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戰三國 第五十九章 真假慕蟬（下）
夢翔雲心知阿花吃驚好奇，當即笑道：「欲知此事倒是不難。當日於市集比箭時，眾人皆言『神箭姑娘』，況此名早已盛傳數月。如此想來，你此舉自然不會是為了專程等我這欲上鉤的魚兒。所以我猜想你所等的應該是曹叔才對。
只是曹叔始終不曾出現，而恰巧那天我來到市集與你比箭，你一見曹叔已然到來才會顯露出奇怪的神情。」
阿花不解道：「我自幼跟隨曹叔習箭在前，可雲郎你怎生一見面也同稱曹叔呢？」
夢翔雲作怪似的輕捏了阿花臉蛋一下，壞笑道：「小傻瓜，蟬兒你既為我妻，你叔自然也便是我叔了唄。」
阿花倒是沒想到夢翔雲的臉皮竟如此之厚，不免嗔怪道：「適才你還對曹叔出手，現在卻又來賣乖耍便宜了。」
「我...我其實是......。」
這分辨之言，還不等夢翔雲說完，便已被縴手遮掩住了嘴唇無法繼續下去。
阿花心中明白，故不需再解釋。畢竟夢翔雲的心意，早已完完全全傳遞給她了。
夢翔雲又趁機以親吻揩油後，這才讓阿花繼續說下去。
「幼年時，我跟隨曹叔練箭多時，又知曹叔每有機會往『溫縣』看望我時，總會順路喬裝前往市集比箭。於是我便將所有的希望寄託於此，只要能與曹叔見上一面，他必會認出我來。
然而幾個月過去了，我始終沒有等來曹叔。不過卻暗中探查到了『繩池谷』假魏續與那地痞周生互相勾結殘害百姓的惡事，我本欲暗中出手相助獨自前往谷中探查的馮征，卻發現假魏續已獲奸細傳信早有提防。為免被那使徒魔蘿獲知我還未死，因而才始終隱忍未曾出手。」
「這麼說來，在谷中時你便注意到我了。可媚兒呢？你當有瞧見與我共馬同騎的媚兒，她又怎會被那魔蘿所害？」
「那夜你與媚兒姑娘......。」阿花變得有些支吾起來：「我先是迴避，待我再回來尋你們時，你早已昏睡過去了。正在這時，魔蘿率『飛箭營』已然攻克了『繩池谷』，並在那周生的指引下進谷四處搜尋你的下落。媚兒姑娘苦苦哀求我相救，我本欲前去引走追兵，不曾想卻被她以死相阻！」
夢翔雲聽到這裡也已明白了大半，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淚水還是有種難以抑制想要湧出的衝動。
媚兒知道即便阿花能夠暫時引開紅甲女兵，可她身單力薄絕不可能帶著一個健壯男人逃離「繩池谷」。可若換做是習武的阿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雲郎，我......！」
「此事非你之錯。媚兒一定是想將欠我的加倍還我，可她為何定要以此法來救我！為什麼......！」
夢翔雲將臉別到了一邊，並沉默了良久。
待到他回過頭來時，除了雙目有些微紅之外一切如常，只是目光中早已充斥了無限的殺意。
「使徒魔蘿，他若當真害死我的媚兒，我夢翔雲定報此仇！」
阿花未有言語，她始終覺得是因為自己沒能保護好媚兒姑娘，也因而愧對夢翔雲。
「蟬兒，不要太過自責了。雖是媚兒替你引開了追兵，可我相信上天不會這樣薄待她這樣一位嘗盡世間心酸的可憐女子，我始終信她絕沒有死。只是為何在我醒來之後，為何始終不曾見到你。」
阿花整理了下心情後，才答道：「我暗中觀察知你為人謹慎，若貿然現身非但無法取信於你，還會事得其反。我便繼續暗中探查，也知曉你正勤練騎術箭法，又順利取得了馮將軍的信任。」
「你這才想到使法引我前往市集比箭。只是我想知你是否每箭都有心相讓？也包括決勝的那一箭？」
阿花微微一笑卻是始終不答。
之後，夢翔雲與阿花又定下了計策。那便是令成廉暗中向呂布與假呂慕蟬通風報信，畢竟僅憑一面之詞很難令疑心甚重的呂布信服，況且又是針對其最疼愛的義女呂慕蟬，因而更得小心謹慎了。
為了逼破魔蘿自動現身，夢翔雲想到了利用起薄其妹素語的法子逼其就範，沒想到她見親妹受辱，卻還能一味忍耐。
夢翔雲雖然有足夠的本事阻下魔蘿暗箭傷人，可此箭若不出，定然不足以取信呂布。況且夢翔雲早已賭定魔蘿為了《太平要術》庚卷，絕對不會傷及呂布性命，其旨只為生擒之。
呂布雖將信將疑阿花的身份，可事已至此，魔蘿才是眼前大敵。
「無論你是否真是蟬兒，且先替本將除了此賊！」
阿花既得義父之命，況且又有之前反叛暗算之仇，當即便起身同樣手執弓箭與魔蘿對峙而立。
此刻校場上劍拔弩張，只要稍有不慎便會爆發出一場慘烈無比的混戰。
眾紅甲女兵一時也不知該如何，一邊是同曹性將軍同來，可模樣甚丑的呂慕蟬。另一邊則是暗中向呂布將軍下手，且箭法精絕的呂慕蟬。這真假呂慕蟬一時也無從分辨。
「飛箭營」麾下女兵皆由流落各地的孤女招募訓練而成，其戰力不俗且只遵呂慕蟬與翎燕二人之令。即便是呂布將令，若無二女親傳也未能令行禁止。
呂布本就對少女所組成的部隊未加上心，況且又是由愛女親自統御，也未曾插手干預。只是料想不到，今日反倒陷入了如此被動局面中。
雙方皆不敢輕舉妄動，也惟有如此才可平衡此刻四周瀰漫的肅殺之氣與大戰前微妙的平靜。
黑光最先按耐不住，畢竟他祭起了「聖血」之力，只怕所剩時辰已然不多了。
兩道天雷驟然從天際劈落而下，並於校場內爆裂開來。幾乎搶在同時，黑光已向著早已動彈不得的呂布縱身掠去。
夢翔雲早有防備，他以「錦衣夜行」眨眼便脫出了眾紅甲女兵與素語的牽制，兩人幾乎同時出現到了呂布近前，並第一時間交手激戰。
刃劍出鞘之時，寒光瞬間耀人眼目。
黑光雙目赤紅，所釋放出的雷電之力也與適才力戰呂布時不可同時而語，他絲毫不懼夢翔雲之刃劍刺擊，反以充斥這紫光雷電的雙掌相迎，欲強行逼退來勢洶洶之敵。
魔蘿自然不會坐視儼然到手的「肥肉」被黑光搶先一步奪去，然其身形剛一動，卻已被如影隨形現身當面的阿花攔阻了去路。
「魔蘿翎燕，今夜便由你我來做個了斷！」
魔蘿環視了眼四周，即便一聲令下所有紅甲女兵全力退敵，最終亦要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
「鳳凰涅槃弓」乃是當初呂慕蟬隨身的神弓，既有此弓在手，又何懼與眼前的真呂慕蟬一較高下。
「蟬兒妹妹，本使真名乃是素月，乃以翎燕身份於『飛箭營』中多年，這些紅甲女兵非但與你麾下兵卒，亦是我所信任的好姐妹。既然今夜已被大軍圍困，若然廝殺開來定要血流成河......。」
阿花心知魔蘿言下之意，畢竟於公於私，此戰皆已避無可避。
「你我所慮相同。那今夜便僅由你我相鬥，一分勝負！」
「蟬兒妹妹，本使便好生瞧瞧究竟是你的箭法高明，還是本使更勝一籌。」
「曹叔......！」
曹性於戰馬上早有料，二人定然會以武將對決方式分出勝負，這戰陣之上兩軍陣前武將交鋒決勝負亦是尋常。況且他亦不願見到同軍之兵互相廝殺決死一戰。
「蟬兒，此戰小心不可大意輕敵！」
素語正欲上前，卻反被魔蘿遠遠給制止下了。
「月姐......！」
魔蘿乃以眼神安撫素語後，這才義無反顧道：「此戰絕非以使徒身份，而是以翎燕之身！語兒，你不得插手半分，否則休怪月姐翻臉無情！」
所有紅甲女兵的心中，無論是呂慕蟬還是翎燕，皆是她們所敬重的軍中主將。她們只願聽從於二人將令。與其說此戰為分生死，倒不如說是真假呂慕蟬以箭法高低決定「飛箭營」最終歸屬。
呂慕蟬與魔蘿同時舉起了弓箭，並以箭首互相調準對方之身。
「魔蘿.....燕兒姐，為何定要走到如今這一步？」
也許別人並不知道，可翎燕的確跟隨在她身邊多次出生入死親如姐妹。若非是絕對的信任，以呂慕蟬之能又怎會輕易遭人暗算。
魔蘿苦笑道：「各為其主，不必多言！」
兩枚羽箭幾乎同時脫弦射出，並皆朝著對方的要害部位飛掠而去。
（上章有稍做一點修改，即刪除了使徒魔蘿顯露真面目那一小段，特此說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