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生,我們已經查到了,有人通過那個地下網絡把魚龍的信息傳播了出去,並且了有神秘人花了兩億懸賞魚龍的人頭。」
「兩億啊。」黃老先生坐在藤椅上,手邊擺著一杯茶,身邊則坐著一個臉色鐵青的老頭,他嘟囔了一聲之後,扭頭對身邊的老頭說:「你知道這個人的價值了嗎?老哥哥。」
「我不管他是兩億還是二十億,你告訴我那場亂鬥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有人想得懸賞、有人想出名、有人想趁亂發財、有人想尋仇,他利用了這一系列的因素,把所有的不利變成了有利。」
一大堆數據放在桌上,雖然老頭不願承認,但事實卻讓他倍感無奈,他心底已經承認這個代號魚龍是個怪物了。但自己的人不能白死,u組織跟中央特勤可以說是同出一脈,自己人把自己人幹掉了一堆,這筆賬總是要有人結的,既然這個魚龍隸屬u,那自然u就必須站出來。
「老哥哥,你也知道。u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各國都有代表。賠償是一定的,但我希望你能別再讓人送死了。」黃老給老頭續上茶,慢慢的說道:「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的話嗎?」
信,當然信。都到這一步了還不信,那他這個總指揮也算是到頭了。可現在他那邊傢伙們嗷嗷叫著要報仇,箭在弦上,甚至有幾個小組已經準備出發去追蹤猴子了。
如果這個時候說這事算了,以後中央特勤還干不干?他的兵還帶不帶了?可看了這麼多關於魚龍資料之後,他才知道那個傢伙根本就是個瘋子,他不會給人任何機會,甭管是不是自己人,只要他認為有威脅的,一律清理掉。
對於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搭理他,不搭理他反而不會出任何岔子,為什麼?因為他懶啊!
別小看懶人,除了一些特例,大部分懶人都是頂尖人物。雖然雞湯里總說勤奮是最接近成功的捷徑,但事實就像在起點寫小說一樣,有人寫了七八年卻是一坨****而有的人一本封神。天賦是比勤奮更重要的能力,這是不爭的事實,而大部分懶人都是其中翹楚。
「老哥哥,不如……」黃老先生遲疑一陣:「你怎麼看?」
「再加兩億懸賞。」
就這樣,猴子的身價在一夜之間變成了四個億,而他在地下世界被兩個神秘買家懸賞的消息也偷偷摸摸不脛而走。u、中央特勤乃至全世界的大組織都知道了這個消息,許多人躍躍欲試也不少人保持觀摩態度。
創造了超能力界最大單筆記錄的賞金,其實足夠說明情況了。雖然命令還沒下達,但中央特勤里的人卻悄悄分成了兩派。
一派主張去報仇拿賞金,一派則是放棄報仇。兩派各有主張,各有道理,互相爭執、互相掣肘,誰也奈何不了誰,本來盛大的、沸反盈天的報仇運動就這樣被壓下來了。
但除了始作俑者之外,唯一身在其中卻能看清楚情況的卻是已經半瘋的張庭瑋,他這段時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瘋狂研究這個魚龍,從歷史資料庫里翻閱關於那個已經解散的特殊事件專案組、翻閱組長魚龍、翻閱他們所經歷過的案子、所出過的任務。
直到今天,他在收集資料的時候,發現了高掛在地下網絡榜首的兩道懸賞令,一共四億美金時,他突然明白了這裡的前因後果。
就像一個苦修的僧侶突然頓悟似的,他發瘋般的衝出房間,闖入了他老師,也就是劉連昌將軍的房間。也不顧裡頭還坐著黃老先生,直接把手裡的徽記往桌子上一扔。
「庭瑋,你這是?」
「老師,我是來請辭的。」張庭瑋的聲音沙啞,滿臉胡茬,再沒有了那個青年儒將的風采,反倒像個邋遢的老男人:「我有一件必須要做的事。」
「必須要做的事?」
「對,我需要力量,我從未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力量!」
「你……」劉連昌皺著眉頭:「你要報仇?」
「老師,告辭。」
張庭瑋說完,轉身就走,留下了一個落寞孤單的背影。劉連昌剛抬起手想讓他阻止他,但卻又在下一刻慢慢的放了下來。
他低下頭,看著鑲在桌子玻璃地下的相片,相片上的張庭瑋還是個十歲的孩子,眼神里透著一股精明。
沉默許久,他默默仰頭看向天花板,長嘆一聲:「去吧……」
張庭瑋離開了他原本想把一聲都奉獻出來的中央特勤,一個人走出總部之後,他落魄的在漆黑的街道上閒逛。
一個法學高材生、一個被重點培養的接班人、一個被所有人認可的指揮官,被一個痞子按在地上用尿澆透了心,這口氣他實在咽不下。原本還以為自己有機會一雪前恥,可當第二道通緝令和這一系列的消息被透露出來之後,他的心徹底冷了下來。
而緊接著,冷卻的心快速的被仇恨的火焰蒸騰了起來,所有的欲望都被壓制了下去,腦子裡除了猴子……不,魚龍的那張臉所侵占。他知道,自己的下半生一定會活在仇恨中,這種出離了憤怒的感覺,讓他雙眼變得赤紅,沒有了一絲一毫人類的情感,像一頭丟了幼崽的母狼。
「嘿,那邊那個阿修羅,過來一下。」
張庭瑋聽到這個聲音,但他並沒有意識到那是在叫他,直到那個聲音第二次出現時,他才意識到被稱呼為修羅的人正是自己。
「你是誰?」
他轉過身,看著那個站在法國梧桐下的英俊男人,這個男人看上去大概二十五六的樣子,很時尚的裝扮,帶著一枚閃亮的耳釘,還有一枚骷髏吊墜,穿著皮夾克。看上去就只是很普通的一個朋克玩家。
「我是誰不重要,只是你知道你是誰嗎?」
「我……」
張庭瑋頓了頓,想拔槍卻發現自己的槍已經被繳了。感覺到自己處境的張庭瑋毫無預兆的蹲了下來,哭了出來。不過與其說是哭,倒不如說是咆哮,不甘的咆哮。
「阿修羅,在印度佛教里是一個永遠活在仇恨里,用火焰焚燒自己也焚燒他人的神。自己越是痛苦,就越能對別人造成更大的傷害。我注意你很久了哦。」那個男人蹲在張庭瑋身邊,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你敗了、被拋棄了、被傷害了。可你什麼都做不到,真是可憐。」
「閉嘴!閉嘴!!!」
張庭瑋伸手想去抓面前的人,但他卻憑空消失了接著出現在另外一邊:「你什麼都沒有了,你薄弱的力量微不足道,只能像一條野狗一樣被人踩死。」
「你到底是誰!」
「你知道你敗給了誰嗎?」那個小年輕拍著他的頭,並把他的眼鏡取了下來哈了一口氣,用袖子給他擦亮再戴回去:「你敗給了一個你無法超越的人,真是可憐。」
「你怎麼知道,你到底是誰?」
「我?我嘛……對了,我忘記自我介紹了。」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你可以稱呼我為奈非天。當然,這也是代號。」
「你是誰?」
「我是曾經把那個人打入深淵的人。」
「幫我!幫幫我!我要報仇!!!」張庭瑋聽到這句話,根本就沒有做出任何懷疑,拽著奈非天的褲管苦苦哀求:「只要你幫我報仇,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呵,你有什麼?」
張庭瑋頓住了。他什麼都沒有了,一無是處,身份、名譽、地位,一夜之間被人打得七零八落。這也正是他為什麼會頓悟的原因,除了絕對的力量,其他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有些事,自己幹才有意義不是嗎?」奈非天擺弄著自己的頭髮:「跟我走,我給你你想要的。」
張庭瑋連想也沒想,二話不說就站了起來。而奈非天沒有再說話,只是輕佻的前行著。他的背影看在張庭瑋眼裡讓張庭瑋甚至都起了雞皮疙瘩,這種感覺他似曾相識。對!就是似曾相識,就像是那天晚上那個讓他恨不得碎屍萬段的男人,那個一直出現在他噩夢裡的男人。這兩個人有著同樣的氣息,如果魚龍是惡鬼的話,奈非天就是幽魂,但他們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
「你為什麼……為什麼不親自去結果他。」張庭瑋咬牙切齒的問道:「你可以做到!」
「嗯?」奈非天側頭看著他,輕笑一聲:「你讓我去賭那百分之五十嗎?不不不,我要的不是百分之五十,不是百分之七十,不是百分之九十九,我要的是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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