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點半,當馮一平讓歐文安排人,把有些醉醺醺的李睿遠送回他的公寓,新豪宅的暖房,也正式結束。
馮一平隨手脫下外套,路過會客廳的時候,正在輕手輕腳,就像是演啞劇一樣的三位女僕和兩個小伙子,連忙朝向他這裡站定,欠身叫道,「先生,」
馮一平擺擺手,快步朝樓上走去,別說,類似這樣的儀式感,還真挺讓人享受。
所以有時候想想,那些能使喚丫鬟家丁的地主老財,日子真挺享受。
只不過,馮一平回想了下幾位女僕的身材長相,還真沒有她們身上的制服看起來賞心悅目過目不忘。
稍青春些的那位,臉上雀斑不少,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馮家沖人,馮一平可不覺得那些雀斑有多「俏皮」。
但是,哈姆這事還是幹得好,不然,會不會有什麼不穩定因素不說,至少黃靜萍看了,就一定會不爽。
黃靜萍如果不爽,那負責人員招募的哈姆,可能就會很不爽。
這說明哈姆這傢伙,還是拎得清的。
「親愛的,」馮一平在二樓沒看到黃靜萍,喊了一聲,聽到樓上隱隱有回音。
在朝樓上跑的時候,心裡不知怎麼回事,就得出一個結論來,可能,丫鬟就是比女僕好看。
我們的年代戲裡,標誌大方的丫鬟多得是,而正經的英美劇里,卻少有蓋過夫人小姐風頭的女僕。
藝術都是來源於生活的,所以這後面一定會有生活基礎,那麼,究竟是什麼造成了這樣的差異呢……他心裡信馬由韁的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嘴裡也換成了方言,「娃她娘,你在哪?」
「娃她娘在跟她娃通電話,」黃靜萍出現在四樓樓梯口,「阿曼達,爸爸來了,」
「娃找你,娃她爸,」她把手機遞給馮一平,那神情,明顯是有些嫌棄阿曼達一聽到馮一平的聲音,就一定要跟他說話。
明明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以及,說好的小棉襖呢?
「阿曼達,今天過得怎麼樣?……做手工了啊,喔,真棒……要準備吃晚餐了,晚上早點睡……爸爸也想你,」
黃靜萍看著馮一平,這些話明明非常敷衍的好不好?
所以,她是真的想不明白,女兒為什麼還會這麼明顯的偏愛。
「走,」馮一平拉著她的手,來到陽台上,「看看這裡的夜景,」
這裡的夜景,還真不好看。
這邊的海德公園,那邊白金漢宮的綠園,在雨後尤其的靜謐深邃,再加上這一帶歷史悠久的建築群,雖然並不恐怖,但這樣的環境,好像還真的不太符合他們倆這個年齡。
「高興嗎?」馮一平問。
「高興,」黃靜萍往馮一平懷裡縮了縮,高興也不抗風啊,「咦,你不覺得冷?」
「不冷,」馮一平看了看遠處的燈火輝煌,「夜遊倫敦?」
黃靜萍也來了興致,「好啊!」
…………
要說,他們這豪宅說貴,還真貴得有道理,開著車在周圍小小兜一圈,就能把住著國家元首的白金漢宮,以及住著首相的唐寧街10號逛完。
他們最後在大本鐘旁停下來,站在泰晤士河旁,看著對岸的倫敦眼。
「你說,在五里坳的河邊,也造一個怎麼樣?」馮一平興致勃勃的說。
「我怎麼覺得,你今天和平常非常不同,」黃靜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借著路燈的光看著他,「雖然一天賺了三十幾億確實值得高興,但現在就是賺了三十多億,應該也不至於讓你這麼高興啊,」
「你沒有其它事吧,」
「沒有,我為什麼高興你還不知道嗎,你想想,我們兩個上次像這樣一起出來,是多久以前的事?」
這話說得,黃靜萍馬上有些愧疚,「對不起,最近餐廳的事太忙,」
「有時候,真有些後悔讓你開餐廳,」馮一平半真半假的埋怨著。
心裡卻說,賺30多億美元,自然不會讓自己這麼興高采烈,但如果是300多億呢,如果是600多億呢,如果是……呢?
雖然他現在確實有資格大咧咧的說一句,「錢對我就是個數字,」
但是,10和100,100和1000……那感覺,那底氣,能一樣嗎?
雖然他對這次的操作,不是沒有過預計,但預計畢竟預計,但當預計正像今天這樣,一步步的變為現實,當自己利用這次難得的機遇,為自己今後更快更好的發展,贏得充沛的資金的設想,也正一步步的實現的時候,他依然會有些忍不住心旌動搖。
再說,相信這個世界上,別說任何一個個人,就是任何一個機構,在這樣數額的財富面前,會保持淡定,會顯得無動於衷。
見他有些埋怨,黃靜萍笑著哄他,「那就在五里坳也建一個,其實,我一直就覺得,和心愛的人一起坐摩天輪,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這估計是很多姑娘的共識,所以,倫敦眼一般會在每年2月14號那天,比平常的開放時間,延後半小時,直到晚上10點。
所以,今晚帶她去體驗一把,肯定是沒辦法,最後,在河邊逛了老半天的他們,鑽進了一家酒吧,在酒吧里要的一道炸魚,成功的讓興奮的他們安靜下來……
這就是正宗黑暗料理的魔力。
…………
而對遠在大洋對岸的保爾森來說,他此時已經完全沒有讓外物來敗興的必要。
明天早上10點鐘,他就要在國家記者俱樂部演講,可是,秘書交上來的演講稿,他看了幾次,都看不進去。
這個下午,副手斯蒂爾已經明確的告訴他,貝爾斯登的流動性,很成問題,「但是,具體的情況,還需要進一步的了解,」
保爾森深知,如果市場知道斯蒂爾匯報的這個情況,那麼,貝爾斯登就絕活不過這個星期。
而如果貝爾斯登活不過這個周末,那麼,樂子可就大了。
因為,他們目前並沒有什麼有力的準備。
他想起了馮一平的建議,對英國所有的銀行,都實行救助。
他知道,那確實是一個更妥善,也更完美的解決方案。
但在現階段,實施那樣方案的可能性,一點都沒有。
別說國會,他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說服總統,因為,這個方案,不但前所未有,而且所涉及到的資金,更是前所未有。
他估算了幾次,要想能有力的解決問題,總投入在8000億美元以上才比較穩妥(原本的7000億救市,是在9月份提出的方案),這是一個會讓任何人都會無比慎重的大數字。
而此時,他就是計劃針對貝爾斯登,制定一個方案,估計連貝爾斯登自己都不會贊同。
但在和馮一平長談過後,他覺得,此時自己至少有一件事可以做在前面,他把那份演講稿丟到一旁,接通了紐約聯儲主席蓋特納的電話,他們倆說了大半天,蓋特納最後同意了他的提議,現在就可以篩選貝爾斯登可能的買家。
但華爾街能夠經歷這麼多年的風波,始終不倒,不但不倒,反而一次更比一次強大,並不是完全沒有理由。
雖然大家確實為貝爾斯登的狀況憂心忡忡,但他們此時可不會坐以待斃。
他們此時甚至比平常更積極的尋求去抓住各種機會。
高盛現在的負責人勞爾德就是如此。
這兩天,他甚至都很少去關注貝爾斯登,因為他很清楚,再關注,那也是於事無補。
同時,也是因為這兩天他非常忙碌,忙碌的和多家銀行的負責人商談。
也不是商談融資的事,此時,有哪家銀行,還會對外融資?
他是希望出錢買下一些銀行手裡的一項債務。
這個傍晚,他把電話打給了德意志銀行的美國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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