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烈冰冷的語調讓少女的眼中變得失落。
「我……不傷你!昨日其實……」
骯髒少女低聲說道。
「別再來這一套!」
雷烈臉上一陣厭惡之色。昨夜看到少女啜泣,自己還覺得是不是錯怪了她,可是她不動聲色抄起石塊那一砸,讓雷烈對少女徹底失望。這種人怎麼能相信?
旁邊大口拒絕屍體的魔獸聞聲轉過頭來,看著洞中的兩人,『嘶嘶』地咧嘴偷笑了起來,笑的雷烈一陣莫名其妙。
咦,這又是哪來的畜生,居然敢笑話自己?
這隻猿型魔獸弓背長臂,一身黑色的短毛一直到尾梢,而小臂到手指尖處則覆蓋著一層深灰色的鱗片,兩隻手更是像鐵鉗一般散發著金屬光澤。它的雙眼橙黃明亮,長著兩隻長長的獠牙,如果不是笑起來露出嘴巴里的腐肉外,應該算是憨厚。
這畜生能量波動不強,顯然是低級魔獸,不過好像很聰明啊!
雷烈狠狠瞪了一眼那魔獸,只見那魔獸打了個響鼻,輕蔑地看了一眼雷烈後又開始大吃起來。
山洞中又沉默下來,不一會,一個腳步聲走來,少女立即起身,雷烈看到後說:「你想做什麼!」
說話間時,少女將一條獸皮綁在雷烈雙眼上。
「呵呵,你以為他看不到我的樣子我就不會殺他嗎?早晚他都得當誘餌!」
雙眼剛被蒙上,一個沙啞的聲音便響起。
「萬一……被救。」
聽到少女的聲音,獵人冷冷一笑,但並未再與她說什麼。而是對著雷烈道:「小子,你應該是天妖的煉器師吧?」
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正是昨日在水潭邊傳音符中那獵人的聲音。雷烈胸口起伏,臉色俊寒:「你又是誰!」
聽到雷烈的話,獵人哈哈大笑:「我?我當然是獵人了,而你卻連我的獵物都不算。」
說罷,那獵人扭下雷烈手上的納戒,嘖嘖嘆道:「不愧是煉器師,手上的納戒都是高階玄器!這枚戒指怎麼說也值近百萬金幣了,莎莎,如果你保證之後好好跟我合作,待殺掉蛇母蟾後這枚納戒也送給你如何?!」
獵人看著猶豫不決的骯髒少女,突然嘶啞笑道:「怎麼?難道你捨不得他死?莫非你喜歡上這小子了?」
骯髒少女一聽,急忙擺手:「沒!」
「那就好!明晚月圓正是引出蛇母蟾的最佳時機,到時候你能不能離開這裡回到家鄉救你爺爺,就看你的表現了!莫忘了在荒林沼澤,是我把你從那幫傭兵手裡救出來的,你欠我一條命!」
山洞之外,看著面前密布的陷阱,無啟不由得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從那獵人使用的箭矢來看,他應該不是很富裕,可是無論隱匿、逃跑、還是布置陷阱,他的手法竟然如此老道,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獵人能做到的!況且他還帶著雷烈,自己竟然也追蹤不到半點下落,這讓無啟覺得自己讓潛龍分散行動是否有些托大。
這種經驗老道的獵人,身邊如果有一隻魔獸,再加上可以吸引島上魔獸的本事,怎麼說也不是隨便一個人能應付的了的。
看著不遠處的山洞,無啟有些猶豫,他握著那把已經卷了刃的大劍,不停地往嘴裡餵著肉乾。一路上自己已經搜索了不下五個洞窟,可這些地方不是魔獸巢穴就是那獵人布下的陷阱,若不是憑著自己多年的經驗,早就橫屍在當場了。
「真該死,好久都沒有遇到這種對手了,他到底是何人!」
山洞內,獵人沒說兩句話便離開了山洞,同時帶走了那隻通靈的魔獸。洞內又剩下了雷烈和骯髒的少女。
少女卸下雷烈眼前的獸皮,默不作聲地為他打來了很多清水。
「洗洗……死的乾淨。」
聽到少女的話,雷烈有些想笑,這種時候聽見死字,讓他怎麼甘心啊!
一夜的休息,讓雷烈疲憊的神經有了舒緩,第一次殺那麼多魔獸,讓雷烈的體力和精神力都到達了疲憊的邊緣,尤其是開路用掉那麼多玄氣後,自己還清理了很久的雜質,丹田虧空,整個人更是虛弱的更不像話。
「若是我現在有一些補充體力、舒緩精神的丹藥該多好。」
雷烈苦笑想道。
肌肉還是酸軟,不過稍微能動了,清醒的時候,雷烈便運轉起了《混元玄氣訣》,不放過任何的機會汲取和淬鍊著玄氣,體內的玄氣從最初的虧空已經變成了涓涓細流,不過雷烈知道,若是用這點玄氣來反抗的話根本不夠看的。看到山洞中的水窪被骯髒少女注滿清水,雷烈艱難地爬過去在裡面躺下。
呼……舒坦。
水窪不大,只能容得下半個身子,雷烈的頭和雙腳還在外面,不過思緒雜亂的時候泡在水裡,真是說不出的舒坦!
「我不會死的。」
雷烈長吁一口氣,腦中瞬間將一切放下。
旁邊骯髒少女聽著雷烈的話,搖搖頭:「你不是……考賽對手!」
「考賽?大荒人!」
雷烈一驚,終於知道少女的音節為何這麼怪了,原來她是大荒人!
東大陸四大勢力,升龍、天妖、草原、大荒,大荒的祖上是受到人族奴役的異人,在大一統時代那場曠世的天災後,異人先祖紛紛產生特殊變化,他們受到上天啟迪,能用魔獸皮等物來施展巫術,並且一些特殊的異人可以施展以生命為代價的巫咒!而且據說,左道鼻祖『左』便曾是一名異人!
異人的後輩中,雷烈只知道一個人,那就是整個大陸煉器師公會的老會長,雷帝的師弟——伏殤!
當然,雷太一也曾經吹噓過,自己在大荒密林巫族祭壇曾與巫祝們斗酒,喝得他們找不到北,不過這件事自動被雷烈忽略了,出來那麼久雷烈自然知道,巫族祭壇可是巫族的聖地,別說斗酒,就是外人敢亂看一眼都得被挖出眼珠子,雷烈可不相信自己的老爹有那麼大的本事,也不相信他有那麼大的酒量……
聽見雷烈的話,骯髒少女低著頭,開始訴說起自己的故事來。
原來她是一名大荒部落族長的孫女,名叫莎莎,為了治療爺爺身上的頑疾,便跑出來尋找蛇母蟾。在三年前的時候,她的部落中曾來了一位戴著道冠的黑衣怪人,那人二話不說便要搶奪祭壇上供奉的大荒劍典,身為族長的爺爺為了保護劍典,便出手與那人鬥戰,經歷了三天三夜,她爺爺才以部分生命為代價,施展巫族密咒,將黑衣怪人灼傷,只可惜後來那怪人不知道用了什麼秘法,又回到部落中搶走了劍典。
部落失去劍典,其他部落的人也紛紛前來指責,要剝奪爺爺的族長之位,同時剝奪自己的部落供奉祭壇的權力,爺爺因為受傷,也因為愧疚,一天天的虛弱下去,骯髒少女看不下去,違背了部落中禁足的禁令,偷跑了出來。可是沒有行走大陸的經驗,骯髒少女屢次被人欺騙,差點被當成奴隸販賣到西大陸。就在那時候,考賽便出現了。
考賽是生在草原的大荒人,他見到少女是大荒人後,動心救了少女,又得知少女尋找的東西和自己要找的一樣,便邀她一起。只不過後來見到考賽為了引出蛇母蟾,不惜拿人命做代價,骯髒少女才與之起了矛盾,只可惜少女修為不高,被逼無奈之下只能與考賽同流合污。她只想得到蟾薄和蟾卵後回到大荒,再也不出來。
聽了骯髒少女的話,雷烈有些感慨。
「我叫雷烈,之前錯怪你了。」
聽到雷烈的話,少女有些慌亂,連連搖頭:「那次……我是……殺你!我騙了你……那些人……都是我殺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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