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將阿大收進空間,一路放開腳步,遇山翻山,遇河過河,在當天夜裡子時,疾馳了三百里,從西海趕到了左谷。
「終於回來了。」
李老長出了一口氣,邊章等人也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大帳中,王石沉著臉,皺眉思索。
「如果那些賊子有點腦子,就不會動王家村,應該是封鎖包圍,讓我投鼠忌器。」王石低沉道:「所以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解決這事,免去後顧之憂。」
李老點點頭:「那你的打算是?」
「你們就在這裡別動,我立刻連夜趕回王家村。」王石斟酌了片刻:「最多明天上午,我就會解決這事,中午的時候,在富平西門會和。」
李老皺了皺眉,緩緩點頭。
「師父.」北宮熊低著頭,不敢看王石。
王石眉頭一皺,呵斥道:「男子漢大丈夫,怎麼扭扭捏捏像個娘們?這又不關你的事,你糾結個啥?滾回去睡覺,明天中午與李老準時到富平,抹平此事。」
北宮熊聽著王石的呵斥,一時間心中開朗了許多。如果王石不理他,或者笑臉相對,他恐怕心不得安,但呵斥他一頓,卻讓他心中舒服了許多。
「是,師父。」
離開三水,王石抄近路,快趕往王家村。
過了廉縣,沒走十數里,王石便看見了那片村外平原上駐綿延駐紮的帳篷。
黑夜中,帳篷綿延不知幾里,呈半圓形,將平原分割開來,緊緊堵住了王家村的出路,估摸著怕不有上萬人。其中燈火點點,寂靜無聲,連守夜巡邏的人都沒有。
「嘿嘿,」王石冷笑一聲,悄然擦過羌人軍營,直奔王家村。
過了村口河谷,王石抬眼一望,又看見駐紮在河灘上的一溜子帳篷,仔細一算,恐怕有上千。應該是為了防止王家村村民逃往山里。
王石默默的看了片刻,就著夜sè,悄然進村,來到老村正家院前。
翻過院牆,王石進了老村正家,直奔老村正臥房而去。
「叩叩叩.」
輕微的敲門聲,驚醒了老村正。
這兩天,羌人大軍封鎖包圍王家村,可把老村正急壞了,提心弔膽的,夜裡都睡不安穩,稍稍有點動靜,就醒了。
「誰?」
老村正翻身起來,披上麻衣,低聲道。
「老叔,是我。」
「石頭!?」老村正差點叫喊出來,連忙壓低聲音,走過去打開門:「你小子,可算回來了!」
王石抬眼看見老村正憔悴的臉,心裡一酸:「老叔,我回來了。」
進了屋,老村正點燃油燈,驚醒了老嬸兒。
「你個死老頭子,半夜裡點啥燈?哦,是石頭啊?」老嬸兒罵罵咧咧,抬頭看見了王石,臉上露出驚喜。
「你們爺兒倆先聊著,老婆子給你做點兒點心。」老嬸兒披上外衣,出了門。
「石頭,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之間羌人就包圍了我們王家村?」
老村正一臉憂愁。
「沒事。」王石安慰道:「明天就好了。」
王石也不細說,又道:「老叔,明天早上,你叫胡遠山大哥去羌人帳中,跟他們說,有大事商量,務必要把這包圍村子的一萬多人的頭目聚齊,我好一網打盡。」
「啊!?」老村正嚇了一大跳:「這.」
「只能這樣才行。」王石沉聲道:「控制住了其中頭目,鎮住這一萬多人,我再去富平,將那一幹頭領殺個乾淨,王家村就安寧了!」
老村正臉露驚sè,長吸了口氣:「好,聽你的。」
王石離開老村正家,往自家院子走去,還沒走近,卻看見院前一溜子馬車,怕不有四五輛。這些馬車jing致華麗,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馬車。
王石一愣,不明所以。
院門沒關,王石輕輕推開,走了進去。四下里一看,就知道,自家院子裡,至少住了十幾人。
這下王石更加迷惑了。
照理說,自己家裡,也就潘鳳和小平子兩人而已,怎麼會有十幾人?難道是羌人?不對,羌人可沒有那般華麗的馬車。
皺著眉,王石悄然走到西廂房潘鳳的臥房前,輕輕推開門,閃身進去。
「誰?!」
潘鳳jing覺,翻身下榻,做出防備的模樣。
「是我。」
「啊,大哥!」潘鳳聽見聲音,仔細一瞧那黑影,就認出了王石。
「大哥,你可算回來了。」潘鳳驚喜萬分,一下子撲了上來。
「慢來。」王石阻住他,兩人坐在榻上。
「家裡是怎麼回事?」王石開口就問道。
「什麼怎麼回事?」潘鳳呆頭呆腦的,不明所以。
王石忍住給他一巴掌的衝動,喝道:「我說家裡怎麼有其他人?」
「呃,哦。」潘鳳反應過來,道:「是嫂子。」
「嫂子?大嫂子還是二嫂子?」王石以為是倆寡婦。
「不是,是俺嫂子。」潘鳳傻乎乎的。
「我!」王石一巴掌就拍了過去。
「哎喲,大哥,為啥打俺。」潘鳳摸著腦門,一臉委屈。
「家裡到底是怎麼回事!」王石一字一頓,狠狠的盯著潘鳳。
「是俺嫂子,大哥你婆娘啊!」潘鳳縮了縮脖子,吶吶道。
「我婆娘?」王石腦門黑了下來。
「就是那個甄,甄什麼來著?」潘鳳連忙又向一邊縮了縮,解釋道:「上回那個甄什麼的,不是要把他妹妹嫁給大哥你嘛。」
聞言,王石恍然大悟。
「原來是他們!」
也對啊,當初約定的就是一個月後,現在算算時間,剛剛好。
這一陣子事情變幻,王石差點都忘了終身大事。
不過現在還不是見他們的時候,等到眼下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吧。.
次ri一早,老村正天不亮就到胡遠山家,把王石的計劃說了出來。
胡遠山心頭一松,連連點頭。
「既然石頭回來了,一切都好辦。」胡遠山斟酌道:「待會兒我就去,保證把一幹頭目聚齊。」
胡遠山辦事,老村正很放心,於是點頭,心中忐忑回了家裡。
自從羌人包圍了王家村,村子裡就顯得寂靜冷清,雖然羌人沒做什麼過激的事兒,但村人們還是心中害怕,不敢出門。老村正這一來回,連條狗影子都沒看見,但臉上卻不見蕭索,王石回來了嘛,一切都沒問題了。老村正這樣安慰自己。
胡遠山吃了頓早飯,梳洗的利索乾淨,又獨自坐了一會兒,等心神完全平靜了,這才施施然走出家門,來到了河灘邊。
「你要幹嘛!?」
羌人見胡遠山到來,立刻圍了上來,凶神惡煞的喝問。
胡遠山不以為忤,臉sè都沒變一下,喝道:「我有重要的事找你們頭領,你們快去通報,耽擱了你等吃罪不起!」
幾個羌人一愣,沒想到眼前這漢人居然有如此膽氣,竟敢呵斥他們,但想想他話中的意思,又不能對他怎樣,只能忍氣吞聲,去帳中通報。
不一會兒,羌人將胡遠山帶進了帳中。
帳中一個頭領,是這一千人的千人將,大馬金刀坐在主位,橫著臉喝道:「兀那漢人,你有啥事!?說!」
「呵呵,」胡遠山不慌不忙,笑道:「極其重要的要事!」
「那你就說!」
「那不行,你做不了主。」胡遠山道:「這事兒太重要了,有關於王家村和王石最大的秘密,必須要見到你們所有的頭領,我猜能說出來。」
那千人將一聽,眨了眨眼,心道,這該是多重要的要事啊,嗯,自己的確做不了主。於是這千人將連忙讓人去村外平原通知各個千人將和大頭領。一邊改換臉sè,對胡遠山殷勤招待。
過了半個時辰,一溜子馬蹄聲響起,十來個羌人頭目踏馬進村,入了帳篷。
「蒙柯粟,到底是什麼事,把本頭領叫來!?」
那領頭的,就是這一萬多人的大頭領,一進帳篷,立刻對那千人將喝問。
「大頭領,是這個漢人。」千人將連忙指著胡遠山,對一幹頭領道:「這人說有重要的秘密告訴我們,是有關於王家村和王石的大秘密。我做不了主,所以把大家都叫來了。」
聽了這話,那大頭領十分高興,覺得這千人將很懂事,於是拍了拍他肩膀,大步走上主位,這才對胡遠山喝道:「漢人,你說。」
胡遠山見這一幹頭領都到了,心頭不由大定,笑道:「這事兒很隱密,我也不知道。」
「什麼?!」
一幹頭領立刻勃然大怒。
「你耍我們!?」
「不是,我就是來傳信的,要說這事兒的另有其人。」胡遠山道。
「那你快叫他來。」
「不用叫了,我來了。」話音未落,一個高大的影子掀開帳門,大步走了進來。
諸羌人頭領抬頭一看,立刻呆滯。
「是.是你!王石!」
「不錯,就是我。」
王石沉著臉:「你們這些白眼狼,是束手就縛,還是要我動手?」王石亮了亮手裡的一紮麻繩,冷笑道。
羌人頭領們相視一眼,臉sè一戾,齊齊拔出配刃,呼呼喝喝,衝過來,罩住王石周身就砍。
胡遠山這時已經縮到一邊,見此,也把心提了起來。
「哼,土雞瓦狗!」
隨著王石一聲低喝,一連竄砰砰聲響起,十來個強人頭目全都倒飛出去,癱在地上,掙扎著爬不起來。
王石走過去,將這些胡虜一個個都綁了起來。
到這時,外面的羌人兵丁才反應過來,衝進了帳中。
王石牽著麻繩一端,像牽著豬狗樣一樣,牽著一溜子羌人頭領,冷眼看著衝進來的兵丁,喝道:「不想死的給老子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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