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 第七十一章 虎賁（1）

    第七十一章虎賁（1）  老余是幸運的，幸運在還有一個小學弟在想著他。筆神閣 www.bishenge。com老余也是悲催的，周圍有那麼多同期的同學，竟然只有一個老王的同學方先覺率領的第10軍最後玩命了。

    讓老餘下定決心最後突圍的還是老王的那個電報，電報里只提到，「向南，渡沅江，那裡是生門。看後即毀。」老王啥時候也學會了玄門道學？

    可是老余此時不能不信王耀武，只有王耀武在外面是真的想救他，於是咬牙堅持從南面的城牆突圍出去，這一路上打的有多激烈咱們就不說了，雖然是晚上，可是，鬼子實在是太多了，最後跟著老余衝過沅江的僅僅只有83人，這83人就是整個57師的所有建制，一個師長三個團長。

    老余不是傻瓜，衝出來了，向哪個方向跑？這裡面有學問，此時，他沒有電台，沒有偵察兵，只能按照老王說的，向南，向南，再向南。

    德山，第10軍的3師在此地已經啃了一天一夜，硬是攻不下來鬼子的防線，晚上，人困馬乏的，雙方罷戰，鳴金收兵，來日再戰，頗具有古人之風。也就是在這個晚上的凌晨三點，德山日軍防禦陣地的左側爆發了激烈戰鬥，一支看不清楚番號和軍裝的部隊，以超乎想像力的火力，在短短的半小時之內突破了日軍防禦陣地，並且向日軍側後迂迴，據後來逃出去的日軍士兵報告，對方的火力太猛烈了，不僅有各種機關槍和迫擊炮，還有大口徑直射武器，防守在那裡的日軍第3師團第6聯隊下屬的一個大隊很快崩潰……方先覺的第3師沒有肯定的德山要地，被突然趕到的歐兵團58軍的11師在拂曉前順手拿下，至此，戰局發生了根本變化，在黑咕隆咚的半夜裡，一支火力超猛的部隊一路打到了沅江邊上，隨即，消失在了即將黎明的黑暗中，似乎這裡從來就沒有過他們出現。

    清晨6點許，最後堅守在常德城內的169團團長柴意新壯烈犧牲。

    許多事情的巧合是無法用理性去解釋的，就在防禦德山的日軍半夜被襲擊，戰線攻破的時候，前來馳援的歐震兵團第58軍11師星夜趕到，這個便宜不占那不是王八蛋？58軍系滇軍班底，當初出滇作戰的二個軍就是58軍和60軍，第一任軍長是孫渡，此時的軍長是魯道源，雲南人，畢業於雲南講武堂第十三期步兵科，原本落後於李玉堂兵團的歐兵團憑啥一夜之間進軍神速了？

    老余碰上了11師，立即與王耀武聯絡，老王這人真是人精，他立即下令老余立即「奪回」常德！此時老余手上只有80多個人，老王就敢下這樣的命令。

    「軍長，我手上滿打滿算就80多人，你叫我如何反攻常德？」老余此時欲哭無淚，「我們8000人死守常德16天，對得起黨國了吧？對得起老百姓了把？」

    「你糊塗！糊塗透頂！現在不去奪回來，你是要上軍事法庭的！沒有人我給你借！你去找11師梁師長，他會幫你的，你記住！一定要把常德奪回來！」

    這種啞謎老余根本就搞不懂，沒法子，他讓還算能打的團長杜鼎把剩下的80人組織起來，57師現在當不了突擊隊，可當個帶路黨應該不是啥問題吧？

    此時的11師「大方」的很，立即就給老餘一個團，於是，剛剛消停了一天，老余帶著11師的人就衝進了常德的南門，可誰能想到，鬼子已經撤了，走的一乾二淨。而在常德那看不清楚的廢墟里，竟然還爬出來300多57師的殘兵。

    鬼子為什麼撤的這麼快？說穿了一文不值，他們打了近一個月，早就人困馬乏了，本身就有退兵之意，不過是早退晚退，現在常德也打下了，加上受到了一些意外的驚嚇，而且，他們對突然出現的一支奇怪部隊一點情報都沒有，那種沒來由的恐怖把山本三男嚇的連夜與橫山勇商議，最後雙方一拍即合，撤！立即撤！

    李久的小部隊在德山的突破絕對是驚艷一瞥，現代化強大火器的使用在中國戰場上從來還沒有見過，這裡不是硫磺島，不是塞班島，沒有那些溶洞山林給鬼子做掩護和隱蔽，簡單的防禦工事根本頂不住李久特攻隊的那種疾風暴雨般的攻擊，加上李久玩的這是步炮結合，步兵是邊沖邊打，巴祖卡緊跟在附近，發現敵火力點就摧毀，打完了就溜，又是夜晚偷襲，鬼子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如果僅僅是防線被衝垮的局部失敗，山本三男可能還不會輕易放棄，畢竟他要在第二天清晨就要最後拿下常德了，他很清楚現在常德城內已經沒有多少抵抗力量了。讓他最後徹底放棄的根本原因就是在那天的凌晨，他們停泊在洞庭湖西岸的汽艇部隊被一支神秘的特攻隊襲擊，大部分汽艇被對方的直瞄「重炮」摧毀，徹底的截斷了日軍利用洞庭湖水路的彈藥補給和撤退的後路，再不跑，幾個師團在這裡可能真的要再次掉入支那軍隊的「天爐」里了。

    這裡說明一下，上世紀40年代的洞庭湖比現在大多了，常德城南過了德山就是沅江進入洞庭湖的湖口，日軍進攻常德最有利的優勢就是利用上百條小汽艇在湖面上往返運送彈藥補給，同時，還有日軍徵集來的近千條木帆船，隨時可以乘船離開向東撤到岳陽，或者進入長江返回武漢，這些船是日軍進退自如的保證。

    小汽艇部隊的被摧毀可以說是刨了鬼子進攻的老根，那些小汽艇還有一個作用就是承擔小牽引船的作用，可以拖曳那些沒有動力的帆船往返，不要小瞧那些小汽艇，在犧牲了速度後，拖曳幾艘木帆船毫無問題，誰叫國軍沒有「海軍」呢？

    在洞庭湖上航行，難道說就不怕中美聯合空軍的打擊嗎？人家晚上走，沿途都設置了燈塔和燈標船，你飛機在夜晚如何去打？就是白天，中美聯合空軍的飛機有幾架可以長驅直入的深入到武漢岳陽一帶的上空？在沒有地面部隊支援的情況下，空軍還是不敢離開基地太遠，一旦被擊落，情況就很麻煩。

    李久這次乾的很絕，不與任何國軍系列的隊伍打招呼，完全憑著自己這支半大不小部隊的機動性，加上這一帶公路密布，符合快打快走的條件。

    在德山的西邊，李久用強大的火力撕開了口子，後面的事情不用他管，那種幕後操作的事情他懶得去操心，天知道老盧是如何給魯道源「擺」的，反正魯道源的58軍當天就像打了雞血，後發先至，竟然越過了方先覺的3軍直接拿下了德山高地，並且「收容」了57師殘部（史書上就是這樣寫的），老余是通過58軍的11師與老王取得聯繫的，然後就發生了前面說的那一幕。

    李久歷來不是個捅一下就完事的人，撕開了鬼子的防線後，隨便找老鄉問了問，就摸清楚了鬼子的補給路線和法子。於是，全隊高速機動來到了洞庭湖西岸的伍家嘴一帶，讓架在吉姆西上的二門九二步兵炮在400米距離上對那些停泊在岸邊的小汽艇直瞄轟擊。讓其他的部隊抵近用巴祖卡轟擊，頓時火光四起，近百艘鬼子賴以後勤保障的小汽艇被摧毀，整個戰鬥進行了不到20分鐘，隨即撤離。

    把九二步兵炮安放在吉姆西的後車廂上，這也是李久的一個發明吧。九二步兵炮本身自重只有不到300公斤，其後坐力也十分有限，可是這個小東西在2500米以內的火力卻是比迫擊炮厲害，而且還可以直射和曲射，全班加起來不過七八人，再把炮彈彈藥一起放在吉姆西上，這特麼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自行火炮！

    用這樣的火炮打停在岸邊的小汽艇那還不跟玩似得，小伙子們是一邊唱著歌兒一邊開炮，那種德意勁就別提多爽了。而那些拿著改良後的巴祖卡兵們直罵炮兵排的傢伙不講究，你好歹給咱們留幾個過過癮吧？尤其是看到炮兵連長銅鑼那個樣子更是可氣，竟然坐在吉姆西駕駛室的車頂上，啃著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一支燒雞，一邊啃還一邊數落那些炮兵，「打準點，不許防空炮！」

    嘎子他們的突擊班這次戰鬥徹底的「失業」了，無論是突襲防禦陣地還是攻打鬼子的「水軍」，都沒他們啥事，一開始弄瓦還拿鬼子碼頭上的風燈當目標玩上一槍二槍的，可是打完了就興趣索然，乾脆，大夥找個地方點上篝火，烤烤從鬼子被打死的戰馬身上割下來的馬肉，然後就呼呼大睡。

    曲麻子這次倒是實實在在的過了一把指揮癮，他是綜合連連長，機槍排、巴祖卡排還有一個突擊排都是歸他指揮的，這老小子也是狠，一路上讓那些機槍手把身上零頭八腦的東西全都摘了下來，一水的掛上子彈帶，告訴自己的部下，別心疼子彈，可勁的給我打，不打得鬼子哭爹叫娘不許來見他。

    李久則是在車裡和龍宗國嘀嘀咕咕，一會發個電報，一會又在地圖上比劃兩下，當炮擊結束了，他們似乎也磨叨完了，李久一擺手，全體上車，扯呼！

    等到老余向王耀武匯報的時候，李久他們這個特攻隊已經在回芷江鎮的路上了。沿途倒是有哨卡想盤查，可是一看到那一水的白花花字樣，再看看身穿一水的美軍軍服的士兵，都擺擺手放行了，誰沒事找這個麻煩？

    3日的傍晚，特攻隊已經得到了「老余安全到達11師」的消息，如此一來，他們的任務完成了，至於說後面的油水各個部隊如何去撈，如何去分，李久不關心，他關心的是自己的部隊的傷亡，還好，在突襲鬼子防線的時候輕傷二個，其他的都是全須全尾的。臨走的時候，李久他們還缺德的鬼子必經之路上安放了地雷，只要鬼子想到湖邊去看看損失，那麼他們一定又要增加損失。

    車隊進入芷江機場，陳納德再次用驚奇的目光看著李久，「如果我不是很早就認識了你，不是經常跟你胡扯犢子，我真的認為你不是個人！」

    「你才不是個人呢！像個大猩猩似得，二天不刮鬍子就毛茸茸的！」

    「噢！你太不講究啦，我是恭維你是個戰神，是中國的阿瑞斯！」陳納德狡黠的說道，「你簡直無往而不勝，沒有你不能完成的任務……我很敬佩你！」

    「是嗎？難怪你的鼻子那麼大，說假話說的！」李久一副不屑的樣子，「別拿你們的那些破神來忽悠我，我知道阿瑞斯是個什麼神，我有那麼嗜血和好戰嗎？你用阿瑞斯來形容我，是不是心裡還在暗自得意？告訴你，老子也看過希臘神話！」

    陳納德這些尷尬了，不好意思的用手指頭扣扣臉頰，顯然，這一回合的打趣，自己又輸了，「不過我還是很喜歡跟你在一起，答應你的裝備，你回到蒙自就已經都停放在機場了，到時候你去找羅伯特就可以了。嘿嘿，夠意思吧？」

    「你們現在能夜航嗎？如果能，我們現在就返回蒙自！」李久盯著陳納德問。

    「沒有問題，這個技術難題已經被我們攻克了，只要看準地面給出的信號，我們的小伙子可以把飛機降落到喜馬拉雅山。

    「不吹牛你會死啊？還降落到喜馬拉雅山頂，你知道山頂在哪兒？」李久鄙夷的看著陳納德，「麻溜的去準備，老子渾身都是味兒，得回去好好泡泡溫泉了。」

    「什麼？你是說你的駐地有溫泉？」陳納德突然驚呼起來，「我要去，不管怎麼樣，今天我跟你走一趟，明天一早再回來，在這裡要想洗個澡實在太麻煩了！這裡的天氣乾冷乾冷的，還沒有供暖設備，我幾乎都要被這裡的氣候煩死了！」

    的確，江南一帶的冬季可真是要人命，說是嚴寒吧，不是，氣溫總是在零度以上，可這個靠近零度低於10度的天氣，每年至少有二個月，直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才會好轉。其實在歐洲、美國這樣的氣候也存在，可是人家那邊有取暖設備啊，就是貧窮的人家也會弄個壁爐啥的取暖。可是在我們的江南一帶，絕大多數百姓那可就是干靠著，有錢人家會弄個火盆啥的，窮人家，別說火盆了，就是穿棉的也是有上面沒下面的，基本上是一件老棉襖，扎進腰間，下面能穿上二條夾褲的算是中等人家，大部分窮人都是一條單褲，腳下還穿著草鞋。要說抗凍，北方人還真是干不過南方人。人家祖祖輩輩就這樣過來了，你北方人下來就是扛不住，吃火鍋也扛不住。得知秘密的陳納德，沒羞沒臊的去「蹭溫泉」泡了。而在常德前線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6號，老余帶著殘兵衝到常德外圍，鬼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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