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門外,站著焦剛和趙麗兩口子。
焦剛在第一時間看見了王占生的車,他快步走下台階,迎了過來。
王占生見焦剛過來,故意放慢了腳步。
焦剛老遠就伸出手,他握住荊濤手的一剎那,想說什麼居然一句都沒說出來,只是雙手用力地握著荊濤的手,使勁地晃著。
荊濤理解做哥哥的心情,他想說「恭喜」,話到嘴邊又覺得這話不合適,兩個人就這麼握著手,誰都沒說話。
一旁的王占生湊到跟前,說道:「我說你們就這麼幹握手,準備握到什麼時候?你們眼裡還有別人嗎?」
「哈哈——」兩個人同時笑出聲。
焦剛又跟王占生握了一下手,說道:「我是見著老同學高興得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這時,趙麗也下了台階,小跑著到了跟前,她激動地說:「你們可來了,老焦都快把眼睛望穿了」
荊濤沒說話,他張開雙臂,一把摟過焦剛和趙麗,邁上酒店的台階,剛才還瀰漫在心中的憂慮,此刻煙消雲散。
他們來到一個小宴會廳,裡面擺了五桌,顯然中間這桌是留給他們的,因為其餘四桌分別寫著「親屬」「同事」字樣,並且已經坐滿了人,只有中間這桌還空著。
荊濤第一眼就看見了焦剛父母,他快步走過去,跟二老打招呼。
兩位老人似乎對荊濤還存有怨意,看著走過來的荊濤便把臉扭向一邊。
荊濤雖然也彆扭,但他還是走到他們跟前,主動伸出手,親切地稱呼著:「焦叔,阿姨,你們早到了。」
焦剛父親不情願地站起身來,跟荊濤握了一下手,心不在焉地應付了一句:「我們也剛到。」
荊濤又將手搭在焦剛母親的肩上,說道:「阿姨,你還是那樣,一點都沒顯老。」
有句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看著久別的荊濤仍然表現出當初的親切,焦剛母親的眼圈居然濕潤了,她看著荊濤,說道:「你有點老了」
一旁的趙麗趕緊說道:「媽,他不是老,是長大了,成熟了!」
焦剛的母親點著頭,不停地說:「是的,的確長大了」
荊濤彎著身子,跟焦母說道:「阿姨,我再長不大就成小老苗了!」
焦剛父母聽了這話不由地笑了。
見兩位老人終於對他露出笑容,荊濤也很感慨,想起當年的情誼,動容地說道:「阿姨啊,我當年可是沒少吃您做的飯,最令我懷念的就是您烙的茴香餡餅,那叫一個好吃啊,外焦里嫩的!」
一旁的王占生也附和道:「對,我也吃過阿姨烙的茴香餡餅,的確好吃!」
焦母看著王占生說道:「行啊,只要你們有時間,只要你們瞧得起阿姨,改天來家裡我接著給你們做!」
「太好了,我們一定去!」
這時,一個穿著影樓t恤衫的小伙子走過來,跟焦剛低聲說了什麼,焦剛便跟荊濤和王占生說道:「濤子,占生,你們坐中間那桌,還有兩三位朋友馬上就到。」
荊濤跟焦剛父母說道:「叔叔阿姨,我們過去了,改天去您家吃餡餅。」
賓朋陸續到齊。
婚禮也音樂聲中開始了。
荊濤掃視了一下全場,邀請的人的確不多,只有五桌。
雖然人數不多,但開場炫目的燈光和浪漫的音樂,還是將儀式感拉得滿滿的。
當司儀宣布婚禮開始的那一刻,新郎手捧鮮花出現在台上,追光燈立刻罩住了他。
而當這位男士在司儀的指引下,走向另一端的新娘時,荊濤驚奇地發現,新郎另一隻袖管卻是空蕩蕩的。
他的心不由一緊。
顯然,王占生也不知道這一情況。
也就是說,焦嬌找了一個殘疾丈夫。
看到新郎的那一刻,再聯想到焦嬌閃電式的結婚,荊濤的內心有些沉重。
婚禮進行得時間不長,沒有煽情,沒有多餘的環節,在夫妻告白中,焦嬌哽咽著說道:「我很感謝他,當所有人拋棄我的時候,他卻始終站在我身邊,默默地守護著卑微的我」
坐在荊濤另一側的焦剛湊到荊濤跟前,說道:「這個王強是焦嬌攝影班的同學,一直追求焦嬌,後來突然失去了聯繫,最近焦嬌才知道他出了車禍,丟掉半條胳膊本來我父母是不同意的,但奈何焦嬌動了真心,也難得她下定決心嫁人,我們也就隨了她的願」
荊濤默默地聽著,他雖然不知焦嬌跟王強到底有著怎樣的感情歷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焦嬌不是突然心血來潮要嫁人的,也不是聽到他要訂婚才決定嫁人的。
這樣想著,荊濤的心就放了下來。
當主持人邀請嘉賓上台講話的時候,焦剛看著荊濤,又看看王占生,說道:「你們倆誰上?」
王占生說:「我已經當了證婚人,嘉賓講話就讓濤子上吧。」
荊濤不好再推辭,他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健步上台,接過主持人遞過來的話筒,他沉了沉說道:「荊濤是焦嬌妹妹大喜的日子,作為兄長,我第一句話就是想跟兩位新人說,祝賀你們,希望在未來的日子你們齊心合力,共同打造美好的家庭生活,我有一句話特別想跟新郎說,你有著強大的內心和力量,足夠包容她,如果她欺負了你,你可以找焦剛告狀,也可以找我們來告狀,訴說委屈。但你不可以對她發脾氣,更不能欺負她,因為她的哥哥比較多,你惹不起」
「哈哈——」全場傳來一片笑聲。
荊濤又轉向焦嬌,看著她說道:「最後,祝你們幸福、快樂,相伴一生,白頭到老,早生貴子!」
荊濤分別跟焦嬌和新郎握了握手,就走下台。
這時,背後傳來焦嬌的聲音:「謝謝,謝謝剛才嘉賓的講話」
荊濤一怔,焦嬌沒有稱呼他哥哥,也沒有提他的名字,只是稱呼他為「嘉賓」,而且還是「講話」。
他苦笑了一下,也許這樣的稱呼對於焦嬌來說更合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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