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
[bp;&nbp;and&nbp;&nbp;punihnt·罪與罰]
沒頭腦和不高興踏過列車的寬敞廊道——
——來到故事的盡頭,來到故事的起點。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
白色的大理石門扉依舊矗立在那裡,用黑曜石點綴出[joe]的三個英文字符。
江雪明內心忐忑,反覆琢磨。
這個詞並不是單指文不才一個人。
而是文森特·vt。
維克托·vict[o]r。
還有傑克·[j]ack。
這三個名字只出現過一次的孤立字母,組成了完整的無名氏。
想要推開這道牢不可破的心門,要將其中剩餘的孤立字母抽調出來,重新排列組合。
步流星見四下無人——
——就去用渾身蠻力,&nbp;&nbp;想要推開文不才的貴賓車廂。
直到阿星累得氣喘如牛,它依然紋絲不動。
江雪明思付許久,終於輕聲念道。
「joe&nbp;&nbp;rank。」
該翻譯成什麼好呢?
現代的語境,叫作j·o·e三人組排位賽?
不對——
——在一百六十年前,應該有另外一個說法,如果把rank當做名詞。
它叫[英俊小伙的行列]。
流星看懂了,&nbp;&nbp;興奮的說:「那必須是我了呀!」
大門的聲控傳感器開始工作。
從沉重的門扉中傳出齒輪組嵌合發條絞擰的複雜動靜。
緊接著就是橫置的鋼樑大鎖咔的一聲,復位還原,釋放大門的聲音。
江雪明內心充滿了好奇——
——與維克托老師私下請教。
關於文不才的來歷,按照維克托老師的說法,那是一頭來自寒武紀的昆明魚,跟隨著自然環境與病毒對抗,是長生不老的生物。
從合弓綱的生命體,演化至今時今日的智人。文不才一定體驗過無數次生死一瞬的危機,一定有很多生存的技巧可以學習。
想到此處,江雪明領著阿星往門裡闖。
踏進貴賓室大門之後,兩人齊齊愣住。
這間車廂房室非常混亂——
——具體來說,它沒有床鋪,沒有廁所,沒有餐桌。
它不像提供給貴賓休息的,哪怕是一張椅子都放不下。
它是一座陳列館,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張信函,&nbp;&nbp;數百張圖畫照片,各種展櫃中的奇怪物件,&nbp;&nbp;有化石和古董,&nbp;&nbp;有一文不值的工業爛鐵,&nbp;&nbp;也有價值千金的古埃及象形文字墓板。
一時間,&nbp;&nbp;江雪明看花了眼。
漆黑的地板與純白色的天花板無影燈,讓兩個小伙子一時半會有些愣神。
這個房間就像是西洋棋的棋盤那樣規整簡單。
左右兩側對稱布局,中央的小件展櫃和說明信封的安排,能給強迫症的大腦做一次爽到極點的按摩。
無論從裝修擺位,還是置物櫃裡遙不可及又觸手可得的東西。
都讓人有一種冷到極點的殘酷感。
狹長的走道正中央,第一件展品,是昆明魚的化石。
雪明打開信封,與流星一起查看信封中的黑曜石硬卡。
你好,歡迎來到我的墓園。
你可以叫我文不才。
或者文森特?
或者溫洛?
亦或是其他名字?
籍籍無名的人?
這些都不重要,我有很多很多名字,很多很多——
——目前你們看見的,就是科研站的生物學家與我說的事實。
這是我最早最早的形態,一條魚。
它身上有二十五個肌節,來自中國雲南。
是的!我是雲南的!
然後呀,這些肌節呈雙[v]結構,一頭朝前,一頭朝後。
我依靠這個字母,認識了很多很多人。
兩個小夥伴放下卡片,&nbp;&nbp;繼續往前。
兩側的牆壁畫作,&nbp;&nbp;或者是展櫃的化石,有寒武紀時代的生物模型。就像是在展示著文不才在自然界中的累累傷痕,傲人戰績。
直到始新世晚期——
——械齒鯨的模型旁邊,才出現新的卡片信封。
內容簡單扼要,只有寥寥數語。
在這裡停一下!多看一眼!~
這個時候,我有了一顆非常巨大的腦。
它的結構簡單,可是記不住多少東西。
這些神經突觸在今時今日依然影響著我,能讓我在水中迅速的找到獵物。
好了!你可以往下,如果覺得博物館之旅比較無聊——
——我們可以直接跳到一八六零年。
一千二百萬年前的大展櫃裡。
出現了森林古猿的化石。
再往前——
——是三百萬年之前的石器工具。
文字說明也開始變多,變得複雜。
大多都是科普欄目,在這個時期,文不才沒有完整的記憶,只有模糊不清的求生意識。
直到查德沙赫人開始走出洞穴。
直到裸猿披上衣服。
直到人類文明迸發出璀璨的火。
直到公元三十年。
一個由腿骨雕刻的聖人受難像躺在大道中央。
還有三枚聖釘,聖餐禮用的銀餐具。一個水晶頭骨所造的杯子,用來盛放聖血葡萄酒。
流星:「這下樂子可大了!」
江雪明一言不發,只是拿起卡片詳看。
從二十五個肌節,到三十三條脊柱。
我的生命永遠停留在三十三周歲之前,可能會隨著生活質量發生改變,但不會超出二十五到三十三歲的骨齡範圍。
除了骨質中的碳同位素能顯示我的真實年齡,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誰。
科研站的歷史學家和我說——
——這骨頭上雕的是我。
我說他不是我。
——他們硬要說他是我
好吧,我也沒辦法。
可是這能說明什麼呢?
我的腦袋至多能記住一百多年的事,其他的所有一切,都會隨著時間這把刻刀,一刀一刀雕刻成截然不同的樣子。
再往前,再往前。
來到一八五七年的福州,有鐵犁和彎刀躺在錦緞盒子裡。
卡片上的文字變多了。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醒來的,只記得鄉會的老人和堂哥與我說。
我是投奔太平軍,以拜上帝為由頭,跟著同鄉起義的大頭兵。
但是失敗了,我醒過來時少了一條腿,什麼都不記得,就拄著拐,跟著弟兄一起逃去美國生活。
我犯下很多罪過,其中也包括與太平洋鐵路公司引薦鄉親來修鐵路。
三年之後,我的腿居然長了回來。
我學會說英語,與組長工頭去大都會泡妞玩槍。
與鄉親們聚少離多,等我從東岸約克城出發,到科羅拉多去探親。工組單位只交給我一張張黃頁合同。
江雪明和步流星沉默著。
他們看見置物櫃當中染血的鐵道。
鞭子與斗笠。
槍和麻古菸草。
一副撲克牌。
香水瓶雷汞火藥槍械。
那一刻,我認為我是吃了人肉,才有把斷腿長回來的本事。
我希望在這條鐵路上結束我罪惡的生命——
——有個人將我從鐵軌上拉開。
他的名字叫傑克·馬丁。
一步步往前,兩人看見越來越多的畫像和古物。
一對大皮靴,惡毒的水晶蠍子。
警官的正五芒星徽印章。
雷明頓公司生產的轉輪手槍。
黑曜石卡片上的文字越來越多。
傑克是一個英國貴族。
父親是工業革命時代造槍立功的勳爵。
這個兒子沒什麼出息,只需要留在莊園裡混吃等死——
——只是他渴望冒險的心,讓他來到了這片蠻荒的沃土。
此時此刻,我內心的恐懼牽動出閃蝶,認識到這個大大咧咧的盎格魯撒克遜人並不簡單。
傑克的精神狀態非常奇怪,他易驚易怒,容易大喜大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會被各種香嫩的肉食和娼妓的美色勾走魂魄。
我能明銳的感覺到,這個傢伙只有一半的靈魂。
我很感謝他救我一命——
——於是決定不辜負這種幸運,去找太平洋鐵路公司之下的香水瓶幫報仇。
繼續往前。
這些經歷能接上維克托老師的故事。
江雪明特別留心,注意到了一件事。
「維克托老師擁有魂威。」
步流星也注意到了。
「文不才先生在一百多年前也擁有魂威。」
江雪明:「他們倆,那個時候沒有輝石和棍棒。」
步流星:「是的,只是依靠著恐懼,依靠恐懼這種最原始,最純粹的情感,讓心中的閃蝶飛起來了。」
這兩位長生之人,是擁有魂威完成蛻變之後,才來到地下世界的,與bo給乘客們安排的蛻變之路完全不同,是純粹的野生閃蝶。
之後的展櫃,無非是一路打打殺殺。
我們搗毀了樹懶鎮的商業街,我與維克托相遇說來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小傑克本來膽小如鼠,他不敢跟我去找香水瓶的麻煩,可是又期盼著,希望能沾上一點英雄的名頭。
他偷偷尾隨在我身後,在商業街的大旅館,他就發覺住客名單上大衛·維克托的名字。
這傢伙為了讀到維克托的最新章節,完全把我拋之腦後,卸下所有防備,在虎狼盤踞危機四伏敵人的老巢,用力敲打著維克托的大門。
我非常在乎傑克的安危,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直到我趕來現場,發覺傑克那副失魂落魄,捧著稿紙流口水神志不清的樣子,就對維克托大打出手。
維克托少了十六顆牙齒,傑克攔住我——
——我才知道,這並不是香水瓶幫派里擁有超自然力量的食人惡魔。
我們成了朋友。
江雪明只是看了一眼步流星。
步流星抿著嘴,有點心虛,但立刻說:「我肯定不會!」
我們摧毀了人類動物園裡的大馬戲。
園長的惡毒戲法,把他的侍從變成了怪物,把傑克變成了一頭驢。
但是這些古怪詭異的東西,都可以用拳頭和子彈擊碎。
當維克托看見有色人種少數族裔,還有黃種人與黑猩猩關在一個籠子裡,自小被餵養豆油和毒藥,慢慢變成畸形怪胎供人玩賞時,這個文弱的作家怒得發狂。
從來不對女人出手的他,將馬戲團的四位貌美如花的歌伶,將這些被園長變成蜘蛛怪物的食人魔女,一刀一刀砍下步肢,一槍一槍轟成碎片。
只是小傑克那半份靈魂讓我感覺異常的恐怖——
——在這些美麗又怪異的事物消失時,我的救命恩人居然會感到可惜可嘆,感到失落失望,甚至還想多當一會混沌無知的驢子,體驗一下那種四足著地,拉磨幹活的詭異生活。
我想把小傑克失去的魂魄找回來。不然的話,到底是怎樣冷血惡毒的傢伙,才會為這些食人惡魔創造出來的人間慘劇喝彩呢?
江雪明與步流星來到了三位小夥伴故事的終點。
它有一道黑紅幕布——
——幕布之下,是一副撲克牌。
分別是黑桃k、紅桃q、方塊j、草花ace。
還有兩張鬼牌。
紅黑相間,規整自然。
故事來到了終點——
——我們見到了大首腦。
大首腦就是傑克,傑克就是大首腦。
我在北大學堂蹭飯的時候,魯迅先生就和我說過,寫不出來文章的時候不要硬寫。
此刻我不知道該如何清晰完整的敘述這個故事,一百多年前的記憶再怎樣模糊,在生死攸關之時,它就像是彈孔,依然留在我的腦子裡。
我想維克托一定能表達得更加清楚。
確切來說——
——傑克·馬丁本就擁有魂威。
他的特殊能力,便是將自己的靈魂劈作兩半。
他將軟弱無能、善良仁慈、多情好色、貪吃嗜賭、猶豫不決的靈魂,變成了傑克·馬丁。
留下勇敢殘忍、詭計多端、冷血無情、克己守心、果斷狠厲的靈魂,變成了香水瓶幫的大首領。
這位大首領要找到聖人的遺骨,尋找聖血與聖餐,借著西進運動修築鐵路的名頭,挖掘瑪雅文明留下的傳說羽蛇神秘遺址。
我的同鄉於我有數年恩義,如今變成我與大首領之間的血仇。
我的同伴與我有救命之恩,如今傑克要朝著另一個自我開槍。
大首腦與我們說——我們不約而同,都在舉行著食人的儀式。
與香水瓶幫的入會儀式一樣,這些土匪要謹遵政府割頭皮做靴子的法令,吞下一塊人肉,才能變成香水瓶幫的一員。
就像撲克里的兩張鬼牌。
我們與大首領作了四輪對賭——
——最終決出勝負,將他送進地獄。
故事如果已經結束。
所有的罪過,都已經償還。
但是我不甘心——
——失去一半靈魂的小傑克活不了多久。
儘管他還是那麼開心,那麼暢快。會為了維克托的新作品喝彩,每翻一頁,他都會大聲喊著:「你真的好有才華!」
但是我和維克托都能感覺得到,傑克身體中的靈壓在迅速消散。
不過一兩天,這個可憐的小伙子就多出來許多白髮,他逐漸變得痴呆,像個永遠都長不大的孩子。
他與我們說起故國的大莊園,希望能一起回去。
他會做非常好吃的,用酸黃瓜、牛脊嫩肉與番茄片做出來的漢堡,我們一定得去嘗嘗。
他迫不及待想要回東海岸,想搭船回家。
可是他連馬都不會騎了,身體也不聽使喚。好幾次跌下來,又爬上去。直到我們收拾完鎮上的香水瓶餘孽,帶著傷痕累累的傑克,回到東海岸的港口時。
小傑克終於明白,他應該是活不長了。
他與我們說——
——要歃血為盟,喝一杯餞別酒。
如果故事就在這裡結束。
那麼觀眾一定會退票吧。
可是我也沒想到——
——與他們割開手指,互換血液的聖餐禮,會把我最重要的兩個朋友,變成長生不死的怪物。
喝完這杯酒,維克托與傑克各奔東西。
我回到了那條鐵路前,與自己說了很久很久的話。
最終將自己說服,不再去輕生尋死。
因為親者痛仇者快的故事,維克托絕不會寫,小傑克絕不會聽。
我的罪過無法贖清,那麼要用餘生,來向每一個求救聲去努力報償。
在一八六八年,我挖了很久的金子,湊齊旅費,去了英國,想輾轉一路去往奧地利走,要找到維克托。
此時此刻我並不知道他們的身體狀態。
為了了解歐洲的民風民俗,我在唐寧街旁邊的一家鞋店工作,認識了一個姑娘,是本地人,與她結婚生子。
那段時間我過得非常快樂——家庭的溫暖逐漸讓我心中的傷口彌合。
我瘋狂的尋找著維克托,找了二十年。
家人聽聞我們的故事,只覺得我在開玩笑,從來沒有聽信過這段經歷。
只是命運也給我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我的妻子與女兒都染上了流行性感冒,並且伴有發燒和炎症,在現代看來,是非常普通的病。可是在那個時候,可能會死人。
我花了很多很多錢,依然治不好。
與妻女作放血療法時,我不小心割開了自己的手指。
她們受著聖餐禮,喝下聖血之後,我的髮妻從四十來歲的狀態,回到了二十五歲,變得健康亮麗,容光煥發。
這讓我感覺到異常恐怖——
——妻子和女兒恢復神智之後,就一直在盯著我。
她們想要更多的血,她們似乎認為,只要喝下人血,就可以青春永駐。
一開始只是禮貌的請求,要我往每日的餐前酒里加一些血。
後來是隨身帶著小刀,不分場合,往我身上割肉放血。
我去尋找教堂,找神父,想要驅趕我妻女身上的惡魔。
可是她們能見陽光,談吐正常。
無論怎麼看,都比我這個精神失常的年輕東方人要高貴優雅懂,得宗教禮節。
神父沒有相信我的鬼話。
直到有一天,妻子和女兒與她們的閨中密友談到我的血,還有她們容光煥發的美貌。
只是三言兩語,這些容貌頹老如昨日黃花的老姐姐們,立刻就使著激將法,將我妻女存下來的血分了出去。
這一桌人里,有倫敦十七位不同家庭,不同身世職業的年長婦人。
第二天,整個城市鬧得沸沸揚揚——
——人們都說,有黑頭髮的魔鬼在這座城市裡。但凡與他的血液相觸,就會變成不老不死的吸血鬼。
我起初不明白,流言裡說的是什麼。
後來妻女要用鐵鏈把我綁住,我才知道。
這些婦人都覺著,如此珍貴的血液,必定要嚴加看管,不可以讓別人染指。
那年聖誕節——
——我原本還想去南海城拜會柯南·道爾。
我想通過這位作者聯絡到維克托,或許他們是筆友也說不定。
只是兩條冰冷的鐵鏈,將我鎖在了閣樓。
我想掙脫,我心愛的妻子,我可愛的女兒,我漫長生命中重要的寶物
——她們舉起聖釘與餐刀,要麼對準我的心,要麼對準她們自己的心。
我只得屈服於這種囚禁取血的儀式,持續到一八八八年的夏天。
有個殺人狂,踢開了我家的門。
——他殺死了我的兩個寶貝,一把火燒成灰。
他救出了我,還把其他喝下聖血的人們都殺死燒光。
——他就是傑克。
當時我渾身的血液都快流干,在死亡的邊緣掙扎。
我的大腦早就踏進死門,傑克重新讓我回到人間。
他為我寫了一封家書,假作我妻子的筆法欺騙我,怕我再次輕生尋死——
——我醒來時,大腦缺氧缺血死去的皮層再次復生,也讓我丟掉了所有記憶,只有這一封家信陪著我。
我發了瘋一樣尋找著書信上壓根就不存在的老婆和女兒。
醫生都說我很不正常,有嚴重的阿茲海默症。
直到我順著倫敦塔,聽從巫蠱法師的諫言,來到天穹車站。
我想尋找萬靈藥,期盼著,或許它能治好我腦子裡的病。
那個時候——
——我只記得幾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幾個模糊不清的詞。
我的名字里,一定有個[v],是昆明魚的肌節形狀。
我的生命中,曾經出現過兩個[v]。
是[v]ictor的正向字母。
還有j[a]ck的倒置字母。
我與地下的人們打交道,都會去誇他們[好有才華],我不想讓滾燙的心臟冷卻下來,要時刻準備著,與我的夥伴們再聚首時,能暢快的大笑。
與人們說起往事,通報姓名時,我也想不起來了,就取其中模糊不清的[joe]來一筆帶過。
聽見人們在求救,我就控制不住雙腿,要立刻行動起來,我想,我的朋友們也一定像我一樣,若是一次次闖進虎穴龍潭,就一定有重逢的那一天。
故事到這裡本應該結束。
這場展會也即將謝幕。
[bright&nbp;&nbp;tar·明亮的星辰]
江雪明與步流星走到了列車的終點。
列車的尾門——
——畫著一隻舔爪子的黑色貓咪。
正是bo——
——是傲狠明德。
它細長的眼睛眯著,像是在準備搗鼓出來驚喜的缺德點子,是滿肚子壞水,可可愛愛沒有腦袋的模樣。
車門上還有最後一張卡片。
門把手掛著北大食堂的飯盒布包。
在一百一十年前,我與bo說,要回故土參戰,侵略者來到了我的家鄉,只是沒想到一打就是幾十年。
這幾十年,是另外一個故事。
我失去了很多記憶,又獲得了很多記憶。
可是從來沒有忘記bo——
——它接納了我,與我談起地下世界的漫天星辰。
茫茫宇宙中,有許多比我要更加古老的東西。
只是我有幸能成為人形,獲得一顆滾燙的肉心。
身體中的每一顆原子,都來自亘古的宇宙爆炸,或是超新星爆發的脈衝能量,變成相距千萬光年之遠的宇宙塵埃。
與我相遇相知的人們,曾經都是天上的星星。
我是多麼的幸運,才能跨越千萬光年與你相遇。
腦海中的一切!
我會忘記嗎?
我敢忘記嗎!
極遠極遠的地方,巨人們跪伏在廣場大道。
岩漿湖泊冒出鮮紅的泡泡,飄起一秒就碎成了煙花。
列車一路往前飛馳,逐漸進入九界車站的橋引,鋼軌道岔像是一棵巨樹,將四處的道路都合攏到一處。
空腔天頂的暗色塗料里,有一萬顆明亮的星辰。
江雪明把卡片送回了陳列室。
與流星坐在車尾的小桌前,一共有三張椅子。
他低頭仔細去看桌上的凹刻痕跡,還有粗糙的「早」字。
兩人就不再說話,抬起頭。
就望見飛速退去的風景,路上的怪石和火紅熔流。
他們將護命符都取下——
——想用凡身凡心,去體驗文不才抬起頭時,仰望星空時的心情。
剛玉鐵環在桌上輕輕搖晃著,與福壽萬年的黃金寶鎖緊緊相依。
——他們就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act1·[hal&nbp;&nbp;day]
act·[one&nbp;&nbp;ut&nbp;&nbp;fall]
act3·[catle&nbp;&nbp;&nbp;&nbp;the&nbp;&nbp;air]
act4·[dragon]
act·[fireborn]
enre1·[fantay]
enre·[unbreakable]
part1[out&nbp;&nbp;of&nbp;&nbp;the&nbp;&nbp;fog]
part[tand&nbp;&nbp;y&nbp;&nbp;ground]
enre3/part1[if&nbp;&nbp;the&nbp;&nbp;tory&nbp;&nbp;i&nbp;&nbp;over]
出自靈雲樂隊專輯《nei》
enre1/part1[eniga]
enre1part[hunter]
出自靈雲樂隊專輯《eniga:&nbp;&nbp;teriion&nbp;&nbp;》
act6·[he&nbp;&nbp;&nbp;&nbp;the&nbp;&nbp;dark]
[你血如我血,你心似我心]
出自靈雲樂隊專輯《eternal》
enre3·[forever]
出自靈雲樂隊專輯《epiode》
enre3/part[g&nbp;&nbp;ho]
出自靈雲樂隊專輯《viion》
原作[al&nbp;&nbp;author]:狐夫[fo&nbp;&nbp;an]
[深淵專列·aby&nbp;&nbp;pecial&nbp;&nbp;tra]
[靈雲·tratovariu]
[腦海中的一切]
[我會忘記嗎?]
[我敢忘記嗎!]
[未完待續·to&nbp;&nbp;be&nbp;&nbp;nt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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