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此時居然破天荒地紅了眼圈。
「當時確實是懷孕了,而且十個月了。可是當生出來是女兒之後,爹就把孩子給賣了。」
村長疑惑地看著李氏:「為啥要把孩子給賣了?」
眾人都疑惑的視線在李氏和織音身上來回。
李氏哽咽著說:「爹說,家裡沒糧食養女兒,是個女兒就給扔了。他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有人在買孩子,不管男女價格都一樣,他就把孩子賣給那個人,拿著錢去了一趟賭坊,把錢給輸光了。」
眾人聽了紛紛嘆了一口氣。
這事情確實是讓人覺得無奈。
李氏咬牙切齒充滿恨意的看著織音:「可是,就在他輸光了回來的時候,卻抱著這個死丫頭回來了!我的女兒賣出去了我卻要幫一個不知道是什麼賤人的女人養她的孩子?」
接下來的事情,織音這邊也知道後續了。
「所以你就從來都沒把我當女兒,反而是把我當仇人。可是真正賣了你女兒的是喬世同。而他把我從我娘手裡偷回來,我娘那邊也」
她沒繼續說下去。
透露太多對誰都沒好處。
李氏冷哼一聲:「關我屁事?我只知道我養不了自己的女兒,反而幫別人養孩子。就這一點,你就該死!」
織音也白了一眼李氏,隨即看向村長:「村長,族長,既然你們都在,我話就放在這裡了。對於喬家養育之恩,一直都是祖母在養我,我也在報答。對於這種掛名的爹娘,我是不可能給他們養老的。」
族長這個時候眉頭緊鎖,開始沉思起來。
大家也都很安靜地等著他開口。
過了許久,他開口道:「周氏呢?她怎麼沒回來?」
織音聽到族長的問話,也是跟著皺緊眉頭:「族長,祖母去跟她姐妹住一起了,而且不出意外應該是常住。以後就在那裡養老了。」
族長聽了沒好氣道:「這算什麼事?她嫁到喬家來,就是喬家的人了,哪兒能讓娘家人養?還是她妹妹那邊,這就更遠了!不行,得把她給叫回來!」
族長說著伸手又準備去抓核桃酥。
村長這邊卻把核桃酥給拿了起來遞到了自己媳婦手裡,示意她把核桃酥給拿進屋。
族長疑惑地看著他的這個行為:「不是,不就吃一塊點心嗎?你至於這麼摳嗎?」
村長氣得看著族長:「喬家那一群人能有今天不就是因為您的縱容?周氏都多大年紀了?還要她把這一大家子人養著?我說句難聽的,織音你彆氣。要是周氏她百年了,兩手一攤了,那這一大家人又要怎麼辦?」
族長也是悶悶道:「那就等下一個族長來想辦法!我總不能天天拿著棍子在後頭趕他們吧?我也要生活啊!」
村長氣得跺跺腳:「我就一句話,要麼他們收拾東西滾出我們這村子,要麼你想個辦法鞭策他們也好逼迫也行,讓他們把活兒幹起來,別整天在村子裡做偷雞摸狗的事!」
今天把這事促成也不光是織音這邊的事。
主要是這半個月來村子裡也哀聲怨道,總是找他這個村長念叨。
他聽著耳朵也煩了,也怕喬家的人把織音這邊薅完了,就開始薅村子其他人了。
那不如趕緊把這事處理了,免得喬家的偷到自家來了。
族長摸了一把因為年邁而鬆弛肥胖的臉,猶豫道:「李氏,你去把你們家的人全給叫來。你應該知道這事的嚴重性,可別給我打哈哈,我就坐在這裡等著,別特娘的回去了就不來了。不然你們就等著收拾東西滾出這個村子吧。你們一旦離開這個村子,方圓幾百里村子都不會收留你們的。」
有了族長的話,李氏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叫人。
族長樂呵呵地看向村長,完全又變成了和藹的模樣。
「村長,您看這個可行?」
村長滿意點頭:「嗯。這才差不多。喬家族長啊,我也是考慮再三才找你的。這喬家的人是從來一點活都不做,以前都是老太太周氏在干,養著這家人。現在老太太干不動了,他們就開始做偷雞摸狗的事了。村子裡已經不止三家人跟我提過了。」
「有這事?」
族長眼珠子轉了轉,似乎是在回憶些什麼。
村長點點頭:「是啊。前兩天還有人看到喬家的吃了一隻雞呢,只是不知道是誰家的。總不能是他們自己賺的或者去山裡抓的野雞?」
族長一聽,臉色黑了下來。
「那他娘的是老子家的!」
族長氣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咬牙切齒地吼道。
這一聲吼把饅頭嚇得連忙往織音的懷裡鑽。
族長見了也沒收斂氣呼呼大吼道:「我說怎麼我家的雞不見了。還把我家那個小子給罵了一通,說他沒盯著屋子,雞跑山里去了。」
村長媳婦悻悻道:「或許,真的是跑村子裡去了?」
族長憋紅了臉氣地指著林子的方向:「那天正好我在家附近看到了喬家幾個人圍著我家轉。我還尋思他們在做什麼呢,結果是盯著老子家裡的雞了!」
這會兒村長有些損得憋不住大笑起來。
「哈哈哈,那你覺得他們家這事該不該管了?」
「管!」族長咬牙切齒地撩起袖子,「乾脆把他們給趕出村子?讓他們別靠近咱們這裡?」
村長收起笑臉,嚴肅道:「你想清楚了。離開這裡十有八九他們是活不了的。」
雖然對喬家這幾個人痛恨不已,但是要判他們死刑,終究還是下不定主意。
族長這個時候也猶豫了。
「先把他們叫過來看看吧。說起來,他們家爺爺在我小時候還幫過我們不少。所以,這些年我對他們也很縱容。沒有他們家的老爺子,我也活不了。村長,我不幫他們說情,只是說再給他們最後一次機會。」
村長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他們都同時看向了一旁抱著饅頭的織音。
織音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們:「怎麼了?你們不會覺得,喬家的人還能從我這裡占到好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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