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楚雲間坐在御書房,翻看著奏章,一封接著一封,全是彈劾楚珍的。
而與此同時,沈月如身著素色長裙,哭著跪在御書房門口,說是求陛下做主。
李其進來稟報,楚雲間一張雅致的臉似笑非笑,靠坐在龍椅上,淡聲道:「讓她進來。」
沈月如拎著裙擺進來,不顧皇后形象,直接在他面前噗通跪下:「陛下,珍兒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如此下去,峻茂的臉往哪裡擱?沈家的臉,往哪裡擱?!陛下若是不為我父親做主,怕是要寒了功臣的心啊!」
她哭得傷心,雙眼可見紅腫之色。
楚雲間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皇后這是,在要挾朕?」
「臣妾不敢!」沈月如抬起頭,兩行淚水順著潔白的面龐潸然而落,「只求陛下看在沈家忠心耿耿的份上,看在臣妾侍奉您的份上,勸一勸長公主……」
她今日未施脂粉,眼中閃爍著渴求,一身素衣,與平時高高在上的端莊模樣,純然不同。
這樣的她,像是褪去了一身偽裝,倒顯得真誠起來。
到底是與沈妙言那丫頭是同根所出,這麼看著,竟有兩分相像。
楚雲間一手托腮,盯著她,不發一語。
沈月如見他沒反應,向前膝行幾步,一張俏臉猶如梨花帶雨:「陛下?!」
楚雲間笑了笑:「皇后何必如此?起來吧,到朕的身邊來。」
沈月如愣了愣,遲疑地站起身,小心翼翼走到他身邊,忽然被他一把拉入懷中。
她嚇了一跳,從前,楚雲間從未如此熱情過。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心跳極快,瞟了眼桌案上,她父親和其他諫官聯名呈上的彈劾摺子,試探著問道:「陛下,珍兒的事……」
「朕會讓她收斂些。」
楚雲間盯著沈月如,瞳眸幽深,閃爍著很明顯的。
沈月如是何等人,察言觀色的能力一絕,立時便曉得楚雲間的心思,於是故意避開他的視線,面頰微紅:「陛下,可要傳晚膳?」
「不必。」楚雲間微笑著,垂下眼帘,輕嗅著沈月如頸間的芳香,大掌自然地解開她束衣的腰帶。
白嫩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中,沈月如一手勾住楚雲間的脖頸,嬌喘微微:「陛下……」
她試圖去親吻楚雲間的唇瓣,楚雲間卻有意無意地從她唇角滑過,含住了她的耳垂。
沈月如有些茫然,從她嫁給楚雲間,雖然有過數次房事,可陛下從未親吻過她的嘴唇。
據她所知,楚雲間也從未親吻過,這後宮任何一個女人。
她想著,楚雲間已經將她平放到書案上,「朕要開始了。」
不知是錯覺還是其他,沈月如覺得,今晚的楚雲間,比往常都要溫柔。
她紅著臉,將頭偏向一邊,望著地上散落的素色衣裳,眼中的迷茫逐漸被所取代。
只要今晚這一刻,陛下是屬於她的,她才不會管明日,陛下是否又會變回那冷冰冰的性子。
即便得不到陛下的心,得到他的人,也是好的。
書房中氣氛火熱,楚雲間忽然將沈月如打橫抱起,大步進了後面的偏殿。
他將她放到床上,耐著心,一點一點侵占索取著身下的女人,好似她是一個易碎的瓷器。
他盯著身下女人的臉,在這一刻,視線模糊了邊際,好似同他共赴巫山的,是那個倔強的小丫頭。
更深露重,落花成冢。
明黃色帳幔徐徐落下,楚雲間呼吸逐漸加重,他閉上雙眼,讓沈月如背對著他,又開始新一輪的沉淪。
帳中,女人的呻吟聲深深淺淺。
帳外,燭火明明滅滅。
楚雲間睜開眼,漆黑的眸子裡,隱約映出穿素色衣裳的小姑娘。
若,自己當初娶得是她,該有多好……
夜深了,楚雲間覺得自己的思念宛如野草般瘋狂生長,直至將自己全部掩埋。
他,其實是喜歡她的吧。
……
翌日。
安似雪正在宮中繡花,李其忽然過來,說是陛下要在瑤雪宮用午膳,讓她趕緊準備著。
她放下繡繃,伸手摸了摸平坦的腹部,輕輕嘆了口氣。
楚雲間過來的時候,桌上擺滿了珍饈美味,他卻一眼都沒看,只揮揮手,示意安似雪坐下。
安似雪為他斟了杯酒,聽見他淡淡開口:「安嬪同沈丫頭關係頗好,如今有孕,不如叫她進宮,陪你解悶兒?」
安似雪心中一凜,她是知道楚雲間對妙言的心思的,妙言若是進宮,怕又會被他欺負。
她沉吟片刻,答道:「妙言那丫頭,天生憊懶慣了,頑劣得很,怕是不喜歡這宮中的拘束。」
「她又不是沒在宮中待過。」楚雲間飲了口酒,漫不經心道,「再者,她年紀小,朕特許她,不必受宮規束縛。」
安似雪垂著眼帘,還要再說,楚雲間擺了擺手,「用膳吧。」
她抬眸,對面的男人笑容溫和,舉止優雅,看不出任何破綻。
心底不禁又嘆了口氣,也罷,若陛下非要妙言進宮,她多護著些她就是了。
傍晚的時候,一名小太監到國師府傳口諭,說是安嬪有孕,請沈小姐即刻進宮,陪安嬪解悶兒。
沈妙言正坐在鞦韆上百~萬\小!說,聞言,望了眼暗下來的天色,十分不樂意:「你回去告訴楚雲間,我明日一早就去陪安姐姐,今晚就不去了。」
大晚上的,她不想碰到楚雲間那個死變態。
那小太監皮笑肉不笑,躬著身說道:「陛下口諭,沈小姐是要抗旨不成?」
沈妙言很不顧形象地掏了掏耳朵,隨即吹了吹小手指,頗有幾分不耐煩:「什麼抗旨不抗旨,聖旨在哪兒?你也說是口諭,他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呃……」那小太監傻眼了,從他為陛下辦事以來,還沒聽人說過,陛下口諭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沈妙言跳下鞦韆,斜睨了他一眼,懶得再聽他囉嗦,轉身便跳上台階,進了屋子。
小太監回去復命時,戰戰兢兢,唯恐被楚雲間責罰,可對方坐在燈下,卻只是悠閒地翻著奏章,仿佛那位沈小姐的反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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