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手中的鐮刀透著寒光,他小心翼翼地向我們這邊走來。
我嚇得大氣不敢出,瞥向茅之潼時,見他已經掏出手槍對準了逼近的老六。
剛踏出國門,就要有一場惡戰了嗎?節奏未免太快了吧。
就在我以為雙方會兵刃相見時,原本消失在草叢中的紙人,不知何時出現在我們的四面八方。
它們一股腦地朝我們身後涌去,悽厲的喊叫隨後響起。
只見地上翻滾著三個全身貼著白色紙人的人,他們被紙人包的密不透風,根本看不清是男還是女。
我心中詫異,我們身後什麼時候出現了其他人?就連茅之潼都沒有察覺?
正靠著樹幹休息的老七驚恐道:「老六怎麼回事?」
老六從口袋裡掏出個只有一節手指長短的口笛,吹響幾聲後,原本包裹住地上之人的紙人一鬨而散,露出三人的真實面貌——三人身穿著髒不拉幾、破損嚴重的或軍裝或佤族服飾,顯然是不同地區的人。
只是他們都四肢不全,身上很多地方已經見骨,臉有的缺了一大塊,像是被利器削掉,其中一人肩頭扛著一把老式長槍。
他們不是活人,而是陰魂!
「只是三個死在這裡的地縛鬼,想來是之前走私販毒,和條子火拼時交代在這裡。」
老七也湊過來,不解道:「怎麼一下有這麼多鬼魂過來?看著不像是沖咱們來的,否則早就鬼打牆了。」
老潘說孕婦很容易吸引林中的鬼魂奪取胎中嬰兒的屋舍,這三個鬼魂想必是被我吸引而來,結果我與茅之潼的氣息隱匿,陰魂慌了陣腳,不小心暴露。
老六將手中的鐮刀輕輕勾在其中一個陰魂脖子上,傲然笑道:「來了正好,與其在這裡等待煙消雲散,不如發揮你們最後的作用,我的守宮蠱靈剛煉製成,正需要些開胃菜……」
話音未落,只見老六左手舉起,一道黑色的煙霧從他掌心蒸騰而出。
一張尖銳的大嘴從黑霧中探出,舌如長信,眨眼間將地上的陰魂捲入腹中,另外兩個陰魂正想逃走,也被黑霧中的怪物一口吞下。
這是什麼東西?!
老六寵溺地用手捋了下怪物的頭,像是撫摸自己的孩子。
它唧唧地怪叫兩聲,快速掙脫老六的掌心,從一團黑霧中跳了出來。
這是一隻一米多長的白褐相間的精瘦蜥蜴,尾巴很長,跑的巨快。
我生平最噁心老鼠,最怕無毛的冷血爬行類動物。
見瞳孔豎長,渾身鱗片的大蜥蜴朝我和茅之潼藏身的樹幹跑來,剛才的冷靜被嚇得煙消雲散,我嗷嗷大叫地向後躲。
我和茅之潼手上帶的『運動手環』是隱匿氣息的法器,所以離著五六米之遠,老六並未發現我倆。
可動物不同,尤其這種夜間行動的守宮科冷血動物,眼睛本就可以感應常人無法感應到的紅外線。
即使我和茅之潼在一般人眼中是隱身狀態,可蜥蜴能感受到人體的體溫,自然逃不過它的眼睛。
何況這蜥蜴已經成為蠱靈,可以說成精了。
我的一口氣衝破隱匿的結界,當老六意識到不對時,茅之潼已經拔槍射擊。
砰!
槍響驚醒了沉睡的鳥獸,叢林裡撲簌簌亂響,空氣里布滿硝煙味。
「樂小……艾瑪,艾瑪,火,用火!」茅之潼大喊,「先把這礙事的紙人燒掉!」
我有一瞬懵逼,但很快反應過來,我現在的身份是艾瑪。
茅之潼剛才的一槍是沖滿臉邪獰的蜥蜴,槍與那怪物離著只有一兩米,本是可以爆頭的距離,卻在子彈射出的一瞬,眨眼憑空消失。
地上的白色剪紙紙人如同行蟻軍一擁而上,粘在茅之潼和我的身上,撕扯我們的衣服和頭髮。
紙人仿佛有細密的牙齒,粘在人身上瘋狂地吸食血液和陽氣。
我忍著疼,指尖蘊出的火焰將前赴後繼的紙人焚燒成灰。
它們就像有智慧,意識到危險後,迅速從我和茅之潼身上跳下來。
我倆的衣服被撕扯爛好幾處,身上的滿是細密的傷口,茅之潼氣憤吼道:「兩位兄弟,我們不過是過路的夫妻,與你們並未打過交道,更沒有結仇,何必大打出手,置我們於死地?」
剛才憑空消失的蜥蜴,此時站在老六的肩頭,與它的主人一同陰惻惻看著我和茅之潼。
老六森然說道:「若剛才你們沒有偷聽,咱們當然井水不犯河水,可偏偏你們知道了我們的秘密,你說說我怎麼會放過……」
他還未說完,一個貼在他胸口的黑色紙人,爬上他老六的耳邊,仿佛在低語。
黑色紙人比散落一地的白色紙人要大上一圈,身上有紅色的符文。
原本沒把我放在眼裡的老六,陡然看向我,咧嘴一笑:「原來是個純陽血,還有點修為,可惜人老珠黃,嫁為人婦,否則老闆收到這樣的貨色絕對滿意。」
在一旁看熱鬧的老七,嘿嘿笑道:「這純陽血女子可是不錯的採補爐鼎,這小娘們的身材看上去不錯,關上燈一樣把玩,老七,活捉這小娘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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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男人的污言穢語,我憤怒地握緊了拳頭,可理智的弦拉住了我。
這兩人一定是老潘同吳哥講得少女失蹤案的主謀,他們身後的勢力一定是緬國的地頭蛇。
與他們結仇不是上策之舉,此時更應該守拙,能不動手就不動手……
茅之潼顯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弊,降我護在身後,嘿嘿笑道:「兩位兄弟,我這婆娘雖有些根骨,可腦子有點毛病,而且自幼命硬,霉運連連,就是人們口中說的掃把星,誰挨著她誰倒霉,剋死了一對雙親,連帶著我的爹娘也被她剋死,家中只要是活物都無一倖免,要不是我八字硬,念她有些本事,才沒和她離婚。」
「現在我被她連累的財運不濟,身體也是每況愈下,村里人閒言碎語,沒有我二人的立足之地,兩位兄弟能不招惹她就不招惹,省得惹一身霉運……」
我偷偷擰了下茅之潼的後腰,心想,這傢伙還真會編!
原本興致很高的老七聽他說完這些話,嫌棄地看了我一眼,說道:「那你為何還不把這娘們甩了?!睡一張床上,多噁心!」
茅之潼陪笑著胡說八道:「像我又窮又沒本事的人,有個老婆已經不錯了。」
「我聽說緬國有不少有本事的黑巫師,能化災解難,改命續命,所以我變賣村裡的地產,換了點錢,帶我這婆娘偷渡到緬國,碰碰運氣。」
老六打量了我一番,笑了笑:「這不巧了,遇見我就是你們的運氣,在下精通偷天換日,移魂改運之術,你老婆這天煞孤星的命格說難改也難改,說好改卻也容易,你且報上她的生辰八字,讓我摸摸她的骨相,沒準我就可以幫你……」
茅之潼裝得很驚訝,笑道:「真是出門遇貴人!老婆子,你快讓大師摸摸,若真的能改運,咱們就不用這麼辛苦偷渡了……」
老六精明地搖頭笑道:「若我能幫你改命,分文不取,不過剛才你們聽到我們兄弟二人的談話,走是走不得了,這樣吧……」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你們夫妻二人既然在國內已無立足之地,我又看中你們夫妻的本事,不如來我們建木組織,我給你們謀個差事。」
建木組織。
除了剛才吳哥同老潘提到過這四個字,茅之潼在來之前,也向我說起過這個組織。
建木組織的頭目正是姜頌的父親——姜蓋。
他與我們之前多次交鋒,可以說是殺紅眼的仇人。
這些失蹤的少女都要獻祭給姜蓋,不管他是要修煉邪法也好,還是把這些少女當做暖床的工具,都十惡不赦。
而且姜頌此次出國地目的,正是來自己的老爹,沒準通過這兩人,可以知道姜蓋的線索。
想到這兒,我裝得愣愣地,從茅之潼身後走出來,向老六走去。
喜歡狐溫也,耳朵給我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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