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梅的愛情是被動的。
被動地學習理念,被動地學習知識,被動的學習姿勢。
自從認識卓青遠以後,她的整個生活重心,都圍繞著卓青遠一個人轉。
金玉梅又是感性的,又總是念已及人 ,但是她所念及的人,又都以卓青遠為中心。
卓青遠不想談論夏七,夏七就像是個夢魘,他想沖開這個夢魘,回歸屬於自己的生活。
第二天凌晨,卓青遠和金玉梅早早地就起床準備。他們以為自己已經起的夠早,但是為了這份莊重,太多的百姓冒著嚴寒,披星戴月地趕到現場。
越是靠近天安門廣場,人群越是密集。
卓青遠拉著金玉梅,好不容易擠過人群,終於找到一個合適位置停下來。大概等兩個小時,人群中有人開始騷動,不時地有人驚呼「來了,來了。」
即使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在真正見到國旗護衛隊擎著國旗,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那一刻,卓青遠還是沒忍住,激動地不停顫抖著身體。
這一刻,他想起了大爺爺,韓曉光和劉銳,還有那些在抗洪救災時認識的一副副面容,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戰士們。
這種情感上的共鳴,只有真正當過兵的人才會懂。
為了留個紀念,卓青遠和金玉梅一直等到人群散去,專門請人在廣場前面,以天安門為背景為他們拍合影。
「你今天好緊張?」
金玉梅輕挎著卓青遠的胳膊,這個男人給她太多驚喜和意外,在她的眼中,卓青遠是個無所不能的神。但是,就在剛才。她的心目中的神,他激動的顫抖著身體,更加具象化了。
「如果今天換作是秦姨在這,你就不會驚訝我的緊張。這份榮譽,非親歷過的人不足以承受。」
「秦姨活得真是太委屈,你沒有想過幫秦姨再找一個人?」
「開玩笑,就你我認識的所有人當中,你覺得誰能配得上她?」
金玉梅被卓青遠一句話問得沉默良久。
兩人乘車輾轉於各個景點之間,走馬觀花般地瀏覽著各處風景名勝。
彼時,以他們的認知水平,不足以領略各個景物背後所隱含的歷史文化意義。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遊覽的心情,對於他們來說,出來玩,講的就是一個樂字。玩的開心,玩的快樂最重要。至於歷史的厚重感,他們的認知水平,已經決定了上限。
晚上回到酒店,卓青遠坐在沙發里發了會呆。他從背包里取出照片,盯著看了好一會。
金玉梅在洗漱的時候,卓青遠從包里找出紙和筆開始寫信。
這也是他提前計劃好的,他已經有段時間沒給大爺爺寫信了。這一次出來,他有很多話想對大爺爺說。從抗日戰爭紀念館,再到天安門升國旗。他想告訴大爺爺,他想看的景,他想走的路,自己都替他完成了。
「給誰寫信呢?」金玉梅洗漱出來,裹著浴巾走到卓青遠跟前。卓青遠抬頭望了一眼,玉脂凝膚,垂露長發,他不由地吞咽了口氣。
「還沒夠嗎?我認輸還不行嗎?」金玉梅看到卓青遠餓狼般的眼神,以求饒的姿態,善意地提醒著卓青遠。
卓青遠嘆了一口氣,輕聲地回道「給一個老頭寫信,告訴他,山河無恙,吾輩當自強。」
「大爺爺吧?你什麼時候也帶我見見他唄?」
「一個糟老頭子,有什麼好見的。」
卓青遠故意這麼說,打斷金玉梅的念想。現在回老家?不可能。
他把照片分別裝進兩個信封,厚厚的那封寫上卓莊村的地址,僅有一張照片的那封,寫著電器店的地址。
這一夜,卓青遠睡得無比踏實。他的夢隨著寄出的兩封信一起回到縣城和老家,他回到眼鏡店,看到卓小蓮,李慶和姐姐。他還回到卓莊村,看見大爺爺,老書記,卓雲東和田素娟,還有很多父老鄉親們。
卓玉楚和卓青玉是同一天收到信,早在過年初時,卓青玉就曾聽田素娟提過,說是卓飛戀愛了。
那個時候卓青玉還頗有些生氣,她不知道卓飛到底是真戀愛?還是在外面亂來故意說給田素娟聽的。
當她打開信封,看到卓飛和一個女孩站在天安門廣場前的合影,她心裡的疙瘩瞬間解開了,隨之而來的又是無比的高興,竟笑著笑著又哭了。
她仔細翻看著信封,在仔細確認再也沒有其它任何東西後,心裡又有點小失落。弟弟只是通知他戀愛了,卻沒有任何話對他們說。
「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
一向少言寡語的卓雲海,見到兒子照片也難掩心中的激動。他顫抖的手接過青玉手裡的照片,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是啊,小飛到底還是有福氣的。」卓青玉不無感慨地說道。
照片中,金玉梅笑的眉眼如花,嬌甜可愛。比小蓮多了份靈氣和從容,比何倩倩少了份迷離和魅惑。
與卓青玉收到的信件不同,卓玉楚的信件除有照片,還有卓飛寫給他的信。這種待遇,就連卓青玉都不曾有過。
信件是老書記轉交給大爺爺的,老書記頗有疑惑,卓玉楚幾十年都沒有社會關係,最近幾年卻頻頻收到來信。
「你就不要打聽了,這不是什麼複雜的關係。」大爺爺說著便把信遞給老書記。
老書記接過信看了看,讀到一半也沒搞清到底是誰寫的?信的內容全是從東北到首都的見聞和感受,直至看到落款,他才弄明白信是卓飛寄來的。
老書記看完信,大爺爺又遞過來兩張照片。一張是卓飛在抗日紀念館前的照片,還有一張便是和卓青玉拿到一樣的照片。
「他現在在哪?」
「這個他沒說,信是從北京寄來的。」
老書記看著大爺爺,他知道,如果問他都不說,以後便不會再說。
卓飛雖然一直給大爺爺寄信,卻從未透露過詳細的地址。最開始,他也只是說自己找到母親當年下鄉的地方,叫高家灣,後來就沒再提過。
「他也沒說什麼時候回來?走了有幾年了吧?」
「四年了!」
「如果他沒走的話,田素娟現在應該不會這麼被動,這孩子心野,路子寬。卓雲東現在把村委會搞得烏煙瘴氣的,實在不像話。」
喜歡滄海正道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2s 3.65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