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專列 Vol·10 [Deadly Embrace·致命擁抱]

    九界車站的內閣辦公室里,大衛·維克托一動也不動,他非常關心兩個學生的倫敦之旅,要bo給一個合理的解釋。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小黑貓委託貓爬架女士取來一個檔案袋,裡邊有筆錄書頁,還有錄音磁帶作為備份,把所有的答案都留在磁帶里。

    維克托一聲不吭,&nbp;&nbp;掏出walkan隨身聽,開始播放磁帶錄音。

    首先是貓爬架女士的電子合成女聲傳來。

    「檔案編號:11817401——[joetar]的通信記錄。」

    「通信工具:電話。」

    「主叫方:傲狠明德。」

    「傳喚方:江雪明。」

    緊接著便是窸窸窣窣的信號干擾雜波,以及錄音對話的內容。

    「你好,bo。」

    「你好,無名氏,我相信你已經開始行動了,&nbp;&nbp;這個時間點你方便接電話嗎?」

    「我剛準備委託尾指給我換個女身,&nbp;&nbp;晚上有一場葬禮彩排——我有時間聽電話,&nbp;&nbp;你有話直說。」

    「我從狼母那兒要了一份秘文書庫的借書記錄,你們準備去對付吸血鬼是嗎?」

    「沒錯我以為你知道這件事。」

    「我當然知道,這一路上你暢通無阻,帶著武器進出天穹車站也沒人來攔你,我相信你的能力,提前與武裝組的兄弟們打過招呼。」

    「謝謝。」

    「不客氣,不過我有幾個小小的疑問,據我所知,你是為了輝石,才跑去天穹站找吸血鬼麻煩的?」

    「不完全是,還有小七的一條胳膊。」

    「哈,我就知道,英雄難過美人關。」

    「」

    「怎麼不說話了?」

    「bo,這通電話會錄下來對嗎?我聽見你那頭的背景音里有雜波干擾,&nbp;&nbp;是其他偵聽器材在工作的聲音」

    「你這個小機靈鬼的耳朵真厲害,我和所有學派的話事人談正經事的時候,都必須錄音留檔。」

    「此話怎講?」

    「你現在是[無名氏]的領頭羊,我知道你不在乎這個虛名,但是咱們得按流程來。」

    「此話怎講?」

    「你沒聽明白?」

    「我聽懂了,&nbp;&nbp;我們直入主題,說重點。」

    「我知道你很著急,我托a的一位老教官幫你查了查東西的去向,一分鐘之前他傳回來線索,我就立刻給你打電話了。」

    「多謝。」

    「根據我們的調查所知,鋼之心的另一半目前在斯圖亞特家族玫瑰教派的主母手上,海軍學校的子弟曾經在家族聚會中見過主母,她戴著你的戒指,名字就叫瑪麗·斯圖亞特。」

    「這些事情,我與唐寧從殮官的供詞裡知道了。」

    「你和唐寧那小子碰頭了?」

    「是的。」

    「那我還真是白忙活一場呀。」

    「不管怎樣,我得謝謝你,bo,我感受到了你的關心。」

    「你這麼說我就有點不好意思了,我還能為你做點什麼嗎?你有什麼要求?火力援助或者其他什麼的?」

    「你有核按鈕嗎?我想把倫敦移平,這座罪惡之城真的有必要存在下去嗎?我假扮成保潔人員,去地鐵站拿著測溫槍,花了整整一周的時間做前期調查,每一千個人里,至少有三個是吸血鬼——純度如此之高的食人城市讓我的身體都開始驚懼戰慄,&nbp;&nbp;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我們生活的地表世界,有那麼多的妖魔鬼怪。按照英國的人口密度來估算,這座城市的地鐵主幹線至少盤踞著四百多個食人惡魔。」

    「看來你這小子的諜報能力也不錯,是越來越誘人了,至於你對我提的要求,核打擊?我就當你在開玩笑吧,但是我也得正兒八經的答覆你——我沒那個能耐,別想著在這種體量的國家首都種人工太陽。地表有地表的規矩,地表有地表的秩序。」

    「bo——車站有能人異士,那麼有沒有能夠呼喚太陽,改變天氣的?或者氣象武器?我在地底世界見過太陽,那是車站的核實驗嗎?還是神話生物?能請這隻金烏飛到倫敦上空嗎?」

    「做不到,那不是我目前能掌控的力量。」

    「與盧恩符文一樣?」

    「是的,和盧恩符文一樣。」

    「我在皇家自由醫院裡,殺了七個做人肉生意的畜牲,這些傢伙毫無悔恨之心,哪怕把人血當做毒品的劑量來判,他們運毒製毒販毒,收受賄賂做合同詐騙,身上的罪夠他們死上幾百次,英國到底怎麼了?bo這太魔幻了。」

    「你一定要我講出個所以然,我也只能說,在二零二五年,地球上還能出現君主立憲制的強大國家,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魔幻的事情。我們在五十年前就飛上月球——文明的種子早就該在外太空發芽,但是事實上,我們還在這個搖籃里,不斷唱著安眠曲,做著同一個美夢。」

    「」

    「江雪明,我想反問你一句,你認為這是為什麼呢?我對地表世界發生的事情漠不關心,可是多多少少聽過它的歷史,它本身就靠著劫掠與搶奪,靠著吸人血吃人肉長大,現在它垂垂老矣,卻找到了一個辦法,以蒙恩聖血來永葆青春——這很奇怪嗎?我反而覺得一點都不奇怪。」

    「」

    「你是個實在人,我就與你說點實在的事。我的所有科研活動都與人類族群本身息息相關,每一位乘客的活動經費,都由聯合國的[哲學家基金會]提供,像紅磡地區靠近九界車站的乘客們,打款信息上的[百樂門娛樂公司]就是一家專門做外匯走賬的影子公司。」

    「」

    「我為了開拓鐵道,已經將自身綁在了人類這輛高速列車上。歷史中的神話生物,到了現代社會,也不過是幾門大炮,幾顆戰術核彈就能摧毀的東西,我必須這麼做,才能確保自身不變成歷史文物,或者是志怪上的幾個輕飄飄的字眼。」

    「」

    「這麼一通解釋下來,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無論地上還是地下,地球上生物,經歷了無數次滅絕紀元,一路演化至今,在當前時代,除了為人服務,供人吞食的肉雞以外,這顆星球的主宰依然是智人。」

    「說回正事,bo。」

    「天穹車站的歷史悠遠,但是它的安防設計都是為了針對授血的怪獸,特別是吸血鬼這種生物——廣陵止息在淚之城駐紮,並且時常開展[貞潔行動]。」

    「具體指的是?」

    「有很多殭屍列車,從癲狂蝶聖教的零號站台出發,列車上的幸運兒能瞞天過海,混進轄區或者交通署里,這些吸血怪物假扮成人類,與乘客、雇員乃至車組人員成家立業,抱著各種目的,或是為了刺探情報,或是為了暗中破壞,或單純只是為了過上嶄新的人生——貞潔行動指的是清繳血族的狩獵活動。」

    「我在地表的活動呢?」

    「也能算作一種[貞潔行動]——你知道嗎?雨城為什麼又叫淚之城?因為在陰雨連綿的天氣,年輕俊美的血族能與普通人和睦共處,也有青金衛士和廣陵止息的兵員,他們為了追求更強的力量,偷偷飲下蒙恩聖血。可是但凡我的兵員開始清繳狩獵,就有許多家庭分崩離析,昔日好友反目成仇,天空中的雨滴都變成人們的眼淚。」

    「」

    「在幾百年前,我們還沒有那麼厲害的槍炮,沒有那麼致命的武器,光靠輝石和棍棒來對付災獸,是遠遠不夠的,為了與怪物對抗,弱小的人們就會主動變成怪獸。」

    「是歷史遺留問題。」

    「蒙恩聖血本就是癲狂蝶聖教的產品。和白夫人製品一樣,不過我的萬靈藥,要比它的烈度更低,更加安全。」

    「我明白了,還有什麼疑問嗎?bo?」

    「你對這次行動,有幾成把握?」

    「沒有這個說法——我能活下來就是十成把握,死了就一無所有。」

    「是令我安心的答案,我了解你,如果你受到了致命的威脅,恐怕是跑得最快的那個。」

    「這一回,我是真的沒有把握。」

    「為什麼?如果只是輝石,大不了讓靈翁為你們這對才子佳人造出新的首飾,你沒必要和整個倫敦成百上千個吸血鬼作對——根據蒙恩聖血的不同配方,衍生出來不同的品種,按紅皇后教區的品種來算,吸血鬼的指力在一百二十公斤左右,是人類的四倍,各項身體數據指標都遠超常人,擁有夜視能力,肉眼能偵測到人類的體溫,聽力非凡——如果要我指派廣陵止息荷槍實彈的兵員,去地表世界活動,在倫敦大街上開槍火拼,那麼這不是什么正義遠征,我會變成搞恐怖襲擊的恐怖分子,其實在得知九五二七遇襲的時候,我也很憤怒,但是這個公道我給不了她。」

    「bo,我不光是為了輝石——還有明天。」

    「明天?」

    「皇家自由醫院的[自由],它的本意不是[自由],而是[免費]的意思——是對窮人開放的醫療機構,為弱者治病療傷的神聖之地。」

    「」

    「可是我親眼所見,醫院裡是一群垂垂老矣的食人魔差遣著人高馬大的壯漢,用刀子和針筒往孩子們身體中抽出血,換來榮華富貴——他們做的是人肉買賣。」

    「哦,我明白了。」

    「你應該知道我生平最恨什麼事,這是我第一次動手殺人——在骷髏會,我從不認為那些身體中流淌著地龍血液的怪物算作人。可是這一次,我是毫不猶豫的開槍殺人。」

    「我大抵能理解你的心情。」

    「在殺死他們之後,我只覺得悲哀與惶恐,我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我看見的,是一個個躺在病床上等待救治的小孩,可是在他們眼裡,卻變成了一張張鈔票?!難道我的眼睛出了問題?」

    「」

    「這些人與吸血鬼有任何區別嗎?恐怕除了身體中的血還是熱的,他們心裡的血早就涼透了!兒科的主治醫生與我說起這些事情時,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表情,他請來的保鏢們提著槍,隨時要把擋在財路面前的人打成一灘肉泥!」

    「無名氏,大人的世界裡只講利益,小孩子才會分對錯。」

    「bo,我總是在做,卻很少說話,你對我和白露有再造之恩,我一直將你當成我的衣食父母,在你面前,我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小孩子。」

    「好吧!~你儘管去調皮搗蛋吧!~我多少會想法子給你擦擦屁股——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有一天,你對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你變成了一個無用之人,我也會毫不留情的拋棄你,無名氏。」

    walkan中的對話,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維克托老師都以為錄音結束了。

    終於——

    ——從隨身聽中傳出江雪明的嗤笑。

    「或許千萬年之後,人們來地底考古,你渾身上下都爛透了,在遺蹟中找不到任何檮杌凶獸的肉身組織,幾乎無證可考」

    「哈哈哈哈哈你這個臭小鬼!哈哈哈哈哈」

    「我相信你的嘴一定能變成化石,堅不可摧,硬到爆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說不定還能聽見它一張一合,說出人話來,好讓考古學者研究一番,去思考古人類語言中那一句[好貓咪聽不得這個]到底是什麼意思。」

    「祝你好運,無名氏,願我的骨頭能為你披荊斬棘。」

    「不辱使命,bo。」

    維克托托著下巴,翹起屁股,倚在辦公桌台旁邊,要問清其中細節,「bo,我的大徒弟和二徒弟」

    小黑貓沒什麼好脾氣,只覺得維克托媽媽擔心過多。

    「我和他們講的非常清楚,他們也看得非常清楚,大書庫里的《萬物大裂》教他們如何迎敵,江雪明心裡明白有多少吸血怪胎等著他們呢!難道你想跟過去湊熱鬧?」

    維克托:「可以的話」

    bo:「不行,維克托。我不會給你這張通行證。雛鷹要學會自己飛翔,我給了他們強壯的羽翼,你瞧不起這對[明日之星]?如果你在倫敦現身,恐怕[哲學家]會對我進行經濟制裁。」

    維克托想給文不才打個電話,剛拿起手機。

    bo立刻打斷——

    「——joe早就與我問過這兩個小傢伙的行程,你猜他說什麼?」

    維克托沒有說話。

    bo緊接著模仿著那副傲慢的口吻。

    「太好了!記得拍照片!幫我多殺幾個!就當做廣陵散小籠包的回禮!我去不得那地方,老婆和女兒都死在唐寧街里,仔細想想都夠我傷心好幾天,沒事別call我,這種小場面你們自己搞定吧!」

    維克托撇撇嘴,心有不甘——

    ——在塵封已久的記憶中,尋找著另一個門牌號,立刻寫了一封信,把bo的爪子放在蠟燭上烤,用滾燙的小爪子化開火漆,合上信封。

    bo一副驚訝驚喜的表情:「哦!哦哦哦!你要喊場外援助了?你要作弊了?你要機械降神了?這故事可不興說呀!」

    聖詹姆士公園迎來了日出。

    「無敵的斯賓塞騎士將回到他神聖的領土!與他的新少爺羅伯特·唐寧一起!消滅邪惡!擊碎黑暗!」溫斯頓叔叔在前方領路,與身後的客人們吹著牛逼。

    步流星緊緊跟在溫斯頓叔叔身後,滿臉興奮的問起生氣小妙招。

    「叔叔!叔叔把你的獨家秘訣傳授給我吧!按照你說的,是一秒鐘之內立刻怒到發狂!渾身的肌肉脹緊,一下子就把那個吸血鬼婊子的腦袋給敲碎了?哇塞!還有這種憤怒絕技?我要學我要學!」

    溫斯頓故作神秘,與流星比著噓聲安靜的手勢:「這座公園見證了唐寧街起起落落數百年,俊小伙,你應該保持安靜。」

    流星猛點頭:「好好好!」

    從武器箱裡傳出潔西卡長官的聲音。

    「什麼絕技啊!我看他就是運氣好!按照江雪明說的,這些吸血鬼的體質那麼離譜,就他這副見風倒的體質,看見怪物不得被嚇暈過去?」

    唐寧滿臉不悅,輕輕敲了敲武器箱,與潔西卡解釋著:「我家的監控錄像不會騙人,溫斯頓叔叔為我守夜的畫面,我看得一清二楚,在怪物要撲進大門的時候——他靠著嘯叫怒吼瞬間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

    流星饞得開始流口水,抓住溫斯頓叔叔的手臂,一個勁的搖晃著。

    「教我嘛!教教我嘛!~求求了!給點給點!給整點有用的!~」

    江雪明對這位神通廣大的老管家非常好奇——

    ——這個中年男人身上有很多不解之謎。

    這位管家只花了四個小時,就托關係搞定了唱詩班和神父,將殯儀葬禮的活計接到江雪明手裡來操持。

    只是簡簡單單翻閱了幾位乘客的日誌,看完乘客須知,溫斯頓就對地下世界的運行規則有了粗淺的認知理解,是非常圓滑精明的人,無論說起什麼,他立刻能搭上話。

    溫斯頓·斯賓塞——他自吹自擂的本事非常厲害,不過在唐寧街內外跑了二十來趟,打了五十多通電話,就把紅皇后派系裡的鮮血貴族座次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將他稱作聖詹姆士公園的教父一點都不為過。

    街道與黑幫傳話的花販子眼線,還有大臣的司機都認識這麼個白鴿騎士。

    哪怕是公園裡清潔工也能搭上幾句話,問起有哪些人出入公園,或是最近唐寧街發生的大事,溫斯頓都能立刻知道。

    溫斯頓一吹口哨,寂靜的公園中,連烏鴉和鴿子都要飛到他肩上討玉米粒吃。

    包括這位老叔叔在唐寧小子的房間裡擊斃吸血鬼的錄像,江雪明也見過——那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力量增幅手段。

    是經過無數次科學訓練,並且行之有效的人體本能。

    在遇見歹徒行兇時,人體是很難立刻進入憤怒的狀態。

    就好比看見陰暗的巷角,有人在侵害生命,在奸淫擄掠,在拐騙兒童。

    人們經過此地多半只會疑惑茫然,還要權衡利弊,思考如何處理這件事,是報警還是尋找工具,掂量自己的幾斤幾兩,或許還會在兇犯的恐嚇下心生退意。

    真的要像溫斯頓這樣,在第一時間立刻進入暴怒狀態,將兇犯當做仇人來看待,這種技巧實然需要經年累月的修行。

    而且要說溫斯頓擊斃瑪利亞·布魯斯時所用的手法,要說是亂打?

    ——他可不是亂打,他是有備而來。

    他先是提起棍子,掛栓鎖門時數清楚鏈條的鎖扣關節,剛好留了一顆頭顱寬窄的縫隙。

    接著打開大門,臉上的表情都未有絲毫變化,是半點腎上腺素的跡象都看不見。

    只在怪物衝撞大門的一瞬間,眼看這位老叔叔的斜方肌與兩條大臂猛然鼓脹起來,跟著那尖銳恐怖的怪吼,腎上腺素在瞬間發揮作用,能給身體提升百分之二十到三十的極限力量。

    ——用盡全力揮出棒球棍。

    它打的那麼准!

    時機恰到好處!

    江雪明與溫斯頓叔叔詢問。

    「老先生,能和我講講你的憤怒絕技嗎?它有什麼訣竅?」

    溫斯頓回頭應了一句。

    「它沒有什麼訣竅——人們都說溫斯頓·斯賓塞是個假貨,只會吹牛講大話,這些流言蜚語像是鞭子,反覆鞭笞著我的自尊心。這麼多年過去了,看起來我是整日遊手好閒,在詹姆士公園裡養鴿子,其實我早就準備好了,時時刻刻都準備著釋放我的怒火,只等一個機會!感謝上蒼,我沒有白費功夫。」

    這位面目醜陋,幾乎能嚇哭小孩子的中年阿叔凶神惡煞的說。

    「在打爆吸血鬼婊子頭殼的時候,我感覺暢快淋漓,我的身體好像在說——我是貨真價實的,我天生就應該幹這種事,如果有把刀子,我應該能做得更好!」

    步流星若有所思,不是很理解[自尊心]的含義。

    江雪明也是一頭霧水,與其他人一樣,從這位老管家身上,他們感受不到任何靈壓。

    按照管家的描述——送唐寧回家時,溫斯頓完全看不見瑪利亞·布魯斯在倒視鏡里的倒影,是沒有靈視靈感的普通人。

    可是這種驚人的作戰技巧,操縱肌肉的本能又是怎麼來的呢?

    按照流星的理解,這種用情緒來調配身體激素的能力,在地下世界的乘客群體中也是非常少見的。

    江雪明沒有多想——

    ——徑直走向中式殯葬的靈堂,坐在主持人的位置上。

    唐寧小子還覺得有些不妥,立刻問:「江雪明先生,你穿著這身衣服,會不會有點不太合適?」

    雪明反問:「要不我現在脫了?」

    唐寧小子立刻漲紅了臉:「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小七說:「我只聽過中西合璧的婚禮,沒想到還能參加中西合璧的葬禮。」

    雪明揮揮手,要夥伴們去各自的崗位待著。

    「三三老師,你和溫斯頓叔叔去馬路邊,幫客人們停車,卸下他們的武裝,送到靈堂旁邊的多功能工具間。」

    「流星!你和潔西卡長官準備一場儺戲,不用你們真的唱,開場找藉口去廁所,然後流星你去旁邊五十米外的小教堂等待,潔西卡長官,這些不老不死的吸血鬼沒見過你這種生命形態,會對你非常感興趣,他們會圍過來,你可能會受到一些驚嚇。」

    「地龍妹妹」

    地龍小妹立刻喊:「我有名字的!我叫安娜!」

    江雪明改口:「安娜,你對溫度非常敏感,躲在登記台下邊,和白青青一起,把活人和吸血鬼分開,安排到不同批次的座位去,讓各個家族的人分開坐——這些吸血鬼以家族為單位,脫離族長的指揮,與陌生人混在一起時,也是他們最脆弱的時候。」

    唐寧指著自己的鼻子問:「我幹什麼?」

    江雪明言簡意賅。

    「找個地方坐下,做你擅長的事情,馬桶旁邊也要放紅木音響的搖滾小子——我要你管好電子設備,你知道該怎麼做吧?保持呼吸,努力活著。用最大的噪音,最響的炮仗,震碎這些蝙蝠的耳膜,報你的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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