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楮墨看著蘇若涵沒有說話,於是又柔聲問道:「你······會留下嗎?」
蘇若涵苦澀一笑,道:「你想我留下我便留下······但是我的心裡依舊還是有他,你知道的,我不會向你說謊,更加不能向你說謊,你對我的恩情······」。
&不要你報恩。」夏楮墨打斷蘇若涵的話道:「如果你是想要說報恩的話,那就不必了,我寧可你說謊話騙我,亦不要你說報恩來搪塞我。」
&是······」
夏楮墨微微閉上眼睛,片刻才張開道:「蘇若涵你知道麼,如果今天你說會因為感情而留下的話,我會更加難過,但是你沒有。」握著蘇若涵的那雙手,微微的顫抖的握緊了又放下了,收回手道:「一月之期還作數,你可以離開了。」
蘇若涵目光停留在那雙剛剛還被握著的手出神兒,溫度明明還在,但是他如今真的能這麼決絕的割捨的掉麼?眼淚終究還是掉落下來了。
&哭,我認識的蘇若涵從來都倔強的,她不會在人前露出柔弱的一面。」夏楮墨輕輕的替她抹去眼淚,笑了笑道:「其實我已經很滿足了,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你是對我很抗拒的,可是現在看來沒有,你可以為了我傷害自己。」他的目光落在了蘇若涵的手上柔聲道:「手上的傷口還痛嗎?」
眼淚徹底的決堤了,淚眼迷濛的說道:「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什麼好到讓我感覺欠你的越來越多。你知道的我並不是堅強的,我所有的堅強都是不堪一擊。」
&瓜······」
不摻雜任何的繁雜,蘇若涵黯然的抱緊了他道:「你不是更傻麼?」
這春天的季節本應該是收穫的季節,可是有的人失去的太多了,有的人卻不想要得到本不應該得到的一切,可是這一天對於某些人來說還是一個還不清債的季節。
清晨的陽光有些刺眼,溫和的光輝發出了和煦的金色,把一切的事物都一一籠罩在一片鍍金的光輝之中,空氣中瀰漫著涼涼的花香。
&姐?」蘇若涵一回頭看著鸞鳳站在自己的身後,她今天有些不一樣,原來不管怎麼變,她都是不會掩飾自己的真實的情緒。
&麼事兒。」蘇若涵柔聲問了一句,但是依舊沒有停下手裡面的動作,一翁上好的高湯別盛在了白瓷碗總,湯水金黃泛著淡淡的油花兒。
&姐真的不喜歡北皇嗎?」她終於說了出來,回頭看著她笑了笑道:「我現在就去看他。」說完便端著那碗湯蓮步走了出去,剛要跨過門檻的時候,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欠他的恩情是永遠還不了,但是那無關於喜歡。」
鸞鳳目光有些迷離,搖了搖唇輕聲道:「我知道了。」
已經五日過去了,現在夏楮墨的傷口已經在慢慢的複合了,但是依舊不可以下床,臉上的氣色也好了很多了,一旁的丫鬟撩起水晶帘子,「叮叮噹噹」一陣輕響,蘇若涵由帘子而入,道:「今天感覺怎麼樣了。」
夏楮墨一臉微笑道:「很好了,只是這麼躺著,感覺不是很好。」
&醫的話定當要聽,你這可是劍傷,並非一日而兩日的風寒,怎麼可以這么小覷了呢!還是聽太醫的話要緊。」笑著走了過去,放下手中的托盤道:「看,今天我給你做了一碗湯,你且嘗嘗看。」
夏楮墨心中一暖,但是還是起身想要去接那湯,道:「不是有下人的麼?還要你親自下廚,這多不和規矩。」
蘇若涵端著那碗湯遞給他道:「太醫院與下人熬出來的湯,怎麼可以和我的相比,別光看這一碗小小的湯,裡面可是放了不少珍貴的藥材,對於你的傷口只有好處,無壞處的。你先喝喝,當心燙。」
夏楮墨笑了笑,兩三口便把湯喝盡,道:「味道還不錯。」放下藥碗的時候,他目光有些淡然道:「如今我的傷口也已經好了大半了,已經無礙了。」
&現在是想對我說,讓我離開了對麼?」看著他片刻,苦澀一笑道:「放心,我不會賴在北國不走的,只是如今你的傷口真的無礙的時候,我想那個時候我就應該離開了。」抬起頭看著他笑了笑道:「後庭眾多女子,她們對於你都是痴情的,你應當留心身邊的,也許就在角落裡面有個你應該真正愛著的人,切莫要辜負了才好。」
他點了點頭道:「我會的,畢竟······我還是北國的帝王。」他語氣開始輕鬆調侃了起來。看來他果真是沒事了。
閒聊了一會,便離開了,湯藥了裡面微微放了麻醉散,蘇若涵怎麼會不知道,傷口上面的疼痛呢,只是夏楮墨怕自己擔心於是忍著不說罷了。此麻醉散也有另一個好處,便是麻痹著身體,省的他沒事便來是動來動去,現如今傷口長新肉芽,正是疼癢難當的時候,要是一不小心傷口再次裂開的時候,就不會這麼輕鬆了。
鸞鳳在房中簡單的收拾著一切,樣子看來極其的不舒服,道:「怎麼了?」鸞鳳連忙放下手中的事物道:「沒事。」她連忙端出一些蜜餞與茶水出來道:「小姐這段時間累壞了吧,要多加休息才好。」
&會的。」帶蘇若涵坐下的時候,看著鸞鳳欲言又止的樣子道:「王······王他現在很好,已經無礙了,傷口也已經癒合了,相信再過三兩日便可以下床走動了。」
看著鸞鳳虛了一口的樣子,神情又開始輕鬆起來了,隨之又恢復了以往的神情道:「知道王已經無礙了就好,只是小姐為何要與鸞鳳說這麼多?」
蘇若涵笑了笑,並未答話,只是輕輕喝著茶,微微皺眉道:「茶裡面放了些什麼啊?」看著鸞鳳有些疑惑,不禁皺眉道:「這次的苦茶絲毫沒有了原本的滋味,反倒是更加的甜膩了,你到底放了些什麼啊?」
鸞鳳連忙走了過來道:「不是吧······我今天早晨撿著一些蜜餞,又開始煮茶,並沒有絲毫的錯落啊,怎麼會這樣呢?」蘇若涵把茶杯的裡面的茶微微道出來一些看了看茶杯裡面,有三四顆的蜜餞,又看了看蜜餞盒裡面一旁放著的一小戳的茶葉,笑了笑道:「原來是關心則亂!」鸞鳳心中有事情想必就無法安心的做工作,總是出錯罷了。
彩衣進來道:「王后,眾位美人都來訪。」
蘇若涵沉思了片刻道:「不見!」想了想又把彩衣叫住了道:「就說北皇已經無礙了,想必三兩日就可以見眾位姐妹了,切勿擔心。」
看著彩衣離去,鸞鳳道:「小姐,為何不見?」
蘇若涵微微笑了笑道:「後庭之中我並非適合生存,原本就看不慣她們爾虞我詐,看了只會徒增煩惱罷了,與其心煩,還不如不見,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樹上的葉子早已經綠了,看著時間點點滴滴的流逝,心中開始出現彷徨,園林的花匠開始忙碌著裝飾繁茂的枝葉,又引進了一些適合現在季節生長的樹木,花草,御花園內又開始了生機勃勃,只是這些樣貌並不能入了蘇若涵的眼了。
金殿內看著夏楮墨早已經起來了,在殿內來回的獨步。「你怎麼起來了。當心傷口了。」
太醫在一旁笑道:「王后娘娘,王已經無大礙了,現在下床適當的活動活動反倒是有助於傷口的生長。」
蘇若涵聽了才笑道:「哦是這樣啊!」
他屏退了所有的人笑道:「你是個用毒解毒的高手,怎麼會不知道我的傷勢,看來你是關心則亂吧!」
蘇若涵白了他一眼笑答:「你說什麼都行。」看了看藥碗中的湯汁,輕嘆了一口氣道:「這是最後一記湯藥!」
一旁的夏楮墨並沒有搭話,殿中浮現出一絲絲的寂靜之感,任誰也沒有打破這其中的寧靜,沒錯,這是最後一記湯藥,也意味蘇若涵也要快離開自己了,不同的情緒浮現在兩個人的周圍。
薇泉殿內,偏殿的躺椅上「鸞鳳!」
鸞鳳端著一盤的水果輕輕放下道:「小姐何事?」
&有沒有想過以後。」沉思了片刻才覺得這話問的不好,於是繼續道:「你有沒有為自己的今後做打算。」
鸞鳳淡然的笑了笑道:「鸞鳳現在很滿足,並未想到以後。」
&心中可有喜歡的人?」蘇若涵故意這麼問了一句,看著她臉上出現了窘迫的神情,笑了笑道:「你長得不比其他的美人的遜色,有的甚至你高過於她數倍,你怎麼會沒有想過以後呢?」
鸞鳳連忙跪地道:「小姐,您這麼說真是折煞奴婢了,鸞鳳只是要這麼陪著小姐的身邊侍候著就已經很滿足了,鸞鳳說的是真的。」
蘇若涵走了過去,一把拉起了她笑道:「傻丫頭,快起來,我只是隨口問問罷了!」微微笑了笑,果然她心中是有他的,那份感情怕是不是說是喜歡這麼簡單,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鸞鳳那份感情變成了愛······
一位太監傳喚了蘇若涵,她早就知道今天會是一個結局,總是盼著這麼一天的到來,可是真的這天到了,心中浮現的思緒也逐漸的混沌了起來。
移步到金殿內,裡面並無一人,換了一聲:「夏楮墨。」
夏楮墨轉過身來笑道:「算是最後的請求,能不能叫我的名字。」
蘇若涵微微的笑了笑道:「楮墨······」
&若涵你可知道,多少次我都在夢中聽過你叫我的名字,可是都沒有這麼一次聽的這麼清晰的。」他說的有些苦澀。
蘇若涵卻心中白味摻雜,道:「別說的這麼傷感。」
&們還能在見面麼?」嘴角淡然的笑了笑,看著她:「會不會有朝一日你會逐漸忘記我,忘記這個曾經讓你討厭的人。」他問道。
蘇若涵沉思了片刻道:「有緣自會相見的。」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又加了一句:「我不會忘記你的。」
&在算是告別麼?」他聲音有些沙啞,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出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露出一個絕美又溫暖的微笑。夏楮墨亦是微笑的看著她,輕聲的說了一句:「再見!」說完便轉過身去,不想看到她離去的背影,更加害怕自己沒有想像的那麼堅強,怕自己會把她強留在身邊,雙手緊緊的握緊,身體開始顫抖,他是在哭麼?蘇若涵看了片刻,淡然的輕聲說道:「再見了!」
她微笑的頷首,硬是不想讓眼淚掉落下來,她只想在最後離開的時候留給他的是微笑,而非是徒增傷感的情緒。在轉身的時候眼淚終究還是掉落了下來,但是她依舊還是很慶幸,然而這眼淚終於是沒有被他看見。
&涵,其實我想要告訴你,我早就想要告訴你了,沐國亡了。」
蘇若涵的身子頓住了,其實她早就知道了,但是沒有想到夏楮墨卻自己說了出來。「我知道。」
夏楮墨卻依舊背著她,又道:「許秋水和驪姬在那場大火之中死了,我答應過你的,不攻打沐國,但是沐國卻在沒有任何進貢的局面上,自己化為灰燼了。」
蘇若涵心中淡淡的傷痛,開口道:「沐長卿……」
&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裡。」夏楮墨說的是實話,曾經他命人在沐國的皇宮廢墟之中找尋他的身影,可是滿地的殘骸,卻找不到哪個是他,可是想著蘇若涵,他又道:「那場大火燃燒了三天才熄滅,我曾經命人找過沐長卿,可是……沒有人知道,他是否在那場大火之中……」他沒有說下去。
&相信長卿還活著,我們之間的默契,就算是遠在千里之外,我也不會感應錯的。」蘇若涵的聲音淡淡的,最後她道:「夏楮墨,再見……」再見了,這一生,恐怕都不會再見了。
夏楮墨依舊背著她,沒有回頭,他不敢回頭,也不能回頭,他害怕,他去抱住她,求她不要走,可是他不能,最後的尊嚴和自尊都不允許他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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