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笙收到李家的消息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當下便急著上門。
李員外還看中他時,他當然在李家有一席之地。當他說出那樣的話來,還惦記著李家,即便是該給他女兒,可主動給和惦記著是兩回事。
連著幾回上門,等待他的都是被打出來。
李家的下人目光冷冷的看著他,沒了先前的殷切,只道:「你日後莫再來了,否則的話,來一次就打一次!」
求和無果後,梁家的生活水平,也瞬間降了下去。
「哎!梁笙,你這身上的衣裳都爛了,怎麼沒買身新的?」村民不過是隨口一問,畢竟那段時間,梁笙吃的、穿的、用的,都實在太好,今日卻是連破了洞的衣裳都繼續穿著。
村民還不知道李家那邊已經和梁家撇清關係了,說的話,每一句都在扎梁笙的心窩子。
尤其旁邊還有蘇景和做對比。
蘇家現在不同於往日了,蘇渺渺有了在藥鋪的生意,即便說不上多麼富貴,可吃穿卻是不愁,何況還有謝淮之上山打獵,日日都少不得肉吃。
蘇家的日子過的越發好了,可梁家剩餘的錢財,卻是無法支撐起接下來的日子。
讀書要花錢,吃飯要花錢,習慣了大魚大肉的日子,如何能接受現在的日子?
「你看看,咱們現在過的都是什麼日子?現在蘇家過的又是什麼日子?那肉香味兒,我就是在這裡,都能聞到。你也趕緊想想法子,那李家小姐如今不願意嫁給你了,誰給你出錢讀書啊?」梁氏說著,低下頭,小聲道:「可別指望著我,我可沒那本事供你讀書。」
梁笙聽了好些日子的抱怨,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最終還是挺不過沒錢讀書,又吃不上飯,打算回頭給蘇家的笑臉。
在學堂內遇見蘇景和時,他僵硬的揚起唇角,問道:「景和,你早飯吃的什麼?」
蘇景和眉頭微蹙,警惕的看著他,怕他是又有別的花招準備對付他。
前些日子還針鋒相對的人,眼下如此溫和的聲音詢問他早飯吃了什麼,多少有些難以置信,若說沒有目的,那他不信。
「瘦肉粥,雞肉餅。」他如實回答。
梁笙還想再說些什麼,蘇景和已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開書本,根本不給他繼續開口的機會。
吃了癟,梁笙暗自握緊了拳頭。
蘇景和回家後,便將今日遇見梁笙時的奇怪說了出來。
大家都沒放在心上,只叫蘇景和離的遠些,別叫他發瘋傷著自己就是了。
時間久了,梁家也耐不住性子了,只能去蘇家敲門。
「景和,去看看是誰。」
蘇景和打開門,瞧見是梁笙的母親和姑姑時,當下就是眉心一皺,道:「我們家不歡迎你們。」
他把門關上後,梁笙的母親劉氏,又不緩不慢的敲起了門。
屋內的張氏聽見敲門聲還在繼續,出了屋子,詢問道:「景和,是誰啊?你怎麼不開門?」
她過去將門給打開了,瞧見是劉氏和梁氏時,臉色也是驟然變了。
「你們來此,可是有什麼事兒?」
張氏看了一眼她們手裡的東西,都是包起來的禮物,「你們這是」
「蘇家姐姐,就叫我進去吧,有些話總得進去說才是。」劉氏面上是淡淡的微笑。
先前那些事兒,張氏都沒見到劉氏出面,雖心中少不得憤怒,卻也還是將人給請了進來。
「有什麼事兒便說吧。」張氏脾氣好,也不代表會將之前梁家所做的種種給忘記。
劉氏將禮物給放在院子裡的桌上,道:「之前是梁笙的不是,我怎麼勸,他始終不聽,我心裡一直都當渺渺是我兒媳婦,所以今日帶著禮物過來,還是希望咱們兩家,還能再做親家。」
劉氏這一番話,說的她自己都不住的落淚,可張氏看著,滿面尷尬。
「當初婚是你們非要退的,如今都已經退了,如何還能再回到從前那般,還是算了吧。」蘇父從屋子裡出來,道:「梁笙如今是童生,日後必然也有一番前途,我家渺渺便不去拖累他了。」
他更想說的是,別叫那梁笙來拖累他女兒了。他家渺渺,是他們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棄如敝履的人嗎?
「我知道之前是梁笙的不是,但也是因為那李家強勢,那般有錢,自然不是我們能左右的,才叫蘇大哥你受了委屈。我也知道,你是看在渺渺的面子上,才接濟了我們這些年,如今我兒還要讀書,萬萬離不開錢啊。」
蘇渺渺從屋內出來,看著哭的可憐的劉氏,只笑道:「原來是沒錢讀書,這才想著向我們求好。」
她聽蘇景和說梁笙的奇怪時,心底便隱隱有了猜測,沒想到當真如此。只不過梁笙對面子極為看重,一面想著,卻是叫自己母親出來操心。
「你們走吧,我家渺渺配不上樑笙,梁笙天之驕子,還是不要往來的好。」蘇父擺了擺手,扭頭轉身進了屋子裡。
之前原主受了那般多的委屈,蘇父也為此受了重傷,差點丟了性命,如何還能繼續?
蘇渺渺正打算招呼著劉氏和梁氏離開,那梁氏眼珠子瞪大了,跳出來指著蘇渺渺,指責道:「不就是之前那點兒小事嗎?你至於的嗎?我侄兒日後可是能做大官的,如今你嫁給他,日後那就是官夫人了!」
「果然,還是為著那個小白臉,也不怕別人恥笑,小小年紀就水性楊花」
「水性楊花一次,奉還給你,張口閉口便是這一句詞,你是春風樓里的老鴇嗎?」謝淮之面色不善的看著她,微微眯起眼睛,嘖了一聲,道:「眼睛睜小些,癩蛤蟆鼓氣似的,看著就叫人頭皮發麻。」
他嫌棄的撇開眼神。
謝淮之這不是第一回說她了,回回的羞辱都是淋漓盡致,氣的梁氏蛤蟆功都出來了。
梁氏仍舊瞪著眼睛,氣的大喘著氣,看著謝淮之說不出話來。
「再不走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蘇渺渺只做出要衝過來打人的架勢,梁氏便繃不住了,一手拉著劉氏,一手不忘將桌上的禮物給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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