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出息就住在思南公館,所以離的也算是最近的,早早的就訂好包廂,老於六點前趕到,兩人沒著急著進去,先是在趙出息住的花園洋房樓下草坪聊天,關於今晚的事情只是閒聊幾句,主要聊的還是些生意,老於還是願意把趙出息當做生意人,畢竟趙出息另一面跟他沒有太大關係,頂多是在川渝的生意出問題或者需要人脈關係,可以讓趙出息出面擺平。
「你在上海還得待多久?」老於抽著雪茄隨口問道,趙出息這齣差這麼久,真是心大,那麼大的集團就扔在那裡,何況還有不少別的事情。
趙出息思索幾秒道「五一假期結束就回去,待的太久了,不太好,我怕回去老徐揍我」
「老徐是個寶啊,你小子運氣真好,五一要是沒什麼事,就陪我出去趟,把你那件事徹底擺平了,寧波、杭州、溫州、蘇州、無錫、南京,這幾個城市都是長三角的重鎮,我帶你認識些朋友,西蜀集團我就不管了,但長安控股以後肯定會有不少合作,多認識點人脈畢竟有好處」老於對長安控股很看重,長安控股的所有業務都會和錢打交道,公募基金、私募股權基金、資產管理,都需要從這些大佬的錢袋子裡掏。
趙出息有些頭疼,本來還答應裴卿五一假期出去玩,現在看來得泡湯了,不然只能帶著裴卿一起,短短几天去六座城市,時間基本都在路上,裴卿怕是扛不住啊,但老於的朋友顯然都不是普通角色,他這麼做自然有深意,所以趙出息也是必須得去。
趙出息咬咬牙,只能點頭道「行,那我就跟於叔到處跑跑,反正這些城市基本都沒去過」
時間差不多了,趙出息和老於先去包廂等蔡庸和慕容羽,兩人坐在包廂的茶座喝茶,快七點的時候老於的保鏢告訴他們客人到了。
慕容羽和蔡庸結伴而來,這次慕容羽沒有帶任何人,蔡庸倒是帶著三個保鏢,兩人都想知道這趙出息又玩什麼花樣,先是打斷了蔡塘的腿,昨晚又廢了慕容羽的兩位心腹,在上海如此耀武揚威,到底想怎麼著?難道還想給他們擺鴻門宴麼?
包廂的門被推開,蔡庸和慕容羽緩緩走了進來,正在喝茶的老於和趙出息欣然起身,老於笑呵呵的上前拍著蔡庸的肩膀道「老蔡啊,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於世聰和蔡庸都是上海灘的大佬,但於家生意要比蔡家大太多,於家在長三角都有影響力,根基很深,畢竟浮浮沉沉兩三百年了,不是蔡庸這種改革開放後依靠政策和人脈發家致富的土鱉能比的。
「老於設宴,你說我要不來,這不成笑話了」蔡庸哈哈笑道,都是見慣世面的老狐狸,場面話誰都會說,要是沒有趙出息這件事,老於和蔡庸那見面估計更熟絡,兩家多少還是有些生意往來的,但趙出息這件事讓他們還有些見外的。
老於客氣的回道「看你這話說的,大家都不是閒人,都有不少應酬,我這電話也打的晚,你來不了我還能去綁你不成?」
「又說笑了」蔡庸撇著嘴回道。
老於和蔡庸敘舊,趙出息和慕容羽用眼神交戰,趙出息面帶微笑保持淡定,慕容羽卻惡狠狠的瞪著趙出息,畢竟趙出息昨晚重傷了她兩位心腹,現在還在醫院躺著,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要說賠笑,慕容羽還真做不到。
「小羽啊,咱們也有些日子沒見了吧,上次見面還是在四爺的壽宴上,你這臉色看起來不如以前了」和蔡庸敘完舊,老於又和慕容羽聊起天,再怎麼說慕容羽在上海灘也是位人物,老於雖說和她交集不多,但畢竟認識。
慕容羽在老於面前是晚輩,再說於家在長三角的底蘊可是她完全比不上的,縱然老於站在趙出息這邊,她也不敢把老於怎麼樣,這長三角的灰色世界也不是他說了算,比如那位四爺的地位就比她高太多,和於家可是世交。
「這幾天太忙了,估計是沒休息好,倒是於叔每次都是這麼容光煥發」慕容羽輕聲回道。
老於搖搖頭道「老了老了,哪能和你們這些年輕人比,就是心態好點,很多事情都看淡了」
包間裡沒有外人,除過兩個服務員,就只有趙出息他們四位賓客,趙出息一直站在老於身後,等著老於介紹認識,老於和慕容羽聊完天,這才介紹趙出息道「這位你們應該都不陌生,我侄子趙出息,從成都過來出差,小羽已經見過了」
「蔡叔,早有耳聞,今日終得一見」趙出息向前兩步,伸出手樂呵道。
如果不是於世聰的面子,蔡庸還真不打算和趙出息握手,雖說他對蔡塘沒多少感情,可怎麼說都是自己兒子,所以這才伸出手,但語氣上並不善道「要說耳聞,也是我對趙爺早有耳聞,沒少聽朋友說趙爺在川渝的故事」
「蔡叔客氣了,都是些以訛傳訛的事情,當不得真,蔡叔喊我出息就行了」趙出息今天來是主動求和的,只要蔡庸和慕容羽不咄咄逼人,趙出息都會放低姿態,畢竟得了便宜了,再賣乖那就說不過去了,慕容羽和蔡庸不是普通角色,跟他槓上了,會讓他很頭疼。
蔡庸進門就在打量趙出息,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同之處,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年輕,但他並不敢輕視,都這把年紀了,要是連一些事情還看不透,那就白活這麼多年了,能站在檯面上的,誰沒幾把刷子,但蔡庸還不想認慫,所以嘲諷道「就說趙爺怎麼在上海這麼肆無忌憚,原來是老於的侄子啊」
老於連忙打圓場道「哎,老蔡,你這話說的我可不愛聽了,我知道你們之間有點誤會,今天也是想解決這個誤會,我們還是上桌再說」
老蔡沒有得寸進尺,被老於拉著上桌,趙出息和慕容羽還在後面,面對慕容羽,趙出息輕聲道「慕容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趙爺的手腕我已經見識了,難道還要再羞辱我一番?」慕容羽冷笑道,眼神里充滿殺氣。
趙出息搖頭苦嘆道「要說手腕,我得佩服慕容小姐,至少說到做到,差點就真走不出上海,我們也算是扯平了,再怎麼說,都是你先動手的吧,我沒想著要和慕容小姐鬥狠,畢竟我們沒多大仇」
「慕容家兩位心腹還在醫院躺著,真沒仇麼?」慕容羽撂下這句話,就不和趙出息深聊,率先上桌,留下無奈的趙出息。
賓客上桌,服務員開始上菜倒酒,老於主動端起杯子道「難得大家聚在一起,希望不管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都能說開」
老於今晚是東道主,蔡庸和慕容羽都會給老於面子,這杯酒出於禮數還是得喝,雖然心裡很不願意。
這第一杯酒喝完以後,老於給自己倒滿再次道「想來你們已經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設宴了?這幾天的事情,我聽出息說了,知道你們鬧的不愉快,出息從成都過來,對上海不了解,有些事情是衝動了,我已經訓斥他了,他也認識到自己的錯,所以想給老蔡你道個歉」
老於把話挑起來,趙出息就得接著,所以他端起酒杯道「蔡叔,那晚我有些衝動,朋友出了事,當時心裡比較著急,才做出後悔之事。如果那晚我要是知道他是您的公子,我肯定不會那麼做,所以還希望蔡叔見諒,該賠償的我一定不會少」
從老於開場,蔡庸就知道今晚的主調是什麼,等到趙出息再開口,他沒想到趙出息主動道歉,這姿態極低,先不說老於在長三角的地位,趙出息在川渝也不是吃素的主,如此客氣的道歉,瞬間就讓老蔡不知道怎麼回應。
老蔡還在思索,慕容羽冷哼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怎麼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去醫院看過塘兒,趙爺是真的誠心道歉麼?」
慕容羽冷言冷語,老於替趙出息開口道「出息是來上海出差的,有很多工作,前天陪我和趙市長李秘書長他們談些合作,昨天又和老許、老周、老韓會面,出息的公司正在容易,所以最近比較忙,今天早上就托我聯繫你們,說要負荊請罪」
「出息不是普通的年輕人,他的生意連我都比不上,明天還得見市委市政府的一幫領導,後天就得去蘇杭那邊,所以啊,老蔡你得理解。對了,老蔡你在川渝生意也不小,說不定你們還能有合作,出息在川渝那邊,你也聽說了,我就不吹捧了,以後有什麼事儘管找他」老於繼續唱戲,話已經說到這份了,蔡庸再不買賬,還想怎麼著?
趙出息緊跟著附和道「蔡叔在川渝有什麼能幫到的,我樂於效勞」
這話說的很討巧,一來可以說合作,二來也可以說威脅,你要是在上海找趙出息麻煩,趙出息就能在川渝找你麻煩,以他在川渝的地位,還真不是什麼事。
不管是蔡庸還是慕容羽都聽得出來,慕容羽冷哼道「趙爺這是在威脅我們?」
「慕容小姐這是什麼話,我今天是來賠禮道歉的」趙出息趕緊搖頭否認道。
蔡庸權衡利弊,趙出息要是耀武揚威他還好辦,可趙出息現在熄火了,主動賠禮道歉,他已經有些妥協了。何況還有老於在前面,至少得給老於面子,蔡家在川渝確實不少生意,雖說不怕趙出息,但趙出息要是找麻煩那也是事,如果能和解,以後也還真會有合作,到時候他也有理由找趙出息幫忙,沒必要為了那個不爭氣的兒子鬧的不可開交。
為了面子,斗得你死我活,不過是兩敗俱傷。現在趙出息已經主動退了一步,自己如果妥協,那就是雙贏。
所以蔡庸還是妥協了,慕容羽想要開口的時候,蔡庸揮手打住道「小羽,出息已經這麼說,這事應該是誤會,他真要知道塘兒是我兒子,肯定不會那麼做」
「蔡叔說的是,我不會那麼做」聽到蔡庸的話,趙出息知道這事成了,連忙笑道。
慕容羽沒想到蔡庸就這麼妥協了,她忙死忙活忙前忙後的還搭上兩個手下半條命,為了什麼?
慕容羽氣不過,直接起身道「我去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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