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槐序終於實現了擁有兄弟的夢想,心滿意足地抱著酒瓶睡倒在樹邊。睡著的臉上還帶著恬靜的傻笑,原本白皙的臉蛋被酒氣熏得紅撲撲的。
蒼墨直接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大大咧咧地躺著,酒瓶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沒錯,孟槐序擁有的不愧是無底袖,好酒管夠。大約有好友在側,蒼墨很久沒喝得這麼暢快了。
俞竹醉沒有睡,他靠在樹幹上,眼神還是很清明。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隨時讓自己保持清醒,也習慣了對一切都保持警惕和防備。除了自己,他並不信任人。
可是,蒼墨的偶然出現,孟槐序的強勢闖入,好像讓他覺得,身邊有人陪著,或者偶爾讓自己放鬆下來,也是一種很特別的體驗。
這麼想著,他緩緩閉上眼,然後在微風吹拂下,放任自己陷入了沉睡。
很多年後,他們回想起這個晚風微涼、散發著酒香的夜晚,也只能輕嘆一聲,當時只道是尋常。
翌日清晨,他們踏上了去往魔族的路程。在凡間不方便明目張胆地使用法術,幾人便學著凡人,各自找了匹馬騎上,還真有種仗劍游天下的俠客之感。
孟槐序騎著馬格外興奮,非要跟他們比賽。結果惹得駿馬發癲,把他從馬上甩了下來。還是俞竹醉和蒼墨同時以一縷靈力托底,才沒有釀成臉著地的慘案。
經此一事,孟槐序學乖了點,也安分了點。畢竟他好歹也是豹族少主,要是連一匹馬都駕馭不了,這傳出去也太讓其他妖族笑掉大牙了。
蒼墨鬆了口氣。俞竹醉則沒好氣地想著,真是不吃虧不長記性。
他們一路往西北方向,跋山涉水,還順道解決了這幾個潛伏在凡間的魔族。
魔族的領地在西方的沙漠中,名為幻淵靈域。以往與中原隔絕,就算是為非作歹,也只是小範圍的,故而並沒有釀成族群之間的大戰。
但不知為何,這次卻大肆行動,頗有種有恃無恐的勁頭。
同為令人族聞風喪膽的族群,妖族和魔族還是有所區別的。世間生靈若是得遇機緣,修成人形,便稱之為妖。妖若是吸收天地之靈氣,繼續修煉,則有可能在歷盡劫數之後飛升成神。
而魔族不同。無論是妖或者人,若是心有邪念,靠著傷害別的族群來提升自己的修為,便會淪為魔族。哪怕是神族,若是不能保持心境澄明,也有可能墮入魔道。
所以,魔族的存在,一向是於世所不容的。
一路上俞竹醉和蒼墨斗嘴不斷,但是因為有孟槐序從中調節,到底是沒有升級成暴力事件。
是的,他們還沒習慣彼此已經是名義上的結義兄弟這件事。
不過這種吵吵鬧鬧,倒也讓這一路沒那麼無聊了。
很快他們到達了沙漠邊緣,即將踏入魔域。在這裡,他們遇見了一個從未想過的人。狐族的戰神,封無邪。
此刻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分,殘陽如血,天邊是深深淺淺層次分明的橙紅光暈,染紅了沙漠的邊緣。
他們騎著馬遠遠望去,見一個青衣男子立於夕陽之下,一手將劍插入沙地中,另一手上滿是鮮血。而沙地上已經橫七豎八地躺了無數的黑衣屍體。鮮血四處飛濺,像是沙漠裡開出的妖冶之花。
他緩緩回頭,面如冠玉的臉上卻充滿了殺氣,像是覆著一層厚厚的冰霜。想來他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但身上卻沒有沾染半點血污。
俞竹醉等三人勒住韁繩,和他遙遙對望,似乎都嗅到了一些同類的氣息。
「封無邪?」等看清那個人的面容之後,孟槐序訝然出聲。
聽到這個名字,俞竹醉一愣。雖然他尚未和狐族交戰過,但對於封無邪的名字並不陌生。甚至他將與之一戰當成自己的一大目標。
說起來,狐族作為當今妖界大族之一,有所行動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他單槍匹馬就過來,未免太過自信了吧。俞竹醉暗想道。
蒼墨的眼中閃著熱切的光。當初他正是聽到封無邪的故事,才有了更清晰的人生方向,雖然對方並不知情,但算得上他妖生導師了。
封無邪向著他們走來,面無表情,周身是一股生人勿近的高冷氣息。
「你們也是來誅殺魔族的?」封無邪開口,是很冷冽的聲音,好似冰泉潺潺。
「你這是準備隻身闖魔窟?」俞竹醉有些揶揄道。
「素聞虎族和狼族水火不容,你們又是如何湊在一起的?」封無邪眼神平靜無瀾,卻莫名給人很強的壓迫感。
眼見孟槐序正準備開口,生怕他說出幾人結拜的驚人之語,俞竹醉搶先說道:「我們都準備前往魔族查探消息,路上恰好碰見了,便順路同行。」
雖然不明白竹醉大哥為什麼要這麼說,但他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孟槐序無聲地完成了一次自我說服。
「封前輩,你要不要與我們同行?」蒼墨客氣地說道。其實封無邪的外表看起來比他們也大不了多少,但是他的資歷和戰績擺在那裡,蒼墨對他還是有些尊敬的。
「不必了。我尚有要事在身,就此別過。」封無邪冷漠地拒絕了他們的邀請,獨自往沙漠深處走去。
等到封無邪離開後,孟槐序八卦兮兮地對其他二人說:「聽說他修的是無情道,所以為人比較高冷。但是他修為很高,是狐族最接近神的存在。」
「說起來,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被困在荒塵原的時候,是怎麼知道外界那麼多消息的?」蒼墨聽完他的話,想起當初在豹族的日子,不由得發出靈魂一問。
「靠抱影珠啊。不過這東西也不能隨心所欲地使用,我修為不夠,能夠看到的範圍也比較有限。」孟槐序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你那珠子,不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吧?」俞竹醉調笑道。
「什麼不該看的?」孟槐序眨了眨眼,疑惑道。
過了半晌,他反應過來,連連擺手道:「我可是很有原則的。不會用來它窺探隱私的。」
俞竹醉原本也只是跟他開個玩笑,沒想到他這麼認真地解釋,於是笑得更歡暢了。
蒼墨有些無語地想,這傢伙的心眼,全用來欺負倒霉的老實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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