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有偶然的湊巧,結果卻又猶如宿命般的必然,在巨大的巧合面前,好像很多話都顯得蒼白無力。
她只是說出了事實。
但沒有說出事實的真相。
前世什麼的,落在誰耳朵里,都會覺得太虛幻了,只是一句在不知道說什麼的情況下,胡謅出來的話。
少年卻不覺得這樣的話語有什麼問題,他只是溫順得任由許肆觸碰他的灰發,溫聲低語。
「嗯,如果是這樣,那也很好。」
人間本來不該讓他這樣愉快的。
但是她來了。
雷聲滾滾,暴雨將至。
葛管家帶著傭人集中在後院。
前院都是保鏢背著手站立。
許家發生了這麼大的暴亂。
早就有記者拍下了劫匪的身影。
廣播電台也在及時插播這條新聞。
整個港島的富豪階層都在看這場熱鬧,誰家都經歷過這個時期,是怎麼回事一眼就能看清楚。
溫家的話事人是溫嬌嬌的母親,她帶著一套古法寶石戒指,盤著一絲不苟的頭髮,正在跟女兒通電話,正好在新聞里聽到這件事,說:「你的髮小比你有出息,比你狠,許家徹底是她的了。」
儘管許肆以身體不適為由,連夜住進了港島醫院的最頂層。
但還是還是間接性的由新聞告訴了很多人。
許家在內鬥。
許肆這個繼承人,不是想像中的那樣,嬌蠻任性,任人拿捏。
港島的碼頭上。
綁匪將許志強和許志安一起綁到一艘遊艇上,迅速行駛出港島的海域,轉移到另一個海港。
他們還算是比較體面的人質,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但綁匪架著他們,拍下了很多照片。
在狂風暴雨之中。
他們的妻子都收到了綁匪的敲詐電話。
張口就要一千萬。
這個時候的一千萬,太龐大了。
他們兩人的資產加在一起都湊不夠,在美國,他們也只是普通的中產階級。
之前許志強跟許肆說要開的星級酒店,其實就是屁話,開肯定是會開的,但時間得是等到奪走許肆家產以後。
在記者的簇擁下。
何莉面色慘白的淋著冰涼刺骨的雨水,妝容模糊地來到許肆所在的私人醫院。
她是第一個接到綁匪電話的。
也是唯一一個親眼目睹了一群黑衣人把她丈夫從床上擄走。
一千萬。
她上哪裡去弄一千萬?
可港島的警署告訴她,要先準備錢,否則根本見不到綁匪。
這又不是監控攝像頭遍布的年代。
她借許家的電話跟美國那邊的三弟媳聯繫,忍下抱怨,零零總總算,能出500萬,毫無保留的,這就是兩家的全部。
唯一想到有一千萬的人,就是許肆。
顫抖著牙齒,她拍著醫院緊閉的大門。
「我是她嬸嬸,讓我進去,好不好。」
那一刻,她是憤怒的。
因為她懷疑這事極有可能是許肆乾的,丈夫昨天晚上還說,許肆如果知道下藥的事情,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那又不是毒藥,怎麼就至於這樣。
鬧騰到了凌晨。
才有安保人員出來擋住了記者,露出一個縫隙讓何莉進去,面對記者的詢問,安保人員按照要求回答。
「許小姐暫時還在昏迷中。」
她踉踉蹌蹌的走到最頂層,悠悠的燈光在此刻冷的像身處陰間。
拍開最裡面的那扇門,許肆躺在病床上,垂著髮絲,輕輕傾斜著一杯水,濃密的睫毛往上一掀,顯露一雙平靜的眼眸。
「嬸嬸。」
年紀相當的人之間叫出這個稱呼未免諷刺,對於雙方來說都有種諷刺感。
何莉臉色沉了沉,聲音也有些沙啞,「你還好吧?」
第一句不是責問的話。
她不敢責問。
並且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明明知道,有可能是面前的少女擄走了她的丈夫,可她不敢說。
「我還好。」許肆沒有得意,也沒有報復的快感,她只是很平靜的面對這一切。
或許,許肆覺得這算不上報復。
本就是豪門鬥爭,你死我活。
你來搶我的東西,要我的命,那就得接受我還回去。
弄的太溫情,不合適。
何莉以這種狼狽模樣出現,許肆其實是驚訝的。
記憶里的她,總是打扮的很洋氣,努力向豪門太太的派頭靠攏。
許肆捧著五十萬離開的時候,她還不留情面的把她母親的遺像扔了,讓許肆怎麼找也找不到。
急雨影響不到室內的安寧。
何莉擦了擦臉上的雨水,說:「綁匪說要一千萬,我沒有,那是你叔叔,你要救他。」
許肆點了點頭,「可以。」
何莉握緊了拳頭,不知道該不該感到開心。
許肆又說:「但是你得給我打個欠條,如果還不上,用國外的房產抵。」
何莉心頭一哽,「賣掉了。」
許肆眼帘一垂,紙巾擦了擦嘴,「把話挑明了說吧,我知道三叔肯定是賣了,但二叔並沒有賣掉,也知道你們回來有什麼目的,這些都是你們的事,你們什麼底細我清清楚楚,想要救你丈夫,唯一的方法就是給綁匪打錢。」
這奇妙的場面,竟然格外和諧,何莉忍受不了,嗓音尖銳,「所以你在報復我們,都是你做的。」
「不是報復。」許肆搖頭,聲音清冷,「我二叔沒跟你說我是什麼人嗎?如果真的是報復,你這個下藥的人,現在應該在警察局,或者被車撞進醫院。」
「那為什麼。」
許肆沒說話,只是看著她笑。
何莉死死的咬著唇,高跟鞋有些站不穩,她脫下來,恨不得用鞋跟砸許肆。
只是有個念頭。
葛管家和安適都出現了,站在她身後,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那個夜晚。
何莉離開醫院,沒有要到錢,她捨不得房產,腦海里一遍遍迴蕩著和許肆的對話。
「你和二叔三叔能住進許家,不是因為我好說話念舊,也不是因為我重感情,是因為我很忙,忙的沒工夫應對你們,也不想公司出問題。」
「你想要錢,就簽借條,很久以前,有些事教會我,沒有全身而退的繼承人,這才是豪門爭家產的規矩。」
何莉咬破了紅唇,衝過去想撓她。
「你為什麼這麼不善良。」
許肆沒有理會她的暴怒,闡述著事實,「豬才是最善良的,因為它願意任人宰割,你願意當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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