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沉浮記 第一百一十八章 鐵關鐵將

    與韓易同來的二百人見了,無不大怒,這司馬台的守將汪東好大的膽子,新任縣尉前來視察關防,這守將汪東竟然不見人影,真是豈有此理。

    韓易雖然不喜,但思及汪東之子汪洋或者是名大才,看在汪洋的面上,韓易並沒有計較。今日趕了一日的山路,此時可說又累又餓又汗,正想要入關城中清洗食用,並好好的休息一下。於是讓成齊上前叫門,有事明日再說。

    成齊面露不平之色,策馬上前大聲叫道:「關上的守卒聽著,新任獷平韓縣尉前來視察司馬台關防,快速速大開關門,恭迎韓縣尉入關。」

    不想關城之上傳出守卒的回聲,叫道:「汪屯將已然休息,小人不知新任縣君是誰,也不知今日新任縣君會來。汪屯將有命,深夜之中不得打開關門,還請來人見諒。有事,明日等汪屯將起來之後再說。」

    成齊大怒,厲聲喝道:「速速將那狗屁的汪屯將喚醒,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關牆上立時無聲,許久,方才有一個年老的聲音在關牆上出聲,問道:「是何人在關牆之下?」

    成齊怒道:「你便是汪東?新任獷平韓縣尉前來視察司馬台關防,快速速大開關門,恭迎韓縣尉入關。」

    那年老的聲音應道:「獷平縣有新任縣尉接任了?司馬台地處偏避之地,請恕本將不知。本將未能出關遠迎,還請縣尉大人海涵。」

    成齊大喝道:「說那麼多的廢話作甚,速速開關,讓我們進去。」

    那年老的聲音應道:「還請韓縣尉見諒,朝庭有律令,城池將於夜間酉時中關閉,第二日卯時方能開門。邊郡險關的開關更是早於或遲於此令。此時已至亥時,早過了律令的所定,請恕本將不能開關。」

    成齊聽了,頓時氣壞了鼻子,指著關牆上大罵起來。韓易遠遠的聽到,也不由有些滑稽之感。前漢飛將軍李廣的舊事,不意竟然在自已的身上重現。要說前漢的那名城門官是因李廣被貶之後,是白身的身份而小視於他的話,自已可是這汪屯將的直屬上司,他也敢來這一套?

    韓易打馬上前叫道:「是汪東汪屯將嗎?本官韓易,現添為獷平縣縣長,併兼任縣尉一職。因初來上任,要對古北口關隘與司馬台關隘進行視察。昨日一早,本官就曾命一名下屬前來司馬台傳令,說本官今日要來,你難道沒有瞧見他麼?」

    那年老的聲音應道:「原來是韓縣尉當面,請恕末將汪東無禮,您的使者末將一直末見,所以不知。不過就算是知曉了此事,此時已到深夜時分,朝庭有律令在,末將還是不能開門。請縣尉大人見諒。」

    韓易一怔,世上還有如此忠於職守之人?卻叫人稀奇了。韓易說道:「原來如此,你忠於職守,按律辦事,此是好事。不過事也有從權一說,本官從古北口遠來,此時已然又累又飢又汗,欲要入關洗漱一番,並食用膳食,好好的休息一番。你不開門,叫我同來的這二百來人如何辦理此事啊?」

    汪東應道:「縣尉大人還請恕罪,末將職責所在,又有朝庭的律令約束,確實不能開門。至於膳食之事,因未能提前得到消息,關內只有守卒的食糧,每日需按量食用,別無召待縣尉大人等二百人的食糧,是以請恕末將不能供給。清水的話,關內有山溪流下,倒可以供給縣尉大人。夜宿之事,關內有不少的軍用貼毯,可以暫借給縣尉大人等人。」

    此言一出,氣得高覽、呂曠、呂翔等冀州兵將大怒,紛紛叫罵起來,高覽更狠狠的叫囂著,要揮兵攻打關牆了。

    不想汪東只是平淡的說道:「汝等是有二百人,可是我這方也有五十人。司馬台雖然防外不防內,但關牆也有三丈之高。汝等苦行了一日,又累又餓,又別無攻城器具,想要攻城,只會是以卵擊石,死傷慘重,卻得不嘗失,更有可能被我反而擊破。不若等到明日一早,汪某開關之後,你等再來尋我麻煩不遲。」

    眾人聽了汪東這些油鹽不進的話語,雖氣也無法子,只得把眼看向韓易。韓易說道:「就依汪屯將之意照辦吧。只是我處還有一名小女娃,不能與我等男人一般夜宿於外,可否將她吊入關中歇息。」


    汪東還未答話,宓兒就吊著韓易的脖子叫道:「宓兒不去,宓兒不去,宓兒要跟夫君在一起。」韓易只得作罷。

    不久之後,從關牆上吊下了不少的東西,有毯有水,就是別無食物。高區領人上前將東西搬來,不想關牆上又傳來汪東的聲音,說道:「縣尉大人,朝庭有律令,在城下夜宿之人,不得靠近關牆的百步,不然守卒有權將之射殺,還請縣尉大人稍稍退後。」

    眾人聽了愈怒,高覽更狠狠的唾了一口,罵道:「拿著雞毛當令箭,不過一個區區的屯將,竟然比朝中的大將還要囂張,明日老子定要你好看。」

    韓易腹內空空,喝了幾口山溪水後,反而更餓,就是宓兒也餓的直哭不停。讓向來平和的韓易也不禁有些怒氣,這汪東真是個不知好歹的渾人。

    韓易叫道:「成齊,既然無食,就把我的馬殺了,大夥暫時吃頓馬肉吧。」

    成齊叫道:「主人,這怎能行,要殺,也是殺我的馬才是。」

    韓易笑道:「殺誰的不是殺,何分彼此,我正嫌它的腳力不行,此時殺了正好,免得看了眼煩。」

    成齊應命而去,眾人見了無不心下感慨不已,有主如此,安能不叫人死心踏地也。不過馬肉有毒,不可輕食。老人曾云:馬肉只堪煮食,餘食難消,漬以清水,搦洗血盡,乃煮,不然則毒不出,患疔腫。

    許久,韓易抱著宓兒都有些瞌睡了,成齊方捧著小罐香噴噴的馬肉前來,說道:「主人,馬肉已熟,還挺香的,乘熱吃了罷。」

    韓易抬頭望著眾人皆捧上了行軍小碗,小碗中裝滿了熱騰騰的馬肉,這才接過小罐。又把懷中的宓兒喚醒,宓兒迷迷糊糊中吃了幾口馬肉,便就不吃,又睡著了。韓易這才捧起小罐食用起來。

    想起從前在野外夜宿吃食,那還是從前身份低賤之時。不想現在成為了百里之君,也依然會被人困在野外夜宿吃食。看來囧境是不會因為身份的變化,就會有所改變啊。

    人生總有得意與低落之境,得意莫要忘記低落之時,低落莫要忘記奮發之志。時刻要擁有平常之心,萬不可因外物而迷使了本性。韓易思想著,對於今夜之事就不那麼的氣了。

    俗語中見微知著,從汪東的脾性上可知關防之事,其中必不會有什麼疏漏之事發生。像汪東這種人若為守將,雖不一定有極強的本事,卻是最叫人難以對付得了。因為其認真,頑固,堅持,加上多年的兵事不斷磨礪,強得就如磐石一般,是最好的守將之才。

    眾人就在山間休息了一晚,直到第二日的寅時,司馬台關門這才緩緩打開。一名年近五旬的老將領著一名都伯四名什長出關迎接韓易。一路之上,都伯什長不斷的埋怨汪東,行事如此的不智不活,害得眾人都得罪了新縣尉,日後的日子還不知要怎生的過才行。

    汪東默然不語,二十餘年前自已因家中累世為卒,遂應召成為屯將。二十餘年後,自已依然還是一名屯將。脾性如此,偏要按律辦事,恐怕一輩子也更改不了了。今次再度得罪了上司,還連累了關中諸人,是已不對。反正也年近五旬了,洋兒也已長大成人,是到了退役還鄉之時了。

    汪東拜見韓易之後,不想韓易徑直入關,什麼也沒說,就是昨夜憤憤然叫囂的隨員,雖對其怒目相視,卻也沒有惡言相向。卻是韓易在天明後,就再三的叮囑過眾人,汪東雖渾,但本身無過,不可報復他。是以汪東前來請罪時,別無一人斥責於他。這怪異的情景,反到讓汪東愈加的不安起來。

    韓易視察過司馬台關隘,地勢比古北台更險,可稱之為鐵關。在關防上,毫無破綻可言。果然如昨夜想的一樣,有汪東這種人在,司馬台堅若金湯,自已用不著半分的擔心,此行卻是白來了一趟。

    既然汪東說過關隘中沒有用於召待韓易等人的食糧,韓易在視察了一圈後,就離開了司馬台關隘。其間沒有半句的叮囑,因為對於汪東這種人來說,叮囑他反而是對他的最大侮辱。

    汪東站在關城上呆呆的望著遠去的韓易等人,默然不語。俗語云,不叫的犬最兇惡。這新縣尉如此的行徑,恐怕將來會有一場大的狂風暴雨來襲,自已只怕不能安然的退役了。

    汪東本就有些佝僂的背,此時愈加的佝僂了。原本離汪東較遠的眾司馬台守卒,又向一旁挪移了幾步,仿佛想離得汪東更遠一點。只有了了數名敬佩汪東的守卒,反而更加的靠近了些,給了汪東一些安慰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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