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元帝 第01章 金陵舊事

    金陵古城！

    看著眼前的土城，聶千羽完全驚呆了，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覆用精神力探查，結果如出一轍，不管他信或者不信，古城就靜靜的矗立在哪裡，亘古長存。

    直到此時，聶千羽才完全明白過來。

    金陵，一個久遠的名詞，甚至好些人的記憶中，恐怕都不會有它的存在。但，聶千羽不同，作為國度時代末期研究古文明的專家，他太清楚金陵所代表的意義了。

    帝王時代的六朝古都、國度時代的陪都之一、飽受外族蹂躪，在廢墟中奮起的華夏中心點……一個個顯赫無比的標籤，代表著金陵古城在華夏文明歷史上的重要地位，而就是這座讓人滿懷敬意的古城，卻在末法浩劫中，帶著數十萬的精兵在一夜之間突然消失。

    原來它長存於此！

    「你知道這裡？」神道宮聖女好奇的看著聶千羽，臉上充滿了求知慾。

    「嗯！」聶千羽點了點頭，長吁了一口氣後，緩緩說道：「啟尊宋文，你知道嗎？」

    聖女的神情有些迷茫，沉默良久後，她的眼睛突然一亮，問道：「是不是被華夏人尊為『國之尊者』的宋文？」

    「不錯！」聶千羽看了一眼跟在聖女身後的魔道十宗的門人，眼中的異色一閃而沒，他沉吟片刻後，說道：「帝王時代末期，國之尊者宋文崛起，他一手開創了影響國人幾百年氣運的黃埔聖宗。在黃埔聖宗統治華夏的時候，金陵就是他們的山門所在地……」

    「……後來的事情，估計你們神道宮的典籍中也有記載，東瀛魔道十宮在國度時代悍然圍攻黃埔聖宗，雙方歷經八年戰鬥，最終黃埔聖宗落敗，金陵不幸失守，魔道十宮的野獸攻入城中，為了泄憤，居然對古城中的平民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屠殺，時間長達六周，死亡的民眾達三十萬人之巨！」

    說到這裡，聶千羽不由的緊了緊藏在衣袖中的拳頭，正邪不兩立的緣由皆由此起，這也是他出手對付黯陂桂三的主要原因。

    聽完聶千羽的講述，聖女整個人都陷入沉默，良久之後，她突然抬頭看著聶千羽，說道：「對不起……我……，我代表神道宮中的諸位陛下，向你們道歉！」

    聶千羽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這些……難道？」

    聖女指著飄逸在四周的濃霧，像是想到了些什麼。

    「不錯。如果所料不差，這些應該就是那三十萬死去亡靈的執念所化，而你們第一次入城遭遇的那些釋宗陣法，估計就是為了化解這些亡靈的執念而布置的，只不過正好讓你們遇見罷了。」聶千羽仿佛知道她要說什麼，直截了當的回答道。

    兩個人看著眼前的一切，陷入沉默中，片刻後，神道宮聖女突然開口，說道：「不管你信不信，如果這次我們真能從這裡走出去，我一定會設法說服昭和陛下，前往這座古城在外的遺址，獻上我們神道宮遲來的歉意。這，這其中的事情很複雜，如果有機會，我再給你一一講述吧。」

    看著聖女眼中的真誠，聶千羽點了點頭，扭身看著籠罩在濃霧中的古城。

    ……

    鬼霧森然的金陵城，仿佛是一條沒有出路的死亡之路，那有著眾生執念的霧氣鋪天蓋地般的將人完全的淹沒，不光是視線的能見度極低，而且精神力都隔絕在數丈以內。

    聶千羽和魔道十宮的諸位武者仿佛是迷途的羔羊，在霧氣里沿著茫然前進，大半個時辰的時間稍縱即逝，他們非但是沒有發現任何的活物，而且地面平坦無餘，屍骸都是沒有看到一具，傳聞末法浩劫中吞噬掉數十萬精兵的金陵城，居然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實在是讓人覺得萬分詭異。

    突然！

    走在前面的聶千羽和神道宮聖女都停住腳步，兩人的目光在黑暗裡對視一眼，眸子裡都流露出警惕的神色。

    冥冥當中，在兩人的心裡都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似乎在鬼霧瀰漫的黑暗裡，有著一雙眼睛正冷冷的注視著，那並不是一雙人類的眼睛，被那雙眼睛盯著，仿佛自己已經成為它的獵物，倘若不是兩人的都開闢出意識海，精神力非常強大，則根本不會有如此的感覺。

    眼見兩人忽然間停住腳步，而且神色極為的凝重，眾人都是不明所以。

    在片刻功夫以後，神姬宮的武師蒼井似乎察覺到不對，她冷聲喝斥道：「何方鬼魅在此？快快現行？」

    仿佛是回應蒼井的話，原本死寂般寧靜的黑暗裡，忽然間傳來一陣沙沙的輕響聲，從黑屋裡探出一個碩大無比，猙獰厲狠的蛇頭，在吞吐著猩紅的信子，發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噝噝聲響。

    「大峰前鬼坊？！」

    魔道眾人頓時神色大變。卻不等他們來得及反應，那大峰前鬼坊便從地上彈射而起，仿佛是強弩射出去的利箭，在黑暗裡便閃過數道金色的流光。而且令人膽戰心驚的是，每一道金光的威能，都是足以抵得上六品武師巔峰一擊的威能。

    驀然間，一聲慘叫劃破死寂，有一位合祭苑的武師直接倒地氣絕，在他的胸口部位，已經破開一個血洞，而他的心臟卻早已是不翼而飛。

    大峰前鬼坊，末法浩劫中出現在東瀛的天狗、河童和鬼三種妖獸中的天狗之一，魔道十宮中修驗道開山祖師役小角，就是被一頭武尊境界的大峰前鬼坊給吞噬心臟，從而隕落的。

    蟒蛇模樣的大峰前鬼坊，身上的蛇鱗可以化為金色的利箭，攻擊手段雖然單一，但是速度快如閃電，讓人沒有辦法防範，而且專以吞噬人的心臟。可謂是殘忍狡猾的妖獸。

    此刻，居然在這裡發現了一頭武師巔峰的大峰前鬼坊，魔道眾人無不驚駭，情緒有些失控的他們，選擇了自殺性的攻擊，鋪天蓋地的攻擊而去，雖然這隻天狗厲害非常，完全不弱於武師巔峰的武者。但是好在能夠躲過幻術的武者非但實力強橫，而且依仗的人多勢眾。都不用聶千羽和聖女出手，便輕易的將天狗斬殺。

    但是讓人奇怪的是，天狗大峰前鬼坊被擊破了形體，卻只是化為霧氣消失在空氣里，沒有留下來半點的血腥和屍骸，地面上乾淨的一如往前。

    但是妖獸的攻擊只是開始，在大峰前鬼坊消失的同時，黑霧裡忽然傳來陣陣的嚎叫聲，又有七，八隻河童衝破濃霧，來到眾人面前，這些河童仿佛是訓練有素是士兵似的，整整齊齊的排成一列，排山倒海般的衝擊而來。

    河童的身體上長滿了尖刺，好像是箭背龍一般，每根倒刺仿佛是一根長槍，攻擊力同樣十分驚人，兩個合祭苑的弟子，以及一位修驗道的護法抵擋不住，三人幾乎是在同時發出一聲悽厲慘叫，渾身被河童的尖刺給刺成篩子，鮮血頓時噴涌而出，死狀悽慘無比。

    聖女的神色凝重，本身突破幻術的人就比較少，此刻還損失不斷，讓她感到問題的嚴重性，只見她衣袖揮動，一道七彩的厲芒閃入空中，虛空中響起了一聲驚雷，一柄熠熠發光的紫劍破霧而出，上面纏繞著手腕粗的雷電，在嗤嗤作響聲里，雷電的火花暴起刺人眼目的亮光。

    在聖女真氣的大力灌注下，上面的雷電閃電般的劈在四周，狂放的劍氣以無匹的氣勢衝擊而去，當即將兩隻靠近的河童劈散於無形，而其餘幾隻也被劍氣波及，都發出悽厲的嚎叫聲，卻是已經受傷不輕。

    神道宮聖女神色冷峻的輕哼一聲，揮袖將那柄寶劍抓在手裡，紫色劍刃上電流纏繞，發出尖銳的刺嗚聲，上面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威能。魔道十宮的眾人眼見聖女如此的厲害，只是一擊之下，便輕易的擊殺掉兩隻河童，頓時便歡呼一聲，紛紛拿出武器，圍攻剩餘的河童。

    聶千羽神色驚異不已，凝視著那把能瞬發雷電的寶劍，便暗自的進行衡量，只覺得即便是自己，都是難以抵擋住那雷電的力量，失聲輕呼道：「好強大的威能？這一把雷屬性的寶劍莫不是地品高階？」

    「那倒不是！」聖女卻輕輕搖頭道：「此劍是本宮供奉的草薙劍的仿品，只是一柄地品中階的武器，不過威能倒是無限接近地品高階。小心！」

    隨著聖女的驚呼，立即有十幾隻天狗破霧而出，這些各式各樣的天狗仿佛是被人幕後操縱一般，虎視眈眈的按照八卦的方位站好，將所有人圍困在當中，它們的嘴裡吐出一縷縷的光芒。

    聶千羽心裡暗暗的嘆氣，妖獸的數量已經是越來越多，即便是他都是深感壓力，只見他的右手中閃起了一抹妖艷的紅色。

    情殤劍瞬間彈起，湧現出一團光雨，接著雨點擴散，聶雲飛的身前身後瞬間補滿了光點，光點在空中匯聚成八道炫目的虹光，各取一個方向化為凌厲的攻擊。

    絢麗奪目的七彩光芒，令人難以相信這只是由一招劍式演變出來的視象。

    但是，在這些天狗消散無形以後，比先前更多的河童緊隨其後出現，仿佛是毀掉眼前的一切，但是在瞬息間，便有更為強大的存在重新演繹，永遠沒有休止一般。

    在擊殺那些河童以後，六品以下的武者已經沒有人能存活在當場，但是他們的屍首在地上只存在片刻功夫，便就立即化為霧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詭異的讓人心膽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