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一家人早早洗漱好回了房,邢南頭髮還濕著,開著房門,搬了小凳子坐在門口晾頭髮,見裴玖洗漱好進來,拿著布巾遞給他說:「你給我擦擦頭髮。」
裴玖拿了布巾站到他身後,輕手給他擦拭著頭髮,邢南心中感嘆,小夫郎除了膽子小了點,人長的清秀,又乖巧,相處久了應該就不會再怕他了,想起小夫郎今天在山上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自己,心裡一片濕軟。
擦著擦著,小夫郎的手蹭過邢南的脖頸,引得他一陣顫慄,兩人成親也有二十多日了,前面是傷還沒好,後來傷好些了,又怕兩人沒感情,小夫郎不願意,所以至今兩人也沒圓房。
十八歲的漢子正是火氣旺盛得時候,經過大半個月得相處,邢南對這軟糯得小夫郎說不動心是假的,這會脖頸被小夫郎的手蹭來蹭去,蹭的火氣更是旺盛,又想起白日裡小夫郎亮晶晶的眼神,這會兒有些按捺不住了,伸手扯了布巾,站起一腳把門踹上,一把抱起小夫郎就往床邊走去。
裴玖被著動靜嚇的瞪大了眼睛,縮在邢南懷裡不敢動彈,沒人教過他要怎麼做人夫郎,這會還以為邢南是要打他,眼睛慢慢泛了紅,瀲出水光。
邢南把他放到床上,看著小夫郎眼裡瀲著水光,搭著眼尾一抹淡紅,顯得越發勾人,邢南的眼神犀利,像是看到獵物的狼,嚇的小夫郎顫抖著身子。
邢南低頭親了一口小夫郎的臉頰,有點糙,但是軟軟的,還帶著皂角的味道,裴玖被這一下驚的一動也不敢動,渾身僵硬,邢南趴在他身上,在他耳邊低聲說:「你既然跟了我,就是我夫郎了,你可願意?」
裴玖只聽懂了,自己跟了他是他的夫郎,願意什麼?這會被壓著,也不敢問,怕惹了他不高興,顫顫巍巍的「嗯」了一聲。
邢南得了回應,一時間房內春光無限,昏暗的燈火照耀出相疊的人影,邢南也是頭一次,只知道橫衝直撞,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裴玖咬唇忍著聲音,眼角溢出了淚水,他想,原來做夫郎竟是這般痛,但還是可以忍受,總沒被何紅艷打的痛。
桌上的油燈燃盡,裴玖累的昏睡了過去,邢南輕手輕腳打了盆水,擰了帕子給小夫郎擦身,看著小夫郎身上斑斑點點的印子,心中燥熱,快速給小夫郎擦淨了身子,蓋上薄被,又擰了帕子給小夫郎擦臉,小夫郎輕推他的手,昏睡中呢喃道:「不要了。」
邢南耳根子一下就紅了,今夜是他把持不住,孟浪了,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倒了水,邢南握住小夫郎軟軟熱熱的手也睡了過去,一夜好眠。
早上天還沒亮,邢家父子三人就起來了,邢南起身穿衣裳時,小夫郎聽著動靜,迷迷糊糊的眼睛也睜不開,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要起來了嗎?」是昨晚累著了,邢南這會心裡十分愧疚,俯身跟小夫郎說:「你繼續睡,還早著,一會我跟阿娘說一聲,說你身子不利爽,你多睡會,今天少做些活計。」說著輕輕拍著小夫郎,見小夫郎睡熟了便出了房門。
邢阿娘給父子三人一人拿了兩個餅子,餅子裡都夾著鹹菜跟辣椒油,一人又裝一竹筒涼開水,邢南接過餅子跟水,小聲跟邢阿娘說:「阿娘,玖哥兒今天身子不利爽,你讓他多歇息會,今日少幹些活。」
邢阿娘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雖然邢南早就說了不把王家的放在心上,但兩人一直沒圓房,也不見特別親近邢阿娘心裡也一直沒底,今日邢南這麼一說,邢阿娘心裡樂開了花,笑呵呵的回他說:「知道了,你去吧!家裡有阿娘看著呢!阿娘可等著你們早早的給我生個乖孫孫,呵呵。」
邢南被親娘說的不好意思了,訕訕的摸了摸鼻尖,跟著阿爹跟大哥往大伯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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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玖這一覺就睡到了日上三竿,太陽透過窗戶照到臉上,才迷迷糊糊的清醒過來,日頭都這麼大了,裴玖急忙坐起來,一下子拉扯到身後,疼的「嘶」了一聲,緩了一會,掀開薄被,看著身上的斑斑點點,想到了昨晚上發生的事,一下子就面紅耳赤,小心翼翼的下床穿衣裳,走路的姿勢有些忸怩。
裴玖一出房門,坐著檐下繡花納鞋的邢阿娘幾人就瞧見了,裴玖走路的姿勢彆扭的很,除了年紀還小的邢小妹,邢阿娘跟衛青燕早就經歷了人事,哪能不懂。
衛青燕起身,搬了個椅子,對裴玖說:「玖哥兒你坐會,早飯還熱著我去給你拿過來。」
「我、我自己來,阿娘,哥麼對不起,我起晚了。」裴玖垂著頭局促不安,懸著心,怕邢阿娘跟衛青燕以為自己偷懶故意晚起。
邢阿娘拉著裴玖坐下:「三兒出門時跟我說了,你今日身子不利爽,多睡會不礙事,左右現在也沒多少活計。」
見沒人責怪自己,裴玖的心也放回肚子裡了,衛青燕從廚房拿了個餅子夾著鹹菜,還有一個水煮蛋,這是留給裴玖的早飯,水煮蛋是早上邢阿娘特意給他煮的,補補身子,好給自己生個白胖的孫孫。
邢小妹看裴玖走路彆扭,臉色有些蒼白,又聽到阿娘他身體不利爽,就問他:「三哥麼,你生病了嗎?」
「沒、沒有。」裴玖吃著餅子,紅著臉回她。
邢阿娘敲了下邢小妹的腦門,「小孩子問什麼問,好好繡你的帕子。」
邢小妹被敲了腦門,嘟著嘴不高興的繼續繡帕子。
裴玖剝了水煮蛋,掰開兩半,一半遞到了邢小妹面前,邢小妹看著雞蛋,說:「給我吃嗎?」裴玖點了點頭,邢小妹接過半個雞蛋又看向邢阿娘。
「你三哥麼給你吃,你就吃唄!看我幹啥?」見著裴玖分了半個雞蛋給邢小妹,只覺得裴玖乖巧,會心疼人,想到裴家那一家子對就更加心疼裴玖,這麼乖巧的孩子,怎麼就捨得下死手打罵?
「三哥麼,我去給你拿繡籃子,你放哪了?」邢小妹開開心心的吃了半個雞蛋,要給裴玖去拿繡籃。
「就在床頭的箱子上。」他這會走路不舒服,也不是很想動彈,就沒拒絕邢小妹。
早上吃了早飯,邢小妹跟邢阿娘就去放過鴨子了,衛青燕也把前一日換洗的衣裳洗好晾曬了,地里的草也鋤過了。
邢阿娘繡完一張帕子,站起身去看裴玖繡花,見裴玖學了幾日,花樣繡的有模有樣的,針腳也細密,有天分,也用了心,心裡更是滿意。
「日頭好,我去把菜窖里的白菜根蘿蔔拿出來曬乾。」邢阿娘說著就去菜窖里搬菜去了,衛青燕也放下了繡棚一起去搬菜。
到了冬日裡,口糧少,夏日裡就要多曬些菜乾,留著給冬日裡吃。
邢阿娘跟邢小妹坐在小板凳上,用大木盆把蘿蔔洗乾淨,放到簸箕里,衛青燕跟裴玖坐在簸箕旁邊,拿了砧板,把蘿蔔切成小條,這樣容易曬乾。
邢阿娘洗完蘿蔔,又要邢小妹燒火燒水,把白菜焯水,再來晾曬。衛青燕切完蘿蔔,看著脆生生的蘿蔔條,對邢阿娘說:「阿娘,這蘿蔔脆生生的,跟辣椒一起醃起來阿爹跟東子三弟都愛吃,我去菜地里摘些辣椒去。」
「成,多摘點辣椒,摘些豆角跟黃瓜一起醃」邢阿娘手裡不停焯這白菜。
裴玖突然想到自己偶然間得到的幾個方子,就跟邢阿娘說:「阿娘,能不能再挖些蒜頭拌些香辣蘿蔔乾?味道也很不錯的。」
衛青燕提著菜籃子正準備去地里,聞言停了下來,「香辣蘿蔔乾?怎麼沒聽過?」
他們這邊蘿蔔要不就是新鮮的炒著燉著吃,要不就跟辣椒放鹹菜罈子里醃著當鹹菜吃,再不然就是曬乾了,等冬日裡口糧少,用水泡發了炒菜燉湯,邢阿娘聞言也覺得好奇,就問他:「玖哥兒,你這是哪裡學來的菜?」
裴玖猶豫了會才磕磕絆絆的說:「前年冬日,我上山撿柴遇到一個老貨郎暈倒在雪地里,見他還有氣,就、就從家裡拿了半個饅頭跟一竹筒熱水餵了他,喊了村長把他抬回了村子,他醒來後說要給銀子報答我,這事,我、我沒敢跟家裡說,不敢收銀子,怕、怕被打,他就教了、教了我幾個方子。」
說完見邢阿娘跟衛青燕面無表情,又怕他們想岔了,急忙又解釋:「阿、阿娘,這事村長、村長知道,就是我、我救了他,才教的方、方子,不是我、我偷的。」
邢阿娘跟衛青燕只是一下子被驚到了,才面無表情,沒想到裴玖膽子這么小,大雪天還敢救人,幸好救的人不是什麼壞人,也是裴玖心善,有些人遇到看都不敢多看兩眼,畢竟誰也不知道這人是好是壞。
見裴玖惶恐不安,邢阿娘立馬笑呵呵的說:「玖哥兒心善,那老貨郎既然教了你,那就是你的方子,你想做就做,你跟燕哥兒去地里摘就是了。」
衛青燕從檐下又拿了個籃子塞到裴玖手裡,朗聲說「走,咱倆一塊去地,要什麼你自己摘就是了。」
吃過早飯歇了好一會,雖然身子還有些不舒服,但也比剛起來那會好多了,裴玖就跟著衛青燕去了菜地里。
中午煮了稀飯,又熱了幾個饅頭,夾了碗剛拌好的香辣蘿蔔乾,拍了個黃瓜,沒再炒菜,三人吃的香噴噴的。
蘿蔔條半干,把蒜頭跟辣椒剁碎,加上花椒粉鹽醬油香油,最後起鍋燒油,等油熱了,倒進調料里,最後拌勻,香辣爽口,幾人吃的都停不下來的。
「玖哥兒,這蘿蔔乾味道是真好,又香又辣又麻。」邢阿娘夾了一筷子又一筷子,忍不住誇讚。
邢小妹嘴裡賽的滿滿當當的,含糊不清的說:「真滴好次,好好次。」
裴玖見一大碗都吃完了,心裡也高興,衛青燕吃著也覺得味道是真的好,外面也沒見有人這樣做過,要是拿去賣應該也是能行的,就跟邢阿娘說:「阿娘,這香辣蘿蔔乾,味道好,外面也沒見有人這麼做過,成本不高,我們可以做了拿到鎮子裡去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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