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秦淮市北郊某村莊養殖戶家中,昏迷多時的柳含煙幽幽醒來,一股刺鼻的羊糞便味撲鼻而入,讓她有作嘔的感覺。
「咩……咩!」
近在耳邊的羊叫,讓她猛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被關在一個羊柵欄內,一隻剛剛產崽的母羊正不停的用舌頭舐著小羊羔身上的液體,每舔一下,被舔的小羊也發出咩咩的叫聲,母羊的回應聲,顯得無力和顫抖,那是因為她剛剛產崽的虛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地很涼,也很髒,甚至自己的腳都麻木了,柳含煙也沒動一分一毫,就那樣靜靜的看著面前的舔犢之景。
小羊羔終於被老羊舔得乾乾淨淨,而且能夠晃晃悠悠的站起,雖然走路姿勢還不穩,卻已經咩咩叫著找奶吃了。當小羊羔那兩條纖弱的前腿撲通一下跪在老羊身前,開始上演著羊羔跪乳的一幕時,柳含煙眼中有淚……
問:你見過有人在高速路上騎馬嗎?
答:曾經見過。
問:那你見過有人在高速路上騎羊嗎?
答:眼前不就是嗎?
環城高速路上,某位騎羊的少年引得路人連連稱奇。這傢伙]並非鄉下進城賣羊的羊倌,單單他全身高級時裝,也不是一隻羊的價值能相提並論。
「我讓你頂我……我讓你敢頂我的屁股,這回讓你嘗嘗易哥的歷害,哈哈!等回去就讓小鬼宰了你,晚上烤羊肉串吃!」騎羊者正是易,他讓溫全開車拉著自己跑到為自己羊肉串攤拉提供活羊的鄉下養殖戶家中,然後將柳含煙丟在產崽的羊圈裡,讓這狠心潑婦自己體會老羊舐犢之愛,又囑咐溫全幾句,便抓了一隻肥美的大羊返回市里,準備晚上出攤烤羊肉串。
騎羊進城,看似搞笑,實則能讓易自娛自樂中淡化掉心頭的煩燥,溫傲雪竟然有這樣的母親,不知以後的日子裡會遭遇多少麻煩……
眼瞧著將要下高速路,一輛警車突然將易攔住。
一名女警從車上下來,她年紀在二十歲左右,渾身上下英氣十足,健康的小麥色肌膚絕非某些愛美女孩跑到沙灘玩日光浴曬出來的那種,淡定從容之間盡顯警花風采,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和易有過摩擦的實習女警花周慧。
「啊!是你!」前段時間易的案子,讓警方大失顏面,周慧怎麼忘記易這個罪魁禍首。
易也極度鬱悶,雙手往胸前一抱很是囂張的道:「靠,真倒霉……娘娘腔,你閒得很嗎?沒事老找我麻煩幹什麼?」
「可惡,你才蛋疼呢!誰讓你跑到高速路上來騎羊的?」周慧氣得小臉漲紅,跺了跺腳罵道。
「天下路,天下人走,別人可以開車,憑什麼不許我騎羊?」易眼睛一瞪道。
「你個法盲,這裡是高速路,你騎著羊亂跑,容易引發交通事故!」周慧知道易的歷害,卻也因為正在執行公務而義正詞嚴。
「哼!交通事故關我屁事?就算我不騎羊上高速,也會經常發生交通事故的……」易翻了個白眼。
老天很會捉弄人,易的話音剛落,一輛嚴重超載的水泥車從身邊經過,讓人感覺整個高速路面都顫抖起來,這輛重載的水泥車剛剛行駛到前方不遠處的橋樑處,隨著一聲悶雷般的巨響,橋塌了下去……
周慧嚇了一跳,扭臉一瞧頓時驚呼道:「啊!你這個烏鴉嘴,真的發生車禍了。」
周慧毫不猶豫的沖向事故發生地點,還沒跑出十米遠,一輛高速而至的雅閣來不及剎車,直接也步水泥車的後塵掉進塌方地段。
「這樣下去不行……」
發現情況不妙,周慧馬上跑回警車處打開後備箱,從裡面取出一個交通禁行標誌牌丟給易道:「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幫我拿著這個去二百米距離處禁止通行,我去塌方現場救人……」
「呃……好吧!老光頭說過,行善事即是積德。」
易瞧著周慧快速奔跑的健美身姿,點頭道。
說完,易按照周慧的吩咐,騎著羊拿著交通禁行標誌牌來到離塌方現場二百米處準備阻攔車輛,問題出現了,易哪裡懂得什麼叫禁行標誌啊?
他將交通禁行標誌牌翻看半天,疑惑道:「哈哈!娘娘腔真笨到家了,讓我拿個沒有字的牌子禁止通行,你至少也要寫上幾個字讓人看得懂啊?」
想到就做,易將牌子放在地上,路邊撿來塊石頭將牌子上紅紅綠綠圖案劃掉,然後十分聰明的借用了點羊耳朵上的鮮血,揮毫撥墨的寫下幾個大字……
易站在高速路中央位置,然後將牌子舉起,心中暗暗佩服自己用詞夠妙,夠醒目,也通俗易懂時,意外發生了。
馬達轟鳴聲遠遠傳來,一輛敞篷跑車飛速駛來,轉瞬即至。車上的駕駛員遠遠瞧見路中央多出一個人,手裡還舉著一個牌子,馬上減速慢行,當跑車臨近時,終於瞧清牌子上的幾個鮮紅大字,竟然是:「施主,回頭是岸!」
「靠,哪裡來的傻子。」
駕駛員氣得鼻子都歪了,指著易大罵一聲,腳下猛踩油門繞過易急馳而去。少頃,二百米處的塌方事故現場傳來一聲刺耳的剎車聲,緊接著就是車輛撞擊的巨響,其中還伴隨著若隱若現的慘叫……
易嘿嘿一笑道:「老光頭的話也還是挺有道理的,佛渡有緣人啊!」
十分鐘後,交警大隊、120救護車紛紛抵達塌方事故現場,周慧也終於閒了下來,滿臉污漬的她四處尋找,也未找到易的身影,還有那隻肥美的羊兒也消失不見了。不過,那隻禁行標誌牌卻被硬生生插到高速路地面里,好好的禁行標誌牌兩面,竟然都被寫上血紅大字……
一面是:「施主,回頭是岸!」另一面:「前方斷魂橋,止步」
傍晚。
咩……整整一周時間未曾出現過的羊叫,再次震動到了人們的耳膜,更刺激到許多人的味蕾。不過,今晚秦淮小巷熱鬧非常的夜市卻充斥著社會的陰暗面,每一個攤位前的老闆臉色都流露出無奈,甚至憤怒。
「梅姐,這個月的保護費該交了。」
一個猴瘦的少年站在梅姐的鞋攤前,嘴角叼著根白沙煙眯著道。他的身後站著四個不滿二十歲的混混,打扮的流里流氣,全都是清一色牛仔褲,赤膊的情況下,能夠依稀瞧清身上形態各異的紋身,腰間衣襟下面都清晰可見兇器的模樣。
「噢!」梅姐表情麻木的從腰包里掏出一張五十的鈔票遞到猴瘦少年面前。
「不夠,道哥發話,從這個月開始,秦淮小巷子裡所有攤位的保護費漲一倍!」
猴瘦少年並未接過梅姐手中的鈔票,眼皮都未翻揚聲道。
「什麼?漲一倍?」
「從五十漲到一百?還讓不讓我們活了?」
「啊!憑什麼漲價啊?一百塊錢,我賣一星期都掙不到一百塊呢!」
「房租在漲,物價在漲,現在連保護費也要漲,天啊!我活不下去了……」
聽說保護費要漲價,包括梅姐在內,附近所有攤位的攤主馬上吵嚷起來……
「都他媽的給我閉嘴!聽小義哥把話說完!」
這時,猴瘦少年身後五個混混全都從腰裡衣襟下面抽出砍刀,雪亮的刀鋒指著所有敢炸刺的攤主喝道。
果然,面對冰冷的砍刀,混混的囂張氣焰,眾攤主馬上閉口不言。
場面被鎮住,猴瘦少年將嘴裡的菸頭彈到地上,長長的吁出煙氣冷聲喝道:「大家都給我聽著,最近秦淮市黑道不太平,動不動就有幫會火拼,幫會裡最近死傷了不少兄弟,各種撫恤金、醫藥費用,從看守所往外撈人的錢大把大把外流,幫會資金也很緊張,要不是道哥知道秦淮小巷的經濟狀況,估計也會和隔道街的洪家巷子一樣每個攤位收二百了。今天這保護費,你們給也好,不給也好,我們都必須拿到錢,否則,別怪我杜義不講情面掀了你們的攤子……」
梅姨一籌莫展,瞧了瞧沒有敢站出來反對的攤主們,看了看杜義和他身後五個拿著砍刀的混混,最後無奈的從腰包里又掏出五張十元鈔票,和之前的五十元鈔票湊夠一百,交到了杜義手中。
有了第一個交錢的攤主,自然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隨著一個個小本經營的攤主無奈屈服,猴瘦少年杜義領著五名混混挨個攤位收保護費,也有一兩個攤位的老闆憑藉老弱病殘的理由賴著不交,結果被杜義喝令身後五名混混將攤子掀翻在地,甚至對個別反抗的攤主拳打腳踢,引得原本都在閒逛的人們紛紛躲遠瞧熱鬧。
一個小時後,猴瘦少年杜義領著五名混混終於來到了小巷子最裡面的羊肉串攤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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