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終於低下了祂那高傲的頭顱,祂,退卻了。
這並非是不死不休的大道之爭,尚能有幾分緩和的餘地,燭龍如是想著。
燭龍張口吞下掌中龍珠後,收起了顯化的開天法相,重新化做青衫男子模樣盤膝而坐,暗自調運精氣元神溫養破損的道基。
蒼離看到這燭龍收回龍珠之後,直接盤膝調運,也不由暗中嘀咕,這廝一會兒傲氣凌人,一會兒陰沉淡漠,如今又直接在祂面前擺出一副調息恢復的模樣,難道就這麼相信祂?
蒼離與燭龍如今都元氣大損,無力施展大神通,但互相落盡下石的能力還是有的。
因此蒼離一直分出一部分心神戒備著燭龍,卻沒想到燭龍說罷手後,竟然徑直收回龍珠,一派毫無防備的模樣,這讓祂不由遲疑了。
蒼離歷經過前身那個爾虞我詐的末法世界,心性中自然帶著多疑,謹慎。
兩尊神聖就以這樣怪異的姿態,對峙了一百年,對先天神聖來說最容易忽視的就是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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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燭龍在蒼離戒備的目光中睜開了眼睛,兩者對視了好一會兒,天地虛空都在兩尊神聖視線的交界處隱隱扭曲。
良久,燭龍才慢悠悠的說道:「道友的耐性真是令人佩服,一百年了,一直緊繃心神,防備於吾,一刻未曾鬆懈下來,佩服,佩服呀!」
蒼離嗤笑道:「道兄,不速之客,吾又怎敢不防?」
兩者話中機鋒頻頻,互相奚落對方一番。
燭龍話風突的一轉,笑道:「道友可知,吾為何要於你爭奪這周山。」
未及蒼離開口,燭龍嘆息道:「你這周山雖好,吾卻不屑一顧呀!」
這話卻非虛言,開闢神的道場就算不如天柱周山,也絕非等閒的神山聖土可比,更有與其交相輝映氣數疊加之功;在鎮壓氣數的效用上,比之周山不遜分毫。
蒼離聽後,不覺沉思片刻,道:「不知這周山,可有異常之處?」
蒼離一語直指重心,周山雖是萬山之祖,氣運昌隆,卻也不能讓一尊先天神聖舍了麵皮不要,前來巧取豪奪。
燭龍猶疑片刻,含糊其辭,道:「這周山上干陽清,下定陰濁,自是蘊藏著一番奇異造化。」
蒼離一聽燭龍不欲言明,便笑道:「道兄,這周山是吾的生身之地,氣數與吾相依相連,又有何造化之地是吾所不知道的。」
燭龍只是一臉笑意的搖了搖頭,一言不發。
蒼離觀燭龍只是淡笑不語,心中明了周山定是有大密,不然燭龍不會做如此姿態。
蒼離無奈的搖了搖頭,但祂可不是個願意吃虧的人,眼睛微轉,道「無論周山有何玄妙
,吾只須不追,不尋,不念,不思,料想時機成熟自會出世。」蒼離看的通透,周山為祂的出世之地,先天與祂有大緣法,除非祂遭了劫數,否則只需靜心等待,一切機緣造化就脫不了祂。
燭龍正是因此才要強奪周山,欲斬斷周山與蒼離的緣法,獨攬一切造化。
燭龍反駁道:「然大道之途,一步先,步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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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山最高處,兩道身影屹立其上。
一個少年模樣,相貌清秀,身穿紫氣鎏金袍的身影;另一個身著青衣,相貌硬朗,渾身透著一股傲氣。
「你說的大密,就是這裡?」
蒼離很是懷疑著,指著一大團陽清之氣籠罩著的頂峰。此處就是祂誕生之地,曾在此地潛修一百多萬年,其中的一草一木都是十分的熟悉,怎麼看也不像有什麼機緣。
燭龍慢悠悠的說著:「吾掌四時之時序,是時間之道在世間的化身,有時會看到一些零星的未來片段;未來,不可知,不可言,不知對,不知錯,吾只是看到了裡面蘊含著無邊造化。」
蒼離連忙追問:「那機緣是什麼?」
「一扇門,一扇無與倫比的門。」燭龍一邊說著,一邊陷入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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