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到底在做些什麼啊……」
綾音環抱著雙腿倚在一顆樹下,漫無目的地觀察著眼前的灌木叢,完全陷入了自暴自棄的狀態中。
將嬌小的身軀都蜷縮在樹幹的後面,她用這種方式把整個自己都藏了起來,不希望被任何路過的人打擾。
然後陷入了徹底的消沉中。
雖然內心十分清楚現在自己該去的地方不是這裡,但她無論如何都不知道該如何邁出腳步。
想去的那個地方對於少女來說就仿佛是場蜃景,不論如何拼盡全力朝那個方向奔跑,卻始終沒法靠近一步。
這是一件讓人感到無比氣餒,無比絕望的事情……
「我真是個差勁的人,」少女深深地將頭埋進臂彎里,這種心情逐漸轉變成無法遏制的動搖,讓她痛苦不已,「永遠……」
淡淡地咀嚼著這個名字,回憶里出現了他的樣子和兩人之間的一幕幕,烘得她心裡暖暖的,卻也有些焦躁,一直壓抑著的不安爆發出來,簡直糟糕透了。
被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給占滿,既甜蜜又苦澀,儼然成為了最殘酷的折磨。
於是她,鳳凰院綾音,想要更加靠近,卻就這樣逃也似地離開了那人的身邊。
「我喜歡……」
少女伸手按住有些發的堵胸口,但是她不知道該如何去疏導。
「可是我……」
完全找不到問題的要點在哪裡……
「我說在這陽光明媚的早上周圍怎麼會突然出現一股陰鬱的氣場。」
背後突然出現的諷刺將綾音嚇了一跳,她回過頭,看到了逆光中的人影。
「是你啊!」
待看清來人以後,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可是心裡旋即出現了一股惆悵和自嘲。
果然不可能是期待中的那個他……
「居然一個人躲在這種地方,小丫頭你今天吃錯藥了麼?」
她很不客氣地走到她身邊徑自坐下,然後略顯疲憊地打了一個呵欠,「好睏……」
那副毫無儀態的樣子將蓬萊山輝夜這個傢伙的惡劣本質一下子暴露了個徹徹底底。
「沒什麼,只是想一個人靜靜而已,」綾音將頭埋入臂彎之中,企圖掩飾臉上怎麼都消除不掉的失落。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待在永……他身邊嗎?」
話到嘴邊改了口,現在只是說出那個名字就能讓少女心跳失速。
「根本沒有那個必要,」狹長的眸子眯成一條危險的縫隙,如同發現獵物的毒蛇,對方決絕又篤定地給出了答案,「不管劇本怎麼超展開,小永遠都不可能輸給那種傢伙。」
「是嗎?」綾音伸手拔起腳邊的一束青草,然後又不知所謂地將其統統扔了出去,「你還真是有信心啊!」
如果能和那些煩惱一起,全部都扔得遠遠的……該多好啊!
「你不也是這麼想的麼?」
她如同站在檢閱軍隊的王,她的視線中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她一如既往挑釁般地看著自己,但奇怪的是,綾音少有地並未感到不滿。
「而且,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將少女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輝夜的表情突然間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什麼事情?」
「找到一個人,然後帶她去她應該去的地方。」
「你是在說繞口令嗎?」
「你說呢?」輝夜那仿佛已經洞察了一切的眼神讓綾音覺得十分彆扭。
她果然還是討厭這個神神叨叨的女人。
「我不去!」於是她鼓起臉頰,以百分百純賭氣的氣勢拒絕了這份邀請。
「原來如此,」出乎她的意料,對方先是認真地凝視著她,接著抿抿嘴,起身打算離去。
「這樣倒也不失為一種好方法。」她嘀咕著含義不明的話,聲音不小也不大,大概是特意想讓某人聽到。
「哎!等等……」還未走出兩步,綾音便鬼使神差地叫住了她。
「還有什麼事情嗎?」對方回過頭,兩人的目光便這樣直直地碰撞在了一起。
「你……你不是來勸我的嗎?」
「我為什麼要勸你,」少有地將自己的軟弱展示了出來,綾音本是帶著那麼一點期待的,卻遭到了對方冷漠的回絕。
這個女人並沒有一點安慰她的意思,反而和她之間仿佛多了一點冷漠和疏離。
他隨意地伸手撩起自己的長髮,髮絲在空中飛舞,化為黑色的波浪,「反正我的目的也只是幫小永遠解決他的困擾而已。」
「永遠他在,困擾?」
「呵,會因為現狀而迷惑的人可不是只有你一個而已。」
輝夜先是冷哼一聲,然後攤開雙手,有些誇張地嘆了口氣,似乎是因為永遠的不成熟而感到十分苦惱。
「因為害怕傷害和被傷害,所以才會在恐懼和期待之間搖擺不定,雖然又笨又遲鈍,但是小永遠差不多也該發現自己錯在哪裡了。」
咀嚼著對方的話,綾音的眼神慢慢明亮起來。
「你是說……」
「你還不了解神久夜永遠這個孩子。」
「他根本就不給我這個機會……」
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污衊,綾音忍不住鼓起臉頰,抱怨了出來。
「所以我說這是他自己的錯。」輝夜彎了彎嘴角,奇怪地沒有挑刺或者反駁她,「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有必要了。」
「為什麼?」
「你不是已經決定退出了麼?既然如此,小永遠怎麼樣都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吧……」
話說到此刻,輝夜已經完完全全地擺出了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仿佛能從對方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狼狽的臉,綾音腦袋一熱,根本來不及多想地站直身體,將心底話大聲喊了出來:「誰說我要退出了!」
終於,滿腔的委屈仿佛是找到了一個宣洩的裂縫,「我,鳳凰院綾音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然後,少女終於發現自己完完全全地落入了對方的圈套中,立刻又羞又惱地坐回去。
「被玩弄於鼓掌之間了!」腦袋裡一片懵懂,少女此刻渾渾噩噩地根本不知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這樣的我能贏過你嗎?」
她低聲這樣質問自己。
「當然,沒有什麼能阻隔我和小永遠之間的羈絆。」不容置否的回答聲從身邊傳來,仿佛是在重複著一個亘古不變的誓約。
不知何時,輝夜回到了她剛剛落座的地方,她那副自信的神態,簡直就如同太陽一般耀眼。
綾音緊咬著嘴唇,既羨慕又嫉妒……
「看來我不得不離開一會兒了,」突然間,原本陽光明媚的臉色迅速陰沉下來,「小永遠似乎有麻煩。」
「什麼!你不是說……喂!等等!」
不論怎麼叫喊都完全不被理睬,綾音就這樣茫然地看著對方消失在了樹蔭之中。
永遠……遇到了麻煩……
這句話就如同一柄戰錘,敲碎了少女為自己搭建起來的防線。搖曳閃爍的眼神漸漸地平息,她咬咬牙,起身往決鬥場的方向跑去。
「還真是個單純好騙的傢伙呢……」帶到少女的身影徹底淡出了視線之後,藏身於樹梢間的輝夜露出詭譎的笑容,「我很期待後面的好戲哦!」
……
力量,從自己的身體中不斷地涌了上來,這是從未體驗過的經歷。
「我的回合,抽卡!」
看了一眼自己抽上來的手牌,永遠露出了篤定地笑容。
「輝夜姐……」
包含著感激和欣喜,只是低聲喊出這個名字,名字的主人就從光的粒子中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這一刻,永遠覺得自己大概已經明白那所謂的「重要的事情」是指得什麼了。
「輝夜姐來得總是這麼及時。」永遠打趣般地說道。
「那是當然,我永遠是最懂小永遠的人哦!」
相視一笑,包含的不僅僅是決心,還有全部的感激和謝意。
「萬丈目,我無比討厭你,就和你討厭我與十代一樣。」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永遠並未急著繼續自己的回合,而是向對手和觀眾們大聲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壓抑著的心情。
有些事情,不說出來的話是沒有辦法釋然的。
「你蔑視我,譏諷我,這些都無所謂,但是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在開學晚宴那天在藍寮門口所說的每一句話……」
這是本該是只屬於永遠,綾音和萬丈目之間的矛盾和秘密。
「那天晚上,你在我面前侮辱了在這個學院裡第一個認可我的人,也是這個學院裡第一個令我尊敬和憧憬的對手。」
但現在的他一點也不介意在這兒將之公諸於眾,並且,把這些令人感到害羞地話告訴給她。
他一直都忘不了那天晚上少女眼中的屈辱和悲傷。和過去的自己那麼的相像。
「我自認從來就不是一個心胸寬廣的人,所以睚眥必報的我要在這兒戰勝你,為了我所憧憬的女孩,也為了我自己!」
永遠轉過頭,注視著場下用手捂著嘴,不知是悲是喜綾音。
少女的眼中蓄起了淚水,讓永遠體會到了自己的罪惡。
一直以來,都麻煩你了,綾音。
「我已經在原地踟躕了太久,所以我要打敗你,然後重新開始向前,向她所在的地方邁進……」
永遠一字一頓地如此說道,他已經沒有了回頭的可能,也不需要回頭的可能,因為放在他終於看清了自己前面的道路——唯有前進。
「這樣就夠了,已經到了叩響勝利大門的時候了!」永遠一邊這樣告訴自己,一邊看向自己對面已經惱羞成怒的對手,看著他被憤怒和自大沖昏頭腦,「看好了萬丈目,這就是本該在上個回合就被用來打敗你的羈絆,這就是我的決意!」
「你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是不是亂七八糟,你試試看就知道了!」
一直壓抑著的凌厲氣勢,如同奔騰的洪流般不斷從永遠的身上涌了出來。
就在這個回合,分出勝負吧!
「我的準備階段,從遊戲中除外的「幻想鄉-不動的大圖書館」(atk:1400)和「幻想鄉-地底的太陽」(atk:1800)在場上特殊召喚。」
永遠喚回了暫時離開的精靈們,不過讓他感到哭笑不得的是:一回到場上,阿空就立刻跑到怪獸區的角落裡蹲了下去,帶著哭腔鬧起彆扭來。
「壞人……大壞蛋……欺負人……人家也想要上鏡的說。」
她一邊吸著鼻子,一邊用手中的「炮管」在地上畫起圈圈。
「同時,因為「幻想鄉-地底的太陽」的效果,其攻擊力直到結束階段下降500。」
永遠的鬥志陡然一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對方。直到他得到輝夜傳遞給他的「請無視掉那個笨蛋」的眼神……
「接著,發動魔法卡「波與粒的境界」,從卡組將融合怪獸的決定怪獸從遊戲中除外,把一隻名字中帶有「幻想鄉」的融合怪獸從卡組特殊召喚,這個效果特殊召喚的怪獸在回合結束階段回到額外卡組。但是這張卡發動的場合,自己不能進行通常召喚。」
一圈圈波紋從永遠的腳下擴散開來,腳下的戰場突然變成了無止境延伸的湖面,如同鏡子般映照出一切。、
無數水滴升起,散布在了整個戰場之上,將頭頂燈光折射出七彩的顏色。
整個決鬥場被裝點成了一個夢幻的世界。
「卡組中「幻想鄉-縫隙妖怪的式神」和「幻想鄉-凶兆之黑貓」從遊戲中除外,將獸戰士族和獸族怪獸作為素材,特殊召喚「幻想鄉-潛藏於界線中的妖怪」(atk:2900)。」
水滴分散開來,在空中形成內外兩個個完滿的圓形,圓形從中間被撕開,露出黑色的內里和一個紅色的核心,從下面看上去好像妖怪的眼睛一樣。
然後,八雲紫華麗的身姿就從那道裂縫之中降臨到了戰場的中心。
「喲!小傢伙,你和你的小女朋友近來還好嗎?」
少女一上來就問出了令人尷尬的問題,而身為場上僅能聽到這個問題的三個人之一,綾音的臉羞得通紅。
和永遠不同,對於在場和不在場的幻想鄉們來說,這樣的敵人大概還不值得他們認真起來。
還是說她們一個個本身就是肆意妄為,無拘無束的傢伙?
「還,還好吧……」雖然剛剛才說出了一些很不得了的話,但是對於永遠來說再重複一遍的話過然還是會覺得太過於害羞,於是他將這個問題給含糊了過去,繼續自己的決鬥,「「幻想鄉-潛藏於界線中的妖怪」效果發動:這張卡在場上表側表示存在的場合,對方怪獸的攻擊力下降雙方從遊戲中除外的卡的數量x100的數值。」
無數同樣裂隙憑空出現,密密麻麻地包圍了萬丈目場上的怪獸。
「唔!」
翔發出了一聲悲鳴,大概是被這如同地獄般的場景嚇到了。
「可是雙方除外的怪獸只有我的「炎獄魔人-地獄焚魔」而已,也就是下降100點攻擊力。」
「是麼……我發動「幻想鄉-潛藏於界線中的妖怪」的第二個效果:一回合一次,可以選擇自己場上的一張卡和對方場上的兩張卡從遊戲中除外。但是,發動這個效果的這張卡這回合不能進行攻擊宣言。」
「什麼!」
「我知道你的依仗其實是那張蓋牌萬丈目,所以我選擇將我場上「幻想鄉-因幡之白兔神」和你場上的「地獄戰士」與蓋卡一同從遊戲中除外!」
「抱歉了……」永遠小聲地對前方小小的兔子福神說道。
「哼,和你這種無趣的人類呆在一起簡直是種折磨,讓我走了才好咧!」
兔子福神留下寬恕的話語後化為光芒從永遠的眼中消失不見,而和她一同消失的是萬丈目場上現有的全部卡片。
「我真是個幸福的人啊……被如此之多的溫柔所包圍著。」
感動的同時,永遠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更重了。
「要學會感恩哦!」
內心的想法又準確地被身邊的輝夜姐察覺到了,他不知道到底是對方太敏銳,還是自己太過好懂了。
「當然是後者啦!」
了輝夜抿起嘴笑了起來,這顯示出她的心情非常不錯。
「還要麻煩你咯,輝夜姐。」
「看我的吧……」
「因為我場上的怪獸從遊戲中除外,所以,我從手牌特殊召喚「幻想鄉-永遠與須臾的罪人」(atk:2500),因為我墓地里並沒有4星以下的名字中帶有「幻想鄉」的怪獸,所以這張卡的效果不能發動。」
在原本水天一色的背景中掛起一輪明月,而蓬萊山輝夜就這樣踏著月色輕巧地來到八雲紫的身邊。
「抱歉了呢,不能讓你大展拳腳。」
「所以作為補償,今天晚上一定要讓我滿足哦!」
又說出容易讓人害羞和誤會的話來了。
八雲紫微微側身投來感興趣的眼神,而綾音……
好可怕!
永遠感覺到身側引而不發的可怕殺氣,打了一個冷顫,這樣下去可是會死人的呀!
「先假裝自己看不見好了!」永遠覺得現在還是不要火燒澆油地亂說話為好,「萬丈目,接下我的總攻吧!」
「「幻想鄉-永遠與須臾的罪人」對萬丈目直接攻擊!」
lp:4000/1500
「接下我這招吧!難題-通宵上網想睡覺。」
「那就不要玩個通宵啊!還有,這種奇奇怪怪的招式名字到底是怎麼回事!」
永遠終於忍不住大聲地吐槽起來。
個性也太強烈了吧!總覺得這場決鬥因為這些傢伙的表現已經變得奇怪起來了啊!
阿空依然蹲在她的角落裡畫圈圈,帕秋莉搬了張椅子坐在上面沉默地翻著書,而從剛才開始八雲紫似乎就已經站著睡著了!
「算了……」永遠已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幻想鄉-不動的大圖書館」直接攻擊,月符-沉默之月!」
大概是因為最後的保護被永遠輕易解除掉而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呆若木雞的承受著永遠的攻擊,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基本分不斷下降,卻沒有任何動作。
lp:4000/100
「阿空!」
「唔?」
聽到永遠的召喚,阿空抬起頭,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赤紅的眼眸有些濕潤,少女表現出了楚楚可憐的樣子,說不出的可愛。
「最後的攻擊就交給你了。」
「唔……哎!唉唉唉唉唉唉?」
永遠意向不到的囑託讓阿空發出含糊的呼聲。
「真的?」她用袖子胡亂了摸了摸眼睛,滿含著期待地看著永遠,讓他一陣不自在。
「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了!不,請務必讓我來……」
阿空湊上前來雙手合十的拜託道,表現得隆重又正式。
「那麼就拜託了。」
「放心,我會把他轟得連渣渣都不剩的!」
阿空拍著胸口卒做出了保證,充滿了幹勁,剛剛的失落就好像是裝出來的一樣,這個傢伙難道是單細胞生物麼?
「不,我覺得再怎麼說也不需要到那種程度……」
「這樣麼……那麼用那招就把他轟殺至渣好了!」
居然還在認真地考慮!永遠突然為萬丈目感到可憐了。
「抱歉了,萬丈目,你就代替我讓這個傢伙好好發泄一下吧……」
永遠在胸口默默地劃了一個十字。
「看我的吧!焰星-行星公轉!」
然後一顆大到看不見邊際的炙熱球體旋轉著從天而降,誇張的爆炸將場上的兩個人全部都吹飛了出去……
lp:4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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