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傅高唐、穆靜微和戚橫玉三人也來到了摧風堂,噀霧園中頓時又熱鬧不少。洛涵空大設宴席,和傅高唐從中午對飲到晚上,就連作陪的戚橫玉、金桂子和司徒翼也被灌了不少杯。段崎非年紀小,稍稍倖免,穆青露倒也很想喝,卻又被眾人堅拒了。
穆靜微簡單地用了些飯食,便說要去探看瞿如,趕回了園中。洛涵空一邊舉著大碗向傅高唐敬酒,一邊問:
&大俠,近日情況如何?」
傅高唐正喝得起勁,聞言笑道:「風平浪靜。拂雲訣的第九句終究沒能再流傳出。」
洛涵空得意揚揚,拍著胸口道:「我命令他們在城中增設暗哨、嚴加探查。對方總算不是傻子,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傅高唐甚為高興,又略略有些遺憾,悶了一大口酒,道:「可惜沒能當場逮住幾個,否則順藤摸瓜、直搗老窩,更加痛快。」
戚橫玉在旁微微一笑:「不是有一個瞿如了麼?」
洛涵空皺眉道:「這人的嘴當真嚴得很,關了幾天,硬是一句話都不肯吐。沒有穆大俠吩咐,我又不好擅自動刑。」
傅高唐道:「他說與不說,都沒甚麼差別。反正幕後主使定然為朱雲離無疑,至於諱天,至多不過是幫凶。揪出主使,自然樹倒猢猻散。」
戚橫玉點頭道:「瞿如絕非小人物,咱們有他在手,諱天再行動時,便不得不有所顧忌了。」
洛涵空隨手一擲空酒罈,豪氣萬分地道:「諱天敢在洛陽動手,便是和我摧風堂作對。我倒要看看他們能不能打進摧風堂——傅大俠,戚女俠,你們不如在我這多盤桓一陣子,到七月初再直接動身去濟南。那時我若有空,也想同去拜會拜會那些牛鬼蛇神。」
傅高唐哈哈大笑:橫玉機敏得很,問:「洛堂主似乎和諱天有些芥蒂?」
司徒翼在旁道:「師父,諱天過去肆虐時,洛伯父曾率領武林正派人士與之抗衡,頗有成效。」說著,將前幾日洛老夫人講的故事又複述了一遍。
戚橫玉釋然道:「原來如此。洛堂主年青有為,將來北方武林的安定大業就著落在你身上啦。」
洛涵空自信滿滿地道:「自當不斷努力。」
他們幾人說說笑笑,穆青露在一旁眼見沒酒喝,也沒樂子趁,有些不耐,挑了個空隙,朝段崎非招招手。
段崎非會意,挪到她身邊,穆青露低聲說:「我瞧他們還有得喝。小非,咱們不如去傾鴻園看看沿香。」
段崎非想起昨日之事,心中也自好奇,應道:是二人藉口出去透透風,便溜了出來。
來到傾鴻園,卻不見夏沿香。問了侍女,才知道夏沿香恰好也在找穆青露,不久前出門往噀霧園去了。
段穆二人連忙又往回趕,穆青露一路趕,一路笑道:「沿香急著找我們,肯定有不少話要講。」
段崎非點頭道:「她既然如此主動,我猜應該有好消息。」
穆青露道:「你的推測向來挺准,不知道這次靈不靈。」
正說間,突見夏沿香遠遠走來,見了二人,展顏道:「哎喲,可找到了,聽說傅大俠他們來到,我想你們一定忙得很,就忍啊忍,實在忍不住,去噀霧園悄悄張了一眼——果然撲了個空。」
穆青露哪來得及寒喧,一把拖住夏沿香,連聲問:「昨天後來如何了?順利否?」
夏沿香啊呀一聲,臉唰地紅了。段崎非瞧在眼中,笑道:「別在大路中央問嘛。」穆青露方才省悟過來,拽住夏沿香說:「走走,去你那裡。」
三人回到夏沿香的琴房中,夏沿香關了門,轉身向二人道:「昨天的事要謝謝你們。」說著,深深一禮。
段崎非道:「夏姑娘何以行此大禮?」
穆青露催促道:「不客氣,說說後來的事吧?對了,沿香,你那位樂師哥哥好像很不愛說話?」
夏沿香怔了怔,道:「沒有啊?」
穆青露笑道:「他全程沒對我和小非說過一個字兒。我還擔心是不是找錯了人呢。」
夏沿香輕笑道:「沒有,沒找錯人,就是他。」
穆青露好奇地問:「莫非他聲音很難聽,所以不願在外人面前多話?可惜了,長得那麼俊。」
夏沿香急急分辯:「才不呢,他聲音好聽得很。」
段崎非和穆青露相視而笑。夏沿香才發現自己急切了些,紅著臉道:「好討厭,不和你們說了。」
穆青露連忙道:「別啊,過河拆橋,多不厚道?」
夏沿香伸手掩她的嘴,啐道:「再胡說,不理你了。」
段崎非笑道:「沿香,你再不說,可真成『媳婦領進門,媒人拋過牆>
夏沿香跺跺腳:「崎非,你也瞎湊熱鬧。」段崎非微微一笑,道:「說罷,洗耳恭聽。」
穆青露掙脫夏沿香,跳到段崎非身邊,笑道:「沿香,問出他的心意了?」
夏沿香雙頰霞光蕩漾,輕聲答:>
段崎非聞言大為好奇,撓撓頭,問:「那個……我想請教一下……該怎樣問呢……」他甚為害羞,一句話未完,俊臉倒先紅了。
夏沿香瞧瞧他,笑道:「莫非你也有心儀對象,也想去探人家心意?」
段崎非大窘,恨不能鑽到桌底下去,連聲說:「我我,我笨得很,所以想先學著點……」
穆青露拍拍他肩,笑道:「不學也沒關係,以後我替你問。」又向夏沿香道:「說嘛說嘛。」
夏沿香微笑點頭:從懷中小心翼翼掏出一枚事物,道:「你們瞧這個。」
段崎非和穆青露湊過去一瞧,見那是一塊溫潤瑩白的玉佩,雕琢成圓形,邊上飾滿雲雷紋,做工頗為精雅。雖是墜子,卻不曾穿繩,想來主人很珍視它,平時捨不得戴。玉佩正中刻了寥寥幾道線條,依稀有形,一時卻辨不清是甚麼內容。
段崎非觀她容色,恍然大悟:「他送給你的?定情信物?」
夏沿香笑而不語。穆青露離近瞅了半晌,疑疑惑惑地問:
&面刻的是甚麼?」
夏沿香道:「我問啦,但他說很小的時候身邊便有這玉了,年代久遠,他也不清楚當初玉匠究竟想刻甚麼。」
穆青露大為好奇,直道:「讓我仔細瞧瞧。」接過玉佩,對著燈光翻來覆去看了又看,搖搖頭說:「這墜子琢工精緻,偏偏當中刻的主圖如此簡單純樸,真看不出來是啥。小非,你來瞧,這幾根線條首尾相銜接,組成的應該是身體,身下這四根便是腿了。這裡是頭……頭上這幾條線是角麼?那身體中部這幾根線呢?難道是翅膀?——我倒覺得像麒麟。」
段崎非跟著她端詳了半晌,笑道:「你想像力忒強,照此看來,甚麼動物都有可能。也許那根本不是圖,而是某種古老的文字呢?」
穆青露爭辯說:「肯定是他出生的時候,親朋好友送了恭賀的,麒麟兒嘛。」
夏沿香在一旁道:「別猜啦,它的主人都不確定是甚麼。不過,他說……」她臉上又微微一紅,低聲道:「他說……這是家人留下的幾件小物兒之一,他沒甚麼值錢事物,唯有將它贈送給我。」
穆青露聽了,甚為感動,柔聲道:「他對你很好呀。」將玉佩遞迴給她,又道:「小心收好,別砸碎了呢。」說著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自己耳上的碧玉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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