓉找到。
收了手機,走出診療室。
顧站的臉青了好大一塊,是邵芙蓉的拳頭打的。
邵老爺子擔心邵芙蓉一個女孩子被欺負,從小讓邵芙蓉練拳擊,還曾拿過初中組冠軍。
她的拳頭,可不是蓋的。
這也是這些年,很多人懼怕邵芙蓉的原因。
她是能作,又能打。
「抱歉,連累你了。」顧焱對顧站說。
「我還得謝謝您,讓我有合理的藉口休假!這幾天都不用出門了!」顧站陰陽怪氣地咬牙說。
「這個生日禮物,我非常滿意。」
顧焱第一次沒和顧站鬥嘴,「我的錯,我的錯。」
「你還是去看看若妍吧,她一個女生,被邵芙蓉當眾打,日後怎麼在劇組立足?」
顧焱非常慚愧,拳頭捏得青筋凸爆,卻又是滿心的無可奈何。
他如果治得了邵芙蓉,他早退婚了,更不會有今天的事發生。
顧焱從顧站那裡借來手機,給顧若妍打電話。
果然,電話是通的。
顧若妍可以不接別人的電話,她是顧站的跟組編劇,顧站的電話不管何時何地必須接。
「喂!」
顧若妍的聲音很大,顧焱皺了皺眉。
「你在哪兒?」顧焱問。
顧若妍一聽是他的聲音,當即掛了電話。
「居然給我掛了!」顧焱將手機遞給顧站,讓顧站給顧若妍打電話。
顧站看了顧焱一眼,一邊撥電話,一邊問。
「你不會真對若妍有意思吧?」
「什麼有意思?有什麼意思?我能有什麼意思?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是不是很有意思?我還能有什麼意思?」
顧焱一連說了好幾個層面意義的「意思」,都要把顧站繞暈了,放下手機,遺憾地道。
「沒接。」
顧焱揮了一拳,「倒是接電話啊,有話不能好好說!」
顧焱現在愧疚極了。
他本想保護顧若妍,不讓她雪上加霜再受傷害。
結果還是傷害了顧若妍。
他應該聽恩寧的話,和顧若妍保持距離。
顧站擔心被狗仔拍到,率先離開醫院。
顧焱則走了醫院正門,恰巧遇見去買飯的池風。
「你怎麼在這?」顧焱驚訝,隨後反應過來,「若妍怎麼樣了?她傷得很重嗎?」
池風沒好氣道,「還沒死!活著呢!」
顧焱緊張追問顧若妍的病房,池風不肯告訴他,他便折回醫院問護士。
問到顧若妍的病房號,三步並兩步,飛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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