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見佐助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鼬默默無言,他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是不可饒恕的,是他親手摧毀了一切,此時,他才能體會到滅族事件對佐助造成的傷害,如果富岳和美琴沒有死,那麼佐助肯定是另一番處境吧。
在那麼一瞬間,鼬覺得自己做錯了,村子和一族之間究竟哪個更重要,忠和義兩者究竟哪一個更重要?
所謂的大義,所謂的大局,建立在犧牲他人的立場上真的正確嗎?
和平與犧牲再次成為了讓鼬踟躕不前的問題。
真正和平的建立必然得犧牲一些東西,這是無可厚非的,戰爭與和平總是統一,沒有經歷戰爭,沒有失去珍愛之人的體悟,又哪會感受到和平的不易。
鼬已經不記得自己當時是抱著怎樣的心態了,在一族和村子之間他選擇了後者,那刻,他念及的是整個村子的利益,他放棄了家族,放棄了個人的情感,只知道,親手覆滅宇智波一族,斬斷威脅木葉安危的因素,那便會得到真正的和平。
可是,毀掉了宇智波之後,木葉真正的迎來了鼬心中所期盼的和平嗎?
如果鼬當初選擇的是宇智波,那麼這一切將發生改變。
宇智波成功奪取政權,憑藉強大的力量鎮壓各種反叛勢力,採用鐵血手腕成功控制木葉,終究將宇智波帶向輝煌。
那時,宇智波肯定會發展成為忍界第一大族。
毫無疑問,如此一來,所犧牲的人會更多,所牽連的東西會更多,但,這也能得到和平不是?
有些人是感性的,有些人是理性的,對於村子和一族的選擇各有不同,鼬是理性的,他親手葬送了一族,換來了木葉短暫的安定,縱然背上罵名,他也會心甘情願。
但,畢竟是個人,無論多麼冷酷,心中對於親人的感情還是最真摯,最熱忱。
現在,鼬看到了佐助的瘋狂,看到了佐助由當初的天真可愛變成今日這般,兄弟之間卻要刀劍相向,非要拼個你死我活,他第一次後悔了。
鼬知道,小時候,佐助是多麼喜歡他啊,期待著長大後能夠像他那樣,他便是佐助的偶像,如同最完美的模範一般。
逝去時光已不再,只留記憶添枉然,世上沒有後悔藥,誰讓當初妄絕斷。
鼬的眼前逐漸清晰,佐助的身影在腦海內越發的深刻,雖然對方已經成長了很多,但那最真摯的兄弟還是不變,發酵之下,如同深沉的老酒一般,醇厚卻不失純正。
「對不起,佐助......」鼬扯動著嘴唇,想將心中最深切的歉意傳遞給他。
「對不起?哈哈......」
鼬的歉意卻是讓佐助不怒反笑,「抱歉就能解決問題嗎?抱歉就能讓一族人復活過來嗎?抱歉就能讓母親大人和父親大人再次出現在我的眼前麼?!鼬,你真的很不負責任呢......」
這裡,佐助的聲音有些沙啞了,越發的癲狂,越發的痛恨,終究得到的是無盡的悵然,美琴,富岳,族人,所有的一切歷歷在目,沉重的枷鎖將佐助緊緊纏繞,其上交織凌厲刺芒,讓他的身心傷痕累累。
被佐助指責,鼬卻是無言以對,犯下的罪行絕對不可能被原諒,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鼬已經聽不清佐助在說什麼了,他只是默默的注視著佐助,看著後者那熟悉的輪廓,熟悉的面容,仿若昨日,他點了點後者的額頭,無可奈何的說了一句「原諒我,佐助,下次吧。」
......
發泄了一陣,佐助總算好受多了,這些情感一直積壓在他的內心,今日終於得到了傾瀉。
俯視著地上面無血色的鼬,佐助陡然覺得不怎麼恨了,只道是造化弄人,世事無常,誰人不是可憐人。
「鼬。」
佐助認真打量著那滿面的滄桑,「我也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木葉,你所做的事情無可厚非,從某一方面來說,你是木葉的英雄,但,對我來說,你是宇智波的罪人,真正的『弒親者』。」
停頓了一下,佐助卻是話鋒一轉,「不過,現在我已經原諒你了。」
「原諒!?」
「沒錯。」佐助的語氣有些詭異,「如果是他的話肯定不會原諒你,但我並不是他......鼬,其實我不是佐助。」
鼬心神一震,不顧身體上的傷痛,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著佐助。
「真正的佐助早在十年前就被你殺死了,現在的我只是寄存在他身體的亡魂而已。宇智波鼬,他身死時的不甘與怨恨都融合進了我的情緒里,所以,殺了你成為我此生的目標之一。」
「怎麼可能!」
佐助的話讓鼬不知所措,真正的佐助已經死了?我的弟弟已經死了?
那麼,站在他面前說話的又是誰?寄存著的亡魂嗎?
別開玩笑了!
「你究竟在說些什麼!宇智波佐助!我的弟弟怎麼可能死去!你不是站在這裡嗎!」
此時鼬的語氣很是激動,蒼白的面色上浮現不正常的酡紅,他根本不相信自己弟弟身死的事實。
「我?只是一介亡魂而已。」
佐助自嘲笑笑,隨即將附身奪舍的來龍去脈告訴了鼬。
說完了一切,鼬像是信了,嘴唇不斷顫抖,雙目無神,砰的一聲,身子傾頹倒地。
「我不相信......我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弟弟......佐助......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看到鼬絕望的樣子,佐助有些不忍,他知道鼬此生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弟弟,為了讓自己的弟弟好好活下去。
現在聽聞死訊,鼬不瘋狂才怪。
「雖然很荒謬,但這是事實,鼬,對於這件事情我也很抱歉,他真的已經死了。」
「怎麼會這樣......」
鼬的神色悲切,蒼天落雨中,孤寂的身形分外頹廢。
鼬不敢相信佐助所敘述的一切,但後者認真的語氣打消了他最後的一絲僥倖,他開始意識到了,真正的佐助絕對不可能經受住月讀的攻擊,在那種情況下,很可能因為精神崩潰而靈魂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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