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盺殃早早地起了床,不為何事,就是那晚和輝夜的約定。
算是約定吧?
切著青菜的盺殃默默想著…….自己是病人,按理說這種家務一樣的活是不必做的,不過這恰恰是原因所在——自己是病人。
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自己去得多了,也漸漸習慣了,但永遠亭給自己所帶來的感覺卻是處處充滿詭異。倒不是說這裡不像是醫院,從哪些櫃檯上瓶瓶罐罐的藥瓶上,專門接待病人的小屋,和獨有的藥房和藥圃來看倒是可以說是個不大不小的醫舍。這沒問題,問題是這裡所呈現的氛圍。沒有自己見過的那種緊張或是陰暗的氣氛,更沒有什麼大病初癒的喜悅。
來者非妖即人,在盺殃呆在永遠亭的這幾天裡,見慣了各路人,各路妖,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來很好理解,病好後跑這麼快幹什麼?永遠亭不是醫舍嗎?有什麼可怕的?
本來盺殃是想上前問問的,但剛見到走過來盺殃,那邊準備起跑妖怪瞬間就不好了…….什麼都沒問出來,像著了魔似的一溜就沒了影……
其他看到這情況的妖怪,在盺殃看來時都是紛紛一愣,要麼是化作鳥獸驚而四散,要麼是腦子轉不過來的直接倒地裝死…….可憐那些裝死的妖怪吧,在盺殃奇怪的目光中紛紛被不知從哪裡冒出的因幡綁向了永琳的小房間…….遠遠地就能感知到那痛絕人寰的無聲哀嚎了…….
打了個冷戰,回想起這詭異的一幕,盺殃搖搖頭,還是覺得安安分分做自己的菜好了…….畢竟…..畢竟自己沒錢嘛…..
沒錯,自己沒錢才是關鍵問題!
從小老闆娘哪裡領的工資早在收穫祭上用得七七八八了…….唯一的一點資產從自己在永遠亭醒來後就不見了蹤影......總不能說是哪只腹黑的因幡偷的吧?說是輝夜或永琳,盺殃自己都不信。
沒錢就沒能力付醫療費,哪怕這永遠亭給自己的感覺不對,但這醫術可真是可以用鬼斧神工來形容了……說起死人而肉白骨可一點都不誇張。
盺殃自己就親眼看見一個身披紅色斗篷的的紅髮女孩傷痕累累地走進永遠亭,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抱著自己的頭活蹦亂跳地出來了………..說實話,這畫面夠驚悚的。
但願永遠亭能賒賬………….切著菜的盺殃默默想著……..
「鈴仙,來把這些端出去吧。」
「來了~」
雀躍的聲音傳來,不用想都知道現在鈴仙心情的愉悅。幾個跨步,在盺殃剛轉身時鈴仙就出現在其面前了。
「盺殃,今天是吃什麼呢?」
現在的鈴仙和盺殃都是互相稱起名,在帝的事件後鈴仙對盺殃的態度有了明顯的變化,本來鈴仙是打算稱呼「盺殃君」的,不過盺殃擺擺手說這樣太生分了,雖說盺殃不在意,不過這種稱呼還是不怎麼習慣。鈴仙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隨即答應了。倒是盺殃「鈴仙」的叫法沒有讓其反感,有點意外。
「雞蛋羹,早上吃很不錯哦~」
正如盺殃剛剛所想,自己必須努力照顧永遠亭的三餐,除了彌補….嗯,減輕債務。所幸自己平時都是自己照顧自己的,沒事在網上學幾個小菜,做點吃的倒是沒什麼問題,至於手藝問題………從鈴仙現在的反應應該可以看出來…..
抹了抹嘴角,鈴仙鮮紅的眼睛一刻也不停地盯著盺殃身後。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是盺殃做出來的食物,哪怕食料再簡單,都會變得美味無比,並不是一般的美味,簡直到了不科學的地步!記得昨天自己光吃米飯都吃了三大碗,都忘記去吃盺殃燒的菜了,等回過神來,帝這傢伙都把我的份吃完,開始嘖牙了……
豈可修!!!帝這傢伙!!!
「還有小米粥和牛奶,一起端過去吧。」
「嗯嗯嗯!~」
鈴仙現在好像很亢奮啊……..盺殃斜眼望了一眼,便自覺地選擇無視……..
「對了鈴仙,你們的牛奶哪裡來的?」這個問題沒有什麼深意,只是盺殃比較好奇罷了,來了這麼久,他可從來沒見過人里有賣牛奶的。至於永遠亭,一些催生發育藥倒是有,可是沒有奶牛。
「這個啊………」鈴仙抬頭想了想。「是慧音老師送來的。」
「慧音?」盺殃皺了皺眉頭,有點意外。
「是的,說是送給你的,替妹紅賠罪。咦…….我記得不是放在廚房裡的啊?」
好吧,想到上次帝來廚房幫忙盺殃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原來除了偷偷在鈴仙碗裡放解藥外還做了其他的事情啊………..真是厲害。
「這可不是什麼厲害的事情哦~盺殃。」
門口輝夜偷偷探過頭來,露出半個腦袋,那彎起弧度的細眉像是微笑,就這樣看著盺殃。
這傢伙會讀心嗎?
「妾身又不是地底的那對姐妹,怎麼會讀心呢?」
不管怎樣,突然覺得輝夜好危險啊,不不!這傢伙一直很危險啊!!!
「快點,妾身有點等不急了,放心好了,妾身又不會吃你~」說著輝夜就在鈴仙一陣天雷滾滾中慢慢把頭縮了回去…….
怎麼回事這是?平時公主大人現在不是在打電動或窩在被子裡嗎?……..怎麼現在……
不不不!我好像忘記什麼重要的事了……..咦?是什麼來著…….
「走吧鈴仙。」
「哦哦~」盺殃的一句話就把鈴仙從思考中拉了回來。吶吶~想不到就別想,先吃飯,先吃飯~
理了理耳旁的一絲淡紫色的秀髮,鈴仙小心翼翼地接過盺殃端來的餐具,兩人一齊走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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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後,輝夜接過鈴仙遞來的餐巾抿了抿嘴,「嗯~~」帶著慵懶的表情伸了個小小的懶腰,不過這一聲小小的**卻是把正在和盺殃收拾餐具的鈴仙下了一跳,也不知道想到什麼不該想到的東西,滿臉羞紅。
反觀盺殃,鎮定如常,動作一絲都沒有變化,鈴仙可以以自己身經百戰的動態視力發誓,這傢伙連表情的鬆動都沒有……..
這是何等的鎮靜啊……想想公主的魅力豈是凡人可以抵擋的,不論是身材,臉蛋,氣質,背景,能力……哪一樣不是出類拔萃,頂尖的存在。鈴仙實在想不出沒有對其不動心的人,哪怕是女人。所以這幾天鈴仙對盺殃是格外的注意的,倒不是對他有意思,而是擔心這個男人有什麼不軌之心,雖說不太可能給公主造成什麼傷害,但卻會侵擾公主的興致。公主會不高興,公主一不高興師匠就會不高興,師匠一不高興我就……..我……還是不想了吧……..
然而盺殃這幾天「養病」的表現卻讓鈴仙始料未及,什麼出格的事都沒發生,什麼意外的神摔都沒發生,甚至語言上一句挑逗的話都沒有。小動作是騙不了鈴仙的,感情和波長是掛鉤的,不同感情衍生出的心理活動所放射出了波長都是不同的。而盺殃這傢伙呢?平淡如水,真的平淡如水,不管是見到誰,他反射的波長都是一樣的,不親近也不疏遠,和死物一樣…….
這是不正常的,鈴仙知道,但幻想鄉有正常的人嗎?想到這兒,鈴仙釋然了……….
至於為什麼輝夜伸個懶腰鈴仙都會想歪,這還得怪鈴仙自己,她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把這事告訴了輝夜,以至於輝夜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鈴仙見過這表情,和小孩發現新玩具一樣的……..
接下來的日子裡,輝夜對盺殃是百般「誘惑」的……
雖說如此,那些小動作,小舉動在鈴仙看來一般人把持不住………但在盺殃眼裡…..輝夜像得了多動症似的…….
「吶………鈴仙,明天我就要『出院』了。」莫然地,盺殃向身邊的鈴仙說道。
「啊?!」
盺殃這是唱的哪出?他離不離開還需要向自己請示嗎?
「是..是呢,但為什麼要和我說呢?」
「別在意,過幾天你就明白了。」帶著笑容,盺殃看著鈴仙,如此回答。
「盺殃,接下來和妾身聊聊天怎麼樣?」
輝夜的聲音從耳旁傳來,到盺殃回頭時,那雙黑色並帶著笑意的瞳眸離盺殃不到一尺……
「怎麼樣,給妾身這個時間嗎?」
一股莫名的香氣襲入盺殃的鼻腔中,帶著分難捨的誘惑,盺殃皺了皺眉頭,退後一步,與輝夜保持著恰當的距離。
「當然可以。」
「盺殃,別這麼冷淡嘛~」輝夜輕笑,像是抱怨。一旁的鈴仙見此,自是覺得大事不妙,隨手拎著好奇望向這邊的帝,轉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麼樣盺殃,隨我來吧~」輝夜拂了拂寬大的衣袖,隨手打開了竹門。
點頭,盺殃就默默跟上,輕輕拉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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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鳴細語,竹浸染。
晨曦清輝,風欲隱。
浮沉,拂塵…………..
「很不錯吧,這裡的氣息~」一縷縷初生的陽光透過竹影細碎飄零,清早的霧濕空氣,潤了泥土,露珠晶瑩,紛紛映著這細絮的陽光。
「是挺好的。」說實話這段時間內,幻想鄉中還沒有發現沒有我不滿意的東西,無論是景還是妖。
「其實……妾身叫你來,是想送你樣東西。」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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