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雲微瀾開口,躡足而行的福來已一個縱身沖吊爐撲了過去,確切地,是衝著那烤得正是火候的烤鴨而去。 19樓濃情
原本見著廚房裡有這人在,心裡便是一驚,她沒事來廚房做什麼?
但看到她正對著的正是吊爐的方向,而這架勢擺明了就是等著烤鴨出爐,這怎麼行?
這烤鴨是它最為中意的美食,這一誰都知道,若是被這女人吃了,它吃什麼?
當下便想著只要不驚動她,低調些,隱蔽些,總能避開她,沒想那丫頭好叫不叫地發出聲音,驚動了這個女人,讓她給發現了。
既然發現了,也沒什麼好隱藏的,先下手為強,搶了再。
「站住,那是我的!」雲微瀾瞬間明白了福來的意圖,人還沒站起,已蹭地一下竄了出去。
敢搶她看中的東西,不想活了!
福來充耳不聞,雙瞳金光一閃,金瞳兩側的紅色花紋絢麗流動,一個輕巧的彈跳,肥碩的身子便已高高躍起,長毛飄舞,姿態優美,輕若鴻羽,迅如奔雷。
不等她衝過來,它已一口叼住燒鴨的脖子,全然無視吊爐里未熄的炭火,甩頭一撕,整隻烤鴨就從脖子處斷開,被它撕了下來。
撕下來,它毫不停歇,身形在半空中強力一扭,硬生生調轉了一個方向,從雲微瀾頭越過,朝廚房門外奔去。
雲微瀾伸出的手落了空,看著懸在吊爐里來回晃蕩的鴨頭,氣往頭上涌,惡從膽邊生,隨手抄起灶台上的菜刀就轉頭沖了出去。
廚房裡的熱氣被幾股勁風盪了幾盪,散了一半,各司其職的大廚或打下手的都愣愣地站在那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搞不清剛才發生了什麼,只有孤零零的鴨頭可以給他們答案。
實在是那才那一瞬事件發生得太快,太過突然,就一個轉頭的功夫,人家已較量完畢,奪門而出。杭州19樓濃情 .19luu.
白菜呆呆地怔了片刻,突然醒悟過來,連忙追了出去,而外面哪裡還能看到那一人一貓的蹤影。
某座亭台。
「你這無恥的肥貓,給老子滾下來!」亭台下,雲微瀾一手提著菜刀,一手怒指縱上亭台的福來,大聲怒吼。
餓著肚子等了半天的烤鴨轉眼成了別人的吃食,心裡那個火大啊,別提了。
福來放下烤鴨,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金瞳里盛著滿滿的挑釁與不屑,昂首在亭子上優雅地繞了一圈,再次踱到她面前時,側躺了下去。
它並不急於吃,而是抬起前爪舔了舔,才好整以暇地對準最肥美可口的鴨胸脯咬了下去。
這一咬,雲微瀾似乎聽到了酥脆的鴨皮被輕輕咬碎的聲音,聽得她滿腔怒火中燒,恨不得一刀扔過去,直接將那該死的肥貓一切兩半。
「你要再不把鴨子扔下來,心老子上去劈了你!」
福來似乎連眼梢都懶得看她,咬完一口外酥里嫩的鴨胸脯肉,低頭又是一口,那高傲的姿態分明就是故意的。
雲微瀾氣得肝疼。
貓不都是吃魚的嗎,怎麼還有吃鴨子的?
不對,文璟不是要關它一個月,這一個月還沒到,它是怎麼出來的?
「初一!初一!」她轉身吼道,「你出來!」
「瀾哥哥」白菜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初一,初一他陪王爺去上早朝了,還沒回來。」r1
不是初一放出來的?
雲微瀾黑黝黝的眼睛盯著享受美味的福來,難道是它自己逃出來的?那屋子她上次看過,門窗都關得挺嚴實,除非是它搞破壞,否則出不來。杭州19樓濃情 .19luu.
福來眼皮子一掀,切!那屋子能困住它?不過是不想惹主人生氣才乖乖蹲在那裡而已。
「去,找人扛架梯子過來。」雲微瀾捋著袖子,看著上面的福來冷笑。
「梯子?」白菜懷疑地看了看福來,「有用嗎?」
連那麼大一隻烤鴨都能帶著飛上去,恐怕還沒等梯子送到,它就已經跑了吧?
「當然有用。」雲微瀾一揮手裡的菜刀,「它要敢下來,我先一刀劈了它!」
白菜被她這話嚇得一哆嗦,連忙跑去找人要梯子。
雲微瀾用手指試著刀刃的鋒利程度,好整以暇地等著,琢磨著是砍一隻耳朵,還是一段尾巴。
福來極盡優雅地吃完鴨胸脯,感覺肚子有飽,但眼梢里,那女人還等在下面不肯走,不禁深深鄙夷:它就這女人眼皮子淺,為了一隻烤鴨死皮賴臉地看著它吃,它都替她感到丟臉。
看了看沒能吃完的大半隻烤鴨,它有些可惜,但看看那把閃著亮光的菜刀,也明白想要拖著烤鴨跑實在風險太大,不值得。
算了,給她留吧,她要有本事,就自己上來拿。
福來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金瞳隨意地往遠處一望,突然神色一變,轉身就朝著另一個方向往下縱去。
剛跳到一半,忽覺一股凌厲勁風從側面忽忽而來,它金瞳一斜,一道雪亮光芒映在瞳仁里,轉眼便至。
這女人還真要殺了它!
這一認知讓它心頭猛地一跳,肥碩的身子連忙改變了去勢,身子一墜,險險避過刀光,只是力道卻再也無法控制,落地時後背著地,狼狽不堪。
幾縷白色長毛徐徐打著圈落下,顯示著剛才那一下就多險。
「嗷」福來剛想長嚎一聲以示憤怒,眼角里只見一道人影緊追而來,它頓時顧不得屁股疼痛,一個翻身便再次躍上亭台,讓自己處於一個安全的地帶。
「有種你下來!」雲微瀾恨恨地磨牙。
福來一抬下巴:就不下去。
「福來,你怎麼跑出來了?」一聲焦急的喊聲傳來,福來身子一僵,高傲的氣焰一下子被撲滅。
雲微瀾一轉頭,看到往這邊跑來的初一,而他後面,是慢悠悠負手而來的文璟。
「回來得正好。」她陰惻惻地一笑,「把它給我抓下來,我要扒了它的皮,抹上香料,放在吊爐里烤它個三個時辰,做份炭烤貓肉。」
「嗷嗚」片刻後,亭台邊傳來一聲悲憤欲絕的哀嚎,其間夾雜著某人得意的奸笑。
郁府。
郁府管家急匆匆叩響了郁相書房的門,將一封信送了進去。
剛下朝回來的郁相拆開信封,取出裡面的信紙展開,快速看畢,神情深沉莫測。
那是他派往雲州的人傳回來的關於雲微瀾的消息,上面清楚地寫明,雲微瀾來京都之前曾是雲州一品香的倌,至於為什麼會跟隨安平王來京都,具體原因沒有查到,但安平王在路過雲州時曾去過一品香,或許是在那裡看中了她,然後帶回京來。
除此以外,信中還,並沒有查到關於花娘的消息,也沒有人見過花娘此人,那麼也就是,在一品香做倌的雲微瀾並非是花娘身邊的么,畢竟花娘不可能不將么帶在身邊。
倌。
郁相合上信紙,這個消息倒是出乎他意料。
「備車,本相要進宮。」
御書房。
郁相將手裡的摺子恭敬呈上,吳公公連忙雙手接過送到皇帝面前,皇帝看了一眼,取過來展開。
摺子寥寥數語,卻把一個人的身份寫得清楚明白,皇帝一眼掃過,抬頭看向下面的郁相,不置一詞。
「皇上。」郁相俯首恭聲道,「作為御史台的官員,學識倒是其次,品行卻是最最重要。這雲微瀾倌出身,身份最是低賤下等,行事更是毫無章法,不分尊卑,如此品行之人任職監察御史,微臣深為堪憂。」
「若是身份,這樣的出身確實低末了些。」皇帝沉吟了一下道,「不過,此人是許伯年舉薦,又是安平王府里的人,論起來,將這層身份抹去也不是不可。」
「請皇上三思。」郁相抬頭,「這等身份之人若是行使監察百官之職,恐會引起文武百官有所不服,而且還會壞了朝綱法紀。」
皇帝對上郁相坦蕩蕩的目光,眼瞼一垂,再次落在手中的摺子上,片刻,緩緩合上放在案頭。
「愛卿啊,你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他頗有些感慨地道,「朕當初同意許伯年的舉薦,其實並沒有想太多。許伯年與你爭執了這麼多年,從來沒討到好,心裡對朕不是沒有怨懟。只是他到底是御史大夫,對大魏還算忠心,若是朕一味袒護你太過,未免會寒了百官的心,所以這回才依了他,讓雲微瀾做這個監察御史。」
郁相上前一步,張口欲言。
皇帝擺擺手,阻止了他,繼續道:「朕看那雲微瀾除了性子剛硬直爽了些,倒也沒什麼優,何況只是一個正八品下的官,能翻起多大的風浪來?愛卿大可不必將他放在心上。」
「皇上」
「就這樣吧。」皇帝取過堆在一邊的奏摺攤開,「朕這邊還有許多奏摺要批,愛卿若是無事,便退下吧。」
「是。」郁相一默,什麼都沒有再,退後幾步,躬身告退。
退出御書房,他偏頭看了眼慢慢合上的殿門,眼裡閃過沉沉的陰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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