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把昨天的事情告訴林宇,或許是因為貪心,或許是因為別的。
白無常退回車箱裡面,她攥緊自己的胸口,她不斷地深呼吸,她要審視自己的內心了。
她很清楚自己其實是想要跟域外天魔完成那個交易的。
如果成為域外天魔的眷屬就能夠真的讓她得到自己的目的地話。
「你怎麼了?」
螢勾注意到了白無常的臉色並不好。
白無常的皮膚算是比較白的,但那是在陽光下顯得自然的白,但現在白無常的臉上更確切地說是慘白。
好像白無常隨時都有眩暈的可能。
螢勾連忙扶住白無常的身體,慢慢地把她靠在車廂里。
「一定是他駕車的原因,可惡,我還說他的駕車功夫好呢。」
螢勾忍不住說,她的目光看著前方,那是林宇在前面駕車的位置。
螢勾的聲音絲毫不隱藏,她一邊說著,還一邊刻意地聳動了鼻子。
「沒事的,跟車輛沒有關係,我想應該是我吃壞了肚子。」
白無常的眼神閃躲,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連她自己都不明白。
如果想要告知真相地話,那麼現在分明就是最好的時機才是,可是話到了嘴邊的時候,她又反倒咽了回去。
車廂就在林宇的身後,裡面發生的事情林宇其實差不多都能夠察覺到。
可能是白無常的身體出現了什麼異常,林宇忍不住這麼想。
但如果只是這樣地話,反倒沒有關係,白無常還能夠安慰能夠說話,就說明短時間談不上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可能只是需要休息,只需要在下一個城市裡找個大夫就好了。
但現在他們所需要面臨的問題,是在馬車的後面忽然出現的追兵。
起初林宇還沒有察覺到,因為距離太遠了,遠到差不多有幾公里的距離,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反倒脈絡在林宇的腦子裡面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那是一個人,一個在高速行動中的人,他甚至沒有騎馬。
繞的小路,行動在另一側的山林裡面。
這個人是誰,林宇不清楚,但僅憑這個速度,林宇也能夠差不多清楚,這個人多半是一個高手。
普天之下能夠有這種速度的人屈指可數,林宇可以做到。
螢勾不清楚能不能,但白無常一定是做不到的。
這也是為什麼要架馬車的主要原因。
一方面是為了照顧白無常,另一方面也是林宇不想要那麼狼狽。
這樣的行動,對於體能的消耗是巨大的,並且很傷狀態。
林宇所想到的最大的可能,是擁有自己分身的歧王,可如果是歧王的話,倒也用不上這樣鬼鬼祟祟的手段。
他完全可以衝到林宇的面前。
在岐國的危機解除了之後,林宇跟歧王之間的關係也並不像是之前那樣劍拔弩張,甚至他給了分身自由只有,他們反倒更像是朋友了。
第二個林宇所想到的可能是不良帥,但不良帥更加沒理由這麼做了,雙方也不是剛出道的雛了,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
也早就不玩這一套了,更何況如果真的是不良帥地話,他只會大方地出現在林宇的面前,然後跟他聊些事情。
「速度太快了,姐姐越來越不適應了。」
螢勾的聲音從車廂里傳來。
林宇的確加快了揮動韁繩的速度。
「後面有人在追,我要甩開他。」
林宇輕聲說。
「幾個人?」
螢勾忽然愣住了。
「我只感受到一個人。」
林宇說。
「一個人你怕什麼,你怎麼說也算是個高手,我們都是高手,別跑了,停下來,把他攔住,問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螢勾幾乎毫不猶豫地開口。
她看起來年紀那么小,遇到事情的時候膽子很小,但是有人在身邊的時候,她倒是什麼話都敢說。
「我沒有辦法確定是不是真的只有一個人,荒郊野外的,不應該做這樣麻煩的事情。」
林宇直接拒絕了螢勾的想法。
「怎麼速度越來越快了。」
林宇的眉頭忽然一皺,對方就快要跟上了,馬車的速度已經到了極限,這樣下去一定是會被追上。
林宇覺得有必要保證主動權,他沒必要停車對峙,但或許可以對上一掌。
這樣一來能夠試探對方的實力,二來能夠弄清楚這傢伙到底是誰。
要是做得好地話,或許能夠通過這一掌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實力然後撤退。
「螢勾,你來駕車。」
林宇陡然開口說話。
「我?我不會啊。」
螢勾從車廂里探出頭來。
「不會就學,跑起來就會了。」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前。
林宇一躍而起,站在車型的頂部。
周圍的景物快速地從視線里掠過,但少不了顛簸,螢勾在搞破壞上極具天賦,但顯然駕車大概是難為她了。
不過好在不必堅持太長的時間,因為後方的那個身影越來越近了。
「喂喂喂,你好了沒有呀,就快要失控啦!」
螢勾的聲音在前面大叫,馬車的角度越來越歪了。
車廂里的白無常聽見了動靜,她也探出頭來,朝著後面看過去。
但是隨著對方的接近,白無常清楚地意識到那個人她是認識的。
「鬼王,玄冥教的鬼王,他居然還活著。」
白無常朝著頂上叫喊。
她顯然是要把信息都傳達給林宇聽。
林宇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什麼鬼王,但對玄冥教幾個字還算是敏感。
有很長一段時間,玄冥教都沒有什麼大的動作了,林宇甚至一度以為玄冥教這個組織或許就此消失,從此以後再也不出世了。
但是沒有想到,最終還是被這樣的傢伙盯上了。
可是玄冥教的人找自己來做什麼呢,林宇只能想到一個理由,報仇。
但真的要說是報仇,至於做到這個地步了,分明等他們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的時候伺機待發就好了。
而且自己的行蹤是怎麼被這個人所知曉的。
一連串的疑惑在林宇的腦子裡面快速地閃現,但現在沒機會再去思考了,馬車在搖晃,等不及了。
林宇高高躍起,和來人在空中對掌。
氣浪在地面上翻滾,力量的互相涌動,讓林宇覺得這件事情更加不簡單。
對面的長相面黑、赤發、虬髯,身材偉岸,英氣逼人。
算的上是武功高強,如果林宇不在這裡,他或許能夠將這裡的所有人都屠殺乾淨。
即便是在林宇的視角裡面他也能夠算得上是高手,這意味著他大概率不是乾淨的。
要麼是域外天魔,要麼是自己的分身。
林宇猛地用力,將鬼王擊退,而林宇的飄然重新落在了車廂的頂部。
這一掌足夠展現出雙方實力上的差距,但對方似乎並不就此滿足,他反倒再一次沖了上來。
就好像在馬車上有什麼他非要不可的東西一樣。
如果他不是來找林宇復仇的,那麼就必然是在白無常跟螢勾之間某一個。
就在林宇打算繼續跟這傢伙再對一掌的瞬間,一團黑色的霧氣忽然將林宇整個人都包裹在其中。
阻止了林宇的視線和行動。
如果鬼王是域外天魔地話,那麼這附近居然還藏著另外一個域外天魔。
林宇被纏住的時候,鬼王的身體撞進了馬車裡面,車廂在瞬間被撕裂。
林宇站住了身體,雙手按在地面上,地面猛地崩塌,山體晃動巨石開裂。
這偌大的動靜讓鬼王嚇破了膽,匆匆逃離。
林宇慢慢地抬起頭來,等待著周圍的煙塵漸漸散開。
馬車已經被毀掉了,鬼王已經在眼前消失,還有另外的一個域外天魔,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見到過。
這是一個陷阱倒是說不上,因為沒有給林宇帶來實際的損失。
但如果這是一場設計,那麼就必然有人提供了自己位置的情報。
林宇感覺到自己的大腿重量有所增加,低頭去看的時候才發現是螢勾抱住了自己的大腿。
雖然剛才的那一個瞬間裡危險逼近,但如果螢勾是屍祖地話,決然不應該是這樣的姿態才對。
這孩子平日裡叫得厲害,沒有想到是嘴上逞凶。
她完全沒有任何一點高手的樣子。
關鍵是她抱得太緊了,林宇抖動了兩下腿居然沒有把她甩開。
「好了,沒有危險了。」
直到林宇開口的時候,螢勾才慢慢地睜開眼睛。
她抖去身上的灰塵,茫然地看著周圍。
馬車已經被粉碎,連拉車的馬都被殺死了,但是卻看不見白無常的身影。
林宇相信以白無常的實力縱然不是對手,也絕對落不上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這不可能,他們的目標是白無常?」
林宇皺著眉頭,一個玄冥教的餘孽,花了這麼大的心思,只是為了帶走白無常。
他總不能是想要白無常給他當管家吧。
「不是,原本那個人是想要抓我的,但是我抱了你的腿,他抓不住我,然後就走了。」
螢勾怯生生地說。
或許是剛才的那一幕過於驚心動魄,此刻她說話都有些斷斷續續。
「現在我們要怎麼辦,要去救人嗎?」
螢勾調整了一下情緒之後又躍躍欲試。
「連人都不知道在哪裡,怎麼救,對方來的太兇了,甚至不惜代價,他要是帶著白無常藏起來,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
林宇搖了搖頭。
但林宇還是決定搜查一下,至少搜查三天的時間。
如果三天之後還沒有任何的線索,林宇就會繼續朝著前面趕路。
倒不是就此放棄白無常,而是從一個方面入手去嘗試尋找線索,比如玄冥教。
但這荒郊野外的太大了,對方的腳步也被環境所隱藏,哪怕是三天的時間過去了之後,連個影子也沒有追到。
「走,我們去下一個城市。」
林宇輕聲說。
「我不走,她對你那麼好,處處都想著你,你居然想要放棄她。」
螢勾忍不住為白無常打抱不平。
「我沒有打算放棄她,她也沒有處處都想著我,如果你要留在這裡,那麼最好保護好自己,之後我會來找你。」
林宇只是留下一句話,然後就轉過身去。
螢勾跺了跺腳,她看著林宇越走越遠,然後回看山林之間,一股恐懼湧上心頭,她又連忙跟上了林宇的腳步。
而距離他們位置很遠的地方,白無常慢慢地睜開眼睛,在那一次兇猛的撞擊中,她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她的衣服上都沾染了血跡,但她如今的實力不簡單,恢復的能力更加強大,傷口都已經結痂,並不嚴重。
她的面前生著篝火,隱約能夠看見那雙攝人心魄的雙眼。
玄冥教的鬼王就坐在她的面前,鬼王打量著白無常的渾身上下,時不時往篝火裡面添柴。
在剛醒來的瞬間,白無常還以為自己依然在林宇的身邊,但現在看來,自己大概還是被抓住了。
她環顧四周,卻沒有看見螢勾。
這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玄冥教,黑白無常,我知道你們,但我也知道,黑無常已經死了,只是,現在的白無常,好像不是我了解的那個白無常。」
鬼王輕聲說。
他在說話的時候完全不看白無常。
好像對於鬼王來說,他根本不在乎白無常有任何的小動作,哪怕是逃跑,他有絕對的自信。
「回鬼王的話,哥哥死後我已經退出江湖,我不做願意為任何一方做事,我只想要平靜地度過餘生。」
白無常清楚自己絕對不能有過激的言行,否則一旦刺激到鬼王,自己的處境就變得極其危險了起來。
「哼,平靜的度過餘生?退出江湖?」
「你以為金盆洗手了,你過去的殺孽就能煙消雲散?那些被你傷害過的人,化作亡靈也會縈繞在你的睡夢裡。」
「你能夠睡得著倒是我沒有想到的。」
鬼王像是在嘲笑。
「莫非鬼王也有同樣的處境?」
白無常微微一怔。
鬼王說的一點都沒有錯,的確自從退出江湖之後,想像中的生活跟實際的生活完全不一樣。
失眠對於她來說反倒是家常便飯,只有空閒的時候去廟裡祈福才能夠換來一點心理安慰,好讓夜晚的時候不再那麼輾轉反側。
但如果白無常沒有記錯地話,鬼王的殺孽只會比黑白無常做過的要多得多。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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