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易領著高覽、陸平、邱功、王當、余化、周戈、尹離、楚護八人,及十數名自願追隨的護從前往京都雒陽,數千大軍則交由車靖領回汝南。一路上韓易跟隨鮑鴻一軍行事,又識得不少南北二軍的校尉、都尉、軍司馬。這些人又以曹操、淳于瓊、傅燮、鮑信等人為優。
這日大軍行至魏郡時,各州郡兵馬己散的差不多了。南北二軍諸將見鄴城還算繁華,未遭至黃巾賊亂的波及。加上來此避難的世家士族頗多,皆是有錢之人,反加強了鄴城的繁華。於是相邀齊至青樓飲酒做樂,以洗被困數月的晦氣。
鮑鴻有心幫韓易多增加點人脈關係,把韓易也喚上了。韓易知曉此事不去不行,不好相辭,只得也跟去了。
其中校尉、都尉二十餘人,別部司馬五十餘人,將整個青樓擠得滿滿的。此處青樓妓者不夠,還請了其他的青樓的妓者前來相陪。一時間浪蕩之語滿屋飄揚,男歡女笑好不開顏。韓易職位最底,坐在大門之旁好不尷尬。
反正來者就有妓者相陪,韓易身側也有一名長相平常的妓者為韓易斟酒取食。妓者相貌雖然平常,但柔聲細語卻頗為用心。只是韓易有些食不甘味,默默的隨意吃些食物,將妓者置於一旁。
諸將正歡樂開懷之時,其間的傅燮忽然長嘆一聲,拋岀酒樽不語。曹操笑問道:「南容為何長嘆不語,可是嫌身邊的美人不合心意?」
傅燮嘆息道:「我等是倒是逍遙自在了,只可惜了皇甫義真。去年半年間橫行天下,縱橫無敵,大破黃巾蛾賊不下百萬。只因大意被困於九門一時難脫,又未折損太多兵馬,卻被貶庶人。將之前的功勞全部削掉,實在是可惜可嘆。」
曹操笑指著傅燮說道:「你這有什麼好嘆息的,皇甫義真若是有功無過的返回雒陽,還指不定朝庭難以酬賞其功,想法治其之罪呢。有此一敗,反而對皇甫義真日後的前途更好,至少朝庭不用對其太過顧忌了。憑皇甫義真的人脈關係,重回朝堂不過數月年余之事,南容你實在沒有嘆息的必要。」
傅燮一愣,搖頭苦笑道:「確實,有十常侍在朝,良將立功太多,反而有些不妙,還是有大過的良將好使喚些。我確實是太過操心了。來喝酒,喝酒。」
一杯飲盡,傅燮又道:「可恨的黃巾蛾賊,我等南北二軍的精兵良將盡出,竟不能徹底的平亂,反而使其分疆裂土取去了常山一國。我等之困雖解,但此恨依舊難消。孟德,你說朝庭諸公不會真的就這麼放過黃巾餘黨吧?」
曹操飲了一樽酒,手足放開,斜依在妓者身上,笑言道:「怎會,今夜我見荀攸、鄭泰、何顒三人到達鄴城,進了冀州刺史王文祖的官邸之中,我料想必為解決常山黃巾蛾賊而來,所以南容大可不必太過憂心。」
韓易一驚,黃巾蛾賊雖然是賊,但既然放過了皇甫嵩等十萬征討大軍,降了朝庭。就說明常山黃巾再無叛意,一心求安了。雖然失去常山一國的治理權,但卻能得到天下其他各地黃巾余賊的信服。不想朝庭如此不講信用,又暗中設計起投降的常山黃巾。如此的無信,將來各地的黃巾蛾賊勢必再起。天下紛亂之勢難平了。
傅燮大喜,說道:「此三人皆計謀之士,無故來到冀州,必有其因,我無憂也。」
諸將哈哈大笑,一道共飲了一杯。曹操嘆道:「黃巾蛾賊多庸將,不料卻出了一名不亞淮陰的帥才,一群烏合之眾,竟被其指揮的可比我等十萬精兵強將。如此大才不能被朝庭所用,反被黃巾賊所得,實在是無奈之事啊。」
一旁的鮑信怒道:「若非十常侍蒙蔽陛下,兩次黨錮之禍殘害士人無數,豈有良才蒙怨,明珠暗投之事發生。」
曹操搖搖頭,舉杯笑道:「今日乃玩樂之時,不談朝中大事。允誠,難道你身邊的美人,不能讓你忘卻世事麼?你若不要,不如讓與我好了。我今日要攜雙美玩樂,盡享齊人之福也。」
淳于瓊笑道:「孟德你若願意支付今日之嫖金,就算是將我身邊的美人讓給你,也無不可。」
諸將又是一陣大笑,曹操卻尷尬的舉杯飲酒,藉故避開了此言。韓易大奇,在坐諸將都是薄有家財之人,聽說曹氏之富位居諸將之首,其父曹騰更曾以億萬錢向漢帝求得太尉之職。此次嫖金大約在四、五十金上下,怎的曹操會如此的吝嗇?
韓易低低詢問身旁的一員別部司馬,那人輕笑著告訴韓易,曹操之父雖然有錢,但曹騰向來不喜曹操,所以曹操為官之後,根本得不到家族的半點錢帛支持。加上曹操平日裡喜好美色,在青樓中花費向來大手大腳,每月很難有餘錢留下。所以其雖然貴為騎都尉,卻是以窮酸而聞名圈內。
鮑信笑道:「孟德你若喜歡美人,大可一併收去了就是,待會我幫你出資好了。不過那什麼天道將軍所布之陣,你到底想明白沒有?應該如何破法?」
曹操一怔,將酒樽放下嘆道:「陣法之道無外乎方陣、圓陣、錐行、雁行、鉤行、玄襄、疏陣、數陣、火陣、水陣等十陣。自太公望以來,雖有變化,但萬變不離其宗。雖有孫武、吳起二位名將的改變增補,卻也皆在此十陣以內。只是那天道將軍所布之陣卻不在此十陣之內,十分奇怪。我思索良久,唯有以陣破陣,或思法以亂擊亂,也許可破去此陣。」
說著將一個古怪的陣型在案几上用黃豆布下,邊說邊破,頓時引得諸將齊齊湧上前去,將曹操身側擠得滿滿的,就連曹操身邊的美人也給趕開了。
韓易聽了不禁大為好奇,聽說那常山黃巾賊的天道將軍,與皇甫嵩於真定交戰時,前兩戰是以伏兵之策與亂戰之策取勝的。雖然得勝,傷亡卻重。第三戰時卻是以兩萬人的軍陣硬破皇甫嵩的十萬精銳,使得皇甫嵩被困於九門縣數月難出。
韓易未讀兵書,不懂陣勢之道。雖在夢中習得一些兵法,但多是聚散如常的單兵操練之法,與千人左右的方陣、圓陣的布陣之法,其他的陣法卻是不懂了。雖然有心前去一觀,但一來人數太多,二來職位太低,三來聽不懂那曹操所說的一些名詞語句,只好坐在席中發呆。
好不容易等曹操說完,諸將意猶未盡的散開後,韓易這才借著敬酒的由頭,到曹操的案幾面前一觀。只觀一下,不由咦的一聲呆住了。只見案几上的黃豆不是以密密麻麻的排列方式,而是以數個為一堆,前後左右的空隙不小,哪裡是陣了?只是韓易隱隱的感覺此陣似曾相識,好像在何處見過。
曹操見韓易盯著桌上的黃豆陣勢發呆,不由奇怪的問道:「韓明遠識得此陣。」
韓易一驚,忙笑道:「不識不識,只是見此陣如此的混亂,也能戰敗你們,有些感到奇怪罷了。」
鮑信笑道:「再古怪的陣法,孟德也思到了破法。只可惜,孟德你若是早數月思到破法,我等也不用被困數月之久了。」
曹操搖頭而笑,重新召回美人後,說道:「此陣古怪之極,我所思之法只是看似能破,全都屬憑空想像罷了。真的能不能破,我也不知。只可惜不能與那天道將軍一唔,好生的暢談兵法,實在可惜之極。」
鮑信滿不在乎的說道:「再好的良才若不為朝庭所用,反而甘願從賊,都是可殺之徒,孟德用不著可惜。來飲酒,飲酒。」
曹操嘆息的舉杯相敬,韓易則乘機退下,心中卻起了莫大的波瀾來,韓易終於想起此陣在何處見過了。那是四年前漢中的邱慶親姐亡故,韓易隨著邱慶遠去漢中奔喪時,在表兄付薪的房中無意見過一次。
那是用竹籤插在沙盤中所擺,韓易當時不明其意,只是隨便瞧過一眼,與曹操此時用黃豆所擺有些不同,難怪一時沒有想起。
如此說來,那常山黃巾賊的天道將軍,莫非就是邱慶派人久尋不見的表兄付薪不成?他不是在雒陽求官麼?怎的來了河北,更加入了太平道的黃巾起事?他即有如此的大能,卻為何在張角麾下一直默默無聞?直到張角逝後,方才領著數千殘兵救出十餘萬俘虜,做出如此大的事來?
韓易心內如同電閃雷鳴不斷,不行,不行,雖不知付薪是因何故而成為天道將軍的,但既然做了也就做了,憑他的家世成為常山之主也好,萬不能被朝庭派人給暗害了。得派人前往常山告知他一聲,小心防備才成。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韓易更加的食不甘味了,直盼諸將早早的散去。終於諸將酒足飯飽,各自擁有一個妓者入房胡混去了。韓易藉故有事,急匆匆的逃離青樓,去尋陸平去了。陸平曾見過付薪一面,也只有他,方才可信,並幫助自已傳信給付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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