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得無所謂,其實雲微瀾心裡也納悶,偏中性的嗓音也就罷了,這麼男人的聲音算是怎麼回事?
「天生如此?」文璟凝著她的眼眸。杭州19樓濃情 .19luu.
雲微瀾暗暗撇嘴,她怎麼知道?
「應該是吧。」她模稜兩可地了頭。
文璟凝定地看著她,不語,也未動,她冷眼瞅著他,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然而如此對視著,對方身上那種看似溫潤實則帶來無形壓力的感覺終究令她不快,時間一久,她就想反毛,文璟卻在這時笑了一笑,直起身來,將一套湖藍色的女子衣裙遞了過來。
裙子?給她的?
雲微瀾沒有接,她可穿不來這玩意兒。
「不喜歡?」文璟只一眼便洞穿了她的想法,在見她很乾脆地給予肯定的回答之後,他笑意不改,「不喜歡也得穿。」
語調柔和,仿佛只是話家常,但硬生生讓雲微瀾聽出一種她若不服從,他不介意幫她穿的意味來。
「我這身衣服挺好。」雲微瀾扯扯自己衣肩,「很合適。」
「它濕了。」文璟不緊不慢地指出。
「沒關係,會幹的。」雲微瀾很灑脫地擺手。
「捂在身上太久,濕氣入體,你會著涼。」
「不會,我身體一向很好。」雲微瀾表現得很無所謂,然而自己不爭氣,鼻子一癢,似乎跟她作對一般,重重打了個噴嚏。
文璟似笑非笑地看她。
她乾笑兩聲,暗暗扇了自己鼻子一巴掌。
「看來,是要我親自動手幫你了。」文璟微微傾了身子,萬分自然地去解她的腰帶。
雲微瀾嚇了一跳,差從椅子上滑下去,死死按住他的手,雙眼圓瞪,「你幹什麼?」
真是看走眼了,剛剛還道他不會對她怎樣,他倒立馬用行動證明了。杭州19樓濃情
「幫你換衣服。」文璟的語調是輕柔的,雙手是強硬的,態度是不容拒絕的。
雲微瀾泄氣,時勢比人強啊,武力上不能對抗,那就只能屈從了。
「行行,不就是一條裙子麼。」抓過他手裡的衣裙,她認命地往一扇屏風後走,邊走邊道,「我可跟你好了,大丈夫真君子,不該看的不要看」
不放心,又加上一句,「看了長針眼。」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我看你好歹也是個有身份的,偷看女人換衣服這種事干不出來吧?看你的樣子就是個正人君子,可別幹這種讓人瞧不上眼的事兒」
嘴裡絮絮叨叨,手底下抓緊把濕衣服換下,待拿起那一套從裡到外都齊全的衣物時,不由唾棄,隨便就能拿出這麼齊整的女人衣服來,可見壓根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你在緊張。」屏風外,男子的語聲中可輕易聽出裡面的笑意。
「誰緊張了。」雲微瀾將月白肚兜往身上一罩,嘴裡逞強,雙手還真有抖。
任她再大膽,也沒有當著一個男人的面換過貼身衣服,哪怕隔著屏風她憑的完全就是對文璟那麼一微不足道的人格上的信任。
這是毫無根據的。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在水裡泡久了,把腦子泡糊了,憑什麼她要相信這個男人?
一不沾親,二不帶故,還抓著她不放,誰知道他是不是帶有不良企圖。
外面不再有聲音,只有細細的衣服摩擦之聲,雲微瀾忽地轉身,身後空無一人,只有紗簾悠悠晃動,這突如其來的寂靜讓她止不住有些疑神疑鬼這男人突然不出聲,又想幹什麼。
三兩下換好衣服,她也不管穿得對不對,隨便挽了腰帶,又將胸前那塊半圓形佩飾塞入衣領,抬腿就要轉出屏風,卻忘了裙擺太長,一個大步邁出去,差摔了個狗吃屎。杭州19樓濃情 .19luu.
雲微瀾恨恨磨牙,心裡暗罵,回頭就把這裙子剪了去,還有這袖子,當抹布呢?就這絲不絲綢不綢的料子,當抹布也是個不用的。
「好了?」屏風外文璟語聲傳來。
雲微瀾心裡有氣,瞪著險些絆倒她的曳地裙擺,不作聲。
琉璃屏風上人影輕移,一人緩步走入,一襲質地輕薄的雲絲軟袍映入眼帘,是已然換好衣衫的文璟。
袍角微晃,人卻不再往前,雲微瀾本不想理他,見他久久未語,不由抬頭。
卻見他眸光幽深,視線落於她身上,背光的面容神情略有些模糊,看不真切,只是在她抬頭的一瞬,他的眸倏有忽微眯,雙唇輕輕抿起。
雲微瀾心中頓時萬千個念頭閃過,這男人,該不會是睹物思情了吧?這身衣服的主人是他的心上人?她做了別人的替身?
這個想法一起,她倍感惡寒,正要開口,卻見眼前人影一閃,文璟已轉身出了屏風。
雲微瀾抓起裙擺就一個跨步跟上不想看?她就非得站到他面前去讓他看個夠。
一個步子還未走完,眼前一花,卻是文璟返身而回。
「把這個換上。」略顯冷冽的聲音,文璟將一套黑衣遞了過來。
雲微瀾低頭一看,可不是她洗澡前初一給她拿來的另一套衣服麼?再抬頭看一眼對面的男人,那唇邊依然淺含笑意,那雙望不見底的眸子卻清清泠泠,讓人捉摸不透。
有病!
讓人換裙子的是他,換了裙子又不待見,讓人把裙子換下來的又是他,不是有病是什麼!
「你在罵我。」文璟的眼眸泛起一絲淺笑。
這也知道?雲微瀾摸摸自己的臉,她直來直往慣了,心裡的情緒一向不懂得掩藏,或者根本不屑於掩藏,恐怕又是這臉色出賣了她。
「紅顏禍水,以後莫再以女裝示人。」文璟將手裡衣褲放在一邊,動手解她的腰帶,語調散漫得如同調笑,「這模樣我一人看便夠了,可不要招惹些狂蜂浪蝶來。」
雲微瀾急忙倒退兩步,試圖躲開他的手,卻忘了裙擺這茬,等到身體不受控制往後跌出時心知壞了,情急之下伸手就抓,抓到的卻是一幅柔軟輕薄的衣襟。
長臂一撈,細軟的腰肢已被穩穩環住,淡淡好聞的香氣充斥鼻息,入目處眸中揶揄之色不假掩飾,低沉悅耳如琴音的語聲在耳邊徐徐散開,「美人如此熱情,倒讓文璟有些驚喜了。」
雲微瀾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剛才那一抓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誰知道會抓個男人過來。
改抓為推,雙手一用力就要將男人推開,船身卻在此時毫無預兆地一斜,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倒向一邊。
房間銀鈴叮呤呤作響,連旁邊的屏風都往一邊滑出去幾分,身體傾斜的慣性更是一時調整不過來,雲微瀾為了保持身體平衡,剛推出去的手不得不重新抓了眼前的衣襟,不但不能放開,還得死死拽著。
耳邊一聲輕笑,笑得她低聲罵娘。
這叫個什麼事兒?顯得她多麼饑渴似的。
「這是過曲水彎了,」文璟開口解釋,算是替她解了圍,「彎急,難免如此。」
雲微瀾嗯了一聲,語氣惡劣,「只要不是船翻了就好」
話音未落,卻感覺到船身猛然劇震,像是觸上了江底暗礁一般,隨後便聽到木板咔嚓一聲,崩裂之聲響在耳徹。
「嘩啦!」桌面上的盤碟燭台紛紛滑落,碎片四濺。
燭火滅,房內頓時一片漆黑,船身已明顯不同於剛才那種傾斜幅度,朝一邊橫向倒去。
琉璃屏風不能倖免。
雲微瀾臉色一變,靠,該不會是船真的要沉了吧?她的嘴何時這麼靈驗了?
文璟將她攬起,足下一,轉瞬已至房門處,拂袖間,衣櫃飛向一邊,房門大開。
「主子。」黑影一閃,文三急速掠來,卻只是喚了一聲,並無下文。
文璟眸若幽潭,唇邊一絲笑意清冷。
雲微瀾抬頭,正好看到他唇邊冷弧,一瞬間只感覺周身寒氣入體嘶,要凍死她了。
察覺到懷中之人打了個哆嗦,文璟寒意一收,那陣寒氣便消散於無形,他望著眼前迷濛的江面,只淡淡了一句,「留活口。」
「是!」文三縱身入江。
雲微瀾心中腹緋,早讓她走不就沒事了,非得把她拽回來,回來了還沒安生日子過,居然遇上暗殺,這兒是有多背!
死死抓著身邊這個男人,既然是他害得她,那麼死也要抓著他一起死。
舉目望去,奢華精緻的畫舫已徹底毀了,船身一側快速往水中沉去,可見下面破了個多大的洞,可身邊的男人不見半分動作,連氣息也不曾波動絲毫。
難道
她腦海中靈光一現,難不成這男人算準了會有人暗算他,而且還是此時此刻此地?
「嗷!」未等她求證,一道白光划過,一物重重地撞了進來。
雲微瀾肩膀被撞得生疼,那團物事還嫌不夠,伸出利爪尖鉤就朝她臉上撓來。
「你敢!」她霍然生怒,雙手成爪朝它抓去。
它若敢撓,她就將它撕成兩半。
彼此都抓了個空。
文璟捏著福來厚實的頸毛,看也不看便甩向半空,上面一道黑影輕飄,將被甩得暈頭轉向的福來接住。
雲微瀾也不看,眼前沒了福來這個仇家,她的注意力就全集中在黑漆漆的江面上。
此時濃霧還未散去,江面一片迷濛,在僅存的一盞美人燈映射下,如同一隻張大的嘴等著吞噬獵物的怪獸,帶著一層淡淡腥紅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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